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攻略·声浪[校园]

　　送完傅怡后，程森淼又先送韩斯越回家。韩斯越低头开锁，她提着行李等在门口，说：“斯越，我把行李放到你房间就走哦。”
　　“怎么，是我的房间有怪兽吗？”韩斯越一边和她嘴上玩笑，一边拧开门。“每次欺负人的都是你……你还说呢……”门刚打开，她抬头就看见余青萍的脸。
　　“妈、妈妈！”韩斯越吓了好大一跳，脸颊立刻透出红色。她噤声，知道自己的话时机不对，起码不能在妈妈面前透露，她希望刚才开门的瞬间，门扉隔绝了她的声音。
　　结果呢。韩斯越余光一瞧程森淼，心里那点怯顿时清空，取而代之的是脸上要忍的那点笑——程森淼绷紧拎行李的手，背挺得僵直，呐呐地说了句“阿姨好”，她还鞠躬！看着真傻。
　　又不是第一次见，还这么紧张做什么。
　　韩斯越笑着挽住余青萍的手臂，活用自己在程森淼身上积累的撒娇经验。她问：“妈妈，你怎么在这？吓了我一跳。”
　　余青萍斜一眼女儿，说：“我听见声音，就就想应该是你回来了。”她不提刚才的事，心里却想：女儿大了，竟还学会了倒打一耙。她装作看不见两人心里那点紧张的小九九，让出位置给她们进去。
　　韩斯越进门换鞋，程森淼提着行李，和余青萍说：“阿姨，我就不进去了……”她手心都差点冒汗，在鞋架边放下韩斯越的行李，赶紧说：“我也得先回家了。”
　　“也不用着急，森淼，阿姨切了水果，你进来吃点。要不然就呆在阿姨这吃饭，斯越他爸出门钓鱼了，饭还没做，加你一个来得及。”
　　“谢谢阿姨，不过不用了，我先回家就行……”
　　韩斯越边换鞋，边抬头说：“妈妈，也不用做我的饭，中午我和森淼出去吃，逛完了再回来。”
　　程森淼站在余青萍面前，真想捂了脸就走。
　　幸好，余青萍没有多说什么，又问几句最近学习如何后，放程森淼回家去了。行李停在门边，余青萍看了看，说：“小越，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要森淼帮你拿行李。”
　　余青萍在暗暗提醒，心里指望女儿能明白意思，心眼通透一点，起码少在她眼前这么不懂遮掩的亲密。韩斯越拎了行李正准备上楼，以为余青萍是在提问，她答：“是行李太重了，森淼她不让我拿。”好像还有点委屈。
　　余青萍觉得头疼。她摆手：“好了，也累了半天了，你上去休息吧。”女儿的性格让她头疼，女儿谈恋爱她也头疼，什么都还不能说更头疼。
　　听见她脚步匆匆地上楼，不一会，又探出脑袋说：“妈妈，爸爸今天不在，我也不能陪你吃饭，你别生气。”
　　余青萍心里一软，藏住脸上的笑：“好了好了，说什么小孩子话，妈妈还能少了你这顿饭吗？”韩斯越这才高高兴兴地回了房间。
　　余青萍自己一个人偷偷叹气。
　　程森淼回家后放下行李，换下校服，和阿姨打了声招呼后就又匆匆走了。阿姨是宋巧玲之前找来的，专门照顾程森淼的饮食起居。听说她做得一手好菜，人也靠谱。可上学期间也就周末回家，程森淼吃都吃不上几顿，手艺还没尝到，反而先等来了宋巧玲的私下询问，问她周末怎么老往外面跑。
　　碰上周末两人都有空，作业又少的时候当然要约会。程森淼和宋巧玲敷衍过去，充作乖乖女儿，让宋巧玲多多照顾自己的身体才对。宋巧玲见她这样，也不好多说，程森淼转头又叮嘱了阿姨：非必要不用多说。这事才算过去。
　　程森淼和韩斯越约在附近的小面馆碰头，程森淼先到，站在店门口等着，远远看见韩斯越脚步匆匆地走近。她看起来不太高兴。等找好了位置坐下，韩斯越才抱怨着开口：“我说话就没这么灵过，这还是第一回。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程森淼给她掰好筷子，问：“怎么了？就这么点时间，什么事情惹你不开心了？”
　　一想到刚才的事，韩斯越就觉得无奈：“我妈妈说下周六有个表姐生日，要过去给她庆生，她还让我们下午逛完街给她打电话，说要带我去商场挑几件新裙子。”
　　“啊？还得买新裙子？好隆重。”
　　“是啊，好麻烦的。”韩斯越撑着下巴叹气，眼角眉梢有些沮丧。
　　本来她们连下周去哪都计划好了，好吧，这下泡汤了。程森淼忽然想到，她们应对宋原俊时用的说法就是“周末没空”，这下好了，韩斯越周末真的没空。
　　程森淼也只好先安慰眼前丧气的小女朋友。
　　“没事的，那我们下下周再去。”
　　“可我好想去水族馆。”她心里翻腾着酸楚的别扭，声音很闷：“本来都计划好了。”
　　“不要紧的啦，既然是表姐的生日，那就没办法了，我们下下周再去就好。你喜欢的话，我们就多去几次，好不好？”
　　程森淼很清楚，在韩斯越的行程规划里，“突变”是一件让她不愉快的事。今天有今天的规划，就不会突然改变计划跑到水族馆，当然只能延期。
　　“我们下午去逛你想去的店，还有吃甜点，喝下午茶。开心一点啦，不然你要这么闷闷的一起约会吗？”
　　韩斯越撑着下巴往门外望，只能“知道了，知道了”这么应声。
　　面吃到一半，程森淼口袋里手机震动，进了一条短信。她拿起来一看，是李米的。
　　李米发来说：森淼！谢谢你啊，送傅怡回来！我已经和她去看了，又送她回家了，我自己也回家了。
　　一个短信把事情讲得清楚，程森淼回了一句：那就行。韩斯越抬眼，以眼神问她：怎么了？
　　程森淼把手机递给韩斯越看，她看完后说：“没想到，她们的关系真的好多了。”说完她又嘱咐一句：“森淼，你在班上要多注意哦，不知道罗立平会不会去你们班上晃悠。”
　　“放心吧。”程森淼拿回手机，让她专心吃饭。
　　傍晚分别前，韩斯越给余青萍打了电话，余青萍还在电话里问程森淼要不要晚上一起逛街。韩斯越把手机递到程森淼眼前，程森淼赶紧摇头，把手机推回韩斯越耳边，韩斯越说：“……不用了，妈妈，她要赶着回家。”
　　挂了电话，她好笑地问：“干嘛呀，程森淼，你是不是嫌我烦，不想和我待一块？”
　　“太冤枉了！”程森淼感慨：“那不是阿姨要过来嘛。你们两个要买衣服，我不好凑热闹。”
　　“森淼，你很怕我妈妈？”韩斯越忍不住问。
　　“也不是怕，就是现在时机不对，还不好让家长们知道我们的事情。”两个人坐在商场的长椅上休息，悄悄勾着手指。程森淼说：“以后就好了，等到我们上大学，或者毕业，工作什么的……”
　　每次听到程森淼谈这些的时候，韩斯越就高兴，虽然她还不太明白程森淼现在说的时机不对是什么不对，但不要紧。她高兴起来对其他的就不太有所谓，可她还是又乐又愁地感叹一句：“什么毕业，工作，连大学都还好久呢。”
　　“没事，时间过得很快的。”
　　韩斯越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她想，时间过得快有什么好，两个人慢慢地过，越慢才越好呢。
　　还没七点钟，程森淼就回了家。阿姨惊讶她今天回来得这么早，招呼一句后，钻进厨房给她做晚饭。
　　程森淼回房间开了电脑，李米下午发了短信，让她上网说，方便聊天。程森淼刚拨完号，网络一通，李米的消息一条条蹦出来，最新的一条说：森淼！咱们有事网上说啊，发短信浪费话费！
　　程森淼笑得无奈，给她回过去。
　　程：什么事？
　　米子：嘿，森淼！我终于等到你了，你怎么这么慢啊，你干什么去了？等死我了，这会我都要下线了！
　　程：有什么急事找我吗？
　　程森淼口渴，下楼倒了杯水，等回来时李米已经发了一大堆文字过来，程森淼盯着屏幕仔细看。
　　米子：森淼，你下周六有没有空啊！陪我去买一点书吧，就教辅那一类的，我也不知道买什么好，你帮我参考参考。你们学校好，肯定比我厉害很多，还有哦，你知道傅怡喜欢看什么书吗？你帮我一起挑一些呀！
　　程：教辅可能还好说，但是你要买傅怡喜欢的书做什么？
　　程：傅怡喜欢什么我怎么知道，她喜欢什么你应该问她。
　　程森淼喝了口水，忍不住笑。李米虽然语不着调地发来一堆，但是里面无非就围观着“傅怡”打转，程森淼这会也有点好奇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状况了。
　　米子：害！我要是从傅怡那问出来了我还要问你吗？森淼，你这是在聊天呢还是在逗我玩啊！
　　米子：我很认真的在问你！
　　程：那可能是文学一类的书籍吧。说实话，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程森淼在键盘上打字，她斟酌着附加一句：不是太熟。
　　米子：哦，行！起码有方向就好，到时候我们一起挑啊。
　　米子：多买一点书，我多看看，丰富一下自己，让自己多一点文学气息。
　　哈，绕了半天就是为了傅怡。程森淼忍不住问她：你和傅怡什么情况？
　　屏幕那边半天没有动静。程森淼又喝了口水，想着自己是不是问得太突然时，回复进来了，隔着网线都能体会到对方想抛出秘密的迫切。
　　米子：森淼，我就和你一个人说，你不许和别人提啊！哎，我说得也是废话，你也不是那种人，又不会随便乱说。
　　米子：我和傅怡吧……
　　一个省略号，里面含有多重意思。程森淼揣测着它，思考它到底意味着什么。李米的回复很快跳出来，不再是一句一句地发送，而是整齐地打过来一大段方块字。
　　米子：我跟你说哦，我喜欢上傅怡了。森淼，你是第二个知道的，傅怡是第一个，我前几个星期跟她说过了。我现在就在想，怎么能和她距离更拉近一点，看是不是有什么共同话题啊什么兴趣爱好一类的。不过她喜欢什么我都不是特别清楚，她也不和我说。
　　我跟你说哦，之前我都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她的，后来觉得自己喜欢她以后，又觉得她也很好。长得漂亮，人又挺好的，反正就是都挺好的。
　　现在我就在想怎么样对她好一点，你就多多给我一点建议嘛！
　　程：？
　　米子：你发个问号是什么意思？？！
　　程：你告白了，然后呢？
　　米子：然后？？没什么然后啊，傅怡她又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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