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的卷心菜

　　这次寒假放的时间略长，直到三月底才开学。

　　开学第一天，林卷和傅景初一起走进教室，跟座位附近几个同学打完招呼后，便听见靠前门第一排座位上的同学喊她：“林卷，有人找你哦——”
　　语调暧昧，带着一丝调侃意味。

　　林卷循声抬头，少年正笑吟吟地站在门边望着她。
　　一个半月未见，总觉得他又长高了。

　　她放下书包，朝他飞奔而去。
　　顾予一把牵住她的手，拉着她快步走到一楼拐弯处无人的角落。

　　林卷跟在他身后，还没来得及抬头，便被他一把抱住，落入他满是阳光味道的怀里。
　　少年的气息扑面而来，胸膛炙热，呼吸青涩。
　　卫衣的领口处有淡淡的皂角香，海盐柠檬味的。

　　顾予埋头在她颈侧，深呼吸了一下，“……好想你。”
　　林卷抬手抱住他的腰，“我也是。”

　　他声音闷闷的，“好烦，为什么要放寒假，为什么要放这么久，我想上学，我爱上学，我喜欢学习，我热爱学习！真的。”

　　“扑哧——”
　　林卷嘴角上扬，“这话说的，你自己都不信吧？”
　　顾予：“……好烦。”

　　还有两分多钟就要上课了，两人抓紧时间温存了一会儿。
　　预备铃响起后，林卷戳了顾予好几下，他才耷拉着脑袋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林卷见他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心中颇觉好笑。
　　她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道：“中午见啦，男朋友。”

　　顾予瞬间开心起来，他一把拉住正准备走人的林卷，低头在她额间重重吻了一下，“好，中午我来找你，一起吃饭。”

　　-

　　开学没多久，正值谷雨时节，南方逐渐升温，校园内已经有人穿起了夏季校服。

　　九中例行的修学旅行一般都定在高二上学期的这个时间段，2班同学听说这个消息后都乐疯了。

　　班里欢呼雀跃声四起，还有人站在凳子上把外套甩得飞起，班主任连声劝大家赶紧消停会儿吧，唯恐教学组领导路过。

　　然而大家正在兴头上，没人听他的话。
　　于是老班索性直接站上桌子，大声喝止。
　　身体力行地演绎了打不过就加入的丛林法则。

　　-

　　很快，到了修学旅行的这天。

　　4月20日，大巴车载着2班一群人出发了。
　　目的地是隔壁Z市郊外著名的温泉山庄。

　　傅景初带了双人份的自制便当方便林卷和他在路上吃，天气渐热，林卷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些黑莓和泡了盐水的菠萝。

　　中午十一点多，到了目的地，大家背着包下车，司机和等在山下的侍者把同学们的行李箱从车厢底部依次拖了出来，按照学号整齐地码在路边。

　　找到自己的行李箱后，大家推着行李沿着矮阔台阶往山庄上走。
　　许是天公作美，往日流连山间的飘渺云雾已然散开，目力所及处绿树葱茏，灌木遍野，满眼皆是自然造化。

　　往上走，路过林间溪涧时，不闻空山人语，但闻水声潺潺。
　　一只赤喙翠色飞鸟掠过枝头，尾羽微颤，身姿轻盈，很快又扑闪着翅膀飞走。

　　林卷视线追逐着那只小鸟，直到对方飞远了才依依不舍地挪开眼。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还来不及喘气，便见1班的班主任举着一只蓝色小旗子站在山庄门口招手大喊：“老岑，快来！就等你们班了。”

　　领头的老岑应道：“知道了！这不来了吗！”
　　待走近后，1班的班主任徐老师推了推眼镜，调侃道：“你们班不行啊，上个台阶这么慢，”说着，他转头看向面前的学生，笑道：“学习之余也该好好锻炼起来了啊孩子们！看看你们都废成什么样子了！一个个喘的，跟你们岑老师有的一拼。”

　　老岑喘着气，拍了拍胸口道：“怎么，我们班同学锻炼的时候，你们班就趁机学习是不是？呵，你们1班都有个理科第一顾予了，还怕什么？”

　　徐老师回怼道：“文科第一第二都在你们班，你好意思说？”
　　顿了顿，他视线在这群学生里来回睃巡，“哎，傅景初是哪个啊？还有那个林卷也让我认识一下呢。”

　　话音刚落，站在人群后的林卷下意识看向傅景初，对方也正好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面上神情皆是无奈好笑。
　　等徐老师把两人的脸认了一遍又夸了几句后，2班同学才陆续接过钥匙回到房间放下行李。

　　按照班级号排列，1班被分配在1栋民宿，2班则在2栋。

　　傅景初的房间号是三楼303，林卷是二楼215，电梯到达两层后，林卷挥挥手与他作别，拖着行李箱出了电梯。

　　走到215房间门口时，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她轻轻推门一看，原来另一个室友已经先到了。

　　一个中等型号的黑色行李箱正摊开摆在过道中央，樊舟雪蹲在床角低头整理着行李，她把日常衣服和洗漱用品拿出来摆放在桌子左侧，而右边则是空荡荡的，泾渭分明。
　　听到开门和行李箱轮子滚轴的动静后，她立马转过头，那张雌雄莫辨的美人脸立时映入林卷眼帘。

　　樊舟雪一身简单运动装，戴着鸭舌帽，站起身时更显得长手长脚。
　　她一脚踢开行李箱，让出过道，朝林卷打了声招呼：“嗨。”

　　“嗨～”林卷冲她挥挥手，把门关上，走到里侧靠阳台的一侧床边开始整理行李箱。
　　两人都收拾好后，同时沉默下来，气氛似乎有一瞬间的尴尬。

　　樊舟雪摘下鸭舌帽，她捋了把短短的发茬，率先开口：“我先出去转转，你随意。”
　　林卷点头应道：“好。”

　　紧接着，关门声响起，林卷低头看了眼顾予发来的微信，回复了句：「我在2栋2楼215」
　　她起身在镜子前重新梳理了一遍头，把头发编成一条长长的辫子，别上两根珍珠发卡。

　　没多久，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微信弹出了新消息——
　　【GY：我到楼下了，下来吧】

　　林卷下楼后，侍者赶忙上前掀起绘着林溪漱石的简朴布帘。

　　嘎吱——”传统日式木门被推开，微风顺势淌进来，穿着一身白色校服衬衫的少年站在树下，槐花飘香，丛丛簇簇的白骨朵儿缀着绿芽压在枝头，伶仃花瓣纷纷落下，打着旋儿擦过他肩膀，埋进小山似的花冢里。

　　少女一路小跑到他跟前，她微微喘着气，抬眉，弯眼，撩起耳边碎发，冲他灿烂一笑。
　　光洒进她眼里，顾予觉得自己似乎被晒得融化了。

　　-
　　两人手牵手绕着偌大的温泉山庄一直逛到晚饭时间。

　　17:30，民宿餐厅正式开放。

　　林卷点了一份蟹肉定食，码得整整齐齐的雪花蟹腿肉漂亮极了，旁边还有一蟹三吃的蟹肉刺身、寿司与赠汤，顾予则点了一桌日式烤串，有鸡软骨、照烧鸡肉丸、薄切牛舌、烤猪肉等，挤一点柠檬汁上去，清爽又肉香浓郁。

　　“你晚上有什么打算？去泡温泉吗？”
　　林卷把玩着冰淇淋碗里的樱花勺，无奈道：“不知道呢，懒得去。但总感觉来都来了，不去一趟又好像少了点什么。”

　　顾予咬着吸管喝了两大口可尔必思，“别想那么多，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主要看你开心。”
　　“行。”

　　“如果你不去的话，可以试试玩一下我上次安利给你的那个游戏。”
　　“Gorogoa？我下载了，上次玩了一个小时根本停不下来，真的很有意思哎。不过有一关怎么也过不去。我差点怀疑我是个智障。”

　　“？你难道不是吗？”
　　“？？？顾同学，你的求生欲呢？”

　　林卷嘴里塞着香草大福，眼睛瞪得圆圆的，顾予忍不住笑，越过桌面直接伸手捏了她脸一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好可爱！”
　　笑完之后，他清了清嗓子，摆正神色，“哪一关，说来听听。”
　　“就是那个星星和云朵盒子在天平上称重的那段。”
　　“哦那个啊，那个其实很容易的，我跟你讲，你先把……”

　　他简单地讲了一些游戏攻略，林卷听得十分敷衍。
　　她现在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定格在剩下一大半的蟹肉和米饭上。

　　她用筷子扒了扒饭，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顾予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老毛病犯了，“怎么，又吃不下了？”
　　林卷单手托腮，可怜兮兮地点了点下巴，“嗯……已经饱了。”

　　顾予叹了口气，伸手把她剩下的饭菜接过来，“行吧，反正我就是你的剩菜剩饭垃圾回收站。”
　　“嘻嘻，”林卷歪头笑眯眯看着他，“爱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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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两人又沿着人工湖边的花圃散了一会儿步。

　　林卷不小心吃多了，胃里难受，根本不想走路，硬是被顾予拽着往前走。
　　见她一副假装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顾予气笑了，他拉着她的手站定，让她闭眼。

　　林卷依言闭眼，等他说可以睁开的时候才迫不及待掀开眼皮。

　　“铛铛铛铛～”
　　她一愣。

　　少年面上表情透露一丝讨赏般的得意，他漂亮修长的白皙指间拿着一串她最爱的山楂糕，艳红剔透，让人一见便口舌生津。

　　林卷惊喜不已，伸手刚想接过，顾予却猛地把手抬高，故意不给她。
　　他弯腰指着自己脸颊，挑眉看她。

　　少女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还是踮起脚尖乖乖亲了他一口。
　　他嘴角上扬，礼尚往来般在她额头轻啄了一下，把山楂糕递给她。

　　林卷一边吃着山楂糕一边被他牵着往前走，顾予在旅行前一天晚上特意刷了几个小时的贴吧，攒了许多冷笑话，这时候正好讲给她听。

　　顾予：“白娘子受伤现了原形不知所踪，许仙狂奔到西湖边找到当年的船夫，急切问：‘快告诉我娘子在哪里？娘子在哪里？’船夫一脸茫然：‘我，我不知道……’许仙发疯似的紧紧掐住船夫：‘你是摆渡你不知道？！’”

　　林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谐音梗扣钱！”

　　顾予弯了弯眼，又道：“在公园看大爷们下棋，我说：‘大爷，你车没了。’大爷看我一眼，说：‘小伙子，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ju。’我说：‘好的大爷，你旁边电动ju没了。’”

　　“扑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行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
　　林卷蹲下身，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顾予被她感染得也跟着一起低笑出声。
　　他弯腰撑着膝盖，伸手揪了把她的辫子，“哎你别光顾着笑啊，还有呢！”
　　林卷：“讲！”

　　“狄仁杰看着怀里的妻子说，这世道不仁，为什么我的名字里要有个仁？我不服！妻子问：‘你到底想说什么？’狄仁杰望着妻子的眼睛温柔地说道：‘如果我是狄杰你会爱我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神经病啊！”

　　“还有呢。我问你，上课老师抽查背课文，小猪、小狗、小猫都举手了，老师会叫谁？”
　　“不知道。”
　　“笨！当然是小狗啊！”
　　“为什么？”
　　“因为旺旺仙贝。”
　　林卷：“…………？”

　　顾予又问：“一个猎人向一只狐狸开枪，为什么猎人死了？”
　　“为什么？”
　　“因为它是反射弧啊。”
　　“…………？？？”

　　“老师说我们不能在楼梯间打架，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不能作阶级斗争。”
　　“…………哈？？？”

　　“哦对了，我又想起来一个。我说我喜欢李白的诗，陆游气坏了，结果我家就没法上网了。”
　　“啊这个我听过！”林卷总算会了一道，赶紧站起身抢答：“陆游气坏了的话，你找欧阳修啊！实在不行的话，去找王之换啊！王之涣不给换的话，就找蔡元赔啊！”

　　顾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以啊林卷，来，奖励你一个抱抱。”
　　说着，他张开双臂，林卷雀跃着扑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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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两人在2栋民宿楼下分别。

　　林卷回到房间时，已经晚上七点了。
　　樊舟雪刚好在阳台打电话，她声音不高不低，林卷依稀听见了几句：“……没有，不是……嗯，待会去找你……”

　　林卷没太在意，抱着换洗衣服进浴室仔细洗漱了一番。
　　等她出来时，樊舟雪已经不在卧室里了，床头柜贴着一张便签纸，是对方给的留言：
　　「林同学，我妹妹来找我，今晚我不回来了，你休息前一定要注意锁好门窗，我大概三天后回来。抱歉。」

　　……妹妹？
　　原来她还有个妹妹啊，真好。

　　林卷把标签纸放回桌上，换好睡衣后，将换下来的脏衣服一股脑塞进洗衣机里，按下按钮，瞬间，安静的房间里传来洗衣机低鸣的嗡嗡运作声。

　　她拿起手机，发现吕诗妍给她发了条微信消息——

　　【翻风适自乱：卷！在吗！急！】
　　【脸红的卷心菜：怎么了？】
　　【翻风适自乱：呜呜呜呜本来我室友说好陪我一起去泡温泉的，结果她今晚居然来大姨妈了！没人陪我去了，但我泳衣都换好了！呜呜呜你陪我去嘛好不好？】
　　【脸红的卷心菜：…………行吧，正好我也有点兴趣，你等我一下。】
　　【翻风适自乱：！】
　　【翻风适自乱：！！】
　　【翻风适自乱：！！！】
　　【翻风适自乱：爱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爱死你了！我在楼下大堂等你！mua～飞吻.jpg】

　　片刻后，林卷抱着毛巾裹着睡袍下了楼，果然，刚从电梯出来，早已等在一旁的吕诗妍立马从沙发上站起，飞扑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卷卷我爱死你了！”

　　林卷被她抱着胳膊，扬眉笑了下：“我们走吧。”
　　“好！”

　　两人沿着鹅卵石小径一路往后院的温泉室走去，到了门口，侍者撩起布帘，大厅内古色古香，除了前台和冷热自动贩卖机外，还有小食和桌游区，温泉区总共有三个房间，分别是女浴、男浴和混浴。

　　她们进去后，登记了一下房号，两人直接推开女浴的日式柜门，“嘎吱——”
　　一阵热浪扑面，烟雾缭绕，灰色的干净岩石围成一圈清澈见底的碧水温池，断断续续的哗啦水声混杂着或高或低的交谈声传来，淡淡的地热硫磺味萦绕在鼻尖，令人如置身仙境。

　　林卷扶着一旁岩石小心翼翼地下水后，滚滚热流包裹着大腿，瞬间抚慰了疲累一天的肌肉和穴道，她忍不住舒服地喟叹一声，“真是来对了。”

　　吕诗妍早已欢快地扑腾了几下水花，“真爽～舒服～”

　　林卷找到一处台阶坐下，水面刚好没过胸部，她一边听着前面妹子们聊天一边放空大脑，开始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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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泉不能久泡，林卷在里面待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受不住了，脸被热气熏得绯红如霞，白皙雪肤中透着点点淡粉，一旁的吕诗妍盯着她直发愣。

　　吕诗妍感慨了一句：“卷啊，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男生都忘不了初恋白月光了。”

　　林卷：“……？”
　　吕诗妍：“要是初恋都是像你这样的美人，我估计以后都取次花丛懒回顾了。”

　　“扑哧——”
　　“哎你可别不信啊，我说真的。”吕诗妍振振有词道：“这世上只有我们颜狗是最忠诚的了，只要你永远保持世界第一美第一帅，那我们必然可以忠贞不渝一辈子，甚至地老天荒都不会变心。”

　　林卷点点头，“……你说得对，有道理。”
　　又泡了一会儿，她从温泉里起身，“太闷了，我泡得差不多了，你呢？”

　　吕诗妍也跟着起身，应道：“我也不行了，走吧。”
　　“好。”

　　两人赤足走到门口的地板上，拿起一边的毛巾擦拭着身子。
　　擦得差不多干净后，林卷推开门，一阵冷风吹来，将滚烫的脑子瞬间吹得清醒了不少。

　　吕诗妍走到自动贩卖机前买了两瓶温牛奶，递给林卷一瓶。
　　“谢谢。”

　　林卷靠坐在木椅扶手上，仰头喝了口牛奶。
　　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食道，像把温泉上方飘荡缭绕着的热气和水雾也一起咽了进去，五脏肺腑都熨贴舒适起来。

　　“哎？卷卷——？”
　　熟悉的声音传来，林卷一怔，循声回头——

　　她的少年披着一件竹青色浴衣站在男浴的门口，手里拿着毛巾正在擦拭湿漉漉的头发，腰间系带松松垮垮，露出大片白皙赤.裸的胸膛。

　　他身后陆续走出几个男生，穿着都很不拘小节，陆彦宇和简亦笙更是大咧咧直接裸着上身出来了。
　　“嗯？挡在门口干嘛？”陆彦宇踩着拖鞋踢踢顾予的脚后跟，“走啊？”

　　顾予回过神，下意识转身把他们几个用力往里推：“滚滚滚，赶紧回去穿好衣服再出来！”

　　“喂，喂——！”
　　“怎么老子穿不穿衣服又碍到你了？”

　　顾予不管兄弟们的抗议，直接把门一拉，低声警告道：“不穿好衣服就别出来。”

　　“……？”
　　陆彦宇无语了，胳膊肘怼了怼旁边的简亦笙，“他这是怎么回事？脑抽了？”

　　简亦笙笑得跟狐狸似的，他竖起食指左右晃了晃：“no no no～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再好好想想，刚才外面还有谁来着？”

　　“啊？外面还有人吗？”陆彦宇挠了挠头，“不知道啊，我只看见桌游柜上的星际6海报了。哦，还有热狗肠和关东煮。”

　　“哦，那没事了。”
　　简亦笙怜悯地拍了拍兄弟的肩膀，“你好好单着吧。单身挺好的，真的。”

　　“……？”
　　陆彦宇：草，有被冒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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