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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
这个晚上，约翰神父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最近他出现在教堂大厅的时间不多。弗兰向他汇报城里的情况。
“所以，今天没有要接来的人。”神父缓缓地说，眉头的皱纹明显舒展。
弗兰：“是的，上帝保佑，这几天外面都没有新的病人了。”
“那就好，已经半个月没有新的病人了……现在最关键的就是保护好教堂外面。”约翰神父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低沉：“大家的情绪还稳定吗？”
“很多病人的家属太久没见到亲人，闹着想进教堂看看。我只能跟他们解释，这是一种传染病，但再过几天恐怕会出事。”
神父低头：“一直封闭确实不是长久的办法，但教堂里还有很多染病的人，依然有痊愈的可能……医生和修士们虽然戴了面具，也有不少同样染了黑死病。绝不能让外面的人进来，否则就是前功尽弃。”
弗兰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是不是请您露面安抚一下大家，能拖久一点，就是一点。”
神父似乎陷入了思考之中，蜡烛摆在离他脸颊很近的位置，照的整张脸都在发光。良久，老人家忽然慈祥地笑了起来：“弗兰，你觉得我们到现在为止做得怎么样？”
弗兰不假思索地说：“在神父您的带领下，我们挽救了全城的人。只要不出意外，值得写进教义里。”
“不要说什么在我带领下了，孩子，你总是忽视自己的优秀。只是，我想告诉你，我们做的一切都遵从了上帝的意愿，都是为了减少更多的死亡。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
“是的，我会坚持不懈的。”
约翰神父把烛台推远了一点：“明天晚上，你陪我出教堂一趟吧，确实需要跟大家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形。不早了，你也快快回房间休息。哦，不用过来祈祷了，你直接回去吧。”
弗兰点点头，轻轻地带上了神父的门。出门之后，她想到回到教堂大厅照顾病人时，有几个病人皮肤上的黑色褪去不少。
“得了黑死病的人一定会死吗？到底有没有痊愈的可能？”走廊上，弗兰边走边和凯说话。
凯的影子并排走在弗兰身边：“会吧，当年有一小部分人，也没吃什么特殊的药，病就好了，而且再也没有得过病。”
弗兰吸了下鼻子：“不少得病的人整个身体都溃烂了，还咳嗽个不停，我和医生们却都帮不上更多的忙……真的可以痊愈就好了，大家也不用再遭罪。”
“你照顾他们的时候不害怕吗？害怕一碰他们的皮肤，自己也会变成那样。”凯问。
“会有一些。其实不止怕我自己，也怕教堂里的其他人得病。每次听到一楼大厅的咳嗽声，闻到那里因溃烂产生的腐臭味，都让我心里一紧，但我们不做的话，会有更多人牺牲吧。”弗兰摇摇头：“约翰神父说了，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二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凯轻轻说：“你能想明白就好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早点休息吧。”说着，凯回到了镜子里。
弗兰确实很困了，倒在床上，马上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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