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风雨覆倾城

作者:李佩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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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宫宴


      独孤蔓殊看着他很不实诚的说了句:“想不到尉迟小公子竟有如此气度,真是令蔓殊钦佩!”尉迟惇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哪里哪里。”这时,宇文邕忽然问道:“蔓殊小姐,不知阿蛮最近可好?前些日子到府上去拜会,总是那么凑巧碰上他外出,不知道他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我?”独孤蔓殊想不到他会向自己打听独孤蛮的事情,愣了一会,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说道:“的确,阿蛮他常常不在府里。就连我这个当姐姐的也是甚少见到他。不知郡公找他有何事?有需要的话,蔓殊可以代为转达。”
      宇文邕摇了摇头,笑道:“不必麻烦,只是他对我有小小误会。待来日我见着他,亲自向他解释便可。”独孤蔓殊想离开这里,但是却一下子找不到借口。要是继续跟他们待在一块,说不定很快就会被他们发现独孤蛮便是独孤蔓殊。正当她苦于没有借口离开的时候,宇文毓的夫人她的长姐见她离席太久便差人来寻她,这让独孤蔓殊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既是独孤氏来要人,宇文邕也不好多加挽留,只好和尉迟惇只好目送她离开。
      而独孤蔓殊自然是不会再回去宴席中,交待了侍女几句便偷偷的出宫去了。
      她这身打扮走在街上,偶有行人会回过头去看她,独孤蔓殊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便放快了脚步想要快一些回到府里把这身行头换下来。强抢民女的戏码她看是看得多了,却万万没想到这回竟抢到她头上来了。
      “小娘子,身段不错啊!来,跟爷回家去,爷保证你下半辈子锦衣玉食吃穿不愁。”那满脸横肉的无赖一只爪正要碰到独孤蔓殊的胳膊时。忽听有人叫道:“慢着,这小娘子是我先相中的。要走也是跟我走!小娘子,我保管你这辈子都穿金戴银,奴仆成群。”独孤蔓殊瞧着他的神态,总觉得他的哈喇子就要掉到后脚跟了。
      那无赖见自己的好事被人掺和,有些气恼的道:“小白脸,你不要坏了老子的好事。不然我打得你满地找牙,赶紧走否则你后悔都来不及。”“这位壮汉,何以见得是本公子坏了你的好事何不说是你坏了我的姻缘。我早就看到这位姑娘了,只是不忍上前惊扰而已。哪里像你这般无礼莽撞,唐突了佳人。”壮汉口中的小白脸悠悠说着。
      这时,独孤蔓殊一脸娇羞的说道:“两位公子,你们一个高大伟岸一个风度翩翩,一个可以让我锦衣玉食一个又许我奴仆成群。这样优厚的条件,我着实是难以选择啊。要不两位比试比试,我好看看哪位更胜一筹。”那两人看了看独孤蔓殊,觉得她说的十分有理,便动气手来了。结果不动手还好,这一动手,那场面实在是有些难以描述。两个大男人竟然当街相互扯起了头发,你一句我一句的对骂了起来,即便是泼妇骂街也不过如此。
      独孤蔓殊看着看着觉得很没新意,打算转身离开,那两个男人见她要离开一下子便着急了起来,松开对方的头发叫道:“小娘子,你先别走!我们很快就分出胜负了。”这时,萧安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将手搭上她的肩头,举止看上去十分亲昵。正在决斗的那两个男人可不乐意了,气冲冲的朝萧安喝道:“又来了个小白脸,你赶紧放开她!那可是我们看中的人。”
      萧安挑了挑眉,笑了起来,说道:“你们看中的人?这么巧,我也看中了!怎么?要来和我打一架?”萧安放开独孤蔓殊,朝他们的方向走了两步,那两人见到萧安的架势猛的后退了几步。萧安见他们不作声,便又说道:“不打?不打的话,那我可就要把人带走了。”那两人站在原地仍是没有反应。
      萧安假装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搂着独孤蔓殊离开,独孤蔓殊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两个男人,叫道:“两位公子救我,我要奴仆成群还要穿金戴银,又要锦衣玉食吃穿不愁!”萧安没好气的说道:“别叫了,跟我回去喂猪吧!”
      独孤蔓殊又叫道:“我不要去喂猪,我不要!”“好了,人都没影了,还叫个什么劲。”萧安放开她说道。独孤蔓殊清了清有些发哑的嗓子说道:“你怎么会在这啊?阿熲呢?”“知道你肯定会在宴席的中途溜出来,所以就在这里候着你,够义气吧!”萧安谄媚的说着,随后又说道:“阿熲啊!一早就不见人影,好像是被人找了去。”
      “这么神秘,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莫非是瞒着我们偷偷跟哪家小姐相会去了。”独孤蔓殊猜测道。“嗯,有这个可能!哎,从小看着长大的小伙子马上就是别人的了。”萧安有些遗憾的叹息道。“是啊!真是男大不中留啊!”独孤蔓殊哀叹了一声说道。
      当晚,独孤蔓殊和萧安便在独孤颎的院子里候着。准确的来说,是趴在独孤颎的屋顶上。“萧安,你说阿熲会不会是被人抓走了啊!这个时辰都还不见人影。”独孤蔓殊有些担心的说道。萧安却不以为然,揉了揉有些犯困的眼睛,说道:“不会,他又不是你,抓他干什么!”
      “那他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也不差人回来说一声。”独孤蔓殊仍是放心不下。“谁花前月下还记得了那么多啊!谅解一下。”萧安一副十分了解的模样。“你这么清楚其中关窍,莫非你也对我们隐瞒了什么?”独孤蔓殊打量着她说道。
      萧安却说道:“打住!我目前可没那心思!再说了,我这活脱脱的就一精神小伙,难不成我也去找位小姐你侬我侬?这不切实际啊!况且,谁还没见过猪跑!府上这么多兄弟姐妹都成家了,这其中的过程我们可都时有耳闻的。再说,我现在的心思都放在武艺上,哪有闲工夫去理会那些。”
      独孤蔓殊忽然抬起头看向她,“是了,我发现你的武艺越来越精进。手稿上的内容你都领悟到了吗?”萧安沉吟了一会,说道:“比起以前的确要好一些,但总感觉不得要领!你呢?什么时候能成为长安名医。”“这就有些遥远了!剂量总是把握不准,要是让我现在去行医,跟行凶基本上没什么两样。”独孤蔓殊有些丧气的说道。“要有那么容易,这全天下的医者不都成名医了!你那是细致活,一时半刻急不来。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一起习武?自上次你被拐之后,义父可是让你跟我一起习武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当真不是那块料子!哪像你,天生就跟只野猴似的!不过,萧安,我有个想法!就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医者药物匮乏,且战乱不断,我们也就罢了,生活在底层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如果有人能在这方面给予他们帮助,让他们不至于因为小病最后酿成大疾,你说,这该有多好啊。”独孤蔓殊畅想着心中的美好,嘴角轻轻的上扬着。
      萧安感受到了她的愉悦,也跟着笑道:“你是想成为那个如果吧?既然想,那就去做!反正不管怎样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独孤蔓殊看着萧安,感动的久久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说道:“萧安,有你真好!”萧安嫌弃道:“真肉麻!受不了了。”萧安虽然平时跟她打打闹闹,但在心里却是将她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那时,尚且年幼的她被父母遗弃在洛阳的大街上,饥寒交迫中。是她不顾乳母阻止执意要将她带回府里,再后来移居至长安也将她带在身边。最开始的感激之意,随着她对自己屡次相护,早就将她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不管她做什么她都会相伴左右,哪怕她要忤逆作乱。
      直到戌时末,独孤颎才慢悠悠的走进他自己的院子。一见到自己的屋檐上挂着四条腿,他被吓得立马顿住了前行的脚步,脸上的笑意也跟着烟消云散。当他看到屋顶上是熟悉的两人时,这才抚了抚胸口深深呼了一口气,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大晚上的跑到我屋顶上。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再跑到我的屋顶上,害得我屋里每次下雨都跟池塘似的。”
      萧安坐直了身子,看着站在屋檐下的独孤颎,说道:“阿熲,不带你这样算账的!你蹲在我们屋顶上的时候不见得你说这些,好像谁屋里没变过池塘似的。”独孤颎有些讪讪的,稍稍停顿了一会才说道:“那哪能一样!算了,我今日心情不错就不跟你们计较了。”“看来这花前月下,温香软玉确有奇效!快说说看,我们是托了哪位小姐的福才让你不跟我们计较的。”独孤蔓殊笑了笑说道。
      “什么花前月下,什么温香软玉?阿蛮,你在说什么?怎么我都听不懂啊!”独孤颎疑惑的看着独孤蔓殊说道。“你这不是心情不错嘛!这个时辰才回来,难道不是跟哪家的小姐去约会了吗?”独孤蔓殊探究的看着他。“什么跟什么!伯父今日和一些同僚饮宴让我随行左右而已!你们想哪去了!”独孤颎仰着脖子看向她们,又说道:“大冷天的,你们在屋顶上也不嫌冷啊?”
      萧安拢了拢身上的棉被,说道:“不冷啊!阿熲你的棉被还挺香的,是怎么弄的?快教教我啊。”独孤颎一听,脸都绿了,大声吼道:“快把被子还给我!你们真的是太过分了。”独孤蔓殊见他真生气了,立马站了起来,说道:“不关我的事啊!是萧安进你屋里拿出来的。”“好你个阿蛮,这么快就把我给卖了!你倒说说看,是谁让我进去拿的。”萧安也气道。
      独孤蔓殊想了想,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我们俩要是着凉生病了还不得让你为我们担心。说来,我们也是为了你好。”“歪理!棉被,还我!”独孤颎依旧冷着脸说道。
      萧安见状赶紧将被子扔下去给独孤颎,独孤颎抱着他的棉被就进了屋子里去了。屋顶上冷风凛冽,没有了棉被的包裹她们在屋顶是一刻也待不住,于是就赶紧顺着梯子下来了。
      屋子里,独孤颎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用布条在擦拭着他的棉被,看样子是真生气了。萧安和独孤蔓殊对视了一眼有些不解,不过是一床棉被而已,不至于吧!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况且她们俩的棉被也有过同样遭遇。
      独孤蔓殊还是第一次见独孤颎这副模样,不管以前如何,这件事也的确是自己不对。于是,她歉疚的对独孤颎说道:“阿熲,对不起!是我不应该弄脏你的棉被。只要你能消气,叫我做什么都行。”萧安也在一旁说道:“我也有错,阿熲,你就别生气了!对不起嘛。”
      “哈哈哈,终于把你们骗到了,笑死我了!”独孤颎将手上的布条扔在案几上,捂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萧安和独孤蔓殊被他突然的行为吓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好你个阿熲,竟敢骗我们。”萧安看着他气道。独孤颎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敛了敛笑意,说道:“方才,我的确是很生气!因为这棉被是我祖母生前缝给我的,只有想念她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盖,平时都被我锁在柜子里保存着。”独孤蔓殊和萧安相视一眼又继续听他说道。“但我知道你们可能会有这样的行为,却没有跟你们说起,说来我也有责任。所以,我不怪你们。”独孤颎笑了笑,眼底里却添了几分哀伤。
      “你祖母过世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你说起!”独孤蔓殊敛了敛神色,问道。萧安也关切的说道:“是啊!一直没听你说起。”独孤颎看着他们关切的模样,勉强的笑了笑:“我得知消息的时候,祖母早已入土为安了,所以也就没跟你们说起。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阿蛮,你今日进宫怎么样好不好玩?”
      亲人离世,任谁都难以释怀,既然独孤颎不愿再说下去,那她们也不好再继续问,便将话题转到了独孤蔓殊身上。
      独孤蔓殊想起今日的遭遇,神情哀怨的说道:“说起今日,我过的还真是十分精彩,差点就在荷塘里生根发芽了。”萧安和独孤颎看向她,异口同声的问道:“怎么回事?”“我在后花园闲逛,一个像是宇文邕的爱慕者上来冒犯我,一个劲的想要扯我的面纱,我躲避时,不慎跌入了荷塘。”
      “最后怎么样?那女子没有去拉你上来吗?”虽然她现在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但独孤颎想着她陷在荷塘里还是忍不住担心的问道。“她怎么可能去拉我上来,不趁着我动弹不得的时候捅我几刀我已经很感激她了。后来我听到宇文邕和尉迟惇的声音,使出了吃奶的力,这才爬了起来。后来,宇文邕就带我去换了干净的衣裳。不然,我早就化成冰块了,哪还能坐在这跟你们说话。”“他们俩,他们没发现什么异样吧?”萧安看着她有些紧张的问道。
      独孤蔓殊摇了摇头,说道:“应该没有。宇文邕还向我打听独孤蛮,看着不像是装的。”独孤颎沉吟的半晌,然后说道:“会是什么样的女子,竟会这般歹毒。”独孤蔓殊还是摇了摇头,“不知,但的确是个美人无疑!”“要想知道去查一查便知,倾慕宇文邕的女子,说不定一打听就知道是谁了。不教训教训她,她都不知道我们的厉害。”萧安脸上略带邪恶的说道。
      “你就不怕得罪的是什么皇亲贵女?”独孤颎看着她说道。萧安‘哼’了一声,语气越发的猖狂,说道:“我管她是公主还是千金,我修理了再说。大不了我落草为寇归隐山林,做我的山大王去。”“还山大王呢,真当自己是野猴子了!这件事可不要在府上提起,以免父亲他们担心。对了,阿熲,你呢?你说今日和独孤大人出去,他为什么会让你随行啊?”独孤蔓殊说着便看向独孤颎。
      独孤颎想了想,然后才说道:“这个倒没问,大概是想让我早日接触官门中人吧!”萧安忽然用拳头撑着下巴,说道:“阿熲,看你刚刚那个高兴样。你就那么想出仕?”“不过是想为脚下这片土地出一份力而已。席间听到他们的谈话,着实令我受益匪浅!”独孤颎眼中泛起无数的光芒,像是看见了他企盼的太平盛世。
      萧安和独孤蔓殊见他沉浸在自己的神思中,不忍打扰他,轻手轻脚的便走出了他的院子。
      寒风刮过脸颊,竟夹着片片雪花。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总算是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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