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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延
两人下了一楼，手里的小刀似乎让少女更加乖巧，饶立没有刚才的强烈逃脱的情况，一丝反抗的情绪也不曾显露。
“你怎么带我来这儿？”她比刚才平静不少，或许是她没什么可在意的了，竟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笑笑，收回银光粼粼的利刃，将它别在腰间，环腰际穿过，原来是一件软兵。
放好刀才缓缓开口道：“你说要到一楼，我就想着你到这儿可能是有什么！”
饶立：“这里……我只是和他约在这儿的。”
没多大情绪，那人不恼，突然放松下来了“他？封樾。”
他有点像自问自答的精神病人，收了情绪，自顾自地找了个墙根坐下。
右手习惯性的捂住腰际的黑色袋子“你不过是接头的，拿到了东西，你认为……他还会回来？”
他正了正姿势，找了个相对平整的墙面靠着，才继续说：“你可算是丢了一个保命的筹码。”
饶立一时有些僵住，这个人看破了她的动作，为什么没有拆穿。
“你……想要的是什么。”饶立的眼神又警觉起来，方才无所谓、轻松都一扫而空。
难道他要的不是这栋大楼里的东西，或者说是因什么而转变了。
“我要的确实是那件东西，可那也是凭我心情而定，现在……”
他轻松地摘下头顶的鸭舌帽，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在月光映射下显得格外好看。
“其实我进暗夜不过五年，如今也是二十的年纪，说起来比姐姐你还小一岁。”
姐姐？饶立有一瞬呆愣，这个刚刚把刀架在她脖子的人，会与她谈心事，会温柔地询问。
“姐姐？”饶立一时有些错愕……
“我们很像不是吗？”
像吗？饶立自问，她暂时没发现，不管是外貌还是性格，哪怕是有一丁点儿像！
“可是……我不会杀人。”
“呵～”他笑了，看不出他的神情是否生气，那笑意讥讽，参着几分无奈
“杀人？若是有选择谁会去杀人！”
他随意摆弄自己鬓边的短发“有时候，还真得信命，命运不会让你选择，只会是它选择你！”
他说得轻松，可眼底的落寞还是让饶立
看在了眼里，她明白他的苦楚，却不能做到与他感同身受。
他给她讲他大学后继续上学，即使是警察例行问话，也面不改色。
他大学保送研究生研学，攻读心理学博士。
二十出头的年纪，有这成绩也算是天才一位，至少在饶立眼中是这样的。
饶立不禁感慨道：“你很优秀，远胜于我，我们不像。”
对于饶立的言论，他并不同意。“从你的眼神、手足变化，我便可以判断出你我一般无二。”
他语重心长地说：“难道你忘了那些人的眼底的轻视？你步步退让，他步步紧逼，你笑颜以对他们却对你横眉冷眼。”
饶立看着她充满仇恨的眼睛，吓了个激灵。
眼神飘忽不定半刻，又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双手不再瑟瑟发抖时，才抬头坚定的迎上他的血色眸子，语气和缓“你一直记着。”
“从未敢忘。”
“那你如今如愿了吗？”她已镇静了七八分。
“如愿？不过是随我心意，只要想……无论何时都能如愿。
他才不放下，这世间没有做了事，不去偿还的，世人欠他的本就该还！
“你跟我回暗夜……这里有什么好。”
和他像的人那么多，可饶立是唯一一个平静、正常心态对待他的人。
饶立不傻，这个与他相处不到一个小时的人。怎么可以这样？
他到底遭受了多少，杀人、入组织，想想他也不过是二十多岁，一个稚气未消的少年。
“我不能跟你走。”饶立毫无犹豫，拒绝干脆。
“你要等他？”他的眼神突然阴寒起来。“你以为拿到东西他会管你。”
看的出来饶立对那个人有着十分的信任。
“我不等谁，你也不要等我，你既放弃那些东西就走吧，你回暗夜怕是不可以了……”没拿到东西组织不会让他好过的吧，她了解到的是这个情况。
这样说或许能够稳住眼前的人。
“姐姐，你还真是天真，暗夜不会只派我一人来。”
他拿不到不代表其他人拿不到，暗夜可不会把任务压在一个人身上，即使他失败了，只要多留一手……
饶立听完才反应过来，是啊，怎会只有一个人，还有警察也在，而封樾只有一个人，她孤注一掷准备逃走，即使她逃不过！
“饶立我都听见了，你转移他的视线。”饶立听见耳朵里传出的声音，心一下安静下来。
她一脸平静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他说这话又是哀伤，又像是一种释负。
转而对她一笑“姐姐不会怪我伤了你吧。”
饶立的目光落回到身上，看他深感歉意的说，轻声答他：“不会。”
饶立笑了，他嘴角也不经意勾起。可笑容没有持续多久，渐渐凝结下来。
因为那对方的瞳孔中映射的人影，让他的脸立垮了下来。
大声道：“你也骗我。”他迈动那短小的双腿狠狠发力，双手展开，飞身抱住饶立的腰部，带着她一起跌入一旁废弃的电梯口。
他特意挡在饶立身下，然后从电梯口底，传来沉重的闷哼声。
封樾上前，担忧的询问，饶立回声没事，语气无恙，封樾才稍安了心。
饶立连忙从那少年的身上离开，然后关切的问“你怎么样了？”
对于饶立的关切，他并没有多大欣喜的情绪，倒是有些绝望。
不过是平常的一次出任务，竟会在这里失足，可能又要信一次命运，想到这儿他不那么失落了。
“我本想让你与我一起死的，可下不了手。”
“咣当！”手一松，水果刀掉落地上。
这个拉他下深渊人，持刀杀她的人，在极端实施的那一刻，又放了她。
为什么？她不明白，她有疑问可不想知道答案。
“姐姐你很像，我的姐姐，我就要去见她的，你就在这儿陪我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他伤得不轻，三、四米的高度对他来说应是算不得什么的，可他一心拉饶立一起死，在跳下来的一瞬萌生了不忍之心，选择护着饶立。
他真的是神经质了，叶敏曾当着他的面，跟章新景建议去看精神科。
为此，还和她冷战好一阵子，如今想来，叶敏也不算污蔑了他。
饶立想到他之前说家里有个妹妹，那这个姐姐说的是她吗？
很快封樾将随身携带的绳索扔了下来，那少年并未发现，只看着饶立全然不会去想另外一个人会有什么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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