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的审判

　　一
　　“这战鼎能激发玄术，让游骑军变成战争恶兽？”贵瀧帝国统调局的外事官支士罕问伊凡亚说。
　　“没错，这就是玄术的力量。”伊凡亚来回踱步，忧心忡忡地回答道：“可是，那三个会玄术的孩子轻轻松松就毁了我几百游骑军，没想到，他们的玄力如此强大，还是让萨伦布尔抢先了一步。”
　　“昨日一见，这玄术，确实让我为之一怔。”神圣汗迦帝国国卫部的说客胡三一瞥了一眼支士罕。
　　“两位，可有良策？”
　　支士罕朝窗外看看，然后点燃了一根烟卷，“萨伦布尔的军队已经埋伏在驿信庭附近，不进攻却让三个会玄术的小毛孩出来报幕，不知道是要演哪一出。”
　　“会不会是警告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三个小孩就......”
　　“不会！”胡三一打断了伊凡亚的话，“如果决定要战，绝不会先出神之一手，让我们知道棋局的走向，提前做防备。”
　　“或许是想试探我们的军力。”伊凡亚说。
　　“不可能，如果想试探我们的军力，派一支先遣军即可。”赫歇斯说。
　　“赫歇斯大人说的没错，我听说这支游骑军入伊凡亚大人麾下前，对南界的野人进行了大屠杀，这三个孩子一看就是南界的野人，没准是来报仇的，早知道，应该让他们进来。”胡三一说。
　　“胡先生说的没错，我宁可用游骑军换他们三个。”伊凡亚后悔地说。
　　“如今让萨伦布尔抢了先。”胡三一说。
　　支士罕突然将目光移回阁内，对着众人说：“萨伦布尔的军队一直埋伏着不出击，是怕攻不下这座城池，他们早料到我们不会出城迎战，所以一直耗着，但是有了这三个孩子，我怕他们今晚就会发起进攻。”
　　“什么？你....你凭什么如此肯定？”伊凡亚差点跳了起来。
　　“我可没说一定会，但是，换做是我，趁着月黑风高，守军又刚经历了一场仗难免会有所松懈，定会让那三个孩子上城墙偷取战鼎，然后只要在城外敲响战鼎，城内可就血流成河喽，这一计可让龙城不攻自破。”
　　听到这话，伊凡亚立即传令将战鼎从城墙上卸下，并让自己的贵族联军紧密看守。“幸好有两位高深谋士在，否则，我们几个老糊涂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胡君，有什么法子能将那三个小孩夺回来？”支士罕问道。
　　“瞧见那飞艇了吗，是艾伦威的游骑军，飞艇绝不可能埋伏在前方的林子里，这附近可有比较隐蔽的空地？”胡三一问在座的贵族大人们。
　　“有，北面有个干涸了的湖，地势低洼，但较为开阔。”赫歇斯回答说。
　　“出了城要走多久？”
　　“大概，得两三个时辰。”
　　“如果支士罕君猜的没错，那三个孩子已经在来这的路上了，我们想办法出城，绕过萨伦布尔的地面军，来个拦路劫人。”
　　“胡三一先生，你说得倒轻巧，我们既无法轻易绕过萨伦布尔的地面军，又打不过那三个孩子，怎能劫的了人？”赫歇斯毫不留情地反驳说。
　　“赫歇斯大人所言不假，胡三一先生，你可有别的办法？”伊凡亚问说。
　　“且听胡君说完。”支士罕说。
　　“这龙城之内，我看有南界的野人在城中为奴，抓几个来，对了，把他们的家眷也都抓来，威胁他们前去诱骗那三个孩子，如果不从，先杀几个家眷以示恐吓。他们只要出了城，萨伦布尔的地面军就绝不敢伤他们分毫，因为那三个孩子，但也不会留着他们，因为大战在即，肯定让他们跑的越远越好，他们出城的理由我已经想好了，就说是贵族联军不敢得罪南界玄师，把所有南界之人都放了，如果能从他们口中刺探一下城内的军情，那就再好不过了，说明萨伦布尔的地面军对他们的出城并没有感到一丝的猜忌，逃过地面军之后，就去北面路上拦截那三个孩子，孩子们见是自己的族人肯定会放松警惕，到时候，只要捏爆一颗迷魂丸，毫无防备的那三个孩子一旦吸入一点点迷魂粉末就会陷入昏迷，已经提前服用了解药的他们就能带着孩子送到我们手里。”
　　“你可不要忘了，他们怎么回城？不还得撞见萨伦布尔的地面军。”
　　“不，我可没说将那三个孩子送回城里。”
　　“没错，我怎么没想到，”支士罕补充说：“把孩子送往临城的盐铺，再让你们盐铺大当家的把孩子送上去往白沙帝国的盐运轨车。”
　　“什么，送去白沙帝国？这怎么行。”伊凡亚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两位外国谋士一唱一和，竟要挖取自己的制胜法宝，满脸后悔的表情也让在座的其他贵族大人纷纷闭目摇头，伊凡亚知道自己当初没有听他们的劝告，现在只能由他自己收拾这盘烂棋。
　　“贵族大人们请放心，之所以要送去白沙帝国，也是为了避免大人们对我俩起猜忌之心，毕竟白沙帝国的商人与各位贵族大人们的关系更加密切，把孩子送去那里，等到时机成熟，再送到各位大人们的手里，也就神不知鬼不觉，多了些制胜的把握。”胡三一解释说。
　　“如果觉得不妥，那我们只有硬守了，伊凡亚大人。”支士罕镇定自若地，又点燃了一根烟卷。
　　“万一白沙帝国的商人不肯还回孩子咋办？”伊凡亚问。
　　“白沙帝国从来都不涉战事，一听这几个孩子事关橡木帝国内战，就如同一块烫手的山芋，去白沙帝国兜一圈就回来了，连根汗毛都不会少。”
　　“那万一，贵国，又或是贵瀧帝国有心要......”伊凡亚吞吞吐吐地，又不敢说得太明白。
　　“哎，我们当然也不想涉入贵国的内战，我俩今日在此，全然为了贵族阶级的利益，贵瀧帝国和神圣汗迦帝国的国王不会这么傻，去接手这块烫手的山芋，再说了，我们哪敢掳劫那三个神通广大的孩子。”
　　“说的也是，”伊凡亚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敲敲打打每一个贵族大人们的冠冕，“你们倒是张嘴说话啊，总不能让一个人当了好人又当坏人。”
　　“事到如今，我们还有啥法子？”赫歇斯说。
　　“那我就按胡三一先生和支士罕先生的计谋行事了，如果有什么闪失，你们可别怪我一人头上。”
　　“哎......”其他贵族大人们纷纷哀叹。
　　二
　　玄师的伤势已经恢复，青好不容易说服国王让玄师安住在首府，协助天阶高僧建造橡木帝国的古魑宗寺，可玄师很是担心几个孩子，硬要跟随青和弃儿离府执行任务。
　　国王领着国相等一众武官去到了前线指挥夺城之战，嵬为了兑现抗魔之约，已经披上了蛛丝铠甲。
　　为了能够让萨伦布尔尽快掌持号令九国之威权，嵬提议与青兵分两路，自己去对付凌骨侍“赠予”贵族的“玄术军团”，帮助萨伦布尔赢得内战，青则借护送蔡钰大公父女回国之机，打探橘的下落，窥视贵瀧帝国和神圣神圣汗迦帝国的一举一动。他还答应玄师，会保护好花儿她们，一旦内战结束，便带着她们前往白沙帝国，让玄师与孩子们相聚。
　　开往白沙帝国的轨车已经驶出首府，进到了一片戈壁滩中。
　　青见玄师始终忧心忡忡，上前问说：“髻香，嵬玄力高深，有他在，孩子们不会有事的。”
　　“我说过多少回，别喊我的名字，按我们亥武氏族的规矩，我可以一掌杀了你，因为你对族师不恭不敬。”
　　“好，我不喊，只不过，可惜了这动听的名字。”
　　青的厚颜之言让坐在边上的弃儿不禁偷笑了一声。
　　“少给我贫嘴，”玄师依旧横眉冷对，“说真的，萨伦布尔为何不将花儿他们送还给我？”
　　“这还用问，”查曼斯王子突然走到了他们跟前，说：“多一位玄师参战，就多一份胜机，我听说那三个孩子用强大的玄术轻而易举地干掉了好几百个军人，所以萨伦布尔想留着她们在身边。”
　　“青，他说的是真的？”玄师问。
　　青不置可否，“但，嵬一定会将孩子送到你身边，如果这点我都信不过他，我们不如回南界度过最后的一段日子。”
　　“呦，这孩子就是弃儿吧，看你这下巴，是不是与我王族沾亲带故，不然，长不出如此坚耸的下巴。”查曼斯王子又说。
　　“我......我可是南界之人，与你们这些帝国王族无亲无故。”
　　“是吗？”查曼斯王子捋捋自己的下巴。
　　一听这话，坐在另一边的蔡小小捂住嘴可还是笑出了声，“坚耸，原来勺子还可以这么形容。”
　　“小小，不得无礼！”蔡钰大公对女儿呵斥道。
　　“不打紧，不打紧，我们王族的下巴确实是丑了点，但有了这下巴，只要进了比桑帝国，就是一块金字招牌，到哪都有人磕头奉承，吃酒从不花钱。”
　　弃儿听在耳里想在心里，他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我父母，会不会是帝国之人？”
　　查曼斯王子窥探到弃儿心中的那一丝执念。“这世间，拥有这下巴的，我都能说的上名字。”他故意在弃儿耳边轻言道。
　　“查曼斯王子，你真的要回比桑帝国？”青问说。
　　“是的，我必须回去，萨伦布尔赠了一大批军械给我，我一定要将这批军械送到那些支持我的人的手里，唯有这样，比桑帝国才有希望，不过......”他看看弃儿。
　　“不过什么？”青问。
　　“没什么，”他欲言又止，停了片刻，他继续说道：“蔡钰大公这边已经火烧墙角了，你们打算怎么对付那两个随时都有可能撕毁和平缔约的帝国？”
　　“我想，他们也在观望我帝国的内战吧，如果萨伦布尔结束了内战，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如果内战拉长了战线，他们就有可能先对白沙帝国下手，因为白沙帝国不仅黄金满城，还富蕴矿藏，我说的没错吧，蔡钰大公？”青问说。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我们帝国，随时都有可能被吞灭。”蔡钰大公一直闷头喝酒。
　　“大公，我会尽我所能帮你，你少喝点酒，明早到了贵国，还得麻烦你禀报贵国国王，赶快加强戒备。”
　　“明日之事明日再说，”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小小，扶父亲回卧阁歇息吧。”
　　午夜十分，轨车停靠在了谷仓郡补给燃料，透过车窗，青看到几个盐商正在往开去神圣汗迦帝国的轨车上装填大批盐货。
　　三
　　洛见国王驾到，忙卸去头盔出帐迎接，这晚，艾伦威也来到了洛的军帐中，她跟在洛的身后，出帐面见国王。
　　“两位长官，都少点礼吧，走，我们进帐再议。”国王见到两位已出战多日的臣下，显得格外亲切。
　　一行人走进了洛的军帐之中。国王见洛起居挥站之所如此简陋，心中不免生起悲伤之感。
　　“两位长官受苦了。”国王揉揉眼眶，试着擦去欲落的泪水。
　　“是臣下之职，谈不上受苦。”洛回话说。“这位是？”他见国王身边多了一个陌生人。
　　“哦，忘了介绍了，这位是来自南界的玄师，名叫嵬，来帮我们的。”
　　“这位一定就是传说中捕获天雷的八级冥卜，七九府的统帅，洛长官吧？”嵬抢先说道。
　　“原来是位玄师，刚被三个小玄师搅了战局，现在又来了一个大的，这仗还怎么打？”洛一脸不屑地说。
　　“对了洛长官，听说你救了我的三个弟妹，今何在？”
　　见嵬问起了那三个孩子，艾伦威站出来支支吾吾地说道：“前......前日，洛长官他看到三个南界服饰的孩子想要硬闯龙城的城门，那三个孩子用强大的玄术打败了一支恐怖的妖军，不过妖军只是露了一小手，更大的还在城里，洛长官见局势不妙，让我架飞艇前去救助孩子，我把孩子带到了我的军帐之中，第二日，几个孩子不死心，想出一计，趁夜要去偷那城墙上的战鼎，可是......”
　　“可是什么......？”嵬上前问说。
　　“我军中无战马，所以遣了两个护军与孩子一起到洛长官军中，想让洛长官派人派马掩护孩子偷那战鼎，不料......不料护送孩子的两个护军折返回报说，途中遇见了几个从城内逃跑的南界野人，不......是南界族人，孩子们见了未起疑心，就被那几个族人用迷魂丸给迷晕了，等他们醒来，发现孩子们不见了，我一听这话顿时一阵寒血击骨，便撒腿跑来了洛长官的军帐中，洛长官听闻后，派了整队侦察军四处寻找，可一点踪迹都不见，那三个孩子，恐怕已经在贵族们的手里了。”
　　“洛......这！”嵬顿时怒火中烧，可再想想，并非是这些军人的错，“孩子们何时丢的？”
　　“昨夜十一时。”艾伦威说。
　　“洛长官，你没见孩子们进城？”嵬又问。
　　“没见，这城门，我守得死死的。”
　　“如果没在城里，会去哪？”他自言自语。
　　“很有可能是被劫持出国了。”国相朝前迈了一步说。
　　“出国，国相大人，依你之见？”
　　“中途劫人的南界族人定是城内的奴隶，被贵族们威胁利用，他们知道孩子不可能带进城，但也不会放了他们，通天玄术的事现在应该众人皆知了，他们想占为己用，所以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先稳住孩子们。”
　　“安全的地方，可是，去国外路途遥远。”
　　“贵族们无计无谋，怕是已经有他国的势力介入了，他们把孩子迷晕后送上了轨车，走靠近国境线的商路，去了他国，整整一日过去了，或许已经出了国境。”
　　“不行，我要立刻通知青他们，去救孩子。”
　　“嵬，稍安勿躁，正好，七九府的红在，我让她去追青，告诉他孩子的事。”国王立即批了一道急令让内侍管交给站在帐外的红。
　　“也好！”嵬向国王鞠躬致谢。
　　“接下来，想想我们该怎么对付城内的叛国贼。”国王一如既往地坐在了军案旁的台阶上。
　　好一个叛国贼，萨伦布尔正愁没有动军的理由，贵族造反，打着是正义的旗号，毕竟他的王位来之不正，现在贵族们竟然动用了别国的势力，等于给自己身上按了个靶子，萨伦布尔的箭早已蓄势待发。
　　“嵬君，那妖人究竟对卡斯阿卡的游骑军做了什么？”国相问道。
　　“原来你也知道那妖人。”嵬一边说一边从腰间拿出手杖，“这是玄师们施展玄术的器具，也叫玄器，内部构造精密无比，能够创生无形的场，来控制万物。那妖人擅长物种术，这是玄术中的一种，他将战鼎做了改造，那战鼎能释放一种特定的无形场，而后又对卡斯阿卡的每一个游骑军做了手脚，他们被，植入了某种异生体群，结成群的异生体无比微小，但又多如星尘，它们能够在短时间内控制人的身体，将人改造成异生体群巨观态，从外表看，就像恶兽。要想解除这种邪恶之术，消灭游骑军体内的异生体群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将他们统统杀死，又或者是拿到那战鼎，可我对制造玄器不是太精通，三个孩子中，有个叫伯婴的，他应该比我懂，能看清这战鼎中的玄机，解除这术。”
　　“看来，只能将他们统统杀死了。”洛在一旁说道。
　　“伯婴不在，也只能大开杀戒了。”
　　“唉，我们晚来了一步，要是能保住那三个孩子，也就不用残害生命了。”国王哀叹说。
　　“可是，要将他们统统斩杀，说的容易哦。”国相似乎不想看到大规模的厮杀，退怯地说。
　　“怕什么，我和萨伦布尔国王什么战事没经历过。”洛握刀对向国相说。
　　“城内可还有无辜民众，两边要是都杀红了眼，夺城又有何意义？”国相加大了嗓门。
　　“都别说了，嵬，你觉得，这仗要怎么打？”国王见文武臣下起了内讧，立即打断说。
　　“洛，如果游骑军倾巢而出，你能否坚持半日？”
　　“我洛，誓死捍卫军令，别说半日，只要我还活着，战到天灭都不成问题。”
　　“好，你尽可能牵制住整支游骑军，艾伦威长官，请派一艘飞艇，将我投掷到城内，我会去夺取那战鼎，然后试着解除邪恶之术，邪术一旦解除，那支游骑军必定无心对战，到时候，洛，你再攻城对付贵族联军，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城内的民众，这也算是我能想到的两全之策了。”
　　“就按你说的办。”国王一声号令，众臣下纷纷下跪领旨。
　　四
　　凌骨侍一生驾邪驭魔，却不知自己只不过是一只小小蝇虫，站在真正的邪魔面前，他恨不得做一棵小草，雨来吸润，光来纳温，不用考虑生死。
　　“星灭邪魔，你为何还要留着我？”他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
　　“我要让你看看，这世间被清理了之后，是多么的美，火岩，黑霾，沸水，紧接着就是无尽的黑暗和冰冻的天地，这景象，你不向往吗？”
　　“你这是在折磨我。”
　　“何为折磨？那般景象，都是我从你身上看到，以你向往的来塑造，你应该感谢我。”
　　“我......我从不向往那般景象，我，我只不过是林子里的一头巡狼，饿了，能找点吃的，喝了，能喝点溪水，遇到虎豹熊鹰，就找个洞躲起来，从不曾有过翻除林子的念想，您一定看错了。”
　　“我从来没错过，这次也不会，就因为你是巡狼，你才没有这般念想，如果你是一个开垦者，这林子就是挡在你前面的一块小石头，你定会将它移除。”
　　这时，他抬起了头，但还是不敢正视那恐怖的邪魔，他看着那团黑火，说：“我如何才能变成开垦者？”
　　“你看看，我是绝不会错的，你是不是又看到了希望？”
　　“什么希望？”
　　“随我来。”邪魔走过他的身边，然后来到了寺外。他跟在邪魔的身后，看那邪魔用手指指向了天空之中的月亮。
　　“看，那月亮，没准，它就是这场盛宴的结尾曲。”
　　“它能让我变成开垦者？”
　　“不能，但他能让你看到作为一个开垦者想要看到的景象，就是刚才我所说的那般景象，我向你保证过，你是人类中最后一个死去的，所以，如果六魔失败了，你就有幸能站在开垦者的视角，看到全部景象，到时候，我会再问你一次，那景色，是美还是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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