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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应该是考虑到案件对社会舆论的影响，主持人全程都说得很含蓄，除却新闻报道所必需的一些要素，其他很多容易引起争议的词汇和话题都被尽量的避免了。
陶莓隔着嘈杂地人群听得不是很真切，只能凭借着自己那5.2的视力来读取字幕信息。
虽然那日元晴没有同她明说，但她结合时间等细节加以对比，已经在心中有了猜测。
再加上后面插播了一段段铭岸受邀采访的视频，陶莓便更加确信这个案子就是元晴遇上的那个。
她有些发愁，因为这个案子来得很是蹊跷，超出了她对原剧本的认知范围。
她开始后悔当初没有细致地区研读其他的支线内容，错过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而眼下发生这样的情节，有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充斥着她，让她莫名的发慌。
于是陶莓顺手拉住了一名员工：“去，把新闻关掉。”
这名员工是位兼职的女大学生，叫小麦，扎着可爱的丸子头，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手里还拿着装饰用的气球。
小麦好奇地问：“为什么呀老板？”
陶莓严肃道：“新闻内容太血.腥，咱们今天刚开业，不好。”
至于哪里不好，她没有直说，但好在对方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并表示马上去把它切换成音乐频道。
把事情交代下去，陶莓这才感到稍稍舒心了点，她往旁边排成八字的花篮上扫了一眼，陶桦的大名登时跃入眼帘。
她忍俊不禁，脑海里是那人一大早特意打电话来道歉的事，说他忙得飞起，实在抽不开身参加开业仪式，只好订了九十九个花篮以表祝福。
当时陶莓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都惊了。
九十九个？！
我特么要往哪儿放？！
陶二小姐不依，强烈要求陶桦退掉三分二，否则就和他断绝兄妹关系。
后者无奈，拉扯几次未果，只好一边嚷嚷着狗咬吕洞宾，一边告诉花店他变卦了，他要违约。
陶莓才不管他要付多少违约金，反正没动脑子考虑实际情况的是他，就理应要承受智商短路的后果。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笑了两声，顺手摘下一朵向阳花，照着橱窗的玻璃，往自己头发上比划了两下。
而也就是这一个动作，导致她捕捉到侧后方，那个本应当专注于派发传单的耿言，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店里的电视。
碰巧小麦刚好绕过人群钻进了收银台，手指在电脑上敲敲点点操作几下，新闻界面立马变成了明星的演唱会录播。
与此同时，随着当红.歌手一并出现在陶莓视网膜上的，还有耿言浅浅勾起的唇角。
…… ……
祝越禾今天又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去谈话了。
原因不复杂，就是因为他拒绝了学校特意预留给他的J国留学推荐名额。
那可是全校高三年级前十五名为之争得头破血流的荣誉，是出国深造的大好机会。
可祝越禾就是拒绝了，理由写得很简单——不想去。
不想去？！
仅仅是因为不想去？！
学校领导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简直当场就要炸了，毕竟这可是关系到本校发展的重要决策，关乎到今后国外知名大学分配给他们的学生名额问题，岂能容得了少年意气用事，一意孤行。
因此校长几经思索，决定派遣他的班主任严老师跟他进行沟通，试图让他回心转意。
但这事儿摆明了没有回旋的余地，祝越禾本就是从国外“逃”回来的，他对外面那个沾染了污秽的世界避之不及，哪里还愿意再度冒险。
更何况这里才是童稚的家乡，每一寸土壤仿佛都沾染了他母亲的气息，祝越禾能在这里感受到那个人的一生。
看她看过的风景，嗅她嗅过的花香，品她品过的生活。
别说不可能出国，就是高考过后填报志愿，他也会选择留在这座城市，哪里也不去。
所以面对严老师三番五次的劝说，祝越禾有些不耐烦了，他直截了当地道：“老师，您不用说了，我是不会去的，我一定要参加高考，也一定会留在这里。”
“感谢您和学校愿意给我这次机会，但是我真的不适合，您们还是考虑一下，把它让给其他真正需要的同学吧。”
说完这些，他深深一鞠躬，转身作势要走。
严老师及忙叫住他，叹了口气，道：“唉……我知道，你这小子，虽然表面上看着好说话，但其实比谁都犟。”
“我带你也带了将近三年了，你是个很优秀的孩子，本该拥有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如此坚定你现在的想法，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有时候我们的人生，是身不由己、事与愿违的。”
听到这里，祝越禾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总给我一种有心事的感觉，很忧郁，却也不愿意说。”严老师脸上的神情很苦恼，透露着心有余而力不足。
“古人言，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想到，你也被自己困住了。”
“也许你经历过很多人没有经历过的痛苦，承受过很多人没有承受过的黑暗。”
“可是孩子，你不能留在原地，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是存在光的。”
“光很温暖，它照过的地方会有鲜花，会有流水。”
“你得学会走出去，去看看高山，看看大海，而不是把自己锁在屋子里。”
“……你说对吗？嗯？”
严老师循循善诱着，他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生怕哪里说得不对戳到对方的伤口。
而面对老师降下身段，几乎与他商量般的语气，祝越禾却还是无法认同，他抿了抿唇，在内心挣扎了片刻，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
他说：“老师，我出去过的，我也看到了，可是那里并没有光——”
他轻轻摇了摇头，眼底一片冷意。
“——那里只有杀戮。”
…… ……
拨个电话和元晴约好了周末看电影的事儿，陶莓满意地在往小本本上对应的项目打了个钩。
这是她专门用来写恋爱攻略的，为的就是促进祝元两人感情升温。
因为是乙女游戏，其他三条直线的男主会分散女主玩家的感情投入，妨碍她这个小媒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凑成一段绝世佳话。
所以她不得不主动出击，花点小心思，采取一些特别的措施。
碰巧晴晴子最近被凶杀案的事儿弄得心力交瘁，若是能趁此机会陪伴疏导，给予其以心灵上的慰藉，无疑是事半功倍的。
想到这里，陶莓小人得志般猥琐地笑出声，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转个背就给祝越禾打了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
冰冷又机械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陶莓不得已撤开脸，瞅了眼屏幕左上角的时间，确定无误可拨打之后，又挂断了重新试了几次，皆无人接听。
“什么鬼？”陶莓困惑道。
本来打不通电话这种事在日常生活中是再也平常不过的，但是她忽然间回想起之前电话失联的元晴。
那人一开始也是怎么都联系不上，等到后面好不容易接到了回过来的电话，却是被告知对方莫名其妙地摊上了大事。
结合这一段经历，陶莓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连忙发了个短信过去，期盼祝越禾在看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能回复。
但可惜事与愿违，几个小时过去，墙上挂钟的时针逐渐指向十二点，不仅发出去的短信石沉大海，就连隔壁的房门也没有一点点即将被打开的迹象。
陶莓搬着小板凳在自家防盗门前守坐了好久，每次听到脚步声都会打开门缝往外看去，结果每次都失望而返。
她靠在墙壁上叹了口气，有些颓丧和疲惫。
今天光店铺的事儿就把她累得个够呛，本想着回家了能好好休息一下，谁知道“亲亲儿子”这边又来了这么一出。
陶莓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怪自己太杞人忧天，多虑了。
于是她抄起手边的冰镇可乐，企图让快乐肥宅水来驱散心中的不安。
可是连灌三口后几个饱嗝打出来，除了分解逃窜的二氧化碳，其他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陶小编剧彻底放弃了挣扎，她无意识地咬了咬下唇，开始扣弄着墙面上的石灰凸起。
待到第五座“小山”拔地而起，自由脱落的时候，隔壁那边才终于传来了熟悉的开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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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好久不见，我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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