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恋与罗宾

　　——暴力。

　　或许每个人的骨子里都会有这种倾向，只不过后天接受的那些符合社会常识和法律法规的教育令他们懂得约束自己。

　　一旦没有后顾之忧地挥出了第一拳，感受到砸在血肉之上的实在，封锁着猛兽的栅栏就被打开了。

　　兰妮觉得自己似乎裂成了两瓣。

　　一边认为这样的暴力行径不行，飞溅的血和碎掉的骨头都不符合“常理”，这是不人道的；另一边又在告诉她，这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他折磨了许多人，也夺走了许多人的生命，其中就包含杰森。

　　血液冲上头脑，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那是一种奇妙的、飘飘然的感觉，像是背着家长干了坏事，又难以控制地兴奋不已。

　　也许我真的是一个坏种。
　　兰妮心想。

　　“停下！”系统咆哮道。

　　他没想到兰妮会“失控”，这显然超出了普通市民制服罪犯的标准。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兰妮看着手掌下死死按住的小丑，冷静地回复，“他死不了，甚至不会致残。”

　　系统当然知道，兰妮下手的时候避开了咽喉、太阳穴等众所周知的致命部位，也没有击打脏器，更没有变身成外星生物吃掉猎物。

　　她只对打断骨头情有独钟。

　　系统会出声阻止，完全是因为他发现兰妮在放纵自己，就和迪克、杰森因为愤怒而控制不住力道下狠手的时候一样。

　　“你过线了。”系统警告道。

　　“我过线了。”兰妮承认，意有所指地看向小丑的裆//部，“但作为一个毫无犯罪史且柔弱的普通姑娘，我有办法把他踹成终生残疾而被判正当防卫。”

　　系统：“……”

　　有时候，他又希望兰妮可以稍微不那么聪明。

　　“我们说好的，只要让他失去意识，你不能对他动用私刑。”系统不得不为小丑的人权做最后的辩护，尽管他并不情愿替小丑说话，但他也不愿看见兰妮从暴力中获得快感，从而堕入深渊。

　　“认真的？我以为你动手会比我更狠。”兰妮说，“毕竟杰森是你的搭档，而我和杰森仅仅是两周的室友关系……操，我不能忍受他！”

　　“不行，一码归一码。”系统坚决反对，“停手，把小丑绑起来，然后离开。”

　　兰妮微微偏头：“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吵架了。”

　　兰妮没有和系统争论。

　　她能感受到这件事对当事人的伤害极深，杰森是受害人，布鲁斯也是，没有指责受害人不作为的道理。而她是外来的，单纯听了朋友身上发生的故事，觉得愤怒才动的手。

　　如果有错，让法律来惩罚她，而不是在脑子里和受害人争论道德伦理问题，那会让她认为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我很抱歉，得知你们之间的事。”兰妮松开手，战术手套的指节上有血滴下来，“但别想让我向小丑道歉，就好像看了烂剧，我也会骂狗屎编剧浪费我时间。”

　　说着，她又给了小丑一脚。

　　系统喝止道：“兰妮！”

　　兰妮的声音比他还大：“我说了，我在骂编剧！”

　　像极了青春期叛逆的孩子和父母对吼，内容逻辑都毫无意义，就是比谁嗓门大。

　　兴奋过后，兰妮只觉得脑袋疼，甚至还有些眩晕。她定了定神，拿出了充分的理由说服系统。

　　“既然小丑把我认成了杰森，我总得表现得符合他的期望，你以为红头罩面对仇人应该是怎么样的？”她深深喘了一口气，“上帝啊，或许我应该带把枪，有助于增加可信度，希望他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系统：“……”

　　倒也不必那么还原。

　　不过，好歹兰妮手里没有枪，也没有撬棍，不会造成更大的错误，唯独缺一点心理辅导。她能够及时悬崖勒马，其他都不是问题——

　　系统刚刚产生这个想法，只听见办公室的门“咣铛”一声被踢开了。

　　系统：“注意！”

　　怕是小丑帮的支援，蝙蝠侠第一时间扭头看去。

　　门外是夜翼。

　　胸口嵌有蓝鸟标志的义警匆忙赶来，他协助GCPD解救了人质，身先士卒，层层突破，终于抵达了小丑所在的房间。

　　尽管预想了许多场面，他也没想到会看见这样一幕。

　　屋内一片狼藉，小丑满脸是血地躺倒在被砸坏的桌椅中，应该是失去意识了，不然他应该早就跳起来嘻嘻哈哈地同夜翼搭话。

　　说实话，夜翼花了几秒才分辨出那一坨紫绿的东西是小丑，毕竟他被打得有点惨。

　　而造成现状的人正是“蝙蝠侠”。

　　夜翼的视线就在蝙蝠侠与小丑之间挪来挪去，确定小丑完全没有站起来的可能，他彻底才锁定了动手打人的蝙蝠侠。

　　“你是谁？”夜翼的声音低沉而又冰冷。

　　他看“蝙蝠侠”的眼神和看兰妮的眼神完全不同，如果说迪克对待兰妮如同三月春风拂面般温暖，那么夜翼在对待一个身份不明的蝙蝠侠时就像西伯利亚寒冬般严酷。

　　兰妮不得不承认她有被伤到。

　　但夜翼面对敌人的一面也挺酷的，加上他们现在都在用自己的秘密身份，扯平了。

　　另外，兰妮发现夜翼似乎不在乎小丑死活——

　　不，也不是完全不在乎，他的态度看起来像是“没有当场死亡”就行，这和游戏简介里描述的那位善良正直的格雷森警官可不一样。

　　怎么形容呢？

　　兰妮认真思索了一下。

　　“难道这就是双重身份设定带来的快乐吗？”兰妮对系统说，“我喜欢。”

　　系统：“……”

　　他完全不想对兰妮的“爱好”做出评价。

　　他们之间的对话自然不会被第三人得知，夜翼见蝙蝠侠沉默，以为这又是一个蝙蝠侠的模仿者，他警告道：“我不知道你哪来的装备，但如果你以为穿上这身制服就能成为蝙蝠侠，那你就错了。”

　　夜翼又看了一眼小丑，他看起来是真的很惨。

　　夜翼当然不会因此同情小丑，他在不成熟的年岁里甚至有好几次都想杀了小丑，但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小丑的死活，而是有人冒充蝙蝠侠，意图杀死小丑。

　　布鲁斯绝不会同意那么做。
　　夜翼心想。

　　这个“蝙蝠侠”，完全不能理解布鲁斯的信念，凭什么自以为是地替布鲁斯行动？

　　没有人可以这么做！

　　夜翼手中的短棍指向对方：“你过线了。”

　　他和系统说了同样的话。

　　从刚才开始沉默到现在的蝙蝠侠忽然开口道：“我发现你们都很喜欢说教。”

　　这句话能表达的内容太多，夜翼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你知道我在说谁，你，还有B，你们都一样。”那个蝙蝠侠对他摊开了手，像是为了表达无所谓一般，“也对，毕竟你们搭档的时间最长，你也开始学习他那一套了，是不是？”

　　杰森？

　　闻言，夜翼蹙眉。

　　杰森前半夜还与他们在潘尼萨工作室撞上了，他们针对“兰妮·艾迪”身份一事交流完情报后，杰森就独自离开了。

　　原本迪克想和提姆再好好谈谈兰妮·艾迪的事，如果兰妮是一个韦恩，那他们就该接受她的存在，而不是怀疑她是刺客联盟派来的间谍，接近他们别有用心。

　　不凑巧的是今晚阿卡姆犯人集体越狱，黑面具试图掌控全局。

　　夜翼匆匆忙忙召集了小队成员开始抓捕行动，毒藤女和小丑女的联合攻势令他再也没空管其他，更不知道哥谭今晚会冒出一个“蝙蝠侠”！

　　不过，提姆之前的确有跟他提到，杰森这次回到哥谭有自己的目的，他可能会想借以蝙蝠侠的名义，用自己的方式对哥谭进行变革。

　　面前这个蝙蝠侠——

　　他会是杰森吗？

　　杰森和布鲁斯的体型十分相似，穿上厚重的蝙蝠战甲更是难以区分二者，夜翼不得不通过他唯一露出的唇形来判断这一点。

　　说实话，夜翼觉得对方不像杰森。

　　他不是很能够确定，毕竟他对杰森外表印象最深的时候，杰森还只是一个没发育的青少年。杰森离开的这几年里，已经飞速成长到他们都吃惊的地步，面部特征有所变化也是正常的。

　　与其把对方露出肌肤的部分和杰森作相似度对比，夜翼觉得他倒更像是布鲁斯……

　　但那是不可能的。

　　这个蝙蝠侠的言行摆明了说他就是杰森，又或者说，他在诱导，试图让别人以为他是“杰森·陶德”。

　　夜翼冷静地看着对方，布鲁斯教导过他要关注细节，杰森在回来之后使用最多的是热兵器，而这个蝙蝠侠身上甚至连一条弹带都没有。在没有明确证据证明对方就是杰森的情况下，夜翼依旧把对方当作是可疑人物戒备。

　　夜翼：“把小丑给我，他会被重新关进阿卡姆。”

　　“把他关回去？然后等他下一次越狱炸穿市政厅？”那个蝙蝠侠嗤笑一声，“你和老男人都是那么天真。”

　　他单手把小丑提了起来，走到窗户边上，把小丑挂了出去。小丑就像真正的“破布娃娃”那样，软绵绵地挂在高层大厦外冷风中摇晃着。

　　“你想做什么？”夜翼警惕道。

　　“当然是二选一。”那个蝙蝠侠说。

　　“选我，还是选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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