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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2000年日本东京
“是中国押运来的小狗啊。”
……
东京公安总部接收了你，但是没让你马上上岗。
应允光熙两个要求，第一个是教育，第二个是培训。
指导课在第三天就开始了，你从酒店拉着行李箱去往新的住处。
你被安排和指定的培训员住在一起，但是你并没有在他的家里找到他人。
……
你按照留下的纸条找到指定的地点，确实有个中年人在。
“够慢了，早上没吃饭吗？”
他的口气很懒散，好像在拒绝这份工作。
“吃了。您好，我叫……”
“闭嘴，让我先问问题。”
你乖乖闭上嘴，这个左脸有长长疤痕的男人喝了好几口酒，“行，我问你。”
“遇到打不过的强敌会怎么做？”
“叫师父来杀。”
“……”
“遇到讨厌的人怎么办？”
“多讨厌？”
“是我在问你问题。”
“尽量避开。”
“就这样？”
“就这样。”
【怎么送了只零蛋的中华田园犬来，够疯了。】
他不满地又干了两口烈酒，你闻着味儿都快有点醉意了，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但还是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光海。”你回答的是和名的音，而不是中文直译音，师父告诉你以后就报这个名。
岸边面无表情地望着面前的小丫头，放下酒壶，接过了她的信封。
……
“等见到她你就知道了。”
玛奇玛前几天通知了他，将要迎来一名新魔人，为期一年以上的培训全程由他负责。
但是这个魔人很特殊，岸边的现在的权限不足以阅读全部资料。
岸边不在乎，倒不如说他更喜欢指导恶魔，可以尽情地杀了。
…………
那封信是师父交代你给他的——左脸有相当瘆人的疤痕的大叔，是他没错。
岸边把这封信收到大衣内侧口袋，问了你最后一个问题。
“你最喜欢的人的名字。”
“光熙。”
“你100分啊。”
岸边蹲下来和你平视，“我叫岸边，特别行动1课，叫我老师我会高兴。”
“岸边老师。”
真是好狗。“我会把你变成150分的。”
你没听懂，但是闪过了岸边的动作。
“不错，你的师父拜托我照顾你，她也真够贴心的，计划都替我想好了。”
岸边站起身，看着还处于防御状态的你。
“从现在开始，每一天，你的脑子里只能想着一件事，”
“打败我。”
你感受到了压迫感。
【快跑！】
你不知道岸边老师是什么水平。唯一肯定的是，你现在是猎物。
“跑得够快。”声音在你头上响起，“不过我不是说了吗？”
“想打败一个人的时候可不能光顾着跑啊。”
地上的影子冲出来，挡住岸边伸出的手。
【被……打破了？】
昏过去之前这是你最后的想法，因为你头部被一拳打得转了两圈。
………………
“严格来说，岸边也是我的老师。”夜蛾陷入回忆，“他的体术比谁都强悍，我还从来没见过比他力气还大的人。第一次上他的课，我还以为要死在训练场了。”
岸边原本也是高专毕业的，一毕业就上岗当老师了，夜蛾是他第一届学生。
夜蛾依稀记得岸边年轻时候生得白净，开场白话也不少，老爱问问题了，问完问题说他资质一般。
当时夜蛾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了一个比自己还瘦小的老师的蔑视，要求和岸边比试。
入学的第一课，夜蛾躺在医务室躺了三天。
岸边是无咒力的，天与咒缚给了他异于常人的体质。
上头觉得没咒力的都是废物，刚好岸边也觉得咒术界也是一群混蛋，带完夜蛾这届索性不干了，去当恶魔猎人挣钱挣个痛。
难怪岸边第一次来的时候熟门熟路，还给你指了宿舍楼在哪，见到夜蛾还说，“恭喜，离当上校长不远了。”
师兄竟在你身边，还是你的班主任……
“他还在高专时候单凭蛮力就可以对付好几只一级咒灵，还有夸张传闻全盛时期的他用短刀杀了一只特级。”夜蛾至今还在震撼，拿着平凡的咒具越级杀咒灵，最强的肉|体莫过于此。
“……第一次训练时候，岸边先生杀了我十二次。”你语气没有任何怨念，当然也没有怀念。
…………
原本蒙蒙亮的天现在步入黄昏。
你的脑袋今天疯狂开花。
岸边面无表情地把最后一个血袋倒进你嘴里。
“不坏，明天接着训练。”
第一回指导魔人挺新鲜的，怎么打都死不了让他很高兴。
在最后，摸了摸自己的头，还是完整的。
转过身去，你吐了。
…………
回到家里，你去洗掉身上的血迹，当然，这些全是你的血。
岸边身上就溅了几滴血，他还表扬你居然能靠得这么近，差一点就能把他擦破皮了。
你蓬蓬松松地从浴室走出来，去厨房。
岸边还在喝酒，他都不知道要拿点东西给你吃……不，他压根不记得自己在带一个孩子，他嘴一碰酒壶直接忘了你的存在。
【什么味？】
岸边嗅到一阵香味，但他懒得动。
随便吧，小鬼能照顾好自己也不错。
“老师喜欢溏心还是实的？”你把两份汤面放在桌上，上面撒了葱花卧了蛋，还有几片番茄。
“……”岸边拿起瓶盖，旋起酒壶。
见岸边不答，你把离他近的一碗推到他面前。
“里面还有一碗，要再加点酱油吗？”师父说起过她的前搭档——很能吃。
你把酱油轻轻放在桌子中间，乖乖地坐在岸边对面，然后想了想，双掌合十，“我开动了。”
你来之前，学了一年的日语，师父教你基础的，剩下都自学了，不懂再问。你顺便也了解日本的文化。
热腾腾的面吃完了，岸边果然把里面那碗吃了。
他吃得够快，你还没吃完一碗他吃完两碗。
你收了碗筷，垫了把椅子站在水池台子旁洗碗。
“我帮您把衣服都晾好了。”你拎着空空的洗衣篮，对着关上的门说道。然后整理好自己的行李，这才躺到床上。
一来的时候，你看见洗衣篮爆满，估计过几天岸边会送去洗衣店。
但内味儿要具现化了，对于你这种鼻子灵敏的魔人简直是一种嗅觉摧毁。
师父都是香香的。
以前你住的地方，院子的花花草草都被光熙打理得清清楚楚，后来长大了，是你帮光熙整理一切。
岸边自觉起了个清早，看了一眼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水也拧干了才晒上去。
好家伙，这小狗把他内衣袜子也洗了？
然后他到饭桌上，两碗热乎乎的豆浆，
早上那嗡嗡声音就是这个吧？
岸边都快忘了家里有个破壁机。
“师父挺喜欢豆浆的，不过她更喜欢现磨的。”
你把水煮蛋和煎好的培根摆在桌上。
“……”岸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瞅着你忙里忙外。
…………
“我说过你要随时记得杀了我吧？怎么都不动手？”
住了几个月，岸边在家其实好几次都感受到你的杀意了，但是很快就消却了。
“血很难洗。”你实话实说。
你有偷袭的自信，虽然心里很清楚岸边能立马反应过来然后把你头砍下一半。
【这就是光熙过的日子吗？】
岸边心情一天天好起来，那天用小刀把你捅了个对穿。
……
“你和你师父其实都有一个毛病。”
“太容易被假动作迷惑了。”
岸边毫不客气地指导你，
你想回答知道了，但是你胸腔被打穿了，发不出声音。
……
你死的次数越来越少。
……
你念师父的信给岸边先生听。
有一次提到了岸边，
【替我和岸边问好。】
岸边高兴得多喝了两壶酒，你把醉醺醺的他扛回床上。
…………
“差不多就这样吧。”有一天他停止了训练，抬起脚踢在冲过来的你的背上。
你结结实实地摔地上。
岸边难得挺狼狈的，但是他心情比谁都好。
第二天你被提到对魔2课3组上岗去了。
等你拿到第一月的工资，当晚岸边就让你收拾行李准备走人，他让你找地段租个房子。
“可是我还没打败您呢。”
“说什么梦话，你还早一百年呢。”
岸边这次没有敲你头，而是用力揉了揉你的脑袋，对他而言这个力道太温柔了。
【长高了。】
你琥珀色的眼睛紧随着他，想伸手去拉一下他的袖子，“岸边老师……”
“我不是你老师了。”
你的手垂了下来。
他就不该答应养这条小狗的。
…………
寒假只有两个星期，你原本想探望一下岸边先生的。
岸边先生说你没事别烦他，乖乖在学校待着，当好咒术师。
开学时间来的很快，你搁着老远就看见五条悟大包小包的来了。
你产生了高中生都有的想法————不想开学。
…………
这个世界有一种人，你干什么他都要瞧一眼。
【日常和任务都很顺利，给您买了两瓶酒，但还是请您少喝些。】
你在给岸边发短讯。
【你买的都是红酒，度数太低了。】
【谢了，钱多花点在自己身上。】
【好，祝您工作顺利。】
你关掉消息页面，想看一眼东京新闻。
旁边那家伙头快靠到你肩上了。
五条悟是出了名的人嫌鬼不要，但他没有自觉。
寒假两个星期给你经常发消息，你不回他还不乐意。
非常不喜欢接电话，他嗯是拉着你嗯聊。
从你翻开手机盖没多久，五条悟探头看了你好一会儿，光是看着他的姿势就觉得脖子酸。
差不多该提醒这个衰仔收皮。
“诶，你手机背景是谁啊？”
五条悟不仅先声夺人，还伸手你手机扭过去仔细看。“唔呼，看起来挺可爱啊，学学人家的衣品。”五条悟故意说道，实际上视线在穿着常服的你身上扫荡，你看上去比现在还小只。
你的背景图是你和黑发美少女自拍合照，漂亮的女孩子的表情明朗得像朝阳，搂着你的肩，和你贴得很近。你也乖巧地对镜头摆出剪刀手。
“我的朋友。”你合上手机盖，决定晚一点再看新闻。
“你也有朋友啊？”
“……”
【惊嗮，菩萨见到你都会起火。】
五条悟原本呲牙笑得好好的，忽然僵了，
“就是朋友吗？”
“难不成她像我妻子吗？”五条悟问的都不知道是什么，你也随口一应。
教室迎来一阵沉默。
“我不允许！”五条悟抓住你手腕，大声嚷嚷。
“各位，我们……悟，你这又是做什么？！”
开学第一课，夜蛾一推门就看到失去面部管理的五条悟抓着你。
梦回上学期。
…………
1983年
“哎，光熙大人，如果你有女儿会起什么名字？”
乐呵呵的岸边又在不切实际地妄想，他领到工资不久，而且这次喜欢的人答应和他约会。
“……”
只是闲得慌陪自家搭档来海边散散步，没想到搭档欢天喜地仿佛他们已经定亲了。
光熙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岸边下意识地偏了偏脸，光熙最烦他的骚扰，打他的力度太实在了，下手没有轻过，意志力低下的人估计已经哭了。
“光海……光辉的海洋。”
这次光熙没有给他友情破颜掌。
“像‘后悔’，不怎么好听诶。”岸边扶下颚思考，“啊。”他想到似的，抬起头。
“【ひかり うみ】怎么样！这个和名寓意和中文的一样喔。”岸边邀功一样看向光熙。
光熙无视了岸边的撒娇。
波光粼粼的海洋，暖暖的咸水漫上她的足尖，琥珀色的太阳照亮她没有一丝光彩的灰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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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惠：你也是带大人的小孩吗？
光熙:捏马，我把海仔托付给你，不是把你托付给海仔。
——————
注：姓名直译
【クァンかい】光海
Ko kai（感谢指正）
【クァンシ】光熙
Kwan si
【こうかい】后悔
Kok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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