天灵的审判

作者:黑夜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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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仪


      一
      “师父,我出现了幻像。”青躺在第七层冰凉的岩地上。
      “当你使用异态器时,肉身处于叠加态中的虚像态,在这种形态下,精神就是迷乱,肉身也会有所损伤,这很正常,所有不能长时间使用异态器。”藏背着手说,“从控火术中得知,物在世间,同时处于两种态,称之为叠加态,即可触碰可感知的实体态和在特定情形下的虚像态,人一旦进入虚像态,就会只剩一道光影。”
      “我刚才进入虚像态时好像身处在另一个世界。”
      “我说过,出现幻象很正常,都是你脑中的记忆画面,被胡乱地拼凑在了一起。”
      “可是师父,我刚在看到的......是我有生以来从未见过的画面。”
      “哦?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洁净的天空中,巨大而深邃的瞳孔般的星星近在咫尺,而且还不只一颗,周围昏暗死寂,大地上飘散着墨画一般的火焰,火焰浑浊漆黑,但轮廓又很清晰,就像野人身上的纹身,大地一片荒无,但远处矗立着许多尖碑,看起来很高大,但又很渺小,就像传说中的魔界?”
      “这世上并不存在神鬼妖魔之事,或许是你构画出来的景象。”
      “师父,我通过这第七层的考验了吗?连异态器都操控不好,看来我做不了冥卜。”
      “每个人的能力大不相同,我听说野人部落中有一类巫士,称其为玄师,他们擅长捉风捕影,能够在脑中重新幻画自然,如果刚刚看到的是你幻画出来的,那么你也就拥有这种异力。”
      “可这并不比操控力强。”
      “如果这并不是你的幻像,又会是什么?”藏沉疑道。
      “别人在使用异态器是不是也出现过这种幻像?”
      “从未有过,为什么只有你看到了......”
      二
      几个孩子中,花儿和金儿悟性最高,师父教授的玄法博大高深,她们已经能做到融会贯通,而伯婴和牧老九,更喜欢摆弄师父制作的器具,对于玄法,只能知其皮毛。
      弃儿虽天资聪慧,但打小从未识过字读过书的他总是安静地躲在边上,他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学识更为重要,他喜欢养马,因为自由自在,但害怕一辈子养马,因为他看到爷爷孤独地去世,自己的将来似乎已经可以预见,那座小土包会是他最终的归宿。
      “师父,我看孩子们已经开始绽露出术养,他们都各有所长,花儿和金儿将来肯定能够成为强大的玄师,而伯婴和牧儿,或许是制作玄器的好手,至于弃儿,我一直对他有很高的期望,因为是他解开了那封双锁信。”玄师趁着孩子们出去打猎了,与霍恩大人说道。
      “当真?当真是他解开的?”霍恩大人有些诧异。
      “确实是他解开的。”
      “如果既不懂玄术也不懂密码术,没人能打开这封信。”
      “这也是让我觉得困惑的地方,金儿是玄师一脉出生,也有这般灵性,弃儿这孩子的出生应该不简单。”
      霍恩大人刚想继续说,就见孩子打猎回来了,他们个个手里拎着猎物,都想给师父和玄师一个惊喜。
      “师父,玄师,瞧,我抓了几只野兔子,他们躲在地底下不出来,还是我用师父教我的逮兔术捉到的。”伯婴抢在最前头说。
      “我射中了几个雪鹰。”牧老九也抢道。
      “我和花儿在雪地里找到了这个,”她们从麻袋中取出了一大块石状物,“我母亲说这是仙女木,是一种肉蔬,熬汤喝能去寒滋补。”
      弃儿回来后倒是一头栽到了火堆前的干草中,也不言语。
      “弃儿,你没收获什么吗?”玄师问。
      “都在外面,一个人拿不了。”
      “哦?你猎了什么回来?”霍恩大人好奇地问说。
      “八面鲤鱼。”
      “什么?你说是......八面鲤鱼?”玄师惊讶地喊叫道。
      “山中还能捕到鲤鱼?你小子是不是什么都没猎到,编瞎话骗我们的?”霍恩大人笑着对弃儿说。
      “被天灵视作祥瑞的八面鲤鱼早在洪水时纪就绝迹了,因为河水变咸,鲤鱼遭到了绝灭之灾,雪山之中难道还有......”玄师问说。
      “我打猎时,不小心跌入了一个岩洞里,说是岩洞,其实是一个洞池,一个很大的洞池,池水很清,池里都是没有鱼眼的鲤鱼,金儿告诉我,这鱼叫八面鲤鱼,因为没有眼睛,古人称扒面,后来叫着叫着,叫成了八面,我用箩筐背了好几趟,实在背不动了。”
      “原来是这样,你小子倒是给我们找个了鲜鱼集市,走,带我们看看去。”霍恩大人说。
      弃儿领着所有人来到了离笼窟下不远处的一个小岩洞,岩洞口被树根遮隐着,但还是能看到黑洞洞的深处泛着水光。
      他们走进岩洞,看到眼前一大片池水,感到即害怕又兴奋,害怕黑洞洞的池水深不见底,兴奋则是从未见过这般景象,高山之中竟然还有一个天然的蓄水池子。
      “啊!”花儿突然一声尖叫。
      “怎么了,花儿?”玄师抱住了花儿,“你看到了什么?”
      “是一只鸠鹿,瞧,我看到有一只鸠鹿在池边。”
      霍恩大人走进一看,发现确实有一只鸠鹿在池边喝水,“不对,鸠鹿边上还躺着一个人。”
      “什么?”玄师又惊讶地问。
      “好像是个鬼怪,你们瞧,他的脸很白,但是很狰狞,眼睛睁得很大。”伯婴颤抖地说。
      玄师也走进看了看,发现地上躺着的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不对,是我们上山时遇到的那个冥卜,他怎么会在这里?”
      “橡木国的冥卜?难道一直躲藏在这里?”霍恩大人问说。
      “我看他的身体一直在闪烁,是不是幻觉?”弃儿问。
      “你在这里捕鱼的时候没有发现他?”
      “我来的时候,并没见他和鸠鹿,是不是我走了之后他们才进来洞里的?”
      霍恩大人都超前走了几步,发现他确实在闪烁,而且身上有伤口。
      “鸠鹿一直守在他身边,或许是鹿救了他。”玄师说。
      “鸠鹿为什么要救他?如果让他知道笼窟所在,我们就会有危险。”金儿说。
      “对,应该杀了他,如果他还没死的话。”牧老九补充说。
      霍恩大人上前看了看脏脉,“还活着。”
      “鸠鹿是灵兽,灵兽不仅救了他,还把他带到了这里。”玄师说。
      “先别管这么多了,救人要紧。”说完,霍恩大人过去想要将他扶起,“见鬼了,这个冥卜时影时现,只要我碰他,他就变成影像,我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这时他又看了看冥卜手中的臂器,一直在震动。“不好,他的臂器中有异态器,我想异态器坏了,只要有物体穿过他的身体,就会触发异态器,让他处于虚像态之中。”
      “物体穿过他的身体就会处于虚像态......难道是玄术中的穿墙术?”
      “这可如何是好?”
      “卸去他的臂器试试。”玄师说。
      “没用,臂器现在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可是为何鸠鹿能将他背到这里?”
      “让我想想,虚像态,人一旦变成虚像态,就会变成类似于双锁信外包裹的无形场,无形场是什么?”霍恩大人扭头问玄师。
      “古籍中说是元能。”玄师回答。
      “元能有分明仪和暗仪。”
      “师父你说过,明仪遇暗仪会湮灭,变成虚无。”
      “明仪让他虚像化,明仪的损耗让暗仪聚集,难道鸠鹿能吸收暗仪,让它能与臂器创生的明仪湮灭?”
      “能创生明仪,这可是玄术,为何你们橡木国的冥卜会......”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现在不是回答你的时候,救人要紧,你能让鸠鹿背起他去到笼窟吗?这冥卜还有的救。”
      “我想可以。”说完,她摸了摸鸠鹿的面额,并贴在鸠鹿耳边私语了几句。那鸠鹿好像听懂了玄师的话,它低下头,俯下身,将冥卜扛在了自己的背上。
      他们离开洞池,回到了笼窟。可一路上,玄师一直面有所思,他时不时看看霍恩大人。
      回到笼窟之后,霍恩大人想要用自己制作的器具卸去冥卜手上的臂器,可所有的器具都毫无作用,他焦急地上到了窟窿里翻阅古籍。
      玄师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师父,既然鸠鹿能湮灭无形场,是否可以在它背上卸去冥卜手中的臂器。”她试探说。
      “我试过了,只要我碰他,他的臂器就会加大能量,这是制造异态器之人预设的触发条件。”
      “看来你对玄术了解甚多。”
      “你是不是一直在怀疑我,怀疑我偷窃玄术?”
      “可你们橡木国的冥卜为何会使用玄器创生元能?”
      他放下了手中的古籍,说道:“我爷爷是铸铁术大家,也是他创立的帝国冥卜司。
      在为帝国效力之初,他任七九府长官,也就是冥卜司的前身,研究铸铁术用于提高农产为国王收买万民扩大王权,如果不是我爷爷,橡木国或许早已被其他帝国吞并。
      其实我爷爷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无形场,也就是所谓的用来控制自然万物的元能,但是这场不可见不可触,想要知道它的真面目却无从下手,直到有位盗墓者,从你们南界之地盗取了两件宝物,其中一件就是那封双锁信,另一件是一根金色的手杖,那个盗墓者出来之后被你们族人发现了,为了能逃脱,他将看似不值钱的信还给了你们族人,将那根手杖带回了帝国。
      那盗墓者用手杖从国王手里买得了一个爵位,也就是现在的一位首席贵族的先人。
      有一次国王在把玩手杖的时候被我爷爷看到了,他觉得这手杖并非寻常之物,就恳求国王将它献给自己用于研究。我爷爷发现这手杖是千年前之物,惊喜万分,还发现这手杖的内部机关重重,就像一件精密的仪器。
      不知为何,爷爷发现这仪器能无故创生无形场,这是他万万没想到也是最迫切需要的,他在不知无形场是何物的情况下,制作了很多仿器,也就是后来的冥卜司中的铸器院所制造的所有密器的原型,臂器和臂器中的异态器也在其中。
      国王知道后,将这些密器用于了权力争斗和对外战争,我爷爷看到如此多的人死于自己的发明,就将手杖和秘术带进了坟墓,至此之后,帝国冥卜司就没有人知道这些武器与手杖和秘术有关。
      手杖和秘术,我父亲和我都不知道,可当时的国王很清楚,他知道这与手杖有关,所以又将手杖挖了出来,好在当时除了我爷爷,没有人懂这些,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不懂玄术,只知手杖的存在。
      当时,国王为了继续探究手杖的法术,把我父亲关押了起来,要我父亲继续爷爷的研究,可我父亲什么都不知道,国王怀疑我父亲欺骗他,就秘密地把我族给满门抄斩,我命大,当时爷爷死后,家道中落,把我过继给了那个已变为贵族的盗墓者做养子。我爷爷生前所有的事都是那个盗墓者告诉我的。
      为了解开手杖之谜,我用盗墓术偷取了双锁信,你们族人将信还给了墓里的先人,所以我才得逞,后来又找到了这里。”
      “如今手杖何在,那或许是天灵的玄器。”
      “必定在冥卜司长官手里。”
      “你当初为何不去冥卜司盗取手杖?”
      “冥卜司是什么地方?我可不会去魔王手里偷他的指甲盖,当时我断定那墓地里会有更多的线索,就去了墓地一寻,结果真就被我猜中了。”
      “我听我师父说,那墓地是天灵的关门弟子的,如果侵犯,就会被天灵惩治,看来都便宜了外族人。”
      “我从来不信邪,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真有这么一回事,那墓地就在离亥武氏部落不远的密林之中,那里多是鸠鹿的栖息之地,所有鸠鹿才会变得如此有灵性,甚至吸收暗仪。”
      “是灵兽将他带到了这里!”她看着躺在地上的冥卜面有所思。
      “我从古籍中得知,你们先祖,我应该称呼他为天灵,你知道你们天灵为何有位关门弟子?”
      “你的意思是......”
      “我是说,他为何不再收弟子。”
      “古籍中有记载?”
      “有,就是这本。”他将手中的古籍递给了玄师。
      “这本古籍中记载,天灵觉得玄术过于强大,如果让世人皆知,会有不测后果,这是天灵所述,可我认为,并不是因为玄术过于强大,而是它让世人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很肯定,这与暗仪有关。”
      “与暗仪有关......”
      “天灵的关门弟子嵬,曾提到过,见异之维界,是暗仪之弦扰动所致,恐生难。”
      “暗仪......”玄师疑惑地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嵬在说什么,但暗仪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天灵就封印了玄术,因为只有玄术能创生暗仪,可是天灵为何还有留一封指引信和一根手杖给嵬,那手杖一看便知是玄器,更何况这笼窟,所有古籍都未被销毁。”
      “如果能解开暗仪之谜,没准就能知道。”
      三
      当萨伦布尔得知洛捕获了闪电,坚信帝国七九府上下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便可以大刀阔斧地改革帝国军团。只要能掌控住一支奇军,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对付帝国内的贵族大人们。
      他刚想着该如何迈出这夺贵的第一步,殿外传来了洛的求见声。
      “国王,臣有急事禀报。”洛俯下身说道。
      “不必多礼,说。”
      “国王,七九府冥卜传来情报,说卡斯阿卡带着他的铁骑军团去了南界,寻找野人传说中的天灵玄术。”
      “什么?这个毒罐子,怎么跑去找邪术去了?”
      “冥卜说,卡斯阿卡原本不知有玄术,但是......”
      “但是什么?”
      “洛瑟那小子身边的一位野人玄师告诉了卡斯阿卡。”
      “他不是被我宰了吗,怎么还活着?”
      “没准是那玄师救了他,现在最危急的事是,玄师出卖了洛瑟,跟了卡斯阿卡。”
      “狗急了还真能跳墙,那毒罐子要是真找着了什么破玄术,一定会回来找我。”
      “国王,此外,臣还一则情报禀报。”
      “快说,快说。”萨伦布尔被气地直挠头。
      “臣奉命派冥卜监视贵族大人,之前一直没有动静,但最近,发现贵族们纷纷离开了首府,回到了封地。”
      “都卷铺盖逃跑了。”
      “没有,他们的家眷都还在,但是贵族大人,一个都不见了。”
      “看来他们是想先动手了,他们的封地有没有我们的冥卜渗入?”
      “七九府现在人手不够,但臣已经安排所有高阶冥卜盯住几位首席贵族大人,尤其是伊凡亚。”
      “好,我看洛瑟没死肯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没准也和卡斯阿卡勾结上了,你可要做好防范。”
      “臣遵!”
      “对了,国相那有消息了没有?”
      “遵奉国王您的命令,出使贵瀧帝国和神圣汗迦帝国,应该在回国的路上了。”
      “这次出使,一是想试探试探这两个邻国的立场,二是,你知道的,秘密购得一批尖端的火器和烈炮,我没有用重军护送,所以你派一支冥卜小队,尽快去接应国相,我怕艾伦威这个军匪要是知道了,会截我军器。”
      沈崇子是个敦厚老实的读书人,在首府开办过学塾,很多学术大家都是他的学生,因为在学术上德高望重,后来进了王宫做了王子的门客,说是门客,只因王法高于理法,从理法上说,他成了王子的老师。
      他并不是一个贪念官位之人,农户出身的他一心为民做事,为民祈福,做王子的老师,也是为了帝国将来的国王能够体恤民间疾苦,让王政能利于民众。萨伦布尔封他做国相,也是为了俘获民众的心,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站在民众这一边,而非贵族。
      轨车行驶在帝国边界的戈壁滩上,他内心五味杂陈。窃国者当朝,各方势力涌动,随时会发生战事伤及民众。自己虽然做了国相,但干的确是横纵连横,操办军器之事,怕会失了民心不说,最终还会成为萨伦布尔的刽子手。
      轨车上装满了从神圣汗迦帝国进购的军器,他真想一把火把整列轨车烧了,但又害怕新的窃国者冒出来,最终把整个帝国搅得一切尽毁。萨伦布尔虽然残暴蛮狠,但有一定的治国理念,能任用农户出身的人做国相,他是开天辟地之人,兴许此人并不会是一个昏庸的国王,立国先立民,这是萨伦布尔召见他时说的第一句话,他不敢不信。
      “国相大人,前方是苏西曼大人的封地,谷仓郡,轨车会在谷仓郡补给燃料,为了安全起见,大人最好不要下车,臣听说贵族大人们发动军变后,就和新国王分道扬镳了,还是小心为好。”仆人小声在他耳边说。
      “闭嘴!这里没有你品头论足的份,这话要是让有心人听到了,没事也会招惹是非。”
      “臣该死,臣知罪。”
      “下去吧,吩咐车长该补给就补给,但要密切监视所有人的举动,一旦有事发生,立即驶动轨车。”
      “遵!”
      轨车继续行驶,快到补给站时,轨车突然一阵加速,站在补给站上的人也是一脸惊惑。
      “大人,不好了,轨车失控了。”仆人喊说。
      他扶着椅子,镇定地望着窗外,一言不语。
      轨车奔跑了好久,终于在驶出谷仓郡后慢了下来,因为燃料用尽,轨车停在了一片荒野之地,环望四周,连条野狗都看不到,只剩一些稀松低矮的针叶植和一个个密集排布着的蚁巢。
      所有人都为轨车失控而感到惊恐之时,一片黑云突然压进,沈崇子抬头一看,就明白了失控并非是意外,他依然镇定自若,命仆人拿来风衣,要下车等候黑云降落。
      片刻,黑云渐渐清晰,但看到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从未见过此番景象:一只只巨大的飞艇陆陆续续从天而降,顷刻间,风沙飞扬,就像从迷雾中飞出几只巨蝠,并虎视眈眈地盯着地上的这条蛇状的猎物。
      沈崇子看到飞艇上绑着一面三角旗,旗上画着两把王剑。
      “是执剑游骑军,他们来救我们了。”车上有人喊。
      其中的一架飞艇,打开了舱门,从舱门中下来一位身着轻薄蛛丝铠甲,披挂帝国军篷的女人。
      “这不是鼎鼎大名的艾伦威长官嘛,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国相大人,初次见面,你这打招呼的方式挺特别啊。”
      “艾伦威长官有何贵干?我有要事在身,不便在这里多耽搁。”
      “我猜你的轨车没燃料了,这不给大人送来了些,要不我吩咐我的孩子们把燃料搬到车上如何,国相大人?”
      “长官的好意我沈崇子心领了,燃料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了,不麻烦长官,你走吧。”
      “国相这是怎么了,人家好心送燃料,却给劝了回去,难道要把我们困死在荒郊之中?”车里有人私语道。
      “大人,我看方圆百里之内都不会有人来送燃料,你还是收了吧。”
      “收了燃料,我可就得掉脑袋喽,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要不放了我们,否则,我一把火烧了轨车,你我都捞不着什么好处。”
      “真不愧是国相大人,事到如今还如此刚正不阿,看来我也帮不了你了。”说完,她走进了舱里。
      正当车上所有人都感到惊讶之时,让他们更为惊讶的是从飞艇舱中冲出来许多轻铠军人,他们手里拉着钢索,冲向轨车,他们将钢索固定在了轨车顶部,又迅速把每一节车厢之间的连杆拔除,紧接着,他们又迅速回到了飞艇,车上的人还未回过神,这些军人就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拉紧了钢索,螺旋桨的轰鸣声响起,几艘飞艇牵引着车厢跟随飞艇部队又回到了空中。
      人和车都被劫走了,沈崇子看在眼里,但他没有惊慌,从军人拉着钢索冲出飞艇之时,他就已经猜到结果,他不反抗,并不意味着无能为力,而是已经在考虑之后的打算了。
      游骑兵跟他剩了一节车头,车长看到此景,便跑出来下跪求饶,“大人,都是我的错,是我听信了你的仆人,他说补给站会有人劫车,让我不要停靠,说一直往前开,国王已经派人备好了燃料在这里等我们,谁知道,轨车还是被劫了,属下罪该万死。”
      “罢了,错不在你,我们一点燃料都没有了吗?”
      “不,每列轨车都会留一份紧急备用燃料,平时是不允许拿来用的,现在这种情况……就可以。”
      “这些备用燃料还能跑多远?”
      “未挂货厢和客厢......估计能坚持到下一个郡。”
      “好,我们走。”
      轨车因为少了载重车厢,跑得比预计远了很多,他们来到了烟花郡的北郊,虽然此地没有补给站,但远处能看到点着油灯的人家,不过已经是深夜,不知道那几户人家会不会把他们当成流贼给赶出来。
      “国相大人,请问这烟花郡是哪位贵族大人的封地?”
      “此郡并不属于贵族封地,而且前国王王叔的封地,我们得尽快找到王叔才行。”
      “前国王的王叔可不会帮咱们。”
      “王叔已经向萨伦布尔国王表了忠心,并将长子当作人质,送到了王宫,还在王宫找了份差事。”
      “那就好,那就好......”
      他们走在郊外的烂泥地上,鞋子都被泥给拽湿了,一直看着路的他们并没意识到有人正骑着马奔向他们。
      “律......”五匹高头大马停在了他们的前面。
      沈崇子抬头一看,先是被吓了一跳,一边的车长看到马上的人,吓得瞬间人影无踪。他看到马上的人都穿着黑衣,戴着鬼谱面具,背着钢刀,手持臂器,便知是催命鬼来了。
      “原来是冥卜。”
      “国相大人,看来我们来晚了。”
      他见那为首的冥卜一头红发,“是红吧,车确实被劫了,是艾伦威干的,不过我丢的东西我会找回来。”
      “就凭你?省省吧。”红不客气地说。
      “给我一批快马,三日内,我连人带车送到首府。”
      “都说你老糊涂了,这种豪言壮语都敢放,你也不想想,国王手里的剑可不是什么教棍。”
      “老夫说到做到,给我一匹马就行。”
      “国相大人,你真有把握?”
      “能不能成我不知道,反正要是拿不回来,你就提着我的脑袋去见国王,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不然帝国很可能会发生动乱。”
      “好吧,暂且信你一次。”她又转过身对其他冥卜说:“就凭艾伦威现在的火力,我们几个没有什么胜算,你们都回酒肆等我消息,我继续执行任务,还有,留一匹马给国相大人。”
      “我不需要帮手。”
      “谁说要帮你,我是来盯着你的,不管任务成功还是失败,我都会回去复命。”
      “那好,给我马。”
      其中一个冥卜将自己的马给了沈崇子。
      “国相大人,我们最好连夜赶路,一刻时都不能耽误,你说,我们去哪儿找那疯婆子?”
      “你这是在考验我吗?她在哪里你比我更清楚。”
      “真不愧是国相大人,走,跟着我,驾......”
      四
      卡斯阿卡虽然丧失了一支先遣军,但他活抓了诸氏各族的族长和一批玄师,因为诸氏族长为了保护族里的女人和孩子,并没有跑多远就被卡斯阿卡的游骑兵给抓回来了。王子已经不知去向,不过卡斯阿卡对王子并不感兴趣,他在意的,是能用酷刑逼问出玄术秘藏之地的诸氏族长和用来做人体实验的诸氏玄师。
      “军师,这几个会玄术的玄师就交你处置了,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有这本事,能把人变成杀人工具。”
      “在下,遵命!”凌骨侍一声阴笑后退出了宅堂。
      “把几位族长都给我带上来。”
      几个魁梧的军人架着几位年事已高的老者尽到了宅堂。
      “野人就是野人,这茅草屋,还不如我宅院里的茅房。”卡斯阿卡看着老者们说道。
      “呸......你这个脓胞子,看你的样子已经离暴毙不远了。”亥三爷喊道。
      “呦,呦......呦,死到临头了还嘴硬,骂吧,我什么时候死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死,我一清二楚。”
      “要杀要刮随你便,别废话。”
      “你倒是痛快,可是......外面还有很多女人和小孩,我兄弟们都饿了,先让他们解解馋如何?”
      “你......你这个挨千刀的畜生,你敢动他们试试,你要敢动他们一个头发,我族师下山后必将把你碎尸万段。”
      “哦?原来玄术在雪山上,好吧,我就应了你,来人那,这帮野人随你们处置,老子要在这里一边饮你们的血一边等那姑娘下山来刮老子,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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