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娱］影帝导演

　　和去年不同，92年圣诞节的前几周既没有下雪，也不算很冷。但这并不会影响到学校按时放冬假。奥利弗在放假第一天就联系上了西里斯，请他来商议未来的拍摄安排。为了保密起见，他们并没有约在第一次见面的咖啡厅。在当天上午，奥利弗亲自开车接走了西里斯，去他的小别墅中商谈。

　　虽然说是别墅，但是奥利弗家只是美国最常见的木质三层小楼，装修并不奢侈。唯一一眼就能看出其昂贵造价的家具，就是客厅中的三角钢琴。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房子。还有他的钢琴。”奥利弗介绍道：“很惭愧，虽然他是有名的作曲家，我却一点乐器也不会。他离开以后，这架钢琴再也没有人弹过。”

　　西里斯注意到钢琴琴盖上摆着一个小小的相框。照片中，大约三十岁多岁、英俊却略显忧郁的男人正坐在同一架钢琴的琴凳上，怀抱着一位四五岁的男孩。男孩好奇地瞪着相机，举着个傻乎乎的剪刀手。一大一小两人都长得很像奥利弗。

　　“那是你的父亲吗？”

　　“是的。二十年前的他。”奥利弗轻抚过三角钢琴的顶盖，“你会弹钢琴吗？”

　　“我从没学过乐器。”

　　奥利弗温柔地笑了笑，看上去一点也不失望。他真的和他的父亲极像，连表情中隐含的忧郁也有些神似。

　　“你想喝什么？茶？牛奶？”奥利弗指指沙发，“随便坐。”

　　“我还不渴。”西里斯坐在沙发的一侧，有点好奇地问：“离我们第一次见面才过了一周。这么快就有片子了？”

　　“你比你想象中更火。”奥利弗从厨房中端出一杯浓茶和一杯柠檬水，放在茶桌上，“我可收到了不止一份邀约。”

　　在他的示意下，西里斯将柠檬水拉到面前。

　　“都有什么？”西里斯问道：“你知道我只能在暑假或者寒假拍摄。我需要漂亮的成绩单来上大学。就算请假，也不能请太久。”

　　“我已经把时间冲突的片子筛选掉了。其中最有潜力的是这一部。预计在92年暑假五月开机。”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档案，推给西里斯。

　　“《机械之心》（The Robot Heart）。导演是保罗-雷曼。”

　　西里斯翻开文件册。奥利弗的整理细致而直观，从可内部公开的剧本节选到导演生平都有记载，也不知道他用了多久才做出这份档案。

　　“这是他的第一部电影作品。”奥利弗指指导演生平那条栏目，“但他指导过多部剧情广告，手法非常优秀。哥伦比亚很看好他，对电影的投资不少。这种处女作很值得参与。导演不排斥新人参与，但指导水平很高，获奖的可能性也大。”

　　“他原创了这部电影的剧本吗？”

　　“没错。”

　　“他怎么会给我试镜的机会？虽然这是他的第一部电影，但是你也说了，哥伦比亚很看好他。是什么很小的配角角色吗？”

　　《迷雾之都》的票房表现非常强劲，各大报纸给出的评价也不错，预计在圣诞节期间票房还要迎来二爆。但这些光辉的经历主要属于狄安娜、基努-李维斯和女主角演员，和他关系不大。西里斯想不出这种被制片公司看好的片子怎么会想要找他。

　　奥利弗微笑道：“不是那种只有几句台词的龙套，这个角色的戏份比女主角更多。”

　　“但我只出演过《迷雾之都》，导演为什么会对我有意向？”西里斯兴奋又疑惑。除了迷雾之都他也参加过很多其他的电影，但都是背景板龙套，如果保罗-雷曼知道他，那一定是通过《迷雾之都》的天使一角。

　　“对自己多些自信吧，你对天使的演绎很出彩。何况我这个经纪人也不是白当的。”奥利弗平静地说：“为你提供好机会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不是么。”

　　连阿瑟-拉克尔夫都能被他一路推起来。西里斯更是从容貌到气质再到演技全方位碾压他的上一任合作者。跟着作曲家父亲，奥利弗从小就跟演艺圈扯不开关系，也见过许多美人。但西里斯的脸简直是个奇迹，而他现在还只有十五岁。等到他彻底长开，就算在演技上完全是个花瓶，也会有广告商或者导演想要和他签约。

　　何况西里斯的演技也足够亮眼。虽然不是走剧院出身的正统路线，但是有些导演正偏爱这种未经训练就会演戏的天才。他们认为这样的演员演技更加自然，不会有太浓重的舞台气，以至于念什么台词都像表演莎士比亚。再加上西里斯打算在成年后转型导演，连被容貌限制发展这点都不用担心，完全可以尽情利用优势。

　　“这就是有经纪人的感觉么……”西里斯感叹地摇摇头，“真是奇妙。”

　　不用自己动手，也不需要被潜规则，机会就被推到眼前。奥利弗甚至不想要太多回报，在合约上只要求百分之五的抽成。但西里斯却希望他直接拿走九成片酬，留百分之十给他请男友和兄弟吃饭买礼物就好。毕竟他已经攒够了大学学费，比起挣钱，更重视在剧组中能得到的拍摄经验。而奥利弗为他工作几乎是走在了违法边缘，自然值得一些补偿。奥利弗却被这种堪比农奴制的提成数额吓了一跳，又和他专门谈过几次，才最后敲定在百分之三十五。

　　“你给我那么高的分成，再不努力，我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奥利弗平静地说，继续介绍电影有关信息，“男主角还没有完全确定。但最有可能出演的是《死亡诗社》的伊桑-霍克……你笑什么？别告诉我你暗恋他。”

　　西里斯收住笑容，“没什么，你想的太多了。我只是觉得，如果和他最终真的一块出演这部电影，应该很容易处得来。”

　　在第二部电影就遇到和男朋友同名的演员，大概是个不错的兆头。

　　“你能有这种想法很好。”奥利弗的声音里带着点怀疑。但他一向是放养型的经纪人，不会太干涉演员的私人生活，很快就重新转回正题，“那么，来让我们谈谈这个角色。”

　　《机械之心》是一部有关废土、人类，以及机器人的故事。伊森-霍克将扮演的主角卢克（Luke）是废土堡垒中唯一的幸存者，名为哈特（Heart）的机器人则是从小陪着卢克长大的人形机器人。具体的剧本不可能现在就给试镜人员阅读，但奥利弗和保罗有些私交，自然知道些内幕消息。

　　“保罗想要的拍摄主题不是‘银翼杀手’那样的机器人觉醒。机器人就是机器人。哈特拥有表现情感的能力，但他的核心并不是人性，而是预设指令。”

　　“所以片名的机械之心不光是指‘机器人哈特’。”西里斯思考着，“同时还意味它的核心，机器人三守则？”

　　哈特（Heart）的名字显然是个双关。既可以指人类的心，也可以指机械意义的核心。虽然一般情况下，核心的常用词都是Core，但Heart也有这一层意思。导演或许是刻意选用了这样人性化的用词，来欺骗观众，或者达到什么其他的目的。

　　“是的。”奥利弗喝了一口咖啡，“导演的提示是，试镜时可能需要表演哈特的两种状态。表现感情时、不表现感情时。”

　　“但是……按照他的拍摄主题来看，如果机器人不具有人性，不管哈特如何表现，他实际上都是没有感情的。”

　　“这点他并没有明示。但我想是这样没错。”奥利弗赞同地点头，进一步补充道：“保罗看过你在《迷雾之都》中的表演之后就很偏向你。他是个非常注重第一印象的人，你已经给他留下了很棒的第一印象。只要你的演技不出问题，他多半不会选择其他的试镜人员。好好把握。”

　　“那我真要好好准备了。”西里斯挑眉道：“和‘Ethan’对戏的机会。哇哦。”

　　奥利弗不太明白和伊桑-霍克对戏的激动点在哪，但也没有深究。他拍拍西里斯的肩膀，建议道：“如果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你可以多读些阿西莫夫的相关小说。保罗是他的忠实粉丝，我相信他的剧本风格和内核也受到了阿西莫夫的深刻影响。”

　　“我明白。机器人总是绕不过阿西莫夫。我会去读的。”西里斯端起柠檬水，“试镜在什么时候？”

　　“现在还没有确定。保罗还要和制片人商议。”奥利弗轻轻敲着自己的咖啡杯，就像是杯子上长了无数隐形的琴键似的，“如果有了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西里斯点点头。如果这次试镜成功，这将是他出演的第一个正式角色。有戏份、有台词，有片酬。而且能进一步接触到拍摄现场。就好像逐渐沸腾的水面一样，快乐的小气泡正在他的心中一股股冒出来。

　　＊伊桑和伊森在英文里都是Ethan。译成两种是为了帮助读者区分。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