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画的星光

作者:一文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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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锒铛入狱


      2天后,佟老师意外地将户口本递给我说户籍信息已经录完,让我保存好千万不要丢了。
      我有点受宠若惊,想着这次该不会又是顾倾禾帮的忙。
      但开心不过夜,晚些时候,一辆警车到学校,直接进了校长办公室,同学们争先恐后议论,窃窃私语说是水泥厂发生了命案。
      我好奇之余,便被叫到了办公室,两名身着警服的工作人员向我出示警官证后,态度严肃地询问我上周末在何处,和谁在一起。
      我如实回答在矿区家里,考虑到顾倾禾的名声,便刻意将和他在一起的事情隐瞒下来。
      期中一名警察道明了来意,告知我水泥厂发生命案,有人指正我是嫌疑人,需要带我回警局询问。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带着一丝恳求道:“还有一周就是高考,可否等我考完试后,再配合调查。”
      警察摇摇头道:“执行公务,公事公办。”
      冰冷的手铐拷住我的双手,门外不明缘由的兔子强行闯入,抓住我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摇头让他不要参与进来,不能因为我耽误了高考。
      我被带回警局,关进了小黑屋,暂短地休息了片刻,便对我进行轮流不停息地询问。
      黑暗中,一束灯光亮的刺眼,我根本无法看清楚铁笼对面的人,只听到低沉有节奏的询问。
      警官问我可认识照片中的人。
      一摞案发现场的照片格外刺眼的摆在我面前,我看到照片上,那个没有什么血缘的妹妹浑身裸露,已经死亡。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她,但我们毕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五六年,到这个场景让我十分惊愕愤恨,他才12岁,我不知道是那个没人性的东西,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害了她。
      警官告诉我这是一起□□杀人案,歹徒手段极为残忍,案发当夜有人在他们住的小区看到一个男孩,身高年龄和我相仿,最后继母也指正是我做的。
      我急忙否认,解释道他毕竟是我的妹妹,这么禽兽的行为我如何做的出来。
      未曾想到办案人员已经在矿区老屋里找到了指证人那晚看到的衣服,上面有个特殊标志的荧光条,我突然想起来,这是兔子那夜穿的外套,我难以相信这一切,胳膊上的咬痕隐隐作痛。
      警官语气严肃道:“唐天行,你因为户口一事,与继母发生争执,便怀恨在心,于上周晚间时分,乘继母外出,潜入家中,本想偷走户口本,但见家中妹妹单身一人,便起了歹心,将他□□杀害后,逃回矿区家里,藏匿犯罪证据只有,又潜逃到学校,可有此事。”
      我极力摇头道:“没有,我没有。”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人证物证都在,加上你继母的指正,你休想抵赖。”警官步步紧逼。
      这一场审讯以我极力的抗拒而终止。
      一切太突然,我一个人蜷曲在牢房中冰冷的铁床上,认真梳理着这一幕,想想那天顾倾禾反常的行为,我的胸口紧的厉害,不会,绝不会,他胆小的厉害,怎么可能。
      我心想还有一周考试,这件事绝不能把他牵扯进来。
      第二天审讯依旧,警官换了一男一女,那个女警官目光睿智,看着案卷和资料,摇头道:“不对,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男警官问道:“又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女警官若有所思道:“这件衣服,是国外限量版的奢侈品,就这小子的经济基础不像,再说这小子体型看,如此高难度的爬楼杀人案,排除成人,这小子身体纤瘦,一个人恐怕很难实现,除非现场还有另一个帮手。”
      男警官豁然开朗,指着衣服问我:“是否还有帮凶。”
      我摇头极力否认。
      第二天的审讯又浑浑噩噩地度过。
      一连审了三天,警官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执,男警官认为动机、人证、物证都有,即使零口供,也可以定罪结案。
      女警官则说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身形瘦弱,还有那件与我极为不搭配的衣服说明不了一切,案件一时陷入了僵局。
      考试前一天,顾倾禾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进警局见了到了我,人已经消瘦了一大截,看样子是为我的事情急坏了,他告诉我一定不要认罪,要等他,相信他,他会有想办法救我出去。
      他的出现让女警官警觉起来,上下打量着他,盯着他的衣服,我预感不好的事情,便点头催促他尽快离开。
      果不其然,他走不久后,女警官突然反应过来道:“对,一个牌子,那个男孩身上的衣服与案发现场的是一个牌子。”
      我一下慌了神,明天就要高考,考上军校是他的梦想,而我已经没有希望了,绝不能把他牵扯进来。
      终于,在审讯的第七个晚上,我全盘交代了犯罪的过程,顾倾禾的衣服是我偷的,户口本也是我偷的,只是杀人□□我实在无法承认,因为那人是我的妹妹,曾经还叫过我哥哥。
      男警官见我依旧死扛不承认,商量着打算次日去学校找兔子前来询问情况。
      我一下慌乱了方寸,恳求着不要找他,此事和他无关,是我,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我哭泣着,抽动着双手签字画押。
      一切尘埃落定,也就是短短的七天,我梦想的羽翼被折断,从天堂掉入了地狱。
      高考结束后,兔子第一时间来看了我,铁窗外他哭的泣不成声,问我为何不相信他,为何不再等等,再等等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他守了很久,最终因为探视时间到,被强行拉了出去。
      看到他趴着铁窗,伤心欲绝的样子,我的心脏几乎破碎,我告诉他:“这就是我的宿命,让他不要等我,不要难过,忘记过去,好好生活。
      他质问我:“爱入生命的人怎么忘得了,让我等着他,记得要原地不动一直等着。”
      我点了点头。
      就这样,拘押了三个月后,铁门终于打开了,我被无罪释放,我第一时间想到兔子,但他似乎从这个世界消失了般,再也没有了音讯。
      很久后,黄毛才告诉我,那天夜里,我和顾倾禾吵架后,顾倾禾便找他问明了缘由,拿出一张2万元的银行卡,与黄毛一起去了水泥厂找继母,因怕继母认出他是顾家少爷,便躲在远处,等黄毛和继母交换完毕后,顾倾禾让司机连夜出发将户口本送回了学校,而自己一个人在找我的路上,被几个歹徒拦截,至于是怎么逃出来的,就不得而知了,他家人知道这起案件牵扯到他,担心留在国内会有危险,便早早将他送到国外了。
      多年以后,那估计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具体作者后面会写到,这里简单讲讲。
      我从韩初雪口中得知,当年顾倾禾为了我,四处托人求人,最后不得不给顾太太下跪恳求,他是那样一个高傲的人,怎么会轻易给害死自己母亲的继母下跪,可为了我,他放下了所有的尊严。
      因为我已经签字画押,等于铁板订钉的事情不好翻案,顾太太便提出了交换的条件,让他出国不再见我,定会想办法打通关系,我不满十八,按照中国法律不至于执行死刑,判个死缓是有可能的。
      为了让我活下来,顾倾禾咬破嘴唇总算答应了下来,等他到了国外后,顾太太便花了些钱为我打点,可是没等到正式判决书,案件发生了翻转。
      继母家邻居举报,妹妹的死是继母新嫁的男人所为。
      那个男人性格孤僻,家暴厉害,即使犯了事情,继母也因为害怕不敢多说,所以便将矛头和怨恨指向了我。
      再后来继母从我家掠夺的钱全被那个男人赌博挥霍光了,并将继母打成了三级伤残,从此坐上了轮椅,医院中,继母绝望的找到警察翻案,当天那个男人就被带走关押。
      这一切太戏剧性了,我苦笑着,欲哭无泪,望着阴暗的天空,我的心痛的要死,这么长时间没有兔子的消息,我怕终究会与我的男孩擦肩而过,但我不甘心,我寻求着一切可以改变的机会,知道他很介意,我再也没有去过发廊。
      为了生计,我和黄毛一起开了音响厅,但国家严打被查封后,损失了一大笔钱,我于是赊账在夜市上买过衣服,去饭店端过盘子,无奈之下捡过破烂,和老师傅学过开车,日子一天天度过,我从未放弃对生活的希望。
      终于,我等到了一个机会,部队征兵,给矿区下了指标。
      我想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可以离开矿区,改名命运的机会,我翻箱倒柜拿出了所有的积蓄,找到了矿区工会的负责人,让他们帮忙推荐一下。
      工会负责人拿了好处后,大约多多少少听到了我与顾家有些牵扯,所以勉强答应了我的请求,将我的资料上交让参加了征兵体检。
      三个月后我接到了入伍的通知,坐上了军绿色的敞篷车,开启了军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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