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Unbroken

　　凤凰社的“乡间小屋”跟小天狼星记忆里别无二致。在那些没有受过训练的眼里，它看来只是一间不起眼的农舍，坐落在以前长的可能是稻子、现在却只有野草的荒野上。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里，这间房子也确实是这个样子——但那百分之一才是关键。这座农舍在法律上属于某个假想中的麻瓜，不过这个一点都不重要。那张深深埋在这个乡间小屋的桌子才是最重要的。
　　小天狼星飞快地穿过原野，来到小屋腐朽的前门外，觉得防护随着他的接近挡在了他面前。他曾经记得防护的暗号；可现在，十年已经过去了，他跟任何来访的食死徒一样摸不着头脑。这些防卫系统是精细的、若有若无的，但这并没有让它们致命的程度减少半分。小天狼星再次为他们这方拥有邓布利多感到幸运。
　　他停住了。就如他记得的那样，门既没有门把手也没有门环。在他回忆如何叫门的时候，门自动开了。见门那边等待的是邓布利多，小天狼星微笑。
　　“欢迎回来，小天狼星。”
　　他走进门。“能来到这儿，我很惊讶。”
　　“为什么？”老巫师微微皱了皱眉。
　　“已经十年了。我本来以为一定有人代替了我的位置。”他说着，眼睛投向了大厅。它一如既往地破败不堪、满是尘土，但小天狼星注意到，也是一如既往，似乎没有任何一样东西看起来马上就会散架。
　　“啊，”邓布利多慢慢地评论道，“你看，这就是问题。福克斯不接受别的人。回想起来，因为这个，我想我应该早知道你还活着。”
　　小天狼星耸耸肩。换个人的话可能会因为没去找他而责怪他的朋友，但他没有。他把憎恨都放在伏地魔身上了。
　　“来吧，”传奇般的巫师微笑，“大家都在等你，是第五代核心建立的时候了。”
　　当小天狼星跟随邓布利多进入小屋深处的地下室时，他很快忆起了他记忆中凤凰社的所有事情。他、詹姆、莱姆斯和莉莉都在1981年被吸收入了核心——但是那是第二代核心，也就是说死亡让他们在过去的十年里重组了两次。他皱眉，想起了那些曾经一起坐在核心里的人：现在已经永远离开的好朋友。阿拉斯托•穆迪和米勒娃•麦格都死了；小天狼星发觉自己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是谁代替了他们的位置。想到他们再次让他觉得心痛，他强迫自己停止。他离开后，已经改变了太多。
　　邓布利多在一扇生锈的门前停住脚步，用他的魔杖敲了两下。门吱吱呀呀地开了，露出了与他们刚才所待的满是灰尘的房子完全不同的房间。
　　核心密室结构简单，没有窗户。一张闪亮的橡木桌子摆放在房间正中，四周环绕着八张舒适的椅子。福克斯的栖木占据了房间的一角，几本书散乱地堆在靠墙的桌上。但除了这些以外，房间空空如也。没有老式的油灯；所有的照明都是由魔法提供，在它的柔和而稳定的照射下，小天狼星注意到邓布利多的冥想盆就待在福克斯的栖木边。但是那些椅子才是他所注意的，他很满意地看到它们没有变化。
　　第一眼看来，八张椅子是同样的质地和造型。然而，靠近看，区别就明显多了。在每张桌子背后都刻着一个词，那是那个座位的名字，同时也代表了坐在上面的巫师。对着小天狼星的那张写着的是“智慧”；这个词字体卷曲，颜色纯白，以精致的手工在木头上刻出。它的左边是“知识”，金色，接着是“时间”，蓝色，然后是“发现”，红色。对着“智慧”的是“力量”，雕成黑色，它的左边是“秘密”，古铜色。跟着的是银色的“诱惑”和灰色的“真理”。刻在闪光的桌面上的是以下的句子：智慧正面力量。时间领先发现。秘密对抗知识。诱惑揭示真理。
　　门在他们身后吱吱嘎嘎地关上，小天狼星朝等在屋里的四位男巫和两位女巫看了第一眼。他认得他们的脸，看到詹姆、莱姆斯和莉莉都还在，他笑了。莉莉左边站着阿拉贝拉•费格，接着是蒙顿格斯•弗莱奇。然而，最后一位巫师却不是小天狼星希望看见的人，斯内普脸上的冷笑也告诉他，这位食死徒也不高兴看见他。小天狼星内心孩子气的一面很想发表点意见，但他狠狠地压住了这种冲动。如果邓布利多希望斯内普在场，作为社团首脑，他有权利做出选择。
　　“感谢你们在这么仓促的通知下来了，”邓布利多安静地说，“我本来不想这么快重整核心，但福克斯一直坚持。所以，既然我们中间没有需要解释仪式的新手，我看不需要再等了。福克斯？”
　　金红色的凤凰立刻从它的栖木飞下来，文雅地落在“智慧”的椅背上。曾经经历过仪式的小天狼星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不过这个过程还是很有趣的。他们八个无声地站着，福克斯的眼睛掠过他们每个人，随即毫不犹豫地飞到了邓布利多的肩上，示意他坐第一个位置。这毫无意外，之前的四代核心中都是这位年高德劭的巫师坐在“智慧”之椅上，成为社团的首领，没人想让他离开。
　　第二把椅子的归属也无任何意外：继邓布利多落座之后，福克斯落于“知识”之椅上，几乎没怎么停留就又落在莱姆斯的肩上。霍格沃茨校长平静地在邓布利多左边坐下，让凤凰选择“时间”座椅的归属人。
　　小天狼星上一次在社团的时候，“时间”是属于米勒娃•麦格的。现在，福克斯选择了阿拉贝拉•费格，她带着淡淡的难以置信的表情坐下。“发现”自然是属于莉莉的，她1981年就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而且从她的表情看来，她以后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但下一个位子看来就有趣得多了。面对着“力量”之位，福克斯落在了小天狼星的肩上。
　　小天狼星瞪着凤凰，呆若木鸡。上次加入核心时，他坐的是“秘密”的位置，他一直不明白原因，直到他成为詹姆和莉莉的保密人才了解了。当时，坐“力量”的位子的是阿拉斯托•穆迪。但福克斯总是有理由的，即使现在它还不明显。所以，一阵犹豫之后，小天狼星坐在了邓布利多的对面，连邓布利多也不能掩饰他脸上些微的惊讶。
　　然后，福克斯非常奇怪地选了詹姆作为“秘密”，之后安排顿格•弗莱奇为“诱惑”，坐在他左边。最后，让核心圆满的是斯内普，他坐在了“真理”上。很长时间里，他们都默不做声地坐着，互相看着。
　　“嗯，”邓布利多最后说，“我们的第五代核心重组完成。有什么新闻吗？”
　　詹姆立刻开口。“还没有发现小克劳奇的任何线索。艾丽斯•隆巴顿还在组织调查，不过目前看来她的调查的结果全是些死胡同。”他转身看向斯内普，“除非你知道点什么？”
　　“什么也没有。克劳奇也没有在我参加的任何食死徒会议出现，”他说，“很不幸，我有种感觉，他的事情正在发生某种奇怪的变化。”
　　“我同意，”费格评论说，“他爸爸也表现得很奇怪。”
　　“可能是因为发现他儿子是个食死徒，”莉莉加进来，“你知道克劳奇什么样子。”
　　“也许。”但费格皱着眉的样子很像是对什么东西迷惑不解。
　　有一刻的安静，然后莱姆斯突然问：“小天狼星，你发现那个咒语的来源了吗？”
　　“是的。”他强迫自己不要发抖，为了让大家听明白详细解释了一遍，“莱姆斯和我正在研究伏地魔施在我身上、并且加以利用的咒语的来源，它的咒文是移神借目，普观自在。它实际上叫远程窥视咒，使施咒语者可以通过其他人的眼睛看东西，即使相隔很远的距离。”
　　“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斯内普说。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摇着头表达着同样的意思。但邓布利多温和地开口。
　　“我听过。”
　　小天狼星紧紧盯着他，希望得到答案。可是老巫师一定看到了他脸上的神色，轻轻摇摇头。“我没听说过任何一桩成功的远程窥视咒案例，虽然我知道格林德沃试过很多次。他所有的试验品都死了。”
　　“哦。”小天狼星觉得胃里砸下了一块大石头。
　　“你怎么知道它失败了？”斯内普突然插嘴，他黑色的眼睛直盯着小天狼星。
　　他迎上敌对的眼光。“我想，如果他能利用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到处找我了。”
　　“黑魔头是耍手段的祖宗，”斯内普冷笑，“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假定我能猜出他的意图。你无疑会错的。”
　　“这件事上，西弗勒斯，我相信小天狼星是对的，”小天狼星还来不及回答，邓布利多就截住了话，“并且我相信，伏地魔突然上天入地地寻找你，并不仅仅是因为你成功逃离了阿兹卡班。”
　　所有人的眼睛都转向社长，他从袍子里抽出魔杖。“我们多年来一直有一个猜想，我也相信现在是时候把它重新检查一下了。”
　　邓布利多的冥想盆非常缓慢地在空中漂浮着，沉到了他们面前。他凝视了它一会儿，用魔杖捅了捅它的银色表面。当一个披着披肩的影子从盆里冒出来、慢慢旋转时，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你们中的一些人会认出这个预言。其他人不会。”
　　“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走近了……出生于曾三次击败黑魔头的人……生于第七个月月末……黑魔头标记他为其同等劲敌，但是他拥有黑魔头所不了解的能量……一个必须死在另一个手上，因为两个人不能都活着，只有一个生存下来……那个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将于第七个月结束时出生……” （译者注：本段翻译主要取自人文社版HP，但因为本文需要作了些许文字调整。目前版本依然忠实于原意。）
　　詹姆和莉莉安静地交换着目光。影子消失后，邓布利多再次开口打破了寂静。
　　“我一直以为，这个预言的意思是，唯一有机会永远打败伏地魔的人出生在1980年七月末。这个男孩的父母曾三次击败过伏地魔。”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们一开始都相信预言说的不是哈利•波特就是纳威•隆巴顿，他们都出生于七月，他们的父母都曾三次从伏地魔手中死里逃生。
　　“我们都知道，这就是小天狼星做詹姆和莉莉保密人的原因，弗兰克•隆巴顿的母亲为弗兰克和艾丽斯做了同样的事情。伏地魔认为哈利是更强劲的威胁，于是抓了你——小天狼星——以期得到他。然而，你的赤胆忠心咒没有被破。
　　“然后一切都不对了。”
　　突然，小天狼星觉得非常冷，他注意到詹姆在他右边发着抖。“你在说什么？”他的朋友问。
　　“我相信，”邓布利多说得非常慢，“这个预言不再有效.或者至少我们对它的解释不是它原来的意思。比如，我们以为‘诞生’只是简单地意味着孩子的出生。但回顾过去时,我相信这个词意味着别的什么意思。比如，进入凤凰社。”
　　一片完全的死寂。连福克斯都没有动一下。
　　“1980年有17个巫师被介绍入社，那一年一群年轻的男女巫师组成的团体三次同伏地魔进行了斗争。”邓布利多继续着，“其中六个已经死去，一个在阿兹卡班。四个是七月底进社的——现在他们都坐在这间屋子里。但这十个人中，只有一个曾经直接而公开地成为过伏地魔的对手，并且活了下来。只有一个得到了黑魔王的重视，让对方为了找他把其它一切活动都放在了次要位置。”
　　小天狼星觉得很紧张，七双眼睛都紧紧盯着他。
　　“我想，当预言最初被做出时，它的含义就正如我们所想的那样。然而，很长时间已经过去了——预言总会有惊人的自我实现的能力。我想这个预言已经改造了自己，以适应将来的变化，而那个被提到的男人也不再是哈利•波特或者纳威•隆巴顿。我相信那会是你们四个中的一个——小天狼星，詹姆，莱姆斯或者西弗勒斯。”
　　有很长时间，小天狼星觉得他不能呼吸了。邓布利多的话在他脑海里一遍一遍旋转，世界好像冻结了。他简短地闭了闭眼，以期挡开其他人并找出反驳邓布利多的话……但他不能。他不知道。不知为什么，他觉得邓布利多说这些话的时候在看着他。这个巫师把他的名字排在第一位是有原因的。他慢慢睁开眼，看着光可鉴人的桌面。
　　“但那也可能是别的任何人，”他最后低声说，看着邓布利多，想寻求安慰。
　　“非常正确。那也可能是别的任何人。”传奇巫师的蓝眼睛看着他的，“可能是你们。”他停了一下，“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这都还只是猜测，”詹姆在小天狼星右边说。他的胃既沉重又空虚，这种感觉一时半会只怕消退不了了。“预言里说‘黑魔头标记他为其同等劲敌’。可这没有发生，没有人被做上记号。谁都没有。”
　　“是的，没有，”邓布利多同意道，“正如小天狼星所说，可能是任何人——哈利，纳威，或者你们四个中的任何一个。但我有一种感觉，伏地魔将来会有一天不知不觉地把你们之中的一个人标记为自己的同等劲敌的。”
　　“也就是说还可以改变，”莉莉说得很平静。邓布利多点头。
　　“你刚才说这个预言所指现在摇摆不定？”斯内普怀疑地问。他的眉头皱在一起，显现出极端不相信的神色。
　　“听起来也许有些奇怪，但是，是的。现在是时间上的转折点，这场战争很可能就取决于今后几周发生的事情。但我觉得——我知道——有些事会改变。”他突然停住，小天狼星认识他以来，他第一次看来如此衰老和脆弱。邓布利多的眼睛静静地闪着光，他摇了摇头，似乎说不出话。非常令人惊讶的是，接下来竟是莱姆斯用平静而强健的语气开口，非常像邓布利多。
　　“每件事都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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