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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伊兰特
天幕上繁星点点,天色渐渐亮了点,黑暗褪去时仿佛有数不尽的火苗聚集于地平线上,有蛋清的青白混合着蔚蓝色的海水的天空。
001又道:“谁出去吸引火力?不然它们会一直在。”
“血肉和钢铁只在一念之间。”
如芒在背。
001低头又交缠着手再度陷入茫然,
没有人?
一声嘹亮的‘我可以。’令它振奋的同时早就重整旗鼓般一手竖起尖锐的器具,道:“李颖,随我来,嗯……如果没准备好……”
“我可以。”
李颖从人堆里站出,它拿来戳了两个孔的麻袋罩在她的头上。
“我们不能彻底销毁它们,只能暂时让它们瘫痪,它们有自动修复功能。”001手里的弯刀又放到了她的手上。
“那我们……”
李颖苦苦煎熬特别是在群人凝望下一步步走到黑暗里,前方仿佛永远也等不到尽头,她恐怕等了有十年那么久。
夜色太浓且厚重,它所途径之处机器的轰隆声在她耳里叫嚣。
001道:“就是现在。”
可李颖在一刀企图刺进去的那一秒,机械太坚固以至于她的力气不太够。
‘嘭’的一声她险些从它肩上掉到地上,道:“我们别……”
“我可以等你缓一下,但它们可不会等你。”它才说完,她闭上眼在刺破坚固不催的机械外层。
手抖得厉害,
可动作坚定。
距离结束遥遥无期,在第一台倒地机器人又晃悠晃悠起身。
崩溃。
以为就差一步之遥,
没想到是千里之外。
001满脸愧疚才要让她坐在臂弯上缓缓放入地面,可她的脸上投有黑黢黢的轮廓,只见有手从半空压来。
它们的火力聚焦于肩的位置,子弹在它身上留下一个个弹印。
李颖为了躲避这个巨手一滚到地上,在枪弹声下它需要放她下来,她在各大重机械底下狂跑也只是一抹不起眼的尘沙。
在一阵电流声的窜动间它们迅速跑来——
“玩玩这个人类,先别一炮轰死啊。”
“瞧她多慌张。”
只有跑。
腿都快没知觉了她才勉强停了几下,可它们一手将高过她头顶不止五十米的楼房从中间拦腰切断。
李颖仿佛被一种力量所彻底改造了,是令人生畏的,可‘啪嗒’一声掉在她前方距离不远的木板瞬间碎裂开来了。
001的声音具有穿破空气的雄浑力度,道:“别停下来。”
可没有力气了。
做的够多了,
够累了。
李颖缓慢的松了口气,双手不自觉垂在大腿上,再在屈膝时想要将脸向内紧紧藏住,喃喃自语道:“不行了。”
它们可不想在无趣时白白丢失一个可供娱乐的家伙,在她缴械投降时它们并未立即执行。
一声‘李颖’令她脸色微怔一望去,她就扶墙在那。
“袁霏霏。”
李颖僵硬的拖起微微泛疼的右腿,足跟在触地的瞬间她缓慢的走出,却在奔向她的途中她充满了力量。
每跑一步都大口喘息。
后方一步步垮掉、轰塌、分解后房屋成为数不尽的砖块从半空而降。
“手。”袁霏霏忍着痛苦也要伸手出去,胸口滞留着的心跳声咚咚作响,可当两手交握,心跳又减缓了。
李颖则大口大口呼吸,迎面从四面八方吹来的风挟带着飘散于半空上灰尘的气息灌入肺里。
“我……”
李颖的双肩剧烈抖动,两人滚到了一侧后才又道:“也做到了。”
可李颖紧紧将脸埋入她的肩上,呜咽声就像她吃零食、食物入腹一样的舒展开来,渐渐更低了仿佛沉入她的心境。
化作了一股悲伤。
袁霏霏则用手覆上她的后脑勺,道:“我们一起在实验室时,都没见你太激动。”
呃,
别压着她肚皮。
“不是……是因为我还以为永远也见不到你了。”冰冷的温度紧贴着她的皮肤,李颖却一直身两手置于她的发顶。
袁霏霏这才注意到她们正躺在地上,上方之前严严实实的屋顶空出一大片的洞,它们纷纷将碎物从中抛掷进来。
刚要翻身将她掩在下方,可李颖呈现出一个保护她的架势,对她道:“袁霏霏,因为我一直很懂你。”
“我想,那两条鱼就是我们。”
兴许是奏效了一声‘我也是’。
袁霏霏一仰头那不知道从哪刮来的风拂面而来,她任由乱发随风而动。
一缕阳光从窗户上照入,墙上和屋檐上斜着几道笔直的光柱,飘扬在半空上的小纤尘飞快游动着,一只壁虎‘唆’的一下爬走了。
“真好。被人回应的感觉。”
从前她也一瞬间,
犹豫过,
到底,
要不要‘帮’别人,
一种比愉悦还要强烈的心情在她的胸腔处急剧的翻涌了起来,又道:“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她和他们,都可以为了我,义无反顾。”
可,如今她想明白了,
她只是暂时遮住了眼,
堵住了双耳。
略微刺目的阳光忽然柔和了下来。很多人从阴暗处一走出,道:“你们终于来了。”
“我们来晚了。”救援队道。
在直升飞机上的一些军人一全副武装借助抛掷下来的粗绳跳下。
大多人感慨万千。
只有001被随意丢弃到不起眼的地方,从外驶来的几辆压路机震动得大地微微颤抖。
袁小迪则兴奋的捧着电脑跑到她们的身前,又道:“我破译出它虹膜上信息了,注明有注销机器人战斗芯片的详细流程,是那个会飘浮入空的球体。”
她见过!
“然后呢?”
“击碎它就行,它是控制机器人的关键。”
袁霏霏又道:“好,还请你们去一趟仁爱医院。”
当务之急。
芍药花盛开的季节密密匝匝连绵了一路,浓郁的香味令她们一阵胸口发猛。
一阵稀稀疏疏、轰隆隆且急躁的声响从一个方向涌来。
~
在两人在车上大大出手,她不得不360度全天随时随刻都盯防着他俩,道:“有什么东西来了。”
“也不知道那个挨千刀的人说的,我鬼都没见到一个。”
魏荀将油门踩到最底,风驰电掣中时而爬坡时而在需要俯冲的地势面前加快速度,又道:“抓稳了。”
很快,
在稍微平坦的路上,她们一下车四周寂静无声,可依旧要时刻确保手枪不离身,在潜行中她们都深知即将举步维艰。
医院上方写着:[仁爱医院]
“真的要进去?”
“嗯。”
魏荀才带着他们走入医院里,扑面而来的冷空气令他们浑身一抖。
顾小北一敲玻璃就为了检测和感受一下玻璃的硬度和质感,道:“这扇3号门的玻璃,是目前我所见过最坚硬的,拿钢铁来砸都不一定能开,隔音效果也不错。”
魏荀则开口道:“你们在搜寻房间时,别离开这一层楼,确保我们能立刻联络到彼此。”
等其余人以此走入不同的房间。
“过来。”魏文上下打量了一番周围,轮廓不清的脸再度隐入黑暗里。
他亲自带他来到药品室,当他正在迅速游览该带上的仪器和止痛的药物。
“拿到了?”
魏文却默默的退到了门外,他望来的脸上一怔愣要快步上前,‘嘭’的一声他将门紧闭了。
魏荀用脚一蹬并且缓慢的放下拍红了的手,勉强才能站稳一抬头默默看着他。
“哥。”魏荀心平气和的说,他的声音深沉和凝重,每一个字都像从胸腔里发出来的。
一种垂死挣扎。
“乖乖在这里待着。”
魏文依照各自的口型大致知道他在说什么,同样他反手将烟头对准玻璃。
带了点星火的烟蒂被他不动声色摁到玻璃上,在熄灭之前仿佛正在做出最后挣扎的‘滋滋’声似的。
魏荀道:“你总是永不疲倦的追寻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想要的东西太多,这就是人心。”
魏文的神情复杂莫辨,又道:“我会让他们都葬身在这里,要提前销毁证据,你们也永远别想发现它们。”
正当他毫无波澜的关闭门中间的窗口,转身同他的道路再一次背道而驰了,顺手拿起放在台面上一直振动个不停的手机。
间隔时间为三秒钟就会有一句‘别走’冒出,他尽管年过中年。
对不少事都狠辣和果断,唯独这件事上的反应却迟钝了起来。
一种奇怪的感受在啃噬他的神经,
一点点的。
魏文穿过走廊快步到尽头,这时候窗外半明半暗的云彼此掩映着,栖息于枝头上的鸟儿‘扑腾’几声飞向更高处。
没想到顾谣就在对面。
她上前同他一对望就以质问的语气道:“顾小北呢?”
“我不知道。”
魏文背对她走到门口,她待在那里没有上前的冲动,他停下步子有要等她的意思,道:“要走?”
可她快隐入楼道的拐角口,他的手从半空中横来,道:“别下去。”
三下‘咔嚓’几声电光石火间她将划下的火柴扔到地上,一瞬间照亮了她们那张苍白的脸然而却是黯淡的双目。
“最后一次,听我的。”他的语气带了点哀求的意味,似乎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她一愣才要跟着他往回走,可一声‘救命’她瞬间双腿跟定在了原地似的。
有什么东西?
一声‘哎’渐渐消散于冷空气里。
余光里的[太平间]异常瞩目。
顾谣一推开门那光透了进去,却只照亮了靠门的那一小片地方。
“你在哪?”
摸索着墙面的开关按钮,腿部黏糊糊的令她怔愣间一点点挪动目光。
她微微泛起鸡皮疙瘩的皮肤上停留有一半截从黑暗里探出的手指。
指甲特别长。
以至于她懵逼了一秒钟。
嗯?
一个嘴是蜜蜂的喙、屁股拖着一条狗尾巴、身形却是个人的奇怪家伙。
懵逼了。
她的叫声掩回肚子里的那刻,黑暗里顿时间向她袭来,钻入她鼻子里和灌入耳里的风。
无孔不入。
“顾谣。”他一说完,她主动牵上他的手。
一种奇异的感觉一涌上,身体每个细胞都在欢呼似的,她就算竭力维持表面的平静,内心就像飞动着万千的蝴蝶。
“顾小北,如果我们都死定了,那我能……喜欢一下你吗?”
“什么?”
只要敢回头便有‘噌噌噌’极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她一指‘那里’便飞奔入了房间内。
可门要撞坏了。
“冷静。”
顾小北什么也没找到,倒是锁在牢笼里的小白鼠们一抓一大把,又道:“你刚才说什么了?再重复一遍。”
“什么都没有。”
他对她的回答露出一脸质疑的神情,她只好叫一声道:“门要开了。”
才后退半步可门裂开一条缝那刺眼的光一溢出,连同它们尖锐的喙都从缝隙里穿入。
所幸小白鼠们一撞倒器具群涌而至,它们交汇处就像燃烧着的烟火,只是那尖锐的喙刺入它们的身上,就像静静的吮.吸着蜂蜜。
黑暗里那吧唧吧唧的声音又重又刺耳。
“封死了。”顾小北却找到了一些棉绳,从靠窗的位置扔下去估计长度能勾到地面。
那……
小白鼠瘫软在那里浑身坑坑洼洼,而它们只需要再进一步就能踏平任何地方。
可一声颇有磁性的男声紧随而至——
“宝贝们,将你们嘴上的东西放下,会扎痛别人的,那样的话,我们还上哪找更好的小白鼠呢?”
“尽管很想送你们先上路,但——”
魏文的脸置于昏暗和光明之间,可昏暗总是过于漫长,光明也才那么一瞬,又道:“我放你走,顾谣。”
顾谣起初还困惑不解,直到它们盯准了一个现成的猎物,用牙齿紧紧咬住了他的肩、腰、大腿。
她一拔腿才要奔上前,上半身都弯到了一个角度,他却心如死灰的低下头,道:“别回头了,别再回来了。”
顾谣却将刀从光滑的地板掷了过去,道:“打他们啊,你平时对我,不都是凶巴巴的吗?”
魏文屈膝跪地,它们撕咬着他,可他毫无知觉仅是绷成了弓状的上半身微微前倾,挤在嗓子眼加剧灼烧的感受。
可他连起码该有的愤怒的都没有,道:“可它们都是我的孩子。”
“是我创造了它们。”
魏文肩上血肉模糊了,也卸下了坚.硬的外壳,语气罕见的温和了一点,又道:“顾谣,世界就在前方,只要你再走几步路,就能到达。”
去追寻那些你昼思夜想的梦想。
“我不会再阻止你了。”
“你可真别扭。”
好像有什么东西钻入眼里,从他的角度上看,她眼里氤氲了一层淡淡的薄雾似的,又道:“为什么偏偏要到最后一刻,你才肯对我温柔呢?”
等不及了。
顾小北一手拉紧她,动作利落且轻快,短发一扬起外套鼓动了起来,棉绳隔空抛出,后方的它们要触及到她的那一瞬间。
她俩从窗户那里一跃到地上,他衣服上的拉链的脆响一停。
“我们不能扔下他。”
“可……”
顶上方的窗户玻璃‘嘭’的一声均匀的朝四周裂开了,他在地摩擦着的鞋底一凹陷,有一条环形的小沟出现。
她又道:“不要做一个冷漠的旁观者,因为你也不知道未来自己会遇到些什么。”
“好。”
一时间天地之间仿佛有呼呼噜噜的声音紧随而至,原来那是他焕发新活力的心跳声,又道:“顾谣,那在这之后,你愿意……接受我的靠近?”
“嗯……嗯?当然。”
顾谣微诧了点,唇角却上扬起来,正打算拿起地上的棒槌击上要跳窗的它们。
她又道:“我刚刚接到电话了。霏霏打来的,让我们找找一个会飘浮的球体。”
可面前的玻璃没有完全碎开。
惊异了。
原来是他正在大喊着‘孩子们,我是你们爹’
一滴血‘哒’的一声掉到了地上,他迈出去的腿不再只是支撑得住个人上半身的体重,而是整整驮了不少个它们的重量。
“魏荀,好弟弟……”
负一层走到二楼那会儿他快要抬不起手背,窗格子里的一棵树轻轻摇动了几下,在簌簌的声音下他将门中间的窗口打开了。
即便魏荀的手背迸出了青筋,紧紧的凝望着他,也始终触碰不到他分毫。
“我是个骗子。”
魏荀在他踉跄走近时勉强没有发出声音,惊疑不定时却要眼睁睁看它们活生生咬死他。
“开门。”
魏文则背靠在门上又道:“但关心你和父亲这件事,是真的,猜忌和畏惧你,也是真的。”
“开门……”
一边是法,
一边是情。
“好弟弟,我也知道,你期望我能绳之以法。”
魏文由门板上滑到了地上,在短促又剧烈的‘咚咚’声下门眼见快要被人撞开了,他却早已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
魏荀十个指关节上的血沾到了他的脸上,他一脚蹬到它们身上,在他将他拦腰甩到背上时——
魏文的手在他宽阔的背上微微垂下,再也抬不起沉重的眼,仅是在强烈的颠簸感下又道:“可你舍不得。”
“我不想……”魏荀紧接着又道。
“我知道你不想变成萧湛那样。”
魏文在他的背上,神志逐渐不清晰了,随着他跑动起来他的声音快低到几乎听不到。
“然后呢?”
魏荀喘着粗气,手却牢牢的抓住了他,脚底紧贴着凹凸地上的一些沙砾,高低不齐的石子上它们真的蹿动起来。
速度是正常人的两倍。
“还能听到你的一声哥哥?”
仿佛即刻间天地万物都变了模样。
可惜魏荀仅是凝望着他,即便张嘴也始终没有叫出口。
它们快要群涌而至时,他重新端起枪,赤着的脚和额头上皆覆了层薄薄的汗,背过脸再将枪口对准它们,在震耳欲聋枪声响起。
他发现不是自己开的枪。
是机器人。
它们同样将枪对准了他。
一声‘魏老师’顾谣正拿着一个球状的东西站在窗台上,球体高空一坠地,在屏息时刻那些机器人全都静止不动了。
然而魏荀‘噗’的一声跪倒在地上,参杂着一声低微到几乎听不清楚,道:“哥。”
在他前方的柏油路上是灯光反射留下的深褐色光,又黏又窒闷。
原来有一盏丢弃于路旁的灯斜斜歪歪在那里。
它们两腿比人长一倍,一跳来扒在他的身上,他将它们拗起来,又摔下去。
黑压压,
乌沉沉。
更多的它们就像千军万马在蛰伏中集结在后方,只要一声令下它们会立马冲来。
遮天盖地。
没有被阴郁的云遮蔽的天空,还有星子在闪动,那林梢上的光点移动着。
魏荀却任由它们用触手一样的手臂紧缚着上半身,道:“哥哥。”
他的脸庞近在咫尺,一种莫大的悲伤发酵中令他的嗓音都不禁变得低微且嘶哑,道:“别走。”
“别走。”
“多待一会。”
它们则贪婪的盯着这顿盘中餐,嘴里咕噜咕噜吐出一连串肮脏的字音。
当空气的流动仿佛都停滞了,前方丢弃于一侧的灯不死不活跳动了几下。
就熄灭了。
“好弟弟。”
他闭上眼睛却依旧一动不动。
只是忽然断断续续的响动从头顶位置冒出,她们凭借抛掷入空的缆绳从上缓缓跳入地。
“魏老师……”顾谣脱下外套盖到昏死的人身上,又道:“他们也来了。”
迟来的一群人上前都想要安慰他,可有人从中挤进来并将他抵到怀里。
“适可而止,让我们单独聊聊。”袁霏霏让他们刚要将人抬走。
“先别碰他。”魏荀道。
瞧瞧,
这股冷漠的劲。
也只得这样了。
袁霏霏随众人进入刚新建不久的医院内,才靠近一步他却背对她要走远了。
“魏荀,别逃离。”
他盯着她时眸色昏暗了点,再结郁也没有挣脱开,她却自觉的放开了。
只因为他的眼眶红了。
一时间背弃、疏离、甚至是怨恨……
他千万别拖累到她,
让她也陷入同样沉重的心情里。
可袁霏霏马上打定主意,她录制了一条语音便将手机放到桌上。
一些事,
不总是顺风顺水。
可她莫名有点害怕,
害怕莫名其妙冰冷了的他。
“害怕,有时候就是一种欺软怕硬的狗东西,只要勇于上前,它毫无价值。反之,它就原形毕露。”袁霏霏自顾自道。
魏荀一进入就发现放在桌上的手机正振动了几下,他才接通便听见一道‘别走’的女声。
嗯?
袁霏霏用手摸了摸他的头,而一种微妙感令他心中充满了温暖,道:“我也是你安全感的来源。”
魏荀一言不发,可他回抱住了她。
头顶的灯管‘噔’的一下亮了,陆续有急促的脚步声往上赶,起初她们都不在意。
可迎面跑来的人叫道:“袁霏霏,你哥和女儿不见了。”
什么?
袁霏霏头也不回直冲下楼,一个可疑的人才偷偷摸摸多望了她一眼,就被她反手揪住了领子,道:“我女儿呢?!”
才生她没多久,
靠了,
这就被打劫呢?
等等,
她都没蒸发,
孩子就先蒸发了?
他妈的。
袁霏霏的神情逐渐接近一种恐慌和难以言喻的愤怒,一用力将他推到了墙上又道:“说。”
可他艰难的吐出几声断断续续的低音,始终喊不出多余的一句话,当她不自觉放下手,他一从墙滑下拖出长长的血印。
一枚钉子就在上方。
臭臭:【增加100积分】
?
?!
???
她杀的人不是他,
倒是一个陌生人。
可也是一个人啊。
袁霏霏的呼吸逐渐急促,她提前将他埋了,本想自首可警局都不见了,在跑回去的路上,总感觉有很多人在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迅速关门。
达奇道:“绑走他的就是那个人。”
“你们都不认识。他们之前很多领域同他有合作,他是最大的股东。”
施工队开着拖拉机‘轰隆轰隆’的挪动,他却一筹莫展的叹息一声,又道:“那人还没搞到跟他研究相关的机密文件呢。”
“可文件已经销毁了。”
魏荀见她脸上神情恍惚了点,其他人都七嘴八舌说,唯独她后靠在墙上一言不发。
达奇道:“资料可有可无,人只要还在,他们就可以再来一遍。”
顾谣道:“我想他不会再走回头路了。”
“我也深信他步入正途,但在那人手里,一切就说不定了。”
“其他人都叫那人伊兰特。”
“伊兰特?他的家族徽章是蔷薇图案。他今年快三十,西方人,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但是他竟没被判刑。”
袁小迪将网上搜寻的资料念了起来,又道:“就是仰仗着他作为机器人的最大开发者,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袁小迪反手将电脑屏幕推至她们面前,播放着的视频里有一排排的麦克风,人们在推推搡搡间照相机‘咔嚓’几声。
一片混乱中有人揭发了他们的罪行,可正当提及一声‘那些非人非兽的东西。’
全场哗然。
目光聚焦之处即是这场采访的主角,他同样是一位一米八八的英俊男人,嘴角却微微一笑道:“怪物?反正不是他做的,我完全可以代他回答。”
怪物?
“就是变种人。”
袁小迪一将电脑收入包里,又道:“姐……它们一个都不见了,连尸.手都被人清理的一干二净。就为了销毁证据……”
嗯。
可当她为做错事而惶恐不安时,发现一个更可怕的事……
“这意味着他们很快会卷土重来。”
~
爬满墙外的蔷薇轻颤了下,他才拔掉臂膀和大腿上的针管,身侧的几个人强制性将他制服在病床上,道:“先生,我们为他注射了狂犬疫苗,不会有后遗症了。”
伊兰特来到他的病床前,道:“下去吧。”
“你是?”
魏文双目近乎木讷一动不动坐在床头上,他的肩头被他拍了拍。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是伊兰特,投资人。”
“嗯。”
“抬头看看。”
是一层由高分子透明材料制定而成的有机玻璃,那里堆满了很多黑箱子。
‘咔嚓’一声黑箱子开了。
他又道:“这里有成千上万个,从基地运过来的。”
如同两个圆盘的两耳彰显着无限的生命力,它们灵敏又迅速,以至于每一个细微至极的声音都会令它们的双耳不由轻轻扇动起来。
一只怯怯的老虎刚迈步走入,刚要往前扑,反被它一口咬住了。
伊兰特道:“它不是失败品,是个完美的杀戮工具,它才是完美品。危险又没有情感。”
守在两侧的人才打开门,它发出尖锐的惨叫声要跑,可锁住它的铁链一声‘哐当’回扯着它。
门上挂着的牌上写有:【生物控制区】
可它惨遭进入其中的一台失控机器人的暴力摔打,很快嗡动的双耳一垂下它脱力的蜷缩在那。
魏文扯了扯嘴角戏谑的笑了声道:“至少它会死,她不会。”
“它们也能不死。你可以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我乐意接你之手。”
魏文回道:“资料都——被我亲手销毁了。”
“我知道你害怕什么,不是孤独,也不是痛苦,你不能容忍没有尊严的活着。瞧瞧,如今这世界乱成这样,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伊兰特上前还慢慢松开绑着他的绳子,唯独没有解开脚上的,他正不解他直接一拉绳子。
魏文的脚朝上头朝下,从病床到地上一路半拖半拉着来到一个四面为墙的逼仄空间内,道:“烦。”
伊兰特一蹲身手臂内侧那几条清晰可见的静脉血管就要贴到他的脸上,道:“现在呢?”
一声‘哐’紧贴于他脚底的铁丝网底下一阵凉风袭来,上百只变种人就在铁丝网底下的地下室内。
“你挑衅我?”
“挑衅?”伊兰特手里有一叠放有生肉的盘子,用刀叉划开肉溢出的血,沾了一点在他指腹上又塞进嘴里。
“呵。”
魏文才往外靠了靠,铁丝网一打开装满鱼虾的桶一倒入底下,在它们抢食中一度愤怒的嘶叫中,仅仅几分钟就一扫而空了。
“只是你喂的不多,不够它们撒牙缝。”魏文波澜不惊的瞟了他一眼。
下一刻立于他身侧的人被推入了底下,一瞬间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然而伊兰特顺势勾着他的背道:“这足够了吧?不过你看,我们在它们面前多么不堪一击。”
“如今在脆弱的生态系统里,我们更需要彼此的信任和依赖,不是?”
“……”
“既然如今人类得救不了,就要靠上帝去完成。既然世界也没有方向我们就该给它一个方向,以便达成更高级的人类社会。”
魏文道:“要么就全盘托出,要么就给我滚。”
“我们来重建它。”伊兰特道。
他又道:“这跟播种一个道理,一片肥沃的土壤没有水的滋养会变得日益贫瘠,无法长出健康的嫩芽。”
“而想让嫩芽有机会长成枝繁叶茂的大树,抛开撒下埋进土里就烂掉的种子,起码得先按时播种。”
魏文问道:“播种?种子呢?”
“就是她。”
伊兰特的右手叠在左手上却悬空一拍,敞开的门外有一台名为001的机器人托着一个女婴走入,又道:“我们对她加以培养。”
“不是我的女儿。”魏文道。
伊兰特的眼角一上挑回道:“可她也可以是我们的女儿。”
我们?
什么东西……
“她那么小,什么记忆都没有,任人浇灌,我想她长成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想做什么?你要……她们母女相残?”
“没想到我们竟心有灵犀。”
伊兰特又道:“一个母亲永远不可能伤害自己的孩子。”
魏文道:“不能……”
伊兰特紧接着又道:“它们(坏系统)都在帮助我们,我们再齐心协力,还怕吃不掉她?”
魏文的眼睑微垂半遮着这双漂亮的眼,当一双粗糙的手抚来,尽管抚摸的力度够轻,但令人不禁寒毛直竖,他可能会杀了他。
特别,
还会在他的喉咙里塞一只腐烂的肉。
“做不做?”
伊兰特刚要款起他的袖子,入目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刀痕令他‘啧’了几声。
“毁灭之后,就是创造。”
距离不到三百米的位置上,它们紧簇在一块密密麻麻的,一声‘人遇到困难,会怎么样呢?’
“克服困难,坚持到底。”魏文听见自己的声音忽远忽近了起来。
“那么游戏没有停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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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兄弟们,你们没猜错,
她女儿的cp是001,而且她女儿会设计机器人,001的身体是她女儿设计的,之后的线会围绕着女儿来。
哈哈哈哈哈没哭吧(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写着写着老会写虐,可能是我会巴啦啦魔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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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文:我只想当别人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