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春.蝶杀

作者:昭华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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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禾三生情亲期一诺


      摩尔根勒和孙敏再次回到屋内时,朱灿灿一看见孙敏便笑道:“姐姐?你怎么来了?还这般打扮。真好看。”说完又转头向青衫女子道:“念恩师姐,我这位姐姐长得美吧!”
      青衫女子是女尼的徒弟,她看看师父,微微颔首道:“不是不认识吗?怎么又认识了?这位女公子怎么称呼?”
      朱灿灿乐道:“我上次去京城……回来路上又累又饿,误闯了这位姐姐的农庄,是她舍了些吃喝给我。我认识姐姐,却不认识姐夫,有何奇怪?”
      孙敏接道:“我与这位小妹妹一面之缘。我姓李名慧,不知二位妹妹如何称呼。”
      朱灿灿道:“我叫灿灿,是个孤儿。这位是我师伯,这位是我师伯的徒弟,她叫念恩。她以前也是尼姑,如今还俗了……”
      念恩没想到朱灿灿嘴巴像漏斗,一咕噜的全往外倒,怒道: “朱……灿灿!!!你……说那么多干什么?”
      朱灿灿一撇嘴,道:“你头发半长不短的,我不说别人也看得出来……到时胡思乱想起来,还不如我说明白呢!干嘛~骂我猪?!你以前才胖的跟猪一样呢!”
      念恩被朱灿灿气得浑身发抖,手按在腰间正要发作,只听女尼道:“好啦,灿灿少说两句。念恩到底是师姐,你也要懂得尊重人。”
      朱灿灿小嘴一扭,道:“师伯教训的是。念恩师姐,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了。我不说就是。”
      女尼细细打量了孙敏一番,和缓道:“听你师兄说,你身体素来单薄。过来我看看。”
      孙敏笑道:“有劳前辈。”说完上前递出右手手腕。
      女尼给她细细号过脉,又换她左手号脉,片刻后道:“你们二人成婚多久了?”
      孙敏面色微赧,道:“一年多。”
      女尼颔首道:“原来如此。你已有身孕,只是时日较短,往日里……不可太过频繁。你要多加克制。”后一句女尼是看向摩尔根勒说的。
      摩尔根勒自是知道孙敏迟早会有身孕,只是不曾想孩子来的这般快,怔忪片刻后道:“她有身孕啦!我……会小心照顾……多谢前辈。”
      女尼号过脉息又道:“李夫人看着细瘦,身体却很是康健,你也不必过于紧张。我这里开个保养的方子给你,可吃可不吃,自便。”说完看向念恩。
      念恩不知低头在想些什么,对于师父的话毫无反应。一旁朱灿灿哂笑一声,自去桌子上的包袱里取出笔墨纸砚递于女尼。
      女尼开好方子递于孙敏,又道:“你们本要前往何处?”
      孙敏接过方子不及细看,笑道:“师兄要去潍县定购一批‘景芝’,我不过跟着一路去玩耍的。”说完低头细细看起方子来。这方子上多为疏肝理气之物,没甚特别之处,唯有落款处写着‘一禾三月初八乙酉年’。‘一禾’是她的法号吗?
      摩尔根勒道:“时候不早了。前辈还有何吩咐?”
      女尼颔首道:“念恩你带着她们去里屋安置吧。你们两个留下。”
      朱灿灿一听女尼如此说话,当即雀跃的挽住孙敏的胳膊笑道:“姐姐和我睡,走吧!”
      孙敏侧首望一眼摩尔根勒,见他眼神平和,便笑道:“好呀。”说完二人便相携的向里屋走去。念恩默默无语的起身跟在二人身后。
      女尼见三人进了内室,又道:“你们俩坐下说话。站着干什么?莫非还想二对一的和我打一架?”
      秦钺和摩尔根勒相视一眼后,便静默的在女尼下手的椅子落座。
      女尼道:“秦钺方才在周围查看可有何异常?”
      秦钺道:“无有异常。”
      女尼道:“你怎么称呼?”女尼看向摩尔根勒。
      摩尔根勒道:“我本是孤儿,自小被师父收养授艺。师父赐名李瑞。”
      女尼道:“你师父姓李?”
      摩尔根勒道:“正是。师妹是师父的独女。”
      女尼颔首道:“你常年闯荡江湖,自是熟知江湖世情,不知可否对我讲讲,现如今的江湖是个什么情形?”
      摩尔根勒笑道:“前辈突然问起,我竟不知从何说起……”话音将落,便有一道极细声音送入耳眼‘你随便说些什么都行,秦钺帮着搭个腔。我中了蛊,受制于人。’
      摩尔根勒心中一动,这女尼好了得的内功,竟懂得这传音入密的技法。他又看向秦钺,见对方微微颔首,便笑道:“自从朝廷清理江湖后,各门各派都隐匿起来。江湖上的高手早没见过多少了。听说声势最旺的洪门也被朝廷清剿的四分五裂了。少林武当这些不出世的门派倒是没受什么影响,但明面上也都修文不修武啦!不过倒是有好些少林的俗家弟子给那些个封疆大吏做亲卫。听说直隶总督唐执玉身边的亲卫统领就出自少林……”
      秦钺在一旁悄悄写下‘念恩’二字,示于女尼和摩尔根勒二人。
      摩尔根勒一愣,继续说道:“听说这人武功不赖,很得唐总督信赖。他有个同门听说是给山东巡抚蒋陈锡做事的……”
      秦钺接道:“这少林看似是出家人,其实最是精于算计,散出去的门徒都傍上靠山……”
      女尼看二人言来语往颇有默契,传音入密于二人道:“念恩是我徒儿,失踪三月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
      摩尔根勒道:“少林本来就非中原门派,他们远道而来扎根中土,最是明白时移世易的道理。”
      秦钺接道:“确实如此。武当华山这些道流一脉被朝廷打压的很是厉害,听说华山最后的传人松峰道人失踪很久了……”他写下‘易容’二字示于女尼。
      女尼摇首后,传音入密于二人道:“不是。过去师徒间的密语,她尽数皆知。她还是她,只是性情大变。她对我种下蛊虫,我虽不记得,可我也察觉自己只怕已是犯下杀孽。”
      秦钺和摩尔根勒面面相觑,二人一时静默无语。
      女尼忽然出声道:“我想要打听一个人的下落。不知你们可曾听说过‘白一诺’这个人?”
      秦钺和摩尔根勒异口同声道:“这是谁?” “从未听过。”
      女尼道:“一禾一诺,她们本是一双姐妹。姐姐是一禾,妹妹是一诺。当年也是名满江湖的奇女子。白一诺是灿灿的师父,我的同门师妹。她喜好穿素白衣服……”
      秦钺静默片刻儿后,道:“原来您说的是白姑姑。白姑姑的名讳我并不知晓。”
      女尼又道:“你叫她白姑姑……她现在在哪?灿灿说她要去办事后,就再也没回来。”
      秦钺道:“我也有大半年没有她的消息了。这些年白姑姑很少在江湖中走动,一直独来独往。要不是灿灿提起,我都不知道白姑姑和您师出同门。”
      女尼道:“我们约定一年聚一次。去年中秋她没来,除夕她也没来,这很不寻常。”
      雍王杀‘白一诺’时只有粗略的府衙画像,无名无姓。摩尔根勒心中疑虑,这位‘灿灿’姑娘年纪小不着调,或许不知道她师父被雍王所杀的消息。可这位‘秦钺’认识自己,显见是个消息灵通的老lao江jiang湖。他怎会不知?!他知道却又不说,又是何故?
      女尼又转头看向摩尔根勒道:“你在京城做生意,对京中的王府可熟悉?”
      摩尔根勒道:“我是小本买卖,从来都只在外城走动。哪里能与内城的王府攀上关系?”
      女尼叹道:“我这师妹自视甚高,行事常出人意表……你们当真不知她的下落?”说完自桌上的包袱中取出一张泛黄的府衙告示递于二人。
      秦钺和摩尔根勒二人看过后,一时默然不知如何回答。
      女尼顾自又喃喃道:“你们说这人是她吗?我要去雍王府一探究竟,你们帮我打通路径,如何?”
      秦钺摇首道:“内城和外城的出入关卡犹如天堑。前辈纵使武功盖世,但终究不能与兵马抗衡。即使加上我二人助拳,也进不了雍王府。”
      女尼叹道:“也罢。我们在此多留几日。此处距离出京的官道不远,到时再劫掠些京官,总有人能带我们入内城。你们二人去隔壁歇息吧。”
      秦钺和摩尔根勒一拱手出了正厅,去了东厢房安歇。
      一进东厢房,秦钺关上房门便道:“国公爷怎会来此?”
      摩尔根勒一撩衣袍坐在榻上,道:“这是我的庄子。你是何人?”
      秦钺怔忪片刻儿,叹道:“说来话长……”
      摩尔根勒笑道:“日短夜长,慢慢说,不急!”
      秦钺道:“薛安是我的朋友,那日我们二人得您手下容情,才救走松峰道人。松峰道人是薛安师父的故交好友。”
      摩尔根勒道:“哦?薛安说他是帮一个朋友救亲爹……如此说来,你应该就是他那个朋友啊!你正好也姓秦。秦松峰应该是你亲爹吧!”
      秦钺叹道:“我是他风流一度的私生子。这些事谁愿意提及……”
      摩尔根勒颔首道:“这庄子的人呢?”
      秦钺道:“都被她杀了。我新买的庄子就在你家二里外。我也是时运不济,出庄时被灿灿认出来……”
      摩尔根勒道:“你和这位‘灿灿’姑娘是……”
      秦钺道:“白姑姑和松峰道人,还有薛安的师父本就是故交,我和灿灿也算打小就认识。只不过,我实在不习惯他们的行事做派,平常来往很少。白姑姑也并不知道松峰道人和我的真实关系,他们只知道我是薛安的朋友。”
      摩尔根勒道:“她说她中了她徒弟的蛊,受制于人……”
      秦钺摇首道:“不好说。她的徒弟我不认识。少年时曾见过一面,是不是同一个人,我不确定。”
      摩尔根勒道:“你对我倒是知无不言……你有何打算?”
      秦钺道:“我只求平安度日,不想惹麻烦。此事愿听国公爷吩咐。”
      摩尔根勒盘膝靠榻缓缓道:“歇会儿吧!明日再说。”

      孙敏和朱灿灿、念恩在里屋自是听见厅外三人的话语。孙敏和朱灿灿睡在床上,念恩睡在横榻上。
      念恩道:“灿灿,你师父下落不明,你一点也不担心?”
      朱灿灿道:“我师父武功高强,那些兵丁在她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如何能制住她?再说,我师父岂会和一个郡王的小妾过不去……那人肯定不是我师父。”
      念恩道:“我们要去王府查探,你去不去?”
      朱灿灿哂笑一声道:“我不去。我师父走之前交代我老老实实在南边待着,我跟着薛安跑到京城已是违背师命。姐姐,你们要去山东吗?带上我呗,我也想去山东玩玩。”
      孙敏道:“好呀。不过,我看一禾前辈是个严肃端方的人,你还是要征询她的意见为好。”
      朱灿灿哼唧两下,闷闷道:“师伯管着念恩师姐也就罢了。管得到我吗?我不管,我要和你们去山东。”
      一时三人无语,各自安歇。孙敏一夜浅寐,天将见光,她便起身。走过榻前,正看到念恩双目圆睁的瞪着她。孙敏微微一笑道:“念恩,也醒了。起来帮我准备早饭吧。”说完自去推门而出。
      孙敏来到正厅,看见一禾盘膝在座,闭目念经。孙敏将将走近,她便睁眼道:“去哪?”
      孙敏道:“前辈早。我去准备早饭,念恩也醒了,一会就来帮我。”
      一禾道:“你坐下。让念恩去准备就好。”
      念恩正好出来,道:“我去就好。”
      孙敏见师徒二人如此,便笑道:“也好。我去看看灿灿。叫她起来洗漱。”孙敏又转身向里屋走去。她一进里屋,却看见灿灿两眼滴流乱转的躺在脚踏上,显是被点了穴。他们昨夜睡的床上隙开了一道向下的暗门,摩尔根勒漏了个脑袋,正在微笑看她。
      孙敏心领神会,道:“灿灿!起来吧!念恩已经去准备早饭了,你也起来准备用饭吧!”她一边说,一边把手递向摩尔根勒,倾身钻入地道。

      念恩准备好早饭见二人还在里屋,便道:“师父,他们还没出来?”
      一禾屏气凝神道:“方才还有两道呼吸,现在少了一个。去看看。”
      念恩冲进里屋只看到躺在脚踏上的朱灿灿,惊道:“人呢?”
      朱灿灿如梦初醒的伸了个懒腰道:“我怎么睡在这儿?你们起来也不管我?”
      念恩道:“朱灿灿!你是猪吗?那个李慧呢?”
      朱灿灿怒道:“我咋知道?我在睡觉,你比我先起,问你呀!”
      念恩冲到床铺上一顿翻弄,可惜却没甚发现。她转身又出去问一禾道:“你一直在这?她出没出去你不知道?”
      朱灿灿跟在念恩身后,喊道:“嘿!怎么和师伯说话呢?师伯就是太娇惯你了……”
      念恩回身就给了朱灿灿一个耳光,呵斥道:“你话太多了!你师父不教训你,师姐给你个教训。”说完反手又扇了她一个耳光。
      朱灿灿被念恩打得两颊通红,怒喝道:“我杀了你!”说完攥起拳头就向念恩的太阳穴挥去。念恩冷笑一声,一把薅住朱灿灿的手腕,振臂一甩就将她掷出厅门,摔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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