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兔记

作者:一笼圈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第 15 章


      来州朱氏一案直抵天听,陛下动了真火,于次日朝堂上摔了血书,要派钦差彻查土地兼并,此言一出底下乌泱泱跪着的朝臣没一个敢说话的,朱友纪跪在一旁,脑门上的汗不住的流,一旁的康亲王看了看他,抬头道:“父皇!”
      “大周国土广袤,儿臣也认为寻常钦差到了地方压不住,只可惜儿臣与二哥资历尚浅,怕是不能担此重任。永定侯此番未曾挟私,堪为群臣楷模,不若便辛劳侯爷一趟?”
      朱友纪忙道:“老臣惶恐!陛下三思呐!”
      皇帝看了看魏暄,又看了看魏绥,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朱友纪身上。
      被赶鸭子上架的朱友纪回了侯府便愁眉不展,握着圣旨的手在发抖。朱老太太白发丛生,枯瘦的手抓着椅子扶手,咬牙道:“不若明日便同陛下说我病了……”
      曹锦赶紧道:“这回情形不同以往,怕是行不通了。”
      朱老太太道:“那可如何是好?”
      朱友纪甚是疲累,有气无力道:“下了朝,司封大人便邀我去户部点人,路上同我说了了这里头的文章,陛下想借着这次的机会重整户部。”
      曹锦想了想,道:“司封大人如今在户部也不好过,不过是凭着曹氏多年的经营吃着老本,加之此前考功司的缘故。怕是心里担忧才会有此一言。”
      朱友纪抬起眼皮,问道:“你的意思是,陛下是有其他目的?”
      曹锦微微一笑,道:“我哪里猜得到陛下的心思,不过随口一说罢了。司封大人在户部的势力虽大不如从前,可户部的秦尚书与曹氏多少有些亲戚关系,不至于此。”
      朱友纪眯缝着眼想了半天,这才记起秦志的外祖母原也是曹氏的女儿。
      “我记得当年秦志原本是要娶曹家的女孩儿,后来怎么没成呢?”
      曹锦道:“这里头的原委我却不知道,或许母亲知道?”
      朱老太太道:“当年曹家瞒得紧,依稀只听说秦志当时喜欢一个姑娘,为此惹了曹家不高兴。后来好像嫁了何家,现如今,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老太太前言不搭后语,朱友纪也懒得追问,只道:“秦志也算是朝中新贵了,这些年管理户部还得时常仰仗曹氏,司封大人想来多虑了。”
      曹锦只低头不语,朱友纪还待说话,便听见赖妈妈在外头问道:“世子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然后便是朱苅的声音:“今日教习场翻整,放了半日假。父亲在里头吗?”
      赖妈妈道:“在的、在的。”
      随后,朱苅掀开帘子进来,先是规规矩矩行了礼,然后对朱友纪道:“回来的路上听说父亲要出远门了?”
      朱友纪只点了点头,问道:“下了学怎么不同他们去顽?跑回家来做什么?”
      朱苅笑道:“旁人都盼着孩子下了学就回家,您怎么反着来?”
      朱老太太闻言面上便有片刻僵硬,曹锦不动声色递了杯茶,又听朱苅正色道:“父亲此去恐怕要些时日才能回来了,我有些话相同您说。”
      曹锦抬头看着老太太,笑道:“您瞧,咱们苅儿也是有主意的了。”又转头看着朱友纪:“既如此,你们爷俩上书房去吧。”
      朱友纪的书房原是朱祯用过的,后来他觉得朱祯的布置太过武人化,便让人搬了些字画笔墨进来,原本放着的大小落兵台俱搬了出去,改为了百宝格。
      打朱苅回来,这是父子俩第二回单独见面,朱友纪还是有些不大自在,顶着父亲的威严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朱苅便问:“父亲可想好了这钦差的第一站去哪里?”
      朱友纪不大高兴,道:“自然是来州。这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朱苅摇了摇头:“朱添已经由圣旨发落了,父亲不该第一站去。”
      两人相视沉默片刻,朱友纪问:“我若不先去来州,他日必有人参我。”
      朱苅道:“蔡兴与李久春交好,您向陛下请罪的事便是您的态度。即便蔡兴做的不好,您还可以借着机会提点一二,卖李久春一个好。”
      朱友纪道:“正是因为有蔡兴,我才计划先去来州。”
      这人脑筋轴得很,朱苅只好往细里分析:“陛下新政推行多年,总也没个成效,您拿贫瘠的来州做给谁看?说句大不敬的,陛下的兄弟们死的死贬的贬,这里头的世家们您又撼得动谁?”
      朱友纪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朱苅又道:“世家们再怎么蛮横,若第一个服软的是皇亲,他们还敢同陛下叫板?”
      朱友纪便冷哼了一声,问道:“你也说了,陛下的兄弟们死的死贬的贬,我上哪儿去找有分量的皇亲?和亲王还是康亲王?”
      朱苅起身倒了杯茶递过去,道:“陛下的子女们不能动。”
      朱友纪闻言直瞪眼,接过茶水恨不能摔他一身,忍了片刻重重一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
      朱苅只好将茶杯端起来,取了一旁的帕子将桌子擦了,道:“陛下登基时,敦肃两州有拥立之功。可敦肃两州也是陛下的心头患。”
      当年花氏带着幼女避难而去,先帝对敦肃两州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至于几十年来敦肃两州官场极其不堪,若非当年花氏手持御赐宝剑带来了肃州大军,陛下登基后只怕没有好果子吃,哪里还有这些年的平稳。
      朱友纪想了想,狐疑道:“你与肃州那位有来往?”
      朱苅道:“早些年游历去过肃州,有幸见过一面。”
      看着面前的茶,朱友纪犹豫了,朱苅便道:“太妃这些年不大好,驸马也不过是空挂的名号,还要担着罪名,您猜他急不急?”
      若能首发拿下敦肃两州,倒是极佳,只是一个不好,他只怕有去无回。
      “敦肃两州这些年的匪患屡除不止,陛下再多的圣旨驸马爷也拿他们没辙。再这样下去,陛下的天眼阁也要保不住。父亲,陛下心里只怕也盼着你去呢。”
      与天眼阁相比,户部算什么?
      朱友纪沉思,朱苅便静静地等,茶水都凉透了,朱友纪才道:“可是敦肃两州难啃啊。”
      朱苅道:“敦肃两州的确难啃,父亲到了那里,他们必然早已有了万全之策,查得错了,父亲少不得也要牵连在内。”
      听到此处,朱友纪便明白了,这小子心里装着事呢,便道:“有什么计谋就说,何必兜圈子。”
      朱苅心里冷笑,面上仍恭敬道:“父亲要避开敦肃两州地的锋芒,依儿子愚见,不若让他们自己清查,首告有功。”
      朱友纪险些笑出来,道:“自己清查?你还是太年轻了!他们沆瀣一气,交上来一本清清白白的册子你待如何?还首告有功,谁告?”
      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愣住了,朱苅便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一语不发。
      朱友纪顿时觉得老脸上挂不住了,不尴不尬地咳了一声,道:“空口白牙只怕那位信不过我,午后我得去请道手谕。你先下去吧。”
      朱苅起身称是,走到门口又转身道:“即便如此,父亲还是注意些才是。”
      三日后,朱友纪带着圣旨领着户部十来个好手在四十羽林军的护送下离开临安城。
      朱友纪前脚一走,曹颙后脚便到了和亲王府。
      曹颙低调而来,见了魏绥的第一句话是:“朱友纪去了肃州。”
      魏绥一愣:“肃州?”
      “看来陛下没有同您说。”
      魏绥道:“父皇一向不同我们说这些。他为什么不去来州?以他的性子,当去来州才是啊。”
      曹颙看了他一眼,道:“那日下朝后分明说是要去来州的,兹事体大,臣这才来问一问殿下是否听说一二。”
      魏绥道:“本王不曾听说,这其中的变故,明日差人去打听打听?”
      “殿下稍安,此时打听会让陛下误会。”
      魏绥恍然大悟:“是是是!还是司封大人想得周全。”
      曹颙:……
      “朱友纪先去了肃州,正好给咱们留了时间,底下的人务必点拨到位,勿要误事。”
      魏绥点头:“薛将军本家便在醴州,还要仰仗司封大人替本王走动走动。”
      曹颙称是,便不多留,魏绥便唤了管家相送,出了门上了马车,曹延亭便问:“殿下怎么说?”
      曹颙闭着眼,道:“他不知道此事。”顿了顿又睁开眼盯着他:“和亲王身边你要多留心,有些话不能让他乱说。”
      曹延亭愣了一愣,道:“知道了。”
      待朱友纪抵达肃州,命肃州各府自行清查的消息传回临安城时,已是九月初。
      九月初九,宫里设了重阳宴,甘泉殿热闹非凡,朱苅跟着曹锦赴宴,直到正宴开始都没能吃上一口点心,空着肚子先被灌了个酒饱,待皇帝驾到,说了些场面话,又是山呼海啸一阵白,待上了歌舞这才松快了一程。
      曹锦到底有些不忍心,默默将面前的一碟子松子酥换到朱苅面前,道:“你还小,有些酒推得过便推了吧。”
      朱苅点头谢过,低声道:“母亲不必担忧,姑母酿的酒可比这劲足。”
      “那也经不住这样喝。”
      朱苅抬眼看了看四周,再次压低声音道:“父亲不在,这顿酒在宫里喝了,总比在外头喝了强。”
      曹锦看着朱苅,哽了半响无语,再要开口却听见皇帝高声问道:“永定侯世子何在?”
      朱苅站起来应答,皇帝便将她打量了一番,笑道:“他们都说你今夜喝的多了,我瞧着不像。”
      朱苅笑道:“习武之人饮酒能舒筋活络,如何能嫌多呢?”
      皇帝哈哈大笑:“好!好!来人,赐酒!”
      朱苅大方谢过,便听皇帝又道:“仪平啊,你瞧瞧,世子当初也是体弱,如今习武养的极好。”
      陈仪平正要答话,陛下又问:“咦,安桥呢?又浑哪儿去了?”言毕又想起了什么,拿眼先后瞧了瞧魏琰和丁七,见两人都在,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陈仪平只好出来告罪:“劳陛下记挂,只是家中长辈溺爱,这不,刚才又嚷着头疼,臣便打发他回去了,免得在陛下面前失了仪态。”
      皇帝道:“这般体弱,不若叫世子过去,教他一些煅体的拳脚,好歹强一强筋骨。”
      此言一出,各家脸色都有些莫测,李久春却是第一个站出来,皇帝一瞧心道不好,赶紧补充道:“不过这个年纪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世子你来说说。”
      朱苅看了一眼被晾在一旁气鼓鼓的李久春,答道:“煅体须得从小打基础,陈二公子如今筋骨已成,只怕……”
      皇帝便觑着李久春的脸色道:“既如此便罢了。坐下喝酒!来!”
      一轮酒后是歌舞,魏暄便扭过头对魏琰道:“好险。”
      魏琰回他一个笑,道:“安桥若能养好身体,该是幸事。”
      魏暄笑笑,看着对面的朱苅,自言自语般说:“世子好像白了一些。”
      魏绥跟着看了一眼,如实道:“这倒不曾留意。”
      魏暄便瞥了他一眼:“你与延亭走得近,时常见面不曾留意也是正常。”
      魏绥笑道:“哪里时常见面了,离了书院,我这也是头一遭见着他。”
      “哦?”魏暄挑了眉毛,“说起来,在书院时他便甚少与你走动,若是在书院里也便罢了,怎么私下里竟也这般?”
      魏绥道:“想来侯府管教甚严吧。”
      魏暄摇摇头,道:“丁家同陈家管教不严?不也时时同老七混在一处?何况我听说他前些日子时常出入阑亭,也不见侯府有禁令?”
      魏琰在后头苦笑:“两位兄长出宫建府后便领了差事的,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老盯着我浑顽?”
      魏绥抬头去寻曹延亭,只见他正在同旁人饮酒,倒是曹颙冲他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看过几场歌舞喝过几巡酒,皇帝便领着后宫们先走了,甘泉殿便又恢复了此前的热闹嘈杂,朱苅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一众文官早不敢上前去了,喝到最后便只剩几个武将还敢上前挑战,叫几个公公好说歹说这才收了不醉不归的架势。
      翌日朱苅仍旧按时到书院,昏昏沉沉听了半上午课,后半程便干脆趴着睡了过去,夫子们瞧见了欲叫醒她,待走近了便闻着一股子宿夜未消的酒味,终是摇了摇头未曾开口。
      朱苅这一觉睡得极好,午间窗外的钟声响过两遍,她犹在梦中,学生们见状纷纷议论,杨檀便伸手去推她,手还未挨着朱苅的肩头,便听见一人喝道:“把你的手拿开!”
      杨檀叫这一声吓了一跳,伸出去的手倏地一缩,抬头一看,不是曹延亭又是谁?
      “曹公子?”
      曹延亭看着杨檀,颇有些不大高兴,这人狗皮膏药般黏在朱苅屁股后头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每他要寻朱苅,一回头便看见两人勾肩搭背正在说笑,这个杨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个眼力见,他总不好凑上去强行把人拉走?
      他很苦恼,魏绥其人随不能说是胸无点墨,可作为一个亲王,到底是没有那份心胸的。他认为,即便朱苅不愿意靠拢,只要他胳膊肘不向外拐也是不错的,至少旁人有了旁心思,还得顾及一二。
      可昨儿散了重阳宴,和亲王便有些不大高兴,言语间多是指责自己未曾替他拉拢朱苅,两人就此事争论了片刻,那魏绥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竟是有些不大冷静,说到最后竟急了眼,言语中分明透露出若是朱苅不给个明确的态度,便要将他当作眼中钉的意思。
      曹延亭气了个半死,回去后便同曹颙说这个和亲王不但愚,还很蠢。曹颙说:“他若是不愚蠢,我做什么费这个心思?”
      于是今日一早,曹延亭便下了决心要将朱苅留下,适才见杨檀伸手,一个紧张便呵斥了出来,眼下面对半屋子还未散尽的同学,他一时有些难堪。
      “他昨夜喝多了,让他再睡会儿,今日外头有雨,别出去敞了寒气,回头病了夫人要责怪我。”
      对于曹延亭的说辞,杨檀深信不疑:“我早起就听说世子昨天在甘泉殿大杀四方,感情这事是真的啊?”
      曹延亭朝他招招手,杨檀忙凑过去,只听曹延亭故作神秘道:“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能喝的。”
      杨檀果然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叹道:“啧啧啧,我要有世子一半、不!三分之一的酒量,也够我在临安城混了。”
      曹延亭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有的人生来比旁人能喝,这点,你还是别学了。到底是伤身,你瞧,今儿睡了一上午了,这般的动静都没个醒头。”
      杨檀看了看朱苅,道:“这样睡下去也不是办法。”
      曹延亭便挥着手道:“行了行了,你先走吧,我这个当舅舅的陪他。”
      送走了杨檀,屋子里的其他学生便也三三两两走了,曹延亭站在朱苅前首将人看了半响,叹了口气,摸了个蒲团坐下翻书,翻了没几页,便听见朱苅的声音:“舅舅?”
      曹延亭放下书转过看着他:“睡醒了?”
      朱苅四下扫了一眼:“下学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曹延亭好笑道:“窗户外头的钟敲了两遍,见你睡得香,没忍心。”
      朱苅:……
      “昨儿你喝了不少酒,还以为你今日要告假呢。怎么也不休息一日?”
      醒过神的朱苅接过曹延亭替他收拾的东西,随口道:“喝多了忘了。”
      曹延亭也不多问,只道:“饿了吧?想来你早饭也没怎么吃,走,带你去吃些清淡养胃的。”
      马车慢悠悠地走着,朱苅满腹疑惑,半路上挑起车帘朝外头望了一眼,发现这条路正是往曹府去的,当即便让五味停了车,前头曹延亭听见动静探出脑袋来看,便瞧见朱苅扶着马车一阵阵反胃。
      曹延亭只好下了车跟了过来:“怎么了?”
      只见朱苅惨白着一张脸,有气无力道;“马车晃得难受。”
      “那,歇会儿?”
      五味抬头四下看了看,道:“旁边有家米粥铺,世子可要去坐一坐?”
      曹延亭跟着看过去,只见那米粥铺就是一个街边摊,拢共两张长条桌,当下便皱了眉头。朱苅却是直接道:“只是要委屈舅舅了。”说罢竟是直接过去坐下了。
      曹延亭:……
      朱苅招手叫了一碗青菜粥,端起碗便呼啦啦喝了一半,然后撑着额头蹙眉不语。五味便拉着老板低语一番,老板点头出去了,不一会儿便领着人带来了一些佐粥清菜。
      五味:“这铺子里只有佐粥的馒头和咸菜,想着您吃不惯,小的特意让老板去旁边餐馆点了些小菜,曹公子,将就着用些吧。”说完便躬身替朱苅揉按起来。
      曹延亭身边的永川看了看朱苅,又看了看自家公子,立马笑着接道:“五味果然周到。”然后便伺候着曹延亭坐下,“这几样小菜清淡爽口,公子您昨儿也喝了不少,正合适呢!”
      朱苅缓过一程,又将剩下的半碗粥喝了,午后起了一阵风,她适时打了个喷嚏,将曹延亭面前的几样小菜喷了个正着,永川眼皮一跳,那头五味已经伸手在朱苅的额头上探过了。
      “世子这是受凉了!”
      曹延亭看了一眼永川,转头对满眼惊慌的五味道:“你伺候着世子早些回去吧。明日不用听学了,在家修养一日吧。”
    插入书签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5727383/15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