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如果只有一只翅膀的鸟儿想要飞翔
郑凯似乎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薛盈盈先开口了：“听说你手没事了。”
“嗯，运气好。没白白搭进去。”
“郑凯，”薛盈盈被彻底激怒了，“当时手上是怎么回事我们俩都清楚，你不用急着反驳，我没想拿这个威胁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相不相信，虽然我不想转滑双人，但我从来没有想要糊弄过训练。所有的训练我都是付出了全部努力。而且如果你肯跟我讲说你不想和我搭档，我也是可以跟你一起去找领导谈的，哪怕因此我在国家队没有位置，我都不会耽误你。你根本不用这么费尽心思做这样的事。”
郑凯脸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黑，他冷笑一声。
“等我伤好了我自己会去跟倪指导他们说清楚，告诉他们我不想练双人滑。”歪歪说完就要离开。
郑凯大声说：“真是厉害啊，大小姐就是不一样。凭着家里条件好，队里有人保，就可以跟教练谈条件，然后再站在道德高地，毫无证据就能大言不惭地指责我这样刚来队里没有背景的普通人。”
“你说什么？谁保我？”
“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人真是不可救药了，歪歪想。拄着拐自顾自走了，没有再跟他废话。
快到训练中心的时侯她给谭或笑发了条微信问他在哪，谭或笑一直没有回。但是歪歪决定了，今天很多事情她都要得到一个答案。歪歪决定去冰场等他。
因为大家都去吃午饭休息了，歪歪一路走来没有再看见谁，她一个人慢慢地走，贪婪地嗅着熟悉的空气，感受着越来越近的令人兴奋的冷气。
“刷！”是冰刀飞速划过冰面的声音。
还有一个人在练习。
歪歪盯着冰场看，流畅的步伐、滑行、旋转，这是她认识的谭或笑，但也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半个月不见，他的实力好像又进步了，很多滑行习惯似乎也都改变了。
终于，谭或笑结束训练。他一转身就看见场边有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谭或笑露出惊讶的神情，他兴奋地冲歪歪招手，朝她滑了过来。
“你来啦！怎么样，能走了么？”见歪歪瞅着冰场愣神，谭或笑用手在她眼前比划两下。
“喂，怎么啦？”他的声音变轻，歪歪稍微向他转了下脸，点点头，眼睛却没动，还盯着冰场。
“你脚现在怎么样了？”谭或笑蹲下来，就要看她的脚踝。
歪歪终于收回眼神：“唔，没什么感觉，但是还不能太吃力。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上冰。”
谭或笑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知道嘛，虽然才半个月，但我觉得我现在都想不起来在冰上的感觉了，说不定再上场时候就发现自己不会滑冰了。”歪歪自嘲地笑。
“不过你现在滑的很好嘛，真让人羡慕。”
谭或笑皱着眉有点懊恼地说：“你看见了？全看见了？”
“嗯。所以你不打算等我了，是么。”
谭或笑被问愣了，“嗯？”
“这不是你和徐荷的新节目么。”
他明白过来，笑着看她。
“那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啊，你进步很大。”
“就这些？你都没看出什么么？”谭或笑有些失望地问。
“什么？”
谭或笑把冰刀套一脱，拉起歪歪，把她拽到入口处。
“过来！”他跳进冰场大喊，打了个转，张开双手。
“干嘛？”歪歪莫名有些紧张。
谭或笑咧嘴一笑：
“带你感受一下我们的新节目。”说完，他一下子冲过来抱起歪歪。
“搂紧我脖子。”他小声说，“起飞了，小精灵。”
“啊啊啊！”歪歪尖叫。
两边的观众席都变得模糊，她只看得见，如波浪般涌过来的冰面。
歪歪想，自己真的是太久没有上冰了，都忘了冰舞是一项速度多么快的运动。
她的心跳得像要飞出来，她知道谭或笑一定能听见。
虽然没有音乐，但谭或笑抱着她把韵律舞跳了一遍，歪歪只用心感受就知道这是多美的一套节目，她想象自己是莎翁笔下仲夏夜之梦里的仙后，他们在冰上旋转，小跳，飞翔。
最后定格在可爱的收尾。
“这里你要把我一掌推开。”谭或笑低头笑看着歪歪说，歪歪觉得自己的脸红了。
“怎么样？”坐到场边以后他问。
“很好，一开始的构想都实现了。”歪歪大喘气，好像她才是滑了一整套节目的那一个。“所以你是这段时间都在忙这个？”
“对。”谭或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歪歪不好意思了。
“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好好好，你有没有感觉到这套舞跟以前的不同？我们这套舞不是以前的P老师编的，大鹅的R老师来了，这一段时间，我一直在跟教练还有R老师三个人研究编舞。但是因为我们队这次算是跟R老师实验合作，不知道效果如何所以还没公开，现在这个舞也只是大概成型，除了领导和我谁都不知道。谁知道有些人就想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谭或笑揶揄地笑。
“谁叫你不告诉我，平时发个微信问你什么你都是那一句，等你回来再说。我还以为…”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谁知道惊喜没给成，差点成惊吓了。”
歪歪瘪嘴，她想了想又问：“这节目现在有录像么？”
谭或笑明白她的意思：“现在还没有，你想看整体效果的话可以给你录一个，不过可能你就得看我和R老师一起一起演出了。”谭或笑说完哈哈大笑。
R老师那么一个高大帅哥演女伴？歪歪也忍俊不禁。
“如果你看了觉得有什么地方有想法，就告诉我，我们趁R老师还在北京尽量把节目改到满意。”
歪歪回家的时候，父亲已经不在家了。妈妈看见她，神色正常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回来了，去洗手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歪歪默默地吃，妈妈无言地给她夹菜。
歪歪想起她妈妈以前说的，付出越多就越容易被埋怨。这话也真是不假，她受伤后一直请假照顾她的是妈妈，没得到她的半句好话，今天还要跟她生气。
“妈，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歪歪趁妈妈站在洗菜池旁边要刷碗时从后面抱住她说。
“我没生气，自己女儿，有什么好生气的。”妈妈笑了，歪歪有些不相信，偷眼瞧妈妈，她看起来真的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好了，你别在这站着了，小心脚，去歇着吧，没事儿就学会习。”
晚上，歪歪抱着枕头溜到了妈妈卧室门口。
“我要和妈妈一起睡。”她说。
长时间一个人睡觉的人，突然身边多了个人，其实是不习惯的，歪歪反倒失眠了。
她搂着妈妈，小声问：“妈你当年为什么舍得把我丢给爷爷奶奶啊？”
妈妈拍着她：“不舍得啊，妈妈不舍得。我第一次出国时候，你刚断奶，你爸抱着你来机场送我，妈妈的心像刀割一样，就在那犹豫是走还是不走。”
“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啊？”
“因为你那时候太小了，妈妈出国那时候条件也不好，不想让你跟着遭罪。等到第二次的时候，我和你爸是在犹豫要不要带你一起的，但是我们又都想让你留在国内受教育，而且第二次我们俩都是因为工作关系出去，其实，不是很稳定，东奔西跑，所以就决定还是让你留在爷爷奶奶身边。”
“我妈妈是女强人呢。”
“今天的事，妈妈也是太急了，脾气没控制好。妈妈永远是最支持你的，你要是确定自己能解决，妈妈当然也相信你。”
歪歪决定要尽快恢复上冰，她不想再等了。她开始加大自己的训练量，每天去小区的健身房练舞蹈，举重还外加游泳。
又过了一周，歪歪回了训练基地。
她觉得今天所有人都怪怪的，用怪怪的眼神瞅她，怪怪的和她打招呼，似乎很多人都一面对她敬而远之，一面在她背后窃窃私语。歪歪想，难道是她回家休养三周胖的太不成样子了？正奇怪，简婴过来了，歪歪问她：“这些天有什么事发生么？”
“你不知道么，郑凯已经被开除出队了。”
“啊？为什么？就因为那天的事？”
“不是，前两天他和谭或笑打了一架。两个人都挨了处分，郑凯被退回省队了。”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