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男主命格有点硬

作者:柠檬红茶不加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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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9 章


      卢明霖或许不想久待,再开口时,就是一副快刀斩乱麻的急迫:“马福成与你有何纠葛,为何你要置他于死地?”

      黄升将将平复下来,开口声线还带了点抖:“一个活着不怎么光彩,死了都没人送葬的混账玩意儿,死了便死了,何必在此浪费口舌。”显然,黄升不愿多谈,只顾着问自己想问的:“你们怎知那玉佩是我给方照的?”看样子,十分笃定方照不会多嘴外传。

      卢明霖冷哼一声:“你太刻意了,前脚假装叛离,后脚乔装于街面买了玉佩。你不常走动,脸生,本不至于让人留有印象,可一乔装,让人疑心有鬼,马福成担心黑吃黑,反而还记住了你。你看不上的这个混混,他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黄升不耐烦的别过眼:“我既栽在你们手里,便认了。但不管马福成有什么生存之道,他都没能生存下来,但我至少还活着。”话说得狠绝,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想必也是存了死志。

      卢明霖向后递了个眼神,静谧的牢里由远及近地响起了细细碎碎的脚步声,黄升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声音忽然变了,是踩在茅草上的响动,黄升忍不住胸膛里一声响过一声的重击,猛然回头,一袭黑衣,正是他曾亲眼见证被处刑的马福成!

      马福成瘦了不少,一双眼里疑惑甚至多过了愤恨:“你为何害我!”

      黄升能躲开卢明霖的这个问题,却躲不开这来自深渊的受害者本人的质问。

      他狠狠喘息了几声,似乎有些透不过气:“你居然没死?你怎么能不死!我亲眼看着你死的!”

      马福成向前一步,不理会他已有些癫狂的疯语,只一心求一问: “你买玉佩那日,应当是我们的第一面吧,我何曾得罪过你,你为何要我命?”

      黄升扭曲了身子,四肢像是完全发不了力,滚落在地:“你打着我远房亲戚的名号,于街面作威作福,我索你一命作为报答,也是你的因果!”说完竟哈哈大笑起来,“你既没死,我便活不了了,那便将我杀了,杀了最好。看看!留是不是能留你一个,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宓州!哈哈哈哈哈!”

      吴霈霈脸色一白,紧走几步,卢明霖担心危险,随其后。

      “吴进言画技一般,为人平庸胆小,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你们要找他画城防图,方才我想通了。”吴霈霈蹲下身子,声音如玉般沁冷:“斥候得到消息,宓州有细作。你听闻街面传言,知晓马福成行为,你知道以他脾性,他的活动范围,必然有一天会招惹到吴进言,便派人蓄意接近,耐心等待,终于吴进言不堪其扰,报官处理,你故意让人利诱恐吓,埋下城防图伏笔。你收买方照,以官职威逼其封口,本想过几日便将方照灭口,引发城防图案,你想好了退路,乔装打扮,准备跑路后,推人顶罪。一场自导自演,城防图不重要,重要的是卸了宓州的怀疑,此时马福成当街强抢王大宝玉佩,你正好撞见,临时起意,提出要买玉佩,后又将将玉佩混于银子中,赠予方照,确保有当铺老板作为人证,证明玉佩经过方照之手,便于第二日,方照从衙门出来之际,当街杀了他,引发方照案。你以为玉佩和吴进言案始终关联马福成,两案并一案,牵连城防图,马福成便坐死了叛国的罪名。斩了马福成,斥候便安心了。”

      “你的目的不是城防图,也不只是马福成,你是想掩护谁?”

      此话一出,牢里的空气都仿佛滞留了一秒。

      王富贵瞪大了眼,站起身来,一言不发。

      卢明霖抿紧了嘴唇,盯紧了现下躺在地上一言不发的黄升,整个人都是戒备状态,若是地面上的人有任何动作,他都会挡在那个声音沁冷,但心内火热的姑娘的前面。

      “黄升,若你不说,我还有话说。”吴霈霈今日似乎从进这个牢房的时候,心情就不太好,一番劈里啪啦,没能炸出自己想听的话,更是恼怒:“你为人谨慎,明知马福成不是最佳替罪羊,为何大费周章,证据牵强,你不惜临时调整计划,也不放过至他于死地的机会。马福成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只是他现在不知道他知道的。但是没有关系,若你打定主意跟我在这儿耗,我有办法一条条地试,咱们也算打过交道,你且看是我先找出来,还是你先说出来。”

      说罢,转身就走。

      卢明霖礼数周全,还拜了拜王知府,才随着退出去,紧跟着没两步,吴霈霈又冷又硬的声音便传了进来:“他有喘鸣症,牢里又湿又冷,若你们恨他入骨,想他早日见阎王,便一直这样卸了他手脚吧!”

      出了大狱,见到阳光,吴霈霈深深吸了口气,仰起脸,让自己好好沐浴在阳光下,浑身这才泛起些暖意。

      身后卢明霖有样学样,睁开眼,却见到吴霈霈回身怒视着他,吴霈霈一向神色自如,悲喜如常,难见今日之火爆:“卢明霖!我说了我不喜管闲事,你偏要我管,管到大狱里来了,真是晦气的紧,怎么每次遇到你都没碰着什么好事呢!”

      卢明霖见鬼的觉得这样的吴霈霈更可爱,张牙舞爪的就像只小狐狸,不由地开口:“你想起来了?”

      吴霈霈今日思虑颇多,竟还能惯性思考:想起来了?方才说了什么?晦气的紧......

      还真让吴霈霈想起了些东西,吴霈霈的娘曾抱着女儿,说自己有个手帕交,二人知心贴己,曾约定,若是二人产子为同性,便结为异性兄弟或是姐妹,若生子为异性,便定下娃娃亲。

      一日,母亲收了信件,大张旗鼓,请来父亲和庙里的大师,郑重其事地拆开信封,拿出一张附了生辰八字的画像,而后对着这幅画像开始了长达一刻钟的赞扬,吴霈霈还好奇地看过,画像上的男孩,的确生得好看。

      但母亲还有要事要办,拿出一张白纸,工工整整地开始写,吴霈霈探头一看,是自己的生辰。

      吴霈霈的娘将两张纸和在一起,恭恭敬敬地递给大师,甚至还双手合十,施了礼,可见其心诚。

      大师不敢怠慢,掐指算了算,脸色大变,看着一脸殷切地吴夫人,抹了抹脸上的汗,再次将目光投射到那两张纸上。

      半晌,才似下了重大决心,将那两张承担了重大希翼的纸交还回来,像是怕被开口问似的,大师抢白:“这二人命里犯冲,不适宜结对,这缘分天定,不能勉强,若确要强求,怕是要倒霉。”

      记得这事对吴夫人打击颇大,将那两张纸连同画像一起沉了箱底,以后便也再没提起过这事。

      吴霈霈为何还有印象呢?那大师走前,避开人,在她耳边留了话,让她以后遇见画像上的人,躲远一些,说是二人虽相克,但那人命硬,到底还是他克你多一些。

      吴霈霈记了许多年,但于一派祥和中长大,大了也渐渐淡忘。

      今日一句“晦气得紧”和一句“你记起来了”,彻底唤起这段记忆。

      吴霈霈眯着眼,越看越觉得这小子和画像神似而形不似,幼时看着还白嫩,此时却黢黑精干,也难怪第一面时,没能认出来。

      卢明霖还有些不大好意思,摸了摸头:“你与小时候倒是相似,我第一眼便认了出来,但见你没认出来,我形容落魄,便没开口相认。”

      吴霈霈冷哼一声,“也不必相认,你我二人本就没什么交情,不过碍于父母情面。如今,这事了了,以后便只以同窗相论.....”吴霈霈似乎想到些什么,“你居所离学堂未免太远,我若没记错,卢府附近还有一所学堂,据说里面的唐夫子,学识颇为不错,你或许换个学堂,也不至于每日奔波。”

      卢明霖没想到这里有这么一摊等着他呢,当即有些急了:“我二人虽见面不久,但自小相熟,长辈为证,你怎的说翻脸便翻脸。”

      吴霈霈见此人紧追不休,打定主意要说清楚:“长辈不过戏言,你万不可当真,你或许不知,我俩命里无缘,找大师算过的。你既认出我来,为此案寻我帮忙,我也不好推辞。此事既已了了,便也别再耽搁,我这人不愿与旁人牵涉过多,这案子,就当是偿了幼年之谊,往后,能不来往,便别再来往了罢。”

      卢明霖当即便被堵得没话了,喃喃地说:“哪里的大师,也不知准是不准,你今日心情不好,我先送你回去罢。”

      吴霈霈抬手刚摆了两道,余光瞥道街边尽头一角,有个鬼祟男子,眼神闪躲,似乎方才在窥探这边的动静,拒绝的话便堵在嘴边,说不出来,吴霈霈默许了。

      一路无言,拐过街角,卢明霖眼神一变,抄起吴霈霈的手腕,起势要跑。

      “有人......”,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吴霈霈反手拉起卢明霖,“我知道。”脚下步履不停。

      卢明霖在她身后半个身位,迎在脸上的风带着她身上轻柔的药香,卢明霖只恍惚了片刻,眼神立即清明起来。

      “只一个人,你藏好,我去把他抓来。”卢明霖语调轻柔。

      吴霈霈先是点头,而后又摇摇头,“我不愿牵涉此中,若能避开,便避开罢了。”

      卢明霖心和眼神都快一起化了:“怕?”

      吴霈霈手上握的更紧,很快抬眼看了一下:“我是个俗人,乱世之中,只想保全自身及家人,旁的,我不愿,或也不敢深究。”

      卢明霖很快反应过来,语调平缓,极尽温柔:“那我,送你回去。”

      甩开跟踪的人,吴霈霈反而生出更多的窘迫,“你本可以顺着这人查下去的,你会怨我自私吗?”

      卢明霖极快地抿了一下唇,压得唇色绯红:“是我考虑不周,做得不够,你再等等,我会努力完成父辈未尽之事,将这些腌臢之辈拦在密州的护城河之外,还你一片清净之所,不必每日担惊受怕。”

      吴霈霈不知面前少年竟是这样想的,眼底闪过挣扎与羞愧,到底还是停下脚步:“我不如你之澄澈,但也不愿容奸人如此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我......”

      卢明霖打断了她的话:“你既已表明态度,我自当要尊重你的,我送你回家,旁的,你便不要担忧。”

      吴霈霈站定,不过几息,便恢复镇定:“那人跟丢,必然不肯就此离去,你若此刻折返,当能碰到。”

      卢明霖神色不动:“你......”

      吴霈霈脑子转过来了,便很是利索:“此地繁华,我自行离去,不必担忧。”

      卢明霖双目一扫,的确如此,也不矫情,转身要走。

      吴霈霈轻唤了一声,“王大宝说,你有家学传承,卢将军威名赫赫,你自当不弱的,对吧?”

      卢明霖回头微微一笑:“你若直接告诉我,你在担心我,我或许可以忘记你方才说的命里无缘那番话。”说罢,头也不回地便走了。

      吴霈霈被揭穿,嘴上却逞强的嘟囔:“好歹也有些渊源,若看你就这样回不来了,我大抵心底不会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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