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画的星光

作者:一文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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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伍


      敞篷车一路摇晃向西,我在车身上裹着军大衣昏昏欲睡,车猛烈颠簸,司机喊道后座小心点,前面要上桥了。
      我清醒些许,起身望向窗外,熟悉的地形,正巧路过帝国高,日光下河面波光粼粼,眼睛迷离,看到了一对白衣少年正在河边嬉笑。
      我急忙将头探出窗户,司机警告:“嗨,后排的注意安全啊。”
      我急忙收回脑袋,看着身形渐远的少年,叹息道不知何时起,对穿白衬衣的男孩有了特别的执念,总会多看两眼,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胳膊上的腕表,腕表下顾倾禾咬伤后的疤痕虽已经痊愈,但留下了一个心形紫色印记如同胎记般时不时隐隐发痛。
      车渐行渐远,我转身看到身后曾经生活的地方越来越远,而眼前的路越走越宽,预知不了的未来,我没有恐慌,反而更多的期待,兔子说过,我们要在巅峰牵手,我知道他一定在等我。
      天黑的时候,踏着月光,一行人上了火车,大家都是准备入伍的新兵,初次见面拘束了些许,经过一天相处,渐渐熟络开来,便三言两语的寻找着共同的话题。
      我躲在车厢的一角,透过窗户望着窗外的星星。
      突然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身体一紧,转身看到一个体型健壮,麦色皮肤,眼神犀利的少年,语气有点霸道地问:“小白脸,你也是这次的新兵?”
      见我并不想搭理。
      他提起裤腿,一只脚踩在我的座椅旁,距离及近地问道:“你哪人?就这白白净净,瘦瘦弱弱的样子,还去当兵啊!”
      我极为不舒服地向后坐了坐,不安地抿了抿嘴。
      他无意看到我手腕的表,眼睛一亮。“奢侈品呀,我就说呢,富家公子,让我瞧瞧。”
      我急忙推开他,让他离我远点,他居然哈哈大笑:“原来不是哑巴,紧张什么,我只是看看而已。”
      我并未理会他,将袖子拉下来。
      他却来劲了,将我旁边的人撵走,坐在我的身边,手侵略性地压着我的肩膀,我极为不舒服地避开,问他要做什么。
      他嬉皮笑脸地说:“你想做什么啊,再说你一个大男人,我能做什么啊”。引得车里其它人哄堂大笑。
      他愈加放肆,手指挑起我的下巴道:“小白脸,你爸妈咋把你生的这么好,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爷们,难分雌雄啊。”
      我反感地推开他的手,让他离我远点。
      他赖皮兮兮地不依不饶,当时那气氛真的随时发生一场战争。
      领队的教官急忙制止:“注意纪律,安静。”
      我知道这次机会来之不易,强忍着不适坐回原地。
      他挑了挑眉毛,道“小白脸,脾气还挺大。”不安分地直勾勾盯的我心里发毛,索性不看他。
      他不地道地笑道:“耶,跟个小娘们一样,还不好意思,做个朋友吧,我叫霍严,这路上挺无聊的,一起玩多好,时间过得又快。”
      我并未理会他,他似乎不介意,从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嚼在嘴里,随意坐下来靠在我身上,和狗皮膏药般,避之不及。
      坐了2天一夜的火车,路上因为霍严骚扰,我的精神一直紧绷着,倒也没时间过多去想过往的事情,只是听其他几个新兵议论入伍三个月的集训很辛苦,要是坚持不下来,就要退回原籍之类的,我的心一紧,暗暗发誓既然已经出来了,就绝不能再回去。
      到了军营,新兵个个精神抖索的模样,浑身上下散发着初入队伍的少年感,大家开心的领了铺盖和洗漱用品,匆匆吃了晚饭,当天夜里就开启了魔鬼训练。
      我和霍严被一起分配到新兵连四班,班长叫石头,声音粗狂,皮肤黝黑,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兵。
      一声哨向,我们迅速站成一排,石班长拿着名册,一个个点到,听到唐天行,我紧张而慌乱地哑哑回应了一声。
      石班长深邃的目光扫向我道:“怎么,没吃饭!”
      我紧张地站的笔直,他走到我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翻问道:“晚饭吃了几个馒头。”
      “一个。”我紧张极了,没有自信地回答。
      "难怪,长得白白净净和个棍似的,从明天起加量,至少四个馒头一盆肉,外加萝卜和青菜,我们当兵的要想有力气保卫国家,就得先有个强壮的身体"。
      霍严急忙插话道:“我来监督。”
      石班长用棍子敲了他的脑袋道:“多嘴,军人最要讲纪律,懂规矩,从今天起,三个月集训,各位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今天第一个项目体能30公里,2小时为过关,掉队的多加10公里体能。”
      “不带这样的吧,坐了好几天车都没有休息好,怎么一来就吃个硬菜啊。” 霍严极不情愿。
      “军人不谈条件,执行!”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已经出发了,我急忙气喘吁吁地跟上去,大家步伐很快,我跟的极为吃力,但我知道,第一场考验绝不能掉队,我拼尽全力追赶着,一开始还勉强跟着,跑了一半路程后,我体力明显不知,大口大口喘着气,恍恍惚惚。
      霍严见我有点落后,刻意放慢了步伐,与我并肩,他喘着粗气道:“小白脸,原来你叫唐天行啊,名字是大气,但是人长得和个棉花糖似的,干脆我叫你糖糖得了。”
      “住口!”我表现极为激烈,除了顾倾禾,糖糖这两个字是我的逆鳞,谁都叫不得。
      “这么激烈干嘛,一个名字而已。” 霍严并不生气,叫我加把油,不然今天晚上估计觉都别睡了。
      我虽加快了脚步,可还是晚了2分钟,又加了十公里。
      霍严因嘴巴絮絮叨叨,与我一道被罚了,直到凌晨四点,才回宿舍。
      我习惯性洗漱,霍严看看表道:“也不看看什么情况,还那么讲究,一头栽倒打起了呼噜。”
      果不其然,躺下屁股都没缓好,几声尖锐的哨子把我惊醒,我浑身酸痛的连滚带爬,跑到训练场站入了队伍。
      石班长表情严肃地一眼扫过,训斥道:“军人,首先要有军容军资,瞧瞧你们一个个衣衫不整,站都没有个站像,昨天的基础训练全忘了吗,怎么,才小小的30公里,就累趴下了?从今日起,我们新兵连四班要把规矩给各位好好定一定,讲一讲,当军人就要服从纪律,端正仪表,坐走行都得有模有样,心中有热情,肩上有责任,谁若谁违反了纪律,拉了后腿,定严惩不贷。”
      想到昨晚上我慢了2分钟,我的心里就紧张起来,虽然一早上的军姿训练,加上昨夜的高负荷,我身体已经有点僵硬,走路腿脚发硬,连午饭的力气都几乎没了。但霍严盯着我的盘子道:“班长说过,四个馒头一盆肉外加萝卜和青菜,我定会好好监督的啊。”
      我的饭量根本没有那么大,撑着吃了三个,最后一个实在塞不进肚子,可霍严不依不饶要检举我不守纪律,我担心坏了,硬着头皮将最后一个馒头硬塞进嘴里。
      到了下午才知道上午那一顿多重要,不但没有饭吃。又加了十公里体能,紧接着就是擒拿。
      瘦弱的我恍恍惚惚站在擒拿场上,看着霍严三下五除二就学会了教练演示的第一套拳法,这才知道这小子学过武术,且底子极好,从这几日相处看,他的身体条件是我们这批新兵种最好的,军装下胳膊上的肌肉隐约可见,彪悍的样子让人生畏,高强度的的训练,对他来说都不在话下。
      教练让大家两两结对互相练手,霍严毫无悬念地指了指我,我心里一触,后退两步,他嗤鼻笑道:“小白脸,怕什么,哥会吃了你啊,来啊,不是讨厌我吗,打我。”他拍了拍胸脯。
      看了看搏击场,我定了定神,吸了口气,举起拳头挥像他的胸口,他呵呵笑了两声,“真像棉花糖,一点感觉也没有。”抓起我的手,就将我举向半空,我头晕目眩地被重重摔在海绵垫子上,但我不甘心,又爬起来试图扭住他的胳膊,可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我被牢牢锁住,根本无法撼动,情急之下,我咬了他的胳膊,他大叫一声捂着胳膊。
      教练勘察了现场,批评我违反纪律,伤害同志,罚我200个俯卧撑加倒立。
      这一夜,真是惨不忍睹,饿着肚子回宿舍已经很晚了,霍严坐在床铺上,直勾勾地盯着我,嫌弃地告诉我像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靠嘴咬人行不通,肯定是第一批被淘汰的对象。
      他的话深深地刺激着我,看着镜子中瘦弱的自己,身体明显比其他新兵单薄,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
      霍严倒是胸有成竹地说训练也要掌握技巧,力量和耐力靠一天是训练不出来的,找对方法很重要。
      知道他是善意的告知,我总算是出于礼貌,向他点了点头。
      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尖锐的哨声划破黎明的肃静,我努力睁开眼,浑身酸痛基本无法动弹,好几次试图起来,手脚却不听使唤,霍严见我还赖着床铺上,着急地狠狠推我一下道:“快起来,最好别拖后腿。”
      他这一掌太有力量,我酸痛地忍不住大叫一声,他有点鄙视道:“酸爽是肌肉的正常反应,别矫情了,不顾我的惨叫,将我从床铺上拉起来,我勉强套上了军装,一瘸一拐蹒跚到操场,才看到大家情况和我差不多,便得到些许安慰。
      石班长看见我们老弱病残的样子,批评耐受力太差,要进行匍匐训练,整整一下午我们在刺草中来回爬行,我的胳膊和膝盖几乎磨掉了一层皮,几乎强忍着疼痛坚持。
      天空不作美,到了晚上漂泊大雨从天而降,石班长人为这是锻炼新兵耐受力的最好时机,趴在雨中泥泞的路面,我的身体被雨水浸泡的有些肿胀,破损的皮肤已经溃烂发白,强忍着巨大的疼痛,穿过一个又一个障碍,身后,有几个坚持不了的士兵已经被扶回营地。
      霍严吃力地爬到我跟前问道:“小白脸,还能坚持吗,不行就早早撤。”
      我摇摇头继续咬着牙前进。
      他气喘吁吁在旁边感叹道:“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刚。”
      我并未回应,漂泊大雨击打着我的面颊,几乎窒息,我用沾满泥水的双手,强撑着地面,以便地上的积水不要灌入口鼻,眼睛被大雨洗刷的睁不开,凭着感觉我继续向前匍匐,穿越一道又一道障碍,直到回营的终结哨吹响,身上被泥水侵透的军装渗出了殷红的血色,湿漉漉的沉重,我恍恍惚惚用尽全力爬起来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回营地的,一进营房便迫不及待地想趴在床上,霍严急忙拉住我道:小白脸,都脏成这样了得洗个热水澡,不然会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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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棉花糖的转折点,这个转折点其实就是对他的人格进行一个塑造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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