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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两个孩子

　　虽然暂时应付完两个教授的盘问一夜好眠，但是雷斯林的麻烦还没有结束。
　　大法师从来不喜欢小孩，在精力充沛心情良好的时候当然不介意给这些麻烦又软弱的幼崽一点耐心，但不幸的是上述三样东西都在昨天被消耗殆尽。

　　所以当第二天清晨，浅眠的大法师被恶意的嘲笑从珍贵的休憩中拉出后，他毫不犹豫的挥手丢了一个恶咒。
　　从昨天听到风声起就等着对一向冷漠孤傲的室友冷嘲热讽的马尔福少爷，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被狠狠的击飞滚到墙角。

　　“咳咳、胆子不小啊格瑞兹……”德拉科永远梳理得油光水滑的白金色头发都乱了，但现在顾不上这些。这个男孩惨白着脸从地上爬起来，虽然害怕还是强迫自己扶着墙站直，举起了魔杖。
　　“你很厉害嘛，你的确挺厉害的是吧，马上要从霍格沃兹滚蛋了最后耀武扬威一把，嗯？”
　　他尽量让自己的下巴抬高，但是在雷斯林的目光中还是忍不住发抖。
　　尽管整个斯莱特林休息室都在谈论那件事，并且不是大肆嘲笑着没用的卡伦卡特就是鼓吹着赶快将那个麻瓜世界长大的哑种赶走，但是当那些不可一世的高年级提起雷斯林就差一点就用刀子割断他表兄喉咙这件事时，也会不由得压低嗓音。

　　“用刀子而不是魔杖决斗——哈，你真是彻底当自己是个麻瓜了？我想用不了多久魔法部就会帮你彻底完成这种转变，去和那些下贱的麻瓜…”在室友恼火中带着点轻蔑的目光中，德拉科努力提起嗓音，却不由自主的越来越小声——
　　即使在学院内具有绝对权威的院长斯内普教授当众狠狠训斥了去告状的卡伦卡特和马库斯，嘲笑他们居然被一把没有开刃的裁纸木刀吓住，那些目击者们也不敢学着其他人用魔杖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比着脖子开玩笑。
　　德拉科和雷斯林同寝室住了一个多月了，他很相信那个四年级的蠢货没说谎，雷斯林的字典里恐怕没有不敢这个词存在。可是另一方面他又忍不住去激怒室友……就连德拉科自己都不明白这种冲动是为了什么。

　　“闭嘴！”被吵得头疼的大法师站起身来，逼近明明没胆量靠近又奇怪的非要挑衅的小少爷，这还已经算是学院里比较好的货色了……雷斯林简直一想起斯内普不断暗示自己要找个联盟者确保安全，就觉得痛不欲生。
　　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扣在那个想逃又无路可逃，被愚蠢的自尊和冲动困住的男孩脖子上。

　　“放、放手！你不敢的！我会告诉我爸——”

　　“告诉谁？死了以后给你那位魔法部官员的爸爸托梦吗？”大法师的手指几乎没有运上力气，只是轻轻的停在哪里，却能够感受到手指下的肌肤冰冷、颤抖。
　　他看着这男孩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灰眼睛里闪着绝望。
　　“放心吧，我不会杀你……至少今天不会，但如果你除了四处炫耀自己的愚蠢之外没有更好的事情可做，我不介意代替你那可悲的爸爸教训你一下。”

　　“管好你的脑子和嘴巴。”大法师松开手，绕过那逐渐滑落到地板上的男孩开门出去了。“斯内普教授曾经指点我在身边找一个同盟者，可惜我没看到谁有那个价值……”
　　他仿佛叹息又是提示般的低语，然后关上了门。

　　坐在地板上，彻底被自己鲁莽吓坏了的小少爷低声抽泣着，他明明没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却仿佛被人扒光了彻底羞辱过般痛苦。
　　他模模糊糊的想起来，在昨天晚上整个公共休息室都在因为那件事窃窃私语，刻意的尖叫和嘲笑声充斥的空间中自己虽然也在跟着说笑，但是看着那个不断叫嚷着让校方严肃处理、叫嚣着自己身为校董的大贵族父亲会如何如何的卡伦卡特时，德拉科有过一种强烈的不安……其实根本没人会真正相信有人能影响邓布利多的决定，至少在这种小事上面，那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可笑的表演。
　　马尔福家的继承人看着格瑞兹二少爷为了挽回面子徒劳的虚张声势，内心感到一片冰冷。

　　难道几年以后，他德拉科•马尔福也只能做这样可怜的表演来维持所谓纯血的尊严吗？

　　男孩停止了啜泣，慢慢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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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大法师用一点带着法力的心理暗示解决了大部分来自自己学院的问题，但一只雪白的猫头鹰告诉他还有一个身份非比寻常，而且不吃恐吓这一套的小麻烦精等着他。
　　小麻烦精是魔药大师针对新一代波特最中听的发明了。

　　晚上九点，约定的时间。
　　当雷斯林登上猫头鹰塔楼转入那个最人迹罕至的拐角时，发现哈利已经在等他了。小男孩祖母绿色的大眼睛在破旧的圆眼镜后不安的闪烁着。
　　“小雷……你，你没事吧？”他结结巴巴的说。

　　大法师能从他毫无掩饰的神色中看到这个男孩的愧疚，仿佛当时没在朋友身边一共战斗完全是他的错一样。
　　“你看我像有事？”雷斯林挑了挑眉，语调颇为不悦，昨天抓着他大惊小怪叫了半小时还不够吗？他承认哈利身上有许多过盛的美德，而且其中大多数都不是他所欣赏的类型。

　　“呃，不是的，”活下来的男孩脸色涨红，连珠炮的说道：“我是说你那个讨厌的表兄又给你找麻烦了吧？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那个家里这么的……不然我肯定会阻止你去斯莱特林那个恶心的地方的——他们居然把这种事情拿出来说笑，那个，小雷你来我们这边怎么样？我是说既然邓布利多愿意为你澄清真相，那么他肯定也会同意你转院的对吧？”
　　想了一晚上越想越坐不住的小救世主期待的看向好友，却发现雷斯林正带点嫌恶的皱着眉毛。

　　“到底是什么让你觉得，你可以为我做任何决定？”
　　大法师冷冰冰的说，语调里的疏离让哈利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他还在生气呢，遇到这样的糟糕事肯定都会生气的——绿眼睛小狮子安慰着自己。

　　“可是……斯莱特林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太友好不是吗？他们还从昨天起就把那件事传疯了的添油加醋，罗恩和迪安他们都说……咳，总之小雷你在那里没交上一个朋友——当然他们也不配做你朋友，所以来葛莱芬多怎么样？大家都很友好、热情。”
　　哈利继续做着努力，但是他不自然的咳嗽让雷斯林稍有兴趣的扬了一下眉。

　　“我的确不需要他们做朋友，但是我也没可能临阵脱逃……”雷斯林故意拉长了最后几个音节，不意外的看见标榜勇气学院的小孩立刻涨红了脸。
　　“此外，我对你如何知道昨天下午那件事的具体过程很感兴趣，你那些友好热情的葛莱芬多怎么说？”
　　雷斯林用不着去观察狮院的餐桌或者对小救世主施展读心术，他非常清楚那些喧闹的集体主义者有多反感他——阴沉孤僻又足够聪明，不惮于从任何角度展现双方实力的差距。

　　“他们……呃……他们也许觉得很好玩吧，他们……也许你来我们这边会好些的。”哈利局促不安的扭动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着。
　　他清楚的记得他的同学是怎么大声谈笑斯莱特林狗咬狗、甚至认为纯血傻瓜和哑炮疯子都该卷包袱滚蛋，这些事他该怎么跟雷斯林说？
　　哈利开始后悔自己的蠢主意了。

　　“是吗？”
　　永远不会好的，总有一些人觉得看到一张英俊阳光充满微笑的脸比拥有一颗属于自己的脑子重要，而葛莱芬多有些人不啻为这类人的个中翘楚。雷斯林了然于胸的勾了勾嘴角，决定把这个一点意义都没有的话题丢开，“分院实际上有着魔法契约，还是说你也开始觉得不同颜色的领带和校徽就是一切了？如果你就是为了说这件事那我可以回去休息了吗？”
　　他不准备对哈利大吼大叫也不想做自我分析，但他的确更加不耐烦了。

　　“小雷，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既然你和他们不合拍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啊！我们……”

　　“我们不同时上课，我课余时间在图书馆而你在魁地奇球场。”雷斯林直接打断他，尖锐的指出事实。
　　“而且，和你走在一起我麻烦会更多。”

　　救世主小狮子整个泄气了，他意识到自己不能要求友人按照自己的时间表行事，而自己也不可能完全牺牲掉其他人和事只陪着雷斯林……于是之前说的一切毫无意义。
　　“好吧……但那样你会很危险的啊。”

　　“不会的，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了。”大法师柔声说，强迫绿眼睛男孩和他对视着：“哈利，对付这种事我有自己的办法，那是我的挑战，你插不上手。”

　　“可是……”

　　大法师摆摆手，打断了新一轮毫无意义的争辩。
　　“没什么可是的，也许你过两天就会发现我的麻烦解决了，虽然那可能会造成你一点小困扰。”
　　雷斯林满不在乎的说着，向猫头鹰屋外走去。

　　“小雷，可是……你要怎么解决啊！？”

　　“那是我自己的事，哈利，”站在楼道口光影交界处的大法师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焦急又茫然的小男孩一眼——那种神情他曾经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很多次，回想起来会有些温暖，真看见的时候又恨不得狠狠骂一顿没脑子。【注1】
　　短暂的回忆让他的眼神缓和下来。
　　“不管我是怎么做的，你只要记得我们依旧是朋友就好了。”

　　【注1】毫无疑问大法师想起了卡拉蒙——不假思索的甚至很有些蠢的善意和冲动（但是从最本质上雷斯林没法讨厌这种性格？）。

《才不是非法成精》
重生成鹦鹉，能说话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