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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小红花？
祝越禾一愣，他还以为刚才对方在车上不过是口嗨，图一时之快罢了，哪想到竟然是来真的。
“你幼不幼稚？”他吐槽道。
对此，陶莓脑袋和手指同幅度的摇摆着，反驳道：“咦，这么想你可就太狭隘了，给优秀的人以奖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无关乎年龄，更无关乎形式。”
“呐，手给我。”她朝他讨要。
“……”
对面的人尝试用无声表示拒绝。
陶莓看出来了，妥协般叹了口气，索性主动上前把祝越禾的胳膊拉过来，让其手掌摊开，将草莓慕斯稳稳当当地放进掌心里。
收回手，她隔空发射了一枚wink：“祝您用餐愉快！”
语气熟稔得，就跟曾经潜入过外卖行业似的。
而祝越禾依旧沉默着，他保持着手臂抬高的姿势，目光也停留在蛋糕盒上迟迟没有移开。
他大概是陷入了一场头脑风暴，脑海里风沙太大、尘土四扬，吹得他迷失了方向。
直到陶莓挥挥手准备回家睡觉，他才初梦如醒般抬高眼皮，对着那人的身影道：“今晚的事你先别管，我会去查。”
“嗯？”
本来已经半个身子钻进门缝的陶莓听到这话又退了出来，她回望着祝越禾，不知道对方怎么突然和她说起了这个。
但细细一想，似乎这件事无论自己参不参与，都无伤大雅，没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所以她也就没再纠结，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好。”
以及笑容灿烂地补上一句：“那么晚安啦！”
好像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击中了心脏，祝越禾身子一怔，半响后才回。
“晚安。”
…… ……
接近半夜的警局依旧灯火通明，不少警务人员还在忙得脚不沾地。
段铭岸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停地翻看着手里的案件材料，右手偶尔握着鼠标上下滑动一下，好与电脑显示屏上面的内容做比较。
正投入着，同事郑源走了过来，将一个U盘递给他：“给，队长，这是您要的监控。”
段铭岸伸手接过，看了两眼后选择暂时放在一边，转而对人道：“谢谢，辛苦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没事儿，我还不困，再待会儿，”郑源摇摇头，拉过旁边的一张空闲椅子坐下，好奇地问道：“哎队长，您觉得那个元晴……她到底是不是凶手啊？”
段铭岸的眼睛一直没有从文件内容上离开过，闻言也只是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像。”
郑源故作深沉地下结论，同时自顾自地开始分析起来：“虽然我们从死者的贴身衣物上找到了一张纸条，纸条上也写着元晴的名字，但是她完全没有杀人动机啊。”
“为什么没有？”段铭岸提醒，“他俩不是同一家公司的同一批实习生吗？”
“同一批实习生怎么了？又不是只要有竞争就要致对方于死地，那还得看利益相关的程度大小。”
他摸了摸下巴继续道：“而且最重要的是，元晴她已经被公司额外提拔、调到总部了，两个人在职位上根本造成不了那种非得弄得你死我活的冲突。”
郑源说得很投入，隔了一会儿才注意到段铭岸已经放下了手里的资料盯着他看，他一激灵，忙挠了挠脸颊道：“呃……队长，我是不是……有哪里说得不对啊？”
这话说得很是提心吊胆，结果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竟然对他的上述发言表示了肯定。
“没有，你说得很对。”
紧接着，又对他提出一记疑问：“但是你有没有注意到，有一地方，也很不符合常理。”
“？”
郑源一脸懵逼，诚实地请教：“什么地方？”
于是段铭岸拿出一张表摊在桌上，表格记载了死者的基本身份信息，他指着年龄那一栏，扭头默默看向郑源。
“……38岁，有什么不对吗？”后者显然还没有get到他的点。
段铭岸便解释道：“38岁，将近四十岁，你说，一个跨国企业，唯利是图，为什么突然会招一个毫无职业特长且年近中年的人做实习生，这明显不符合一般私人企业的经营理念。”
听到这里，郑源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对哦！那些有钱人可是吸血狂魔！”
段铭岸点点头：“所以我赞同你的看法，不认为元晴是直接的杀人凶手。”
“因为根据尸检报告来看，死者死于枪伤，伤口直径九毫米不到，很小，但枪的杀伤力很大，一枪致命，多半是国外制造生产的一项武.器。”
“而元晴从小在国内长大，无论是生活水平还是社交背景都与此相差甚远，恐怕难以具备这样的条件。”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排除她的嫌疑了？”郑源道。
对此，段铭岸却又摇了摇头：“暂时还不行，虽然人可能不是她杀的，但这件事，肯定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关系？”郑源搜肠刮肚地思考原因，隔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试着道：“您是说……她的父亲？”
…… ……
盛清总部大楼，方世珩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两手插在兜里，视线频频地往门口投去。
在他翘首以盼的期待中，门终于被推开，杨特助走了进来。
方世珩立马迎了上去：“怎么样？查到了吗？”
“查到了，”杨特助微微颔首，恭恭敬敬地回答，“就警方目前掌握到的，除了那张字条，其他还没有对元小姐造成不利影响的证据。”
闻言，方世珩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又问：“那她回家了吗？”
“回家了，是她的朋友特地来接她的。”
杨特助说着，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掏出一沓文件，递了过去：“这是那位员工的信息，我已经和分公司那边打过招呼了，不会有人乱说话的。”
“嗯，”方世珩应着，翻阅了一下手里的文件，吩咐道：“这件事你私下再去了解一下，我不信那边的人不会露出马脚。”
“好的，方总。”
杨特助顿了顿，说出另一个疑虑：“那如果警方上门……？”
方世珩道：“按程序配合调查就行了。”
“我明白了。”
满意地点点头，方世珩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文件上，他盯着那人的名字沉思了几秒，双唇紧抿，有些担忧地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人，还是安耐不住地……开始动手了。”
…… ……
功夫不负有心人，陶莓为甜品店招工的事连续奔波了好几天，最后终于敲定了另外几个甜品师的合适人选，抢在了四月中旬举办开业典礼。
开业那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许是因为地段好，才开张第一天，光临的顾客便络绎不绝，奔着新鲜劲儿地往铺子里挤。
陶莓穿着新买的裙子，踩着将近八公分的高跟鞋站在门口迎客，热情地向来往人群介绍着本店的优惠活动，几个小时下来，脸都要笑抽搐了。
就在这时，耿言晃悠着出来了，他拿过陶莓手里的宣传单，道：“您去休息会儿吧，这边我来。”
陶莓诧异地望着她：“你的甜品都做好了？”
“都做好了，接下来只需要分批次地摆放出来就行了。”
耿言应答着，还顺便趁机给一位女性顾客发放了宣传单，对方好像是被他的颜值吸粉了，假装对活动很感兴趣的样子，追着他问这问那。
迫于无奈，他也微笑地一一耐心解释着。
可与那位陷入花痴状态的小妹妹不同，陶莓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笑容出现在她这位小员工的脸上，是一件特别惊悚的事。
有着特别重的，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她叉着腰，面部表情狰狞，惨杂着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以及持续性站立后腰酸背痛的苦楚。
而耿言刚送走那位小妹妹，一回头便看到自家老板那副模样，不由得眨了眨眼，催促她进去休息。
陶莓倒也没同他客气，又嘱咐了两句，就准备进去了。
结果刚转过身，她便看见正对着门口处的那个液晶小电视，里面的新闻频道正在播报着城西的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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