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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鱼弋岐赶到医院时,鱼清水又再次被送进了急救室。
沅荷失魂落魄低坐在手术室门口,鱼弋岐觉得整个世界都乱套了。
他把沅荷带到楼梯间,抑制不住的暴躁:“妈,你把鱼弋阳弄到哪里去了?”
沅荷刚刚守在手术室门口哭了半天,目光没有焦距,摇了摇头失神不语。
鱼弋岐拿出鱼弋阳的手机,红着眼睛哀求道:“妈,你别做傻事,鱼弋阳的手机都在床下,我都找到了,你还要狡辩吗?”
见沅荷依旧缩在楼梯边上不为所动,鱼弋岐忍不住质问:“她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对她,还有爸,我就走了两个钟头,怎么又在抢救……”
“妈,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我要干什么?”沅荷终于转过来看着自己儿子,呵呵冷笑了声,“你怎么不问问你爸要干什么,他要把厂的股份分给鱼弋阳,我凭什么让他如愿,那是我的心血,岐岐你忘了,那是你妈全部的心血啊!”
“妈,股份的事情可以再商量,我也可以去挣回来,但是爸死了就没了,鱼弋阳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何必伤害她?”
鱼弋岐哀声道:“妈,你要是让人把她藏起来了,就把她放了,我去求她原谅,你这是绑架,是要坐牢的事情啊……”
沅荷听到坐牢两个字,终于不那么无动于衷了,不太确定地问:“真的会坐牢吗?”
鱼弋岐抓住沅荷的肩膀,认真道:“只要你现在放了鱼弋阳,她原谅你了就不会,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沅荷打了个冷战,想起病房里生死难测的丈夫,终于心生悔意,捂着脸低下去说了她的计划。
鱼弋岐简直不知道如何说沅荷,太愚蠢了!
“妈,你太糊涂了。她是我爸亲生女儿,本就有继承财产的权利,而且别把她想得跟你们一样为了钱不择手段,说不定你们送给她她还不愿意要呢?”
沅荷哭道:“岐岐,怎么会有人不要钱?”
鱼弋岐忍不住踹了一脚铁门,铁门哐当一声,他痛心道:“她这些年什么时候找你们要过钱,以前爷爷奶奶在都没要,现在怎么会要?她这次回来是我求她回来的,她是看鱼清水要死了才回来的,不是上赶着继承来的,你知不知道?”
“岐岐……”
鱼弋岐别看脸不再看沅荷,走之前说:“我让司机送你回去,爸那里,你暂时也不要出现。”
鱼弋岐这边弄清楚了来龙去脉,立即打电话给沅杨,可总没人接,他只好开着车朝郊外去。
而鱼弋阳这头签了承诺书,沅杨也依言送她回市区。
沅杨开着车,
又说了好些好话,希望鱼弋阳既往不咎,鱼弋阳心里惦念着鱼清水阿玛的病情,跟他承诺了好几次不会追究,但沅杨依然不放心地拿眼神瞅她。
鱼弋阳实在有些抓狂,质问沅杨:“这会知道道歉了,昨天又何必弄这些犯法事儿,早说我昨天就给她签了。现在有两条命生死未卜,我要是错过了,你们预备拿什么来赔?”
她说着忍不住激动起来,嗓子实在疼得发不出声音了,她才别开脸看向车窗外,沅荷看她抹了把泪,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加了车速往医院开。
偏偏车开到一半又被交警拦了,说是市里要来大领导,所有车辆排队细查,不允许带管制危险品进城。
本来只是个例行检查,沅杨却在驾驶座坐立难安,慢吞吞不想下车,交警察觉不对,勒令二人下了车,警犬过来嗅了嗅竟然在车座底下搜到一瓶□□,这下好了,直接扣了车通知公安过来把人带走。
厂区里,沅杨那两个心腹正躲在后厨,好不爽快地就着凉菜正喝着冰啤酒,嘴里还里嘀咕着今天这事儿。
刚刚沅杨走的时候一人给了一千算是这次的辛苦费,哥俩得了好,心情畅美就在厂里后厨开起了小灶。
后厨师傅顾碍沅杨这个老板小舅子的面子,向来对这两人蹭吃蹭喝睁只眼闭只眼,
今日见两人喜笑颜开地过来就忍痛拿出中午多出来的卤菜供奉两尊大神,只盼着他俩早点走了自己好睡一觉。
鱼弋岐老远都听到两人说着什么这次事情做得挺好,杨哥挺大方这些话,怒不可遏地走过去踢翻了张椅子,扯着一人衣领追问情况。
可惜俩人都不认识鱼弋岐,只当是鱼弋阳的相好朋友,反过来一顿臭骂推搡着要赶鱼弋岐走,最后还是后厨师傅过来拦住俩人。
敢跟少东家动手饭碗不要了?
两人均是一愣,歇了火哈腰点头还是不说鱼弋岐的事情,沅杨嘱咐过他们倒是执行得到位。
鱼弋岐赶走了厨师,拎着两个人臭骂一通直接戳穿了他们的计划,又以少东家的身份威逼恐吓了一顿,这两人才不情不愿地沅杨打电话,生怕得了的好处会飞走,不过没想到这个电话倒是出了意外,那边竟然是个警察接的电话。
两个人这下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兜不住了一嘟噜说了。
鱼弋岐很恨地骂了句,掀翻桌子才走了。
留下俩人看着一片狼藉,对视一眼,怎么办?跑路呗!立时到财务科领了剩余的工资跑了。
武陵村,布都一大早起来扫地、担水、煮饭、洗衣服,这些事情其实耗时耗力,还好陈山帮他看着阿玛,他才能腾出手做这些琐碎事。
说起陈山,他确实心怀感激。
前些日子,一群全副武装的“现代人”在村后的大树底下扎起帐篷,整日昼出晚归,还在树顶支起了太铁锅一样的东西,听说是来做什么勘探的。
村里的孩子整日围着那些稀奇古怪的设备和人好奇偷看,混了几天混熟了就揽下给“现代人”带路的活儿,勘探队的人给带路的大孩子一次五十元工资,大孩子为了能拿到收入整日在帐篷边守着“等活儿”,小孩子发点零食糖果也乐得不行。
布都没空理会村里的新变化,他整日里守在阿玛床头,阿玛今日情况愈发不好,吐了两次血,几乎是米水不进了。
村里的事情都是骆勇叔跟村里人来看阿玛的时候透露给他的,这些本就不年轻的叔婶见多了生死,也不劝慰人,每次来就念叨着新近趣事,从不在他面前流露伤怀形迹,似乎这样能减少主人家在这条孤旅上的沉痛。
而陈山的到来要追溯到一周前,一个面目和善的男人拎了不少东西到他家里,说是感谢之前借东西的事情。
布都想起男人说的是之前“现代人”在他家借了水桶担山泉。这等小事不足如此重谢,布都自然推辞。男人见布都正要出门,主动提出可以帮忙照看一会儿。
布都却之不恭,只好谢了他,出门摘了新鲜的野菜,剁了肉糜熬成烂烂的粥给阿玛吃。果然,阿玛闻着菜叶清香撑着精神吃了小半碗。
布都留男人吃饭,陈山也不推辞,在饭桌上说起自己以前照顾病重母亲的经历,又对布都的行为多加夸奖。
临走前,他说:“布都,人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你这样年纪的年轻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凡事亲力亲为侍奉在前,实在是难能可贵,我一个外人都被感动了!”
随后几天他都时不时下来帮着照看一下,布都起先拒绝,陈山说:“我看你一个人实在是分身乏术,刚好我在勘探队也是个闲人,每天也没什么事情,你就别拒绝了。”
布都见他话语真诚,况且他一个人确实捉襟见肘难以顾全,便默许了。
最近每次给鱼弋阳打电话也都得挑着陈山在的时候,他忙里偷闲跑到山岗上给鱼弋阳打个电话,也趁着这点时间给自己快要不堪重负的心魂放个风。
往往只是听她软软地叫一声布都,他就欣喜得几欲落泪,总觉得,茫茫尘世,还有个人在跟他一起对抗这场灭顶之灾。
阿玛今日这情形有些事怕是避无可避了,布都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跟她说一声。
哪怕她那头有个意外不能赶来,他也想听她说说话,还想安慰她,让她照顾好自己。
中午,布都给鱼弋阳打了两个电话都没人接,想到鱼弋阳家里的事情,他担忧又上升了一层。
吃了午饭,他打算再给鱼弋阳打个电话,可刚走到山岗,自己的手机先响了。
他接起来,对面是一个温柔的女声,却不是鱼弋阳。
“你好,这里是宁城园区公安分局,你是鱼弋阳女士的家属吗?”
公安局?布都愣了下:“她是我女朋友,她怎么了?”
女警说:“我一句话也说不清楚,她这个情况比价复杂,如果可以你最好过来一趟,她只提供了这都电话号码,我们联系不到她的家人。”
“我不在宁城,麻烦您说一下具体情况,麻烦了……”布都迎着风,胸膛起伏,酸涩地眯了眯眼睛。
“那您这边告诉我一下详细身份,我登记一下。”
“好。”
布都报上身份信息,女警唔了声,翻着卷宗跟他说:“是这样呢,交警例巡的时候发现这位女士乘坐的车里有一瓶□□,我们拿到的血检显示这位女士有□□中毒的迹象,根据她及同乘的男士的言辞,我们警方怀疑里面可能涉及刑事案件,根据目前的证据表明,这位女士很有可能是受害人。”
“我们正要带她去医院做全身检查,您是她男朋友又赶不回来的话,可以先通知一下她其他家人,我们公安局的地址是园区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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