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的审判

　　一
　　弃儿和其他几个孩子不停地围着铁体肢打转，他们十分好奇，这个妖怪一般的铁器为什么卸下来之后就不会动了，也不咯吱咯吱响了。
　　而玄师，跟随那个叫霍恩的白毛老头，听他娓娓讲述这个千年笼窟。
　　“霍恩大人，这笼窟你来之前就是这个样？”
　　“不，之前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那台炉子，”白毛老头走到炉子跟前，“这个器具，直到三百年前才被神圣汗迦帝国的一位铸铁术大家创造出来，原来你们的先祖，早在千年前就在用这东西铸铁了，我霍恩生来孤傲，来到这里之后，我才明白自己有多么的无知。”
　　玄师看着火炉泛出了泪光。
　　“我到来前，这里的一切都被雪尘覆盖，完全看不出这是你们先祖的创术之地，等我将雪尘清理干净了之后，发现四周的窟窿里全是古籍，而且被冰雪封藏着，我花了整整一年，才将它们恢复原来的样子。”
　　玄师走进了其中一个窟窿，他发现窟窿里确实放了几本古籍，除此之外，有一张用松木打造的桌台，上面放满了工具，还有一落活物皮，上面画满了奇形怪状的图案。“古籍都在这里了吗？”
　　“当然不只这些，我把看完的古籍都堆在上面的窟窿里了，瞧，这些都是我从古籍上摘录的。”他拿起那一落活物皮，“你们的先祖早在千年前就用树皮制作书纸了，不过制纸是个手艺活，而且费时费力，我只能用雪豹皮将就了。”
　　“原来天灵创术的传说是真的，我一直以为玄术源自我诸氏先祖一代一代地创生演进，如今看来，千百年过去了，我们正在丢弃天灵赐予我们的自然之法，如果没有这个笼窟，总有一天会丢的一干二净。”
　　“别担心，或许是天灵之意，让我发现了这里，我将所有古籍装进了脑袋，唯独有关玄术，古籍并没有记载，只是偶尔提及。”
　　“我师父曾说，天灵只将玄术口授于弟子，而且，学会了玄法和制作玄器，只不过是有了一张纸和一把剪子，但要做出一张精美的窗贴，就需要无拘无束无边无界的想象，如果没有想象的能力，就无法施展玄术。”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白毛老头敲敲自己的脑门，然后用手对着窟窿指指点点，“随我上来。”
　　他们用梯子来到了最高处的一个窟窿。
　　“这本古籍里提到了一件事，”白毛老头从一堆杂乱无章的书堆了拿起一本书，然后翻动了几页继续说：“有这么一段话。
　　玄术是将玄法融会贯通，操控自然界物质，但，玄术必将损耗元能，元能源于魂，只有人才有魂，是灵赋之，但高于肉身，而元能分两仪，明仪和暗仪。”
　　“元能，魂，这些我都闻所未闻。”
　　“元能分两仪，明仪和暗仪......”白毛老头细声自语道。
　　“霍恩大人，你在说什么？”
　　“哦，没什么，没什么......”
　　“是灵赋之，这笼窟之主究竟是人是灵？”
　　“我想，这笼窟之主绝非一般人，可视为天灵，而书中提到的魂，也许只不过是自然之物，这其实与物种术中的一句哲语相契，是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无从论证，之所以能知人被赋予了魂，是因为本有魂，能自知，却将因果归咎于是灵赋之，灵何在？本大人还不敢妄加猜测。”
　　“霍恩大人果然博学，小女听得似懂非懂。”
　　“这些都不重要，对了，你们不是要来寻得玄法，练就玄术吗？我看这些孩子个个聪明伶俐，是学法学术的好苗子。”
　　“如果没有霍恩大人，我们即便找到了这里，定会无功而返，”玄师忽然双膝下跪，“小女祈求霍恩大人能教授我们书中玄法，让我们能够带着天灵的启示，下山守护诸氏。”
　　“我知玄法，你懂玄术，孩子们就能复现笼窟之主的玄术灵力，长守在此几十年，死也无憾了，从今往后，我教授你们玄法，能不能学成，就靠你们自己了。”
　　“小女谢过霍恩大人，不......师父，”她又让孩子们下跪磕头，“以后，都管霍恩大人叫师父，记住了吗？”
　　孩子们点点头。
　　“都起来吧。”白毛老头点燃了烟杆，吞吐了几口，继续说道：“玄法，分好几门理术，古籍记录的，有物种术，地质术，星象术，炼质术，机械术等等，当然还有铸铁术和控火术，不过这些对你们来说都还远着呢，先要教授你们的生存术，我看窟里的柴火和食物肯定不够咱们用的吃的，孩子们，走，师父带你们打猎采果子去。”
　　二
　　因为无人驾驶远航船，第二天，船就搁浅在了一片湿地中，离船不远处，有一条木桥连接着河岸。
　　青见船已深深陷入湿地，无法继续航船南下，便对王子说：“我们得尽快下船，上岸找几匹马继续南下，这船应该很快会被发现，不管是窃国者萨伦布尔还是贵族大人一看便知船上的人都死于冥卜之手，只要派几个冥卜去乱葬岗查证，就会查到我的头上，我们把船烧了，然后路行。”
　　“可......这位姑娘怎么办？”王子看看躲在角落的女子，女子还在沉睡当中。
　　“她如果一直是在船长舱里，应该知道我们要去哪，上岸后，给她找个落脚的地方，这一片看样子不像是帝国的境地，总之，我们不能带着她南下。”
　　“你的意思是，上岸后就把她甩了？”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可她一弱小女子，万一......”
　　“她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这时，他压低了声音，凑到王子耳边说：“但她听到你说南界还有个小王子。”
　　“你听见我和这伙人的头......”
　　“听我说，她如果向萨伦布尔告密，整个南界很快就会被夷为平地，我们最好别管她的生死，我在野人部落待过，这些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野蛮，就让她在南界自生自灭吧。”
　　“唉，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青在船上找了一些干粮和干净的衣服，等女子醒来后，一起离开了远航船。他在船甲板上绑了几颗闪爆丸，等下了船，他们听见一声巨响，船不仅被炸出了一道裂缝，还被艳火熊熊包围。
　　等他们都上了岸，船已经消失在了湿地中。
　　那被救的女子一直躲在斗篷里，除了一身恶臭味，情绪倒平复很多，也不说话，洛瑟王子觉得女子可怜，估计被那伙人的头糟蹋得不成样子了，所以不敢上前问。
　　上了岸后，青和王子加快了步伐，而那女子一直紧紧跟在后面。青倒也不急于甩了女子，眼前最紧要的是能找到几匹快马，继续南下。
　　他们穿过了一片小灌木丛，来到了开阔地，开阔地里有炊烟升起，青与王子对视了一下，发现果然是野人部落的地界，可是，看着前方一片密密麻麻的草屋和木屋，似乎过于寂静。
　　“走，进去看看有没有马。”青一边说一边走向了通向部落寨子的泥石小道。
　　王子和那女子也匆匆跟了上去。
　　可是很快，青停下了脚步，又轻轻后退了几步，紧接着扭头往回跑，“糟了，是游骑兵，他们正在劫掠寨子。”
　　王子听到寨子里来了游骑兵，他犹豫了一会儿，随后大声叫喊到：“洛瑟王子在此，请游骑兵的长官出来见我......”
　　青瞬间两腿发软，回过神后想继续逃跑，可已经来不及了，饿狼一般的铁骑军人就要埋伏好的一样，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拦住了所有去处。
　　他们被军人带到了一间两层楼的木屋里。
　　只见木屋里，围坐着几个身材高大的中阶军人，一边大碗喝酒一边啃着整只烧鸡，木屋厅堂之中，放着几个铁笼子，每个笼子里都关押着好几个野人女子，那些女子都被扒去了衣服，她们目光呆滞，眼睛血红，看样子是哭尽了眼泪。高座上坐着一个满脸脓疮，身穿蓝色蛛丝铠甲的军人，正在擦去钢刀上的血迹，看到手下带人进来，命令身边护卫让下阶军人将铁笼子拖去后堂。
　　“洛瑟王子，许久未见啊，第一次见你，是我随你父亲征战蛇岛，那时他还是个边防军的长官，而你，还躺在你奶娘怀里，出征前我抱了抱你，”他一直没有正眼看王子，“那场战役我死了上千个兄弟，你父亲琼萨那老狐狸，就死了几个老弱病残，回来还向孽王邀功，本来我可以取代你父亲的军位，如果我手握两个军团，你现在就是个草民。”
　　“原来是卡斯阿卡叔叔，父王经常向我提起你，说你英勇无比，刀法举世无双。”
　　“你真像你父亲，嘴巴就跟驴屁股一样，想放就放。”
　　“你......你敢侮辱王族？”
　　“我听说，萨伦布尔这个疯子不是把王族都给宰了吗，你怎么还活着？不会是冒名顶替的吧，如果是，信不信我把你们三个揉成一团包包子？”
　　“我......我就是你侄子洛瑟，如果有假，你尽管包去。”
　　“我问你，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青，而青一直横眉竖眼地盯着他，他知道什么都不能说，可是，“我知道，萨伦布尔这个小人在未巩固王位前，你们还回不去帝国，但是有我在你们手里，可就难说了。”
　　坐在高位上的卡斯阿卡一听，将目光移向了王子。
　　“不过嘛，”王子继续说道：“就算把我交出去，你们也过不上好日子，我来南界，是要找个野人，如果我能找到这个人，就能重新统治帝国，如果卡斯阿卡叔叔你能辅佐我，我将赐予你半个帝国。”
　　“半个帝国？哎呦唉，老夫一身疮病，怕是无福消受喽。”
　　“你可要为你的子孙找想，我橡木帝国，一直被贵族大人们控制，如果我能重返王位，我会用我获得的强大力量将贵族一网打尽，然后将贵族的所有家产和人奴都赐予你。”
　　“这世上还有什么力量能打败铁骑军团？”
　　“一种术，一种古老而强大的术，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该如何得到它。”
　　“那么，你身后的这两个随从是否也知道？”
　　青觉得不对劲，那个长一脸脓疮的长官可能是信了王子所说的，动了灭口的杀念，而王子，他知道，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想要放手一搏，而他和那个被自己救出来的女子，怕是会被做成肉馅了。
　　“他们......他们和你一样，刚刚听说此事。”
　　“那就好，来人呢，把那两个随从拖出去，随你们处置。”
　　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听着的女子终于摘去了头上的遮帽，现出了真面，他向前一步，镇定地说道：“不瞒长官，其实，王子已经找到了那个人，就是在下。”
　　此人一开口说话，就把青和王子吓退了半步，他们万没有想到，这声音，就是船长舱里审问王子的声音。
　　“哦？你又是何人？”高座上的卡斯阿卡立即起身走到了他们的跟前，他发现眼前的这个披着斗篷的人并不是一名女子，而是一个身材娇小的男人，脖子上还有一道伤疤，远看眉眼清秀，近看却是一副野人的恶相。
　　“在下是这牧雾族的玄师凌骨侍，长官来我族寨子前，他们就已经找到了我，还把我藏了起来，但是听到我族人被残害的惨叫声，我奋力逃脱了他们的束缚，想要来你这讨个公道。”
　　“你......”青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不男不女的人，确实有几分野人的相貌。
　　“你是这牧雾族的？”
　　“是的长官，刚刚被您关在笼子里的都是我族族长牧八爷的侍从，此宅，是牧八爷正妻欣子之宅，这方圆三百步之内，是牧雾族的白菊庭，而我宅，就在东面百余步之远的前山下。”
　　“你身上可有惊世之神力？”
　　“你口中的神力就是我诸氏先祖开创的玄术，但被先祖封印在了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请长官从牧雾族撤军，否则，我当面自刎。”
　　这身穿蛛丝铠甲的卡斯阿卡长官见此人说话面无惧色，中气十足，又深信了几分。“既然人已经找到了，我的好侄子，你说接下来，我该如何是好？”
　　千算万算，没算得眼前的这个素未谋面之人尽然上演了这么一出戏，让王子和青看得即入迷又无所适从。
　　“罢了，罢了，既然人都找到了，就随你处置吧。”王子跪坐在了地上。
　　可青知道，此人也许确实是牧雾族的玄师，也从伊凡亚大人那得知了双锁信的事，他应该就是那伙人的头，没有信的他绝无可能知道玄术的封印之地。
　　“来人，把王子和他的随从拖出去，关押起来，等我命令再斩。”
　　他没有揭穿凌骨侍，他宁可将自己心中的秘密带入坟墓，也不会让眼前的这群疯子知道。
　　三
　　“我说凌骨侍，你说出来，我立马撤军。”
　　“长管，此话当真。”
　　“我们铁骑军人，诺言如军令，誓死捍卫。”
　　“好。”凌骨侍之所以能成为今天的凌骨侍，其背后的故事驱使他走到了今天。“你们要找的神力，被称为天灵玄术，千年前，天灵归天，将玄术封印在了屋脊雪山的一个笼窟之中，为了不让玄术彻底从世间绝迹，天灵留了一封指引信，若能找到此信，也就可以找到玄术封印之地，环灵笼窟。”
　　“此信今何在？”
　　凌骨侍转了转眼珠子，继续说道：“在亥武氏族人的手里，长官应立即启程前往亥武氏族的寨子，趁他们还未解开信中的秘密，将信取之，这个世上，只有我们玄师可以解开信中的秘密，等到长官取得了此信，我便可以将信中的秘密告诉长官。”
　　“如此强大之术，为何你不取之，却留给本长官？”卡斯阿卡露出了杀意，他将钢刀架在了凌骨侍的脖子上。
　　“是因为，天灵对玄术下了诅咒，凡将玄术用于满足人之恶欲，就无法施展玄术。”
　　“哈哈哈......说了半天，尽是一些废话，拿我寻开心是吧？好，今晚先拿你包包子。”
　　“刀架在我脖子上，岂会欺骗长官。”凌骨侍贴近卡斯阿卡的脸，郑重其事地说：“身为玄师，天灵的直传弟子，在下擅长物种术，我刚才说玄术被天灵下了诅咒，凡将玄术用于满足人之恶欲，就无法施展玄术，如果我用物种术彻底清除人的恶欲，让其只会听令执事，那么，长官您，是否就拥有了一支玄术之军。”
　　“玄术之军，唉呀......我卡斯阿卡一生流浪，连做梦都是在和野狗抢食物，你让我做了一场美梦，这梦......我还想继续做下去。”
　　“可是，我的物种术还不精，我希望长官能答应我两件事。”
　　“说......”
　　“其一，是允许我能在军中做活人实验，我已经找到人体中的恶欲之源，其二，就是找到玄术的封印之地后，由我来解封玄术，任何玄师都不得靠近封印之地半步。”
　　“如果你能将我手下的军人变成玄术之军，并只听令于我，我便答应你。”
　　“在下必将此神力献给长官。”
　　“好......太好了啊，刚下牢的那两个人，你先拿去做实验，不够，我们去亥武氏抓些来。”
　　青和王子被锁在了铁笼子里，王子这时已经绝望地蜷缩成团，神志不清。
　　“看来，我也只能陪你到这了，如果见到国王，我想他也不会责备我。”
　　王子还是沉默不语。
　　“如果不是那些贵族大人成天想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帝国还会是你父王的帝国，而我，至少还能与我父亲相依为命，黑发人送白发人。”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王子突然开口。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不如趁早上路吧。”他用双手抱住自己，半闭眼睛，伸出了舌头，想要咬舌自尽。
　　月色朦胧，看不清是一阵风，还是一道人影，从他眼前闪过。他又睁开双眼，看到铁笼子周围起了火光和浓烟，浓烟迅速弥漫，让他呛得喘不过气来，就在这时，一个戴着鬼谱面具的人出现在了铁笼子外，他一见此人一头红发，手持臂器，便振作了起来。
　　只见那人徒手将铁笼子的铁条熔化了几根，然后用力将青和王子拽了出来，还没等铁骑军敲响军鼓前来阻止，那人就已经把青和王子救出，并盗取了两匹军马，往寨外低洼地逃去。
　　马一直跑得没有了力气，他们才停了下来，他们躲进了一片丛林之中。夜里雾气弥漫，他们已经分不清方向，好在没有听到追兵的马蹄声。
　　“红，你怎么知道我在寨子里？”青见那人戴着面具，而且一头红发，一眼就认出是谁。
　　那人并没有说话，只是下马继续往迷雾深处走去。
　　青看了看一边的王子，他也已经清醒。或许冥卜不想别人知晓身负的任务，所有一言不发。
　　“不管你要怎么处置我们，也请等我完成我的任务。”青说。
　　“你没了面具和臂器，还能执行什么任务？”那冥卜终于开口。
　　“我......现在我无法解释太多，但是事关你我存亡。”
　　“作为多年的同僚，我必须告诉你，我是萨伦布尔派来的，我奉劝你完成任务后去向萨伦布尔国王称臣。”
　　“你....你是奉萨伦布尔的命令来抓我们的？”王子又开始害怕地发颤。
　　“国王下令，但不是为了抓你们，我的目标是游骑兵，不过我听到了卡斯阿卡和一个叫凌骨侍之间的对话，所以冒险救了你们，该死的，我想游骑兵已经知道有冥卜盯上了他们，这会对萨伦布尔国王不利。”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青问说。
　　“说要拿你们做活人实验。”
　　“什么？”王子被吓得双手抱臂。
　　“还说要去另一个叫......叫亥武氏族部落，找一种失落的强大的术，好像叫玄术。”
　　“卡斯阿卡的游骑兵在没找到玄术前绝不会离开南界，你我可以联手，将游骑兵一网打尽。”
　　“说的倒是轻巧，就凭我们俩，对付一支上万人的游骑兵，你是不是让烟雾丸熏傻了。”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先带你去个地方，离亥武氏族部落不远。”
　　四
　　等到主力军队全部到达，卡斯阿卡下令整支游骑兵前往位于雪山脚下的亥武氏族部落。王子和随从被救，他猜到是冥卜干的。看来，萨伦布尔要对游骑兵下手了，卡斯阿卡心想。
　　他信守了诺言，放了牧雾族所有人，并封凌骨侍为军师，一同前往亥武氏族部落。凌骨侍从首府蛇王摇身变成了一军之师，如果他的如意算盘打成，将成为千年来最强大的玄师。
　　“你说你擅长物种术，这是一种什么术？”卡斯阿卡将军师请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这是玄法中的一种术，说白了，就是研究活体。”
　　“既然你会物种术，与玄术又有何区别？”
　　“玄术是将玄法运用到极致，我只会物种术，而且，我并没摘除我身上的恶欲，所以我无法施展玄术。”
　　“原来如此，我还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长官想问，这人的恶欲究竟在哪对吗？”
　　“没错，军师果然料事如神。”
　　“这恶欲在胫骨上七寸的颅内，称下脑，只要能将它摘除，人就不会有七情六欲，只会记得最近的一些强记意，譬如服从长官的军令。”
　　“果真？”
　　军师转了转眼珠子，面无表情地说：“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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