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女否

作者:我自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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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月情|事录


      失魂落魄地回到画眉府中,在唯一剩的地方偷偷哭一场,都不能。楚言彧会察觉到。
      门塌了,有女俾走来安慰道:“夫人,掌门一定是太忙,才没顾及您。”
      秦婳安安静静趴在自己膝盖上,蜷成一团,坚定含恨道:“我要回去。”虽然她不想像画本上的新媳妇一样一不顺心就躲会娘家,可她实在是无处可去。
      “夫人,您得去和掌门说啊。”
      秦婳:“怎么?我还不能出山?”别说是她,就连多数下人,都可以随意出入结界。
      “告诉楚……掌门,我走几天。”秦婳道,“不久回来。”
      这个不久是多久,秦婳也不知道,大约是等到楚言彧正常的那一日。
      她不怎么费力,在一处山腰上破开结界,御剑飞出去。
      那划破青空的一瞬间,秦婳笑了出来。

      风吹的她耳朵红肿,秦婳却不住越来越快。真的好久没有这样一剑一人飞一场了。
      她在剑上跳着,不停稳住身形,笑得灿烂。她在享受着独属她一人的自由和寂寞。

      安月山下
      秦婳为了避免注意,悄悄用法术到木屋中,在母亲肩头拍一下,而后蹲下来。
      秦阅混浊的双眼一下澄澈,她拍着秦婳:“小婳你回来了!”就这样不轻不重地拍着,两人居然都哭了。
      秦婳半跪着道:“阿娘,小婳错了。”
      秦婳故意逗她:“和言彧过的不如意?那孩子经常来接我呢。快劝他别费工夫啊,阿娘是粗人,攀不起的。”
      秦婳静默。阿娘以为她过的很好,那便很好,她笑:“阿娘过得也好?”
      秦阅笑得皱纹出来几折,拍着刚洗好的麻衣:“好,好。”
      秦婳自然接过来,挂在竹竿上,她怕秦阅察觉什么:“阿娘,我来时没告诉言彧,恐怕不能待多久。”
      秦阅摸摸一颗脑袋,含笑:“啊呀,有了他,也不看我了。”
      秦婳笑得发酸:“是。”她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

      不久后,秦婳有提着佩剑走上石阶。她远远看到山上在远处小成一点的安月派牌匾,就已经要哭出来了。
      刚上山的时候,她还看不见高高的牌匾,还不会写“安月”。
      没想到一眨眼十年竟过得这么快,人事来来往往反反复复,她已经忘得不剩什么了……
      她先回住所看了一眼,发现樱花树无人打理,看得茂盛又潦草。她嘀咕一声怪,但想着许可两人不在也好,把佩剑放在木桌上。
      她对着镜子整理衣衫,高束马尾。
      尹青青向来不喜衣衫散乱,秦婳如今也不会让他看到以前的自己。
      十年,镜子有些矮,秦婳要微微低头才能看到自己的头发。她从腰间抽出红色的一根带子,咬着一头,另一头扎在头发上,绕几圈固定住。
      她还是喜把一些重要人送的东西带在身上。
      走到玄芝双雪,秦婳迈上水中石块,几步点水跃进去,在殿外对着一块木板道:“师尊。”
      尹青青只隔着一扇血红屏风,他冷冷道:“进来。”
      秦婳绕进去,看着尹青青一身白衣坐在床上,手中还抓着一本书。
      尹青青穿得少,秦婳突然发现他竟然枯瘦这么多。秦婳以为,他手中还抓着书卷,应该是在研习什么高深莫测的术法。
      尹青青:“你既然来了,沈……”
      “师尊,你跟楚言彧什么时候串通一气的?”秦婳说得太快,压住尹青青的声音,她又道,“师尊你说什么?”
      尹青青声音温雅:“我和楚言彧是旧识,你问他。”
      “还有,沈不笑找你。”
      秦婳应了一句,不再打扰尹青青修炼,只在玄芝双雪结界外深深一礼。

      尹青青在她走后才把握紧的指节放松,他翻开书,津津有味地窝在床上看。
      《 安月山情事摘录》可真是一本好书。
      尹青青正在学习其中精髓。

      秦婳在安月山没认识几人。可大约是因为她去了十极派,突然就有那么多认识她的人。
      有一个身材修长的弟子跟了她一路,秦婳只能停下脚步,听她说话。
      “秦师妹,你还记得吗?”
      秦婳:我应该记得……吗?
      那弟子继续说,还拉上秦婳的手:“师妹小时候偷了师姐的项链,怎么不记得了?”
      秦婳一想,好像……小时候确实干过一些缺德的事。
      她愧道:“对不起,小时候不懂事。”
      “没事没事,明日一起听课啊。”这个弟子说完,跑了。

      秦婳很久没有被邀请一同听课了,尤其还是同时被好几人邀请。
      势力,当真这么重要?

      等等,沈不笑!
      秦婳急匆匆地去白绞堂,眼看天色已晚,只能祈祷老头子别早歇息。
      她来晚了。
      白绞堂已经关了殿门。
      秦婳记得,小时候,沈不笑为了怕自己哭闹,总是大开殿门,直至深夜。
      她假装气道:“臭老头。”
      她回头看石阶小路,走了几步,忽然听到嘎吱的木门转动声音。
      以及一声再熟悉不过但沙哑到不像话的:“丫头。”
      秦婳不敢回头,怕一回头,泪就要止不住。她怎能在丑老头子面前流泪?她不能丢脸,不能。
      苍老又沙哑到模糊的声音再次传来:“是秦丫头吧?不是?对不住啊,老夫老喽。”
      秦婳听到沈不笑又踏回殿里,脚步声已经蹒跚。
      秦婳不动,沈不笑又急道:“老夫是认错了人!可你别杵着!赶紧回去!”
      秦婳刚想心疼一下老家伙,突然又心疼不起来了。沈不笑,脾气还是有点急。
      秦婳揉一下眼睛转身,在沈不笑快要关上殿门时露出一张笑盈盈的脸:“老头,好久不见,多愁善感可不像你。”
      沈不笑在最后一丝门缝中看到秦婳,混浊的双眼突然睁得浑圆,他看着面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居然不敢认。
      秦婳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在十极山已经练得十分规矩,眼下就算没了要求,她还是会站直坐直。
      她笑起来的样子,像小时候,又不像。笑里夹杂的不是孩童的天真,而是疼、酸。
      秦婳见沈不笑失语,走进去拿起不再染青的竹笤帚,忍笑道:“我来领罚。”
      沈不笑一下子咣当拿起笤帚敲过去:“来了还不过来!领什么罚!”
      秦婳热泪盈眶。
      可感动没多久,两人又要吵起来了。

      沈不笑:“老夫前几日又打了一把琴,你试试。”
      秦婳只轻触一弦,就道:“确是好琴。”
      沈不笑笑:“老夫用不着这等防身器,便宜你了。”
      秦婳:“给我的?”
      “不要算了!”沈不笑展开折扇,眉头竖着。
      秦婳不假思索:“要!”
      沈不笑:“呵。”他接连呵了几声,问秦婳:“那一把琴呢?”
      秦婳已经坐在琴前,随意哼道:“嗯?”
      沈不笑显然生气了,折扇扇得带了杀气:“你那一把琴!”
      秦婳没怎么注意,也一时想不起来:“嗯?”
      “琴!楚言彧给你的琴!”沈不笑怒不可遏。
      秦婳脸刷的一下红了半边,她才想起来,之前楚言彧是送过她一把琴的。
      她不愿意还给沈不笑:“老头,你怎么还要?”
      “收回来。”沈不笑倔。
      秦婳想,大概是自己实在没必要拿两把绝世神武。她想了想道:“那我不要这把。”她指的是面前的新琴。
      沈不笑:“你!”
      秦婳:“早就听说你喜欢那把琴,只是没想到言彧买了下来,对吧?”
      沈不笑哼哼,不说话。
      秦婳歪头,笑盈盈地:“老头,别生气。你自己也说,这把威力更大啊。”
      沈不笑一挥折扇:“随你。”
      秦婳自顾自倒茶,跟着沈不笑进灵器室。这里的每一把灵器都是当世无双,几乎都出自大家之手。
      当然,这个大家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秦婳随意挑了一把顺眼的剑,是带着血红的玉色:“沈长老,这把剑叫什么?”
      沈不笑揣袖口:“你把琴给我,我再告诉你。”
      秦婳嘶了一声,心想:你就是想要,我偏不给
      “不告诉算了。”秦婳把剑放回去,忽然发现旁边木架搁着几本书,她拿了一本坐在角落看。
      沈不笑:“这把剑是血玉剑,是上古凶兽的灵血制成,威力极大。”
      秦婳没抬头,小声嘀咕:“你不是不告诉吗?”
      沈不笑:“你给我出去!”
      秦婳“哦”一声,果真出去了。走出大殿,秦婳忽然察觉身后剑气,她调转灵力,凝于指尖一点挥去,却触到一点冰凉。
      这是一把剑,浮在秦婳面前。
      秦婳看着关上的白绞堂殿门,伸手微微握住那把白皙如玉的剑柄,刚一触碰,她整个人被剑气带得歪歪扭扭。
      不久,秦婳调转全部灵力压下,朝白绞堂道:“不谢!”
      沈不笑在殿内吼:“赶紧走!烦。”
      秦婳不紧不慢地在白绞堂前晃悠一段时间,老实地回到小院里。

      十级山
      文亦脸色发青,匆忙跑来:“掌门……夫人……跑了!”
      楚言彧正在执笔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一道墨痕在纸上划开。
      见文亦没走,她抬眼:“还有事吗?”
      文亦艰难道:“少主,小姐吵着要见你。”
      楚言彧:“文亦,我这几日没空。”
      她糟糕极了,根本顾不及旁人。她想,秦婳走了也好,这样自己再不能发疯伤她。她神情憔悴,连镜子的样子都不敢看。
      楚言彧拿出新的纸,蘸墨写了几个字,咳了起来。她突然察觉到文亦还没走,便问:“文亦,还没走?”
      文亦走进,吼道:“掌门,您的灵力已经弱到察觉不到我了!”
      楚言彧咳,伸手一摆:“你小声些。”
      文亦:“夫人要是知道您这个样子,肯定不忍心。”
      楚言彧:“我教过你的,灵力是灵力,皮肉是皮肉,无碍。”
      文亦:“楚言彧,你可是会消耗寿元!”
      楚言彧没有在意称呼,又披一件衣服:“帮我叫十……九个长老。”
      文亦:“不去。”
      楚言彧站起来,推他:“把这些做了我会好好调养,快去!”
      文亦半信半疑:“掌门不可骗我。”
      楚言彧把他推到清音阁外:“传话后去休息。这是命令。”
      文亦行礼:“是,掌门。”
      楚言彧顾及旁边几个女俾,小声传音:“私下不必这么叫。”
      文亦也传音回:“是,少主。”
      楚言彧:……
      她继续坐回去,拿着本门弟子的全部记录一遍遍看。她想尽快定一位亲传弟子,以防……自己突然暴毙,十极无人……
      她埋在浅案书卷中,指尖若有若无划在纸面栩栩如生的樱花上,“桦桦,小婉真的真的……一点不想伤你……”
      渐渐地,清音阁内有浅浅的啜泣声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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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修炼文笔中
    量变是引起质变的必要条件……
    尹仙师真的好玩呢
    我也……我怕李易爽……
    he
    都he
    秦婳那个傻子也不会在乎的……所以不虐(我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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