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攻略·声浪[校园]

　　程森淼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韩斯越掰着手指头算，实际上是将近二十天。针对这事，两人通电话的时韩斯越还抱怨：“好啊，你又骗我，还说什么两星期就能出院了。”

　　作为当事人，程森淼在那可劲无辜：“我也不知道啊。斯越，你看我恢复得也挺好，可能就是因为多住了几天吧。”韩斯越被她堵得没话说。

　　病房里四面白墙，窗帘都是白的。除了韩斯越来陪她的那点时间外，其余都是无聊。韩斯越不忘叮嘱她：别老玩手机，不如躺着多休息。程森淼对此感到无奈，老式的按键手机没什么好玩，她最多无聊到发闷的时候折腾折腾手机，玩玩贪吃蛇。

　　程森淼试过看书，托宋巧玲把书架上的几本带到医院来。书是送到了，可每次看不过半小时，宋巧玲就来劝，说这样躺着看书伤眼睛，又累，还不如多休息。

　　宋巧玲心软，说不出严肃话，只能搬着凳子坐在程森淼旁边，和她干瞪眼。没办法了，程森淼只好把书交给她，她这才眉开眼笑的满意。

　　程森淼把这事和韩斯越汇报。用词夸张，把自己形容成可怜兮兮的样，没想到韩斯越和宋巧玲统一战线，没有安慰，反而回她：“该的你，阿姨做的对。平时倒也没见你这么努力，用功也不看时候。”

　　“……哎，我这都是闲的。”

　　在医院躺得久了，人最容易闷出病，更何况还是个隔绝外人的单人间。几次复查下来，伤口恢复情况不错，程森淼终于荣获批准，可以出院了。

　　这还没算完。离开医院后，程森淼本以为得了自由，一颗心先飞到了学校，她连书包都收拾好了。

　　宋巧玲一进她房间，就纳闷：“你这桌子上的书包是什么意思？”

　　“去学校，去上课。”程森淼坐在床上，脸色没变化，正经地说：“功课都落下好多了。”

　　宋巧玲觑她一眼，心里头门儿清，知道程森淼嘴上说的是借口，她们小情侣赶着见面才是真要紧的事。

　　“功课落都落了，也不差多几节。”宋巧玲拎了拎她的书包，还挺重。她接着说：“我和你爸没打算让你这么早回学校，你呢，就安分地在家多休息一礼拜，好好地养身体。妈会让阿姨多做好吃的给你吃，咱得多补补。”

　　程森淼真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这么想念学校，平常觉得吵人的上课铃都美妙起来。她无奈地喊了一声“妈”，宋巧玲就晓得她要说什么了。

　　“不行，这事没得商量，你得听我和你爸的。”宋巧玲板着脸说。她担心自己心软，被程森淼的话说动，没呆一会就走了。

　　剩下程森淼一个人坐在床上，她不过是从一个地方换到了另一个地方，无聊和发闷没变化。人约束在家里，跑又跑不了，程森淼只能照实把这事先和韩斯越说了。她斟酌着语句，好不容易才发出去一条短信，生怕韩斯越会因为这事来一次轻度幻灭。

　　毕竟等待的时间已经足够久。

　　饭点的时候才收到韩斯越的回复，她直接一通电话进来。时间充足的情况下，程森淼也更乐意，毕竟声音上的沟通更亲切。

　　家里只有阿姨一个，宋巧玲回公司上班去了。程森淼拿着手机走到客厅，先问她吃饭没有。她说吃过了，现在正在休息。对于宋巧玲的决定，韩斯越倒没什么反应，这点让程森淼感觉意外。她戏谑：“斯越，你都不想我吗？”

　　韩斯越语气凉凉地说她挺没良心，这种话都说得出口。程森淼短促地笑了一声，算是赔罪。她说：“我倒是想赶紧回学校，我啊，特别想念上课的时候。”

　　韩斯越听了也笑。明白程森淼的意思，想学校是假的，想她才是真的。

　　“阿姨说得也对，你是该多补补。”韩斯越补充下半句：“反正多等你一个礼拜也不嫌多。”这话被她说出口，就带着点哀怨腔调，一句话，两种截然不同的语气。

　　程森淼坐沙发上，没形象地笑出声。阿姨在厨房做饭，都忍不住为这大动静探出头看她。韩斯越喊停她，叫她少在那皮。“我有正经事和你讲。”韩斯越说。

　　程森淼奇怪地问她：“有什么事？”她想了一圈，主要是想不出能有什么正经事说，听韩斯越的语调，还挺不一般。

　　韩斯越没好气地说：“还不是那个罗立平。”她没先直说，反而问程森淼：“他爸妈呢？有没有再去骚扰你们？”

　　程森淼老神在在地回：“哎呀，骚扰……这个词用得准确，我原来怎么没想到呢？”她指尖杵着脑袋，回想当时的场面：“当然有了，照我看，他们家估计没那么轻易放弃。光罗立平他妈，我还在医院的时候就见到了三回，有一回她还进了病房，和我说了两句。”

　　唐萍每次来都带礼，从不空手。最后来的那一趟，宋巧玲没拦住她，让她进了病房。程森淼这才看清她，一个知识分子样的女人，看着不像普通中年女性。程森淼听宋巧玲说了几回，也大概清楚了点情况。唐萍是个儿科医生，说话轻声细语，程森淼把罗立平和她一比较，发觉罗立平的脾气和她真不像一家人。

　　唐萍一见面就道歉，又说叮嘱了几句，让程森淼怎么多注意伤口恢复。宋巧玲走进来，毫不客气地让唐萍出去。程森淼让她别急，又在她的帮助下靠着床坐直身体，和宋巧玲小声说：“妈，我来和她说。”宋巧玲只能先照做。

　　程森淼没和唐萍兜圈子，很直接地说：“阿姨，你也知道这件事我们早就报警了，不可能私下解决的。”

　　唐萍把手里的保健品堆到墙角，宋巧玲冷着脸说：“这些你得带回去，我们不需要。”唐萍说：“不论结果怎么样，我这边还是应该支付您女儿的所有医疗费用，这些都是我该做的，而这些补品……也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唐萍慢慢地才把话题往回引，她早打听好了程森淼的详细，轻声说：“森淼，阿姨这边也没有坏心思，只是……”她向前两步，程森淼侧过身，明显地躲避她的靠近。唐萍放下手：“现在的情况阿姨也知道，只是这份谅解书对阿姨来说很重要，对我儿子也是……”她没打算提起罗立平的名字，草草地带过去后，她本还有话，程森淼忽然打断她。

　　“不好意思，阿姨。”程森淼摇了摇头，“犯罪就是犯罪，我的家人也不会同意出具什么谅解书。”她多问了句：“这份谅解书，是不是用来酌情从轻量刑的？”

　　唐萍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她作为母亲，无论儿子怎么样，依旧要想方设法解决。唐萍说，罗立平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心里头很后悔，知道自己太冲动。她诚心实意：“我知道，他做错了事就应该负责任，就是真的坐牢，我也没话说。可他还是个学生……很快你们也会高三，去读大学，再走上社会，可是他……”唐萍没把话说完，她希望余留的空白能让在场的另外两人读懂。

　　程森淼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听她作为一个母亲的发言，程森淼能够理解，却不能接受。她忽然笑笑，宋巧玲吓一跳，凑到她身旁耳语：“女儿，你不会是心软了吧？”

　　哪能。

　　程森淼掀起病号服的衣角，露出包扎好的伤口。她坦然地开口：“阿姨，既然您是医生，那么对这些医疗方面的事，肯定是您更了解。”她低头，碰了碰腹部上的伤，绷带下隐约刺痛。

　　“要是我再倒霉一点，您有没有想过会怎么样。”程森淼很认真地告诉唐萍，又像在告诉自己：“如果扎的位置不好，我可能当场大出血，休克死亡，或者伤到内脏，不死也够呛……”

　　“哎！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宋巧玲打断她，不许她说了。

　　程森淼笑着和宋巧玲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她转头，心态平和地对唐萍说：“阿姨，您看，我纯粹是自己运气好，才能够躺在这里和你说话，绝对不是因为您儿子手下留情。我受了伤，他也应该去负该负的责任。我也听律师说了，他最多只判三年。”

　　程森淼直视着唐萍，丝毫不怵：“说实话，就算他给关上三年，我也觉得不解气。凭什么要我原谅他？我要是扎他一刀，您能不能原谅我？阿姨，我希望您别再来打扰我和我的家人了，您想着您儿子，我的家人也会想着我，这是一个道理。”

　　程森淼仰着头，眼神清亮，没有来地笑笑。

　　唐萍脸色煞白，她没有底气说出反驳的话，最后只能匆匆走了，还是宋巧玲提起礼盒追了出去，嘴里还喊着让她等等。

　　等宋巧玲回来，冷不丁竖起个大拇指：“女儿，哎哟喂，说话功夫见长啊！”

　　“那可不。”

　　“就是咱可不兴胡说啊，什么你一刀我一刀的，说得多吓人。”宋巧玲拍着心口说，“你可别再吓我了，妈这心脏可受不了你折腾。”

　　唐萍虽然走了，但心里没放弃。没过几天，程森淼就听说她直接去了公司，找到程昱山提这件事。也不清楚废了多少口舌，但结果都一样。

　　程森淼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和韩斯越煲电话：“现在听到罗立平和他妈的事我就怕，没完没了的，太烦人了。”

　　“不仅是你好不好，我这每天也听到他的名字，烦都烦死了。”

　　程森淼奇怪：“怎么了？他也不能去上课啊。”

　　“就是因为他一直没来上课。班上那些无聊的男同学才到处去打听消息，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他现在进了拘留所，好多人都在打听发生了什么事，说得乱七八糟的。”韩斯越抱怨了句：“每次下课都听到这些事，好烦啊，真不想听见他的名字。”

　　隔着距离都能想象出她现在脸上的表情。程森淼问她：“那我呢？我也没去上课，你们班有没有人念叨我？”

　　“你还想着被念叨啊？”韩斯越没好气地说：“这又不是什么好事。”

　　“我也就问问嘛。”程森淼经验丰富地和她分享，一时来了兴趣：“斯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学生们的八卦能力，那叫一个厉害。”程森淼被自己的话逗乐了，忍不住笑起来。

　　笑停了，程森淼才忽然想到，那她们文科班上呢？流传的八卦版本是什么？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