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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难
袁霏霏挑了个时间点单独来跟他(帅哥别跑)面基,可在奶茶店待到太阳落山都没等他出现。
无奈气愤想要掀桌。
一进入游戏面前头顶闪动着ID【帅哥别跑】的人,在跑动间翻身上了敌人的背部。
“你没来。”袁霏霏道。
他的手抵着头顶拼凭借一股不可抗衡的蛮力和灵活的扭转角度将其扭转到了一百八十度。
前方的人接连倒地,等他隔空凝望着她,才补充道:“私底下你说在奶茶店的三号桌。”
“我看见你了,但我有急事要处理就先走了。”他已解释她再计较也不是个事。
为了弥补她,他只管打而她坐享其成就行。
“那你到底是男的女的?”
他回道:“我男的。”
袁霏霏回道:“正巧我也是男的。”
“你玩的不是女号?”他的眸间闪过迟疑。
“谁说男人不能玩女号了?”
袁霏霏一跃下谷底手抚过奇花异草,可依旧一无所获。
游戏的系统无影无踪了,
那就——
更换方案,
可她毫无头绪。
“我们去做魔鬼任务吧。”他打断她的思路,还擅作主张将她任务栏里任务都点亮了。
哎,
npc道:“只有一个人能选择任务类型,系统将自动屏.蔽另一个人。”
他又是首当其冲前去挑选了任务,她的视线从模糊到清晰——
游戏场景中弹出一句醒目的信息:【系统即将为你们开启新篇章:灾难。】
啊?
别搞啊。
“无限电梯即将为你们打开。”npc空灵的嗓音一飘散开,成群萤火从散发着绿光的草堆里浮出,它们于地面上聚拢成一团。
他一挑眉望来,匕首置于后背,半身早已迈入里面,倒是她不敢再冲动行事,道:“袁霏霏,duck不必如此紧张。”
她不紧张。
开启施咒,
最高的境界是:
催眠自己。
“扒拉扒拉(等等我们)。”
她的半条手笼罩于绚丽的光晕之间,那群原始居民双手置于头顶,掌内又捧了个椰果,又道:“不咕不咕(你一直以来守护着我们,感激不尽)。”
不咕?
他们要鸽她什么吗?
袁霏霏满目的呆愣很容易让正在竭力叙说的一帮人捶胸顿足。
即便沟通很难,
但微笑,
谁都明白。
“虽然你们是人想象出的人物,但我愿意相信你们是真实的。”袁霏霏替他拍去身上暴.露在兽衣外面的污泥。
一帮人目送她走入无限电梯内,它幻化成一颗球状拖着长长的尾巴向上俯冲,璀璨的光快要将她们淹没于无边的晨曦中。
眩晕感一上来入眼即是空旷无人的地域。
?
就她俩吗?
他解释道:“我们同时接任务,会进入双机模式,没有其他玩家。”
“总比单机,好吧?”
海浪拍击岸边的声音由远渐近,滚涌着的白色泡沫在唇舌间的味蕾中绽开,带了点咸淡味。
位置坐标:【河滨大道】
“新出的地图?”袁霏霏问道。
沙滩上方的护栏外是一群提起公文包的人在行走。
他回道:“我也没见过。”
咦,
什么键
按了都不管用,
就连……
退出游戏都不行?
“你选自己都没有攻略过的副本任务?”袁霏霏上前买了支雪糕在手里,但警报声一拉响,‘啪’的一声雪糕落地。
就就就,
不能先等……
她吃完?
“在哪?”袁霏霏一回头不断从人群里捕捉他的身影,初步判断出在人潮里她俩走散了。
只能在别人的指挥下朝地势高的地方跑。
但一浪更比一浪高,在惊呼声中更是交相叠加在一起,形成势不可挡的威势企图将一切都化为平地,一转眼间高度就有两个人那么高了。
有人越过人群勉强勾到了一点她的衣领,道:“让你吃,没让你当只猪。”
袁霏霏的手穿过涌动的人潮中央,得以借机拽紧他的胳膊。
不行,
她不能招蜂引蝶。
需要从人和人之间狭小的细缝里钻到那边去,本就是难事,她才松手他一开嗓不满的吼叫道:“你倒是牵紧我啊。”
“不行。”
“?”
“我的老公……啊呸,老婆要生了,我在外面不能乱勾搭 。”
不能不能!!!
但场面一度混乱终是在无望的叫喊声和求救信号的交织下。
瞪大的瞳孔里映出从河堤上再以迅猛之势冲刷下来的海水。
灌进她肺里的不是水,
是一双隐形的翅膀。
“帅哥别跑,你看我能飞。”
一根电线杆在凶猛的冲力下断开,连带着下滑的电线狠狠地撂过她上半身 ,噗通一声再探出头的她就停到他正前方。
尽管看不懂,
但大为震撼。
他:?
一个ID在面前闪动,她的手只能不停的向外刨,才能勉强维持身体的平衡。
“哟哟哟。”袁霏霏道。
他竟在厚重的甲板和高楼玻璃的夹缝中,她才靠近他呵斥一声道:“滚。这就是一场梦,一个游戏而已。”
对了,
所见到皆是虚妄。
耳边撕心裂肺的呼救、指端的冰凉感、头顶快要被云遮蔽住的光线。
袁霏霏又道:“但任务奖励最重要,对吧?”
【帅哥别跑】的神色一动,不再阻拦她推开浮在水面的残.碎物。
袁霏霏不间断的用手抚脸,就怕打在脸上的海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又道:“还有力气动?”
“有。不是我的腿被电线缠住了,早出来了。”可他从她的眼中看出从未见过的东西,是浪波上折射出的微光。
“我知道是你。”
几个水泡一膨胀咕噜咕噜裂开,他在她埋入水里后过了许久才面无表情又道:“袁霏霏。”
袁霏霏没听清楚只能在短时间内一路潜到了最底下。
刚才
他……
要取外号了?
叫她飞飞(霏霏)公主?
管他的。
漂浮在水里的绳子都缠绕在了一起,必须找到至关重要的一根再往外面扯。
她奶奶的,
在哪呢?
袁霏霏游到斜侧方,卖力划过去的腿漾起万千水波,踩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她再打直手臂一发力,道:“马上好了。”
他动了动腿依旧不能动作便不耐烦的叫嚷了声道:“两分钟了。”
微微倾斜的高楼的玻璃上是她紧皱的小脸,水流中夹杂着的重物以一分钟三百米的速度直直的撞来。
他一低头望见蓝色的海面上一点点漾开了醒目的血迹。
只一秒
又冲刷没了。
他愣神间同水压的抗衡中继续道:“还在?”
尽管都这样说了可翻涌着的海浪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在波涛汹涌的浪声下依旧盘旋着持续不断挠人心扉的叫喊。
“再叫,都把你们丢海里喂鱼。”
身上所酝酿出的那股劲让他似真的要破土而出了。
绳结飘入海底,而她一甩动头那发上的水抖到水面上簌簌作响。
“你——没——挂?”
原来是她顺利躲过击飞过来的硬物,借此从水底捡了个水壶来,坚固不催的玻璃窗被击碎后,只留下一个锋利的刀口。
“再从绳上不留余力的划下。”袁霏霏耐心的解释道,在观察四周没有任何变化时,又道:“我们必须通关才行。”
有没有救援工具?
巡视了一圈下来。
对了,有一艘扁舟在对面。
他又道:“这款游戏模拟的都是过去和未来的事。我们只能等海啸过去了。”
“人是活的,游戏规则是死的。”袁霏霏唇角一扬流露势在必得的笑。
“太远了,别再胡乱冲了。”
掀过来的浪又一次高过头顶,所裹挟着的冲力足以拍死一个人。
应付一次就足够了,时间一久难免有点脱力,他不惜将身旁途径的人按入水里,又道:“我们利用游戏人物爬上去。”
他笑她妄想同整个世界相抗衡,巨浪铺盖下来的一声巨响中她及时钻入海里。
不是平日里的运动量足够。
都撑不到这么久。
“你……?”
他却见她毫无赘肉的脊背上汗珠在光晕下熠然,一手抓牢住小舟的边角。
“规则可以由我来规定。”
袁霏霏用尽仅剩下的那点力气翻身滚入其内,手有气无力搭放在脸上,云翳移开暖阳尽显。
“帅哥别跑,我接你。”
在波涛来回的推动中小舟起伏大,她要稳住身形,不能靠扁舟边缘太近,但他如此缓慢她偏要上前一点才勾的住。
但一个破碎了的门板从高空坠落以平滑的弧形轨迹划来。
一开始速度较为低不至于造成很大的动静,但距离她们这个位置越近,到达最低点速度最高。
他猛然想起来一件事道:“完成不了任务、淘汰的那个人不会是我吧?”
多半是的。
袁霏霏道:“不管了,你快点,有东西过来了。”
在冲破空气时带有一声尖锐刺耳的噪音。
声音一消失紧接着受到重击的他的头向后一撇瞬间淹没于海里。
“如果这真是个任务。”
对面的斜侧的高楼从上到下开始塌陷,更多的碎物在震耳欲聋的噪音中飞来。
“极有可能又是淘汰机制,我俩只能活一个。”袁霏霏却在他一靠近乘机勾住了。
两人的手都汗湿了,半空目光也同样持平,可都猜不透对方想了些什么。
袁霏霏又道:“你还是我?”
又要
救救救
那她又把自己置于什么位置上呢?
但他的声音微弱到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绝望,道:“别放。”
人固然可以无私一点,
无条件的。
“但我也很重要吧?”袁霏霏才松动了下手指,他比她更快松手。
向自己妥协,
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但,
她做到了。
【帅哥别跑】他的ID下方显示的血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减,电流声下他的四肢在闪动间逐渐成了透明。
远方黄昏落日间团团紧簇的绯红云絮聚了又散,带着千帆过尽的寡淡。
太难了,
这他妈夺命连环套。
“我不想玩了。”
“亲亲,你可以注销账号。”npc回道。
“可以注销你吗?”
npc道:“什么?你想换一位系统为你服务?”
“将为你转接到个性化操作【系统】,它会为为你保驾护航,让你的游戏不孤单。”
袁霏霏问道:“有没有坏的系统?”
“在下正是。”npc回道。
哈?
npc又道:“好系统躲躲藏藏,只有我们伴你们左右。”
靠!
就说,
如此简单的游戏,
怎么会
被玩成恐怖游戏?
不是被杀,
就是在逃命。
“只是你们每次的情绪波动,都会波及到我们。我们会想,那些感受真的是真实的吗?还是它们都是程序运行出来的结果呢?”
什么?
整座城市中每一栋楼、每一扇窗、每一户门浸泡在水里,逐渐分解了的零部件飘荡而过,游戏人物都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没等她回答,情况紧急!情况紧急!【巫师世界】服务器即将关闭,剩余时间可自由活动,页面将在一分钟后切换——
另一位npc又道:“这一项任务通过率极低。我们会发给邀请码到您的邮箱地址。快来参加我们的聚会哦。”
一出游戏她借助一支笔和一张纸,描绘出的草图在全局构造上精细到楼房、电线杆、救生艇的每个位置。
袁霏霏道:“袁小迪,你去搜一下这个位置在哪。”
叫河滨大道的地方
多了去了。
袁小迪在资料室帮她搜寻了大堆的期刊和文献,拿起最新一期的《怪异天气录》,眉头一皱却回过身回道:“河滨大道的位置坐标我发给你了。”
“谢了。”
“但我发现最近天气真的奇怪,前天才大太阳,隔天就下冰雹了。”
一联想到那场海啸她一愣,他的手拍在她的肩上,又道:“姐,注意安全。”
袁霏霏乘坐的士来到了此地,眼前房门插满了钉子,不远的地方则是古老的墓园。
她敢坚信只要再饱受几年的风雨和暴晒,此地只会变得更晦暗。
“那谁。”李颖插入双耳的耳机垂下,她取下耳机线才问道:“你也是魔鬼任务的通关者?”
她们简单聊了三两句,面前的位置竟在河滨大道的附近。
“会有海啸发生。”袁霏霏道。
经验之谈,
为了保全自己,
由此她戴上了变声器,
声线是粗汉子。
李颖回道:“一周前的事了。袁霏霏当时还赶来提醒了他们。”
袁霏霏问道:“你知道?”
李颖:“我那朋友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这样我俩的差距就不会被拉大吧。”
袁霏霏:……
不过时间都提前了?
但也能理解,
她的出现,
时间线被打乱了。
太过诧异以至于递来的ipad都杵面前了,但她毫无所觉,要不是此人撞了撞她的胳膊,道:“输入邀请码。”
可她们都始料未及的事发生了。
“你们都不许动。”从屋内走出的人在她们身上巡视着的目光冷酷而又严肃。
穹顶上的白光照四方,他们脸上是千篇一律标志性的神情。
万一对公共纪律的轻微冒犯和明显表现出来的抵触,都会令他们严阵以待。
为首的人从小腿粗壮和色度可以判断出该是个少女,道:“有没有人说说,你们到这里来,不能死的理由吗?”
“我们不是被邀请的嘉宾?”李颖问道。
少女又道:“就没有一点有趣的理由?可我想让你们死。”
“我没有准备好。”
身侧的几个人上前半拖起她,更是没人敢多吱一声了,她一咬牙要反抗当即从斜侧边冲来个人踢了一脚在他们脸上。
“没有时间给你们准备。”少女紧接着又道。
她单手一撑地,锁住的脚踝一上前,手铐一晃荡连带着拖到地上的铁链发出了窸窣的声响。
“我来回答你。”
袁霏霏凝望着她又道:“因为我死多了,不想再死了,只能你来担当这个角色了。 ”
“有意思。”
“是什么意思?”
“就是意思的意思。”
“那意思的意思到底什么意思呢?”
“意思的意思就是意思并且非常用意思。”
……
少女又道:“那好。在座的各位都是通关者,各自的任务是什么?”
“拉屎。”
“睡觉。”
……
一大致归类,
可……
都是休闲类,
就她一个难度系数
那么大的逃生类???
房间内在安静到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中,少女浑身萦绕着能让人遍体生寒的能力,道:“你呢?”
“我是……”袁霏霏在她拿起托盘上的剪刀对准她的方向。
胁.迫她呢?
袁霏霏又道:“养猪的。”
“谁是你的搭档呢?叫来的人都是双机哦。”
“你很懂的样子。”袁霏霏抬眸看向她。
“说。”
……
说个屁。
其他人都居安思危,竭力保证自身的安危,可一声‘他是我的朋友。’回荡于静到诡异的空间内。
少女问道:“叫什么?”
李颖在脑子里搜寻能想到的,谁能料到她才吐出一个‘袁’字。
袁霏霏补充道:“我叫袁小迪。”
“好名字,那就饶了你吧。”
少女巡视四周的目光每到一处就像禁言令,又道:“现在你们之中,就没有灾难篇的人?没有的话,谁都不能走。”
有人自告奋勇打算揭发自己的同伴,在焦躁难安的气氛下她明白他们要寻找的人。
正是她。
“你就是他们的老大吧?”
她从人群里走出,周围人的惊异和暗讽已经困扰不了她,而她已经决心排除掉心中恐惧、犹豫不决和障碍,又道:“单挑一场?”
不等老大疾步走到前方,她盯准后方的桌椅就钻了下去。
“嘴嗨?”老大的嗤笑声没有多持续一秒钟,有手扒住她的腿使劲的从中间位置拽拖到了门口。
“我会落到实处。”
袁霏霏不会给她还手的时间,抓起门前的泥沙洒在她的脸上。
老大满脸都花了可依旧想着要还手,可转瞬间一颗钉子悬置于她微缩的瞳孔上。
嗯?
袁霏霏凝望着她袖套上的蔷薇金边图案,道:“你们是……?”
可一股蛮力压到她的手腕上,钉子一反转刺入她的胳膊里。
袁霏霏才叫了声‘疼’巨响下重撞到了门上,无数凸起来的钉头直抵她的背,腹部也遭了一记重拳。
在她晕过去之前,氤氲的雾霭在林间相缠绕,从玫瑰色的玻璃窗面照入。
“他们都走完了。”
李颖拍了拍她的手背又道:“那谁……她允许我们都能离开。”
“我在哪……?”
尖耸的拱顶和修长的束柱立于四方,用黑铁丝勾着的吊灯正散发出微弱的光晕。
一见光她才清醒了点,靠着墙壁走了半截路,道:“我送你走。”
“你本可以不必背负这么多。”
李颖走到她前方,坐在石墩上又掏出几本画册,对着她开启了速写,时不时会啃笔帽偏头看她几眼,又道:“是因为那群海啸中丧生的人,你才帮助我们?”
李颖希望他能开口,但他冷漠如斯的用手叠在后脑勺上,背对她朝之前的方向走去,只好呐喊了声道:“那里,你不能再去了。”
“我知道。”
袁霏霏一走进去很多人围在周身沉默不语,但令人发指的凝视无处不在。
老大道:“没想到你对我们的组织感兴趣。”
组织?
有人脸上夹杂着一种难以自抑的恐怖表情,目光却早已盯在她的身上,道:“人类只是我们眼中的垃圾而已,目标则是请我们的主来清除人类。”
哈?
你清理自己呢?
再自给自足?
“我们目前扩大自身规模,让势力壮大。”
尽管她们身披同样的服饰,但她置身于此就像一个赤.裸.裸的异类。
袁霏霏:“不愿意。”
其中有人的脸色莫名阴暗了点,但很快又控制住了,在一瞬间笼罩于她们之间的紧张气氛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大又道:“真可惜。从你找到这里,我们就杜绝你能出去的可能。”
他们一走上来她仿佛回到了从前,以一身之力同一群人较量。
她依旧手无寸铁。
“我来迟了。”
有人一出现,她闻声扭头望去,他们不敢再交头接耳,语气也如同宣布政令一样庄严。
达奇摘下眼眶的双目是因为常年伏案创作以至于在微光下,压低的声线仅她俩能听见,道:“袁霏霏,我知道是你。”
他……
有一层薄薄的透明状覆在上面,可就是如此,仿佛具备着窥伺她灵魂的穿透力。
怪不得他什么都知道,
他就是他们的人。
司空见惯的紧张感显然有些令人力不从心,她在他有开口迹象的时候将手藏于身后。
“现如今她就是我们的人。”
达奇拿过一件黑袍披在她身上,又道:“请铭记一点,无论何时都不能以脸示众。”
“先稍等,我们要先判断你的身份。”少女同侧身的人眼神示意。
达奇道:“我说的话不中用?”
有人回道:“之前萧硕背叛我们,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不可违抗的力量一上来她的手不能抽离,跟陌生人相握时她眉头一皱,奇异的感觉再度上袭。
臭臭的一声冰冷的机械音冒出,道:【她妈的,摸个鸡.毛。】
对面的人立即一松手姿态也不再强硬,向她点头哈腰道:“冒犯你了。”
臭臭:【你捅进他们的老窝了。】
还真是他们,
没死完?!
靠。
达奇又解释道:“她对人绝不心慈手软,你们刚才也看到了,她适合加入我们。”
“我愿意加入你们。”
可恶心、恐惧和焦虑等一系列负面的情绪一上涌,她的前额皮层活跃的水平比之前还高上几倍。
“等会她们要给你纹身。”
还真有人利用一次性手套、刺针、不锈钢材质的纹身机,怕她晃动幅度太大,为了更好的定住才死压着她的胳膊。
疼……
血粒渗了出来可她愣是一声都没有吭。
有人做完一切才朝他道:“作为举荐她的人,你对她负有很大的责任,由你来带领她进入游戏,进入隐秘的通道。”
少女继续道:“我想这不仅是你对她的帮助,也能证明你对组织的忠诚。”
袁霏霏:“哈?”
达奇递了一个vr装具到她手里,解释道:“作为新人,有入会福利,你可以知道自己的未来。”
【巫师世界】为你启动,资料更新中。
是否打开机密文件?
身份验证中——请动一动你的眼睛,左右转一下头部,验证通过。
“什么人都能权限进来?”
“只有我和那位老大。”
袁霏霏在他身后步入一个偌大的空间内,一扇镶嵌着碎珠的巨门上放着她们的手。
嘎吱一声门的罅隙里有一轮弯月升入蔚蓝的天穹,游蛇一样的灯柱投下的光影交错于街道上。
“你想问,我那么确定那个人是你?”
达奇带她进入大厅内,那里摆放着一个直径略小的球体,可能借助于磁悬浮的原理它得以飘浮在半空,又道:“你在哪里,我都知道。”
“那真的能预见我的未来?”
他稍微一按动桌面上的几个球体以随机的方式运行着,又道:“系统能预测一个人多久死、将来会发生什么、甚至一个人一生的剧本。它能从中搜索到想要的信息。”
“对吧?”
“这倒没错。”
“这里就是它们目前赖以生存的世界,能自如调动信息库,以游戏方式展现出来。”
界面立刻弹出一句道:【有庞大的信息数据正在向你们涌来,请做好心理准备。】
一个身姿曼妙的妇女小鸟依人一般靠在男人肩上。
地表在剧烈震颤间斜上方的铁皮石斛开始崩裂,在惊骇的巨响中飞走的尘埃和沙砾埋没了两人的身影
就像那场突如其来的海啸。
袁霏霏道:“嗯?”
滚动的速度和覆盖的趋势疯狂的如同不可阻碍的洪水,将这座城市淹没了,快速渗透到每一个细微的角落和缝隙里。
视野一点点开阔和清晰——
“这个人……”
袁霏霏跟随驶来的救护车一路到了灯光昼亮的急救室内,道:“是我吗?”
“没错,你死于一场地震。20世纪所发生的自然灾害已经对我们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而之后将会更加的频繁。”
这他妈,
她是不是快要五毒俱全了?
达奇道:“我们对自然界每一次的胜利,自然界都在做出相应的措施。”
袁霏霏:“没有那么巧的事吧?”
达奇又道:“确实没有。因为这里有万千时空,这只是你其中一个死法。”
袁霏霏:“有被安慰到……”
女人胸口上有塑料板斜插入但不够深,躺在病床上,有人用塑料镊子去除她伤口周围的物质。
“还有一个时空里,魏文利用你做了实验。”
达奇继续道:“只有残次品能挺过。”
袁霏霏问道:“残次品?”
“对,这世上不存在完美无缺的人,所有的试验品多多少少身上都有点毛病,比如她们都是脑部略有缺陷的人。”
玛德,
管他的,
重点是她都这么努力了。
袁霏霏道:“可我只想当个画手。”
“我知道,平静的日子对你就是奢求。全球有超过上千例的冰冻人实验,但至今都没有复活成功一个。”
他又道:“塑料板没有穿透心脏,你是第一个存活下来的人。”
袁霏霏道:“我跟医院乃至自己的家人明确表态了,坚决不成为冰冻人。”
达奇道:“可有人出现了。”
是谁?
不要命了。
在凌晨抢救无效时医院没多久就宣告了她的死亡,在平滑地板上有滑轮滚动时的嘎吱声,充斥着令人发慌的哭腔。
竟是女婴。
袁霏霏没有来得及多看她一眼。
一道女声破空而出,奔跑速度之快在没看清就闪到背对她的方向,两手抵着那里让他们都寸步难行,道:“你们不能火.化她。”
咦,
这就出现了?
让她瞪大眼睛瞧瞧那个兔崽子。
本来狭窄的过道里就挤不了几个人,她的出现让其余路人一下子出入不便,道:“今天我在这里,谁都不能带她走。”
袁父伸手横到她俩之间,避免她再靠近一步才开口道:“顾谣,让她好好休息。”
顾谣抿直的唇角笑的过于木纳了点,她的眼底内无神大喊大叫道:“我要她诈.尸,她还没到寿终正寝的年龄。”
试想过,
会是什么缘故,
竟遗漏了她这个人。
顾谣又道:“我能让她重生,回到十八岁,一切都还来得及。”
女婴蜷缩的手放在起褶皱的被子上,在被折腾的极度痛苦中却睁不开眼,哭青脸才叫她停了手。
她走出医院就上了别人的车,灯光在窗户玻璃外面迅速的倒退,黑魆魆的绿化带下的公寓若隐若现。
她手按放在茶几上再转动着茶具,说明意图他挑了挑眉问道:“重生?”
“没错。”看他的样子,似乎还从没有见过她目前慌乱的模样,无论是倒茶和不间断摩挲着杯沿的动作都让人不禁凛然。
仿佛述说的正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
“借时空机器重生,依照她的身体条件根本扛不住。”
他又道:“只有死不了的人,才能乘坐时空机器,不然意识一旦涣散,她就再也醒不来了。”
顾谣回道:“好吧,就算是一开始心里七上八下的,但现在我已经完全平心静气了。”
魏文继续道:“顾谣,我点到为止。”
“我知道你要什么,不就是跟你结婚?”
顾谣又道:“你也是煞费苦心,怕我揪住你的狐狸尾巴,制造一场车祸,差点要了我的命。”
“过去很久的事了。”魏文漫不经心抢过她手里的茶杯浅酌了一口。
顾谣喊了声‘成’又后仰上半身,靠在座椅上顺势抬头冷瞟他才道:“那你让她加入冰冻人计划吧,她亲人那边,我会说服的。”
如愿以偿。
顾谣果真劝服了她的家人没多久就签订了保密协议书。
她被冰封于液态罐中得以暂停生命状态,它可以保存人的血液、器官、组织的完整性。
袁霏霏从游戏中挣脱还尚有一丝后知后觉的心悸感,以至于前方的机器人转动着的轮子压到了她的脚背。
她才乍然想起来的意图。
来看顾谣。
机器人两个窟窿洞一样的眼闪动了下道:“主人主人,你在哪?”
“这呢。我往左走,你别往右跑。”
袁霏霏顾及她的安危,特意在前往时买了零食,放到机器人肩上的小背筐里。
真的是……
人工智能?
不是人工智.障吗??
小机器人嗡嗡几声还在原地打转,可忽然一下它的腿不再打滑竟扭到正确的方向跟于身后。
传入耳底的机械音令她一愣道:【是我操.控了它,可以吧?】
……
袁霏霏一走到队伍的末端,发现超话里没有她的粉丝牌,被工作人员毫不留情拦到了门外,道:“顾谣的粉丝见面会,我就不能进去了?”
无奈……
又不能白辛苦那么久,
直接打道回府。
袁霏霏坐在台阶上掏出手机,却好巧不巧听到以下的对话——
路人A道:“顾谣最近一直都在营业,那部剧收视率也只增不减,但就是老半天都不火。”
路人B附和道:“她没有背后那位大佬的支持,如今都掀不起大浪。”
“喂。”
她们见一个女人微扬起鸭舌帽下的小脸,单手从台阶上撑起一跃到她们的面前。
“你们没有粉丝牌?”
袁霏霏又道:“我也没有,那我们能不能偷偷摸进去,演出结束之后,我们还能捞到她的亲笔签名大卖特卖。”
两人对此深信不疑,更是配合她一起排到了最前头,检票的人又一次要核实身份,确保她真的是粉丝团里的人。
什么票?
袁霏霏从裤子里摸出纸的边边角角,在对方不耐烦的催促下还没翻开给她们看。
毕竟票是没有的,
但,
呵。
袁霏霏向一侧闪开他们暴.露于众人视野内,道:“她们也没有票。”
两人大惊失色,附近还有保安在巡逻,背后是一长串看不到尽头的人,而她仗着瘦这个优势得以混水摸鱼了过去。
进入会场之前她特意朝她们勾唇一笑,依照口型她说的是:‘再见。’
被拦到外面的人咬牙切齿没来得及栽赃陷害她,大哭大闹也阻止不了保安的一声问候。
哈,
坑死你俩。
灯光一黑她抱着一桶爆米花看着舞台初升,在荧光棒晃动间有人两腿一叉站在灯光聚拢的位置。
所有人聚精会神她却只有一个字能概括全部:热。
应援这种事,
就不适合她,
这,
才是灾难吧。
但顾谣一出现就不单单是语言能感慨得了的,覆上麦克风的手游走自如,一扭动起腰肢那裙上金色的亮片如同火烧云在滚涌着。
顾谣侧身用腿勾在麦克风的支架上再来个漂亮的旋转,额头上的汗再流,她只管是凝望着前方道:“都说高处不胜寒,但我不怕寒,只想往上爬。”
前方飘渺似烟雾缭绕,仔细看原来是汗浸湿了衣襟,可她微红的脸蛋上洋溢着满足的笑。
袁霏霏才仰头从万千人里对上她的目光,她的系统立刻发出了警报声道:【顾谣死于车祸。】
车祸?
同她所见所听的内容相吻合了。
顾谣道:“今天为了感想你们,才举办的活动,现在我要抽取一个幸运观众,跟我一起跳舞。”
充斥着各色金属乐器相互配合奏响出的音乐,在鼓动的节拍中衬的她的步调越发毛躁。
可舞台上的人明显别有用心,镜头没有规则的转了一圈都能捕捉到她。
“穿黑色衣服的上来吧。”
她就是。
不过恰巧距离一个人较近,她便故作无意推了他一把道:“穿黑色衣服是你。”
“我……?”
他两条精壮的小腿从运动裤中出来,身上的运动服还没换,一条干毛巾搁在结实的臂膀上,又道:“我目前是她上司。”
“顾小北……?是你啊,那她不是你的白月光吗?”
“她再拒绝我呢?”
“那你上去,记得叮嘱她,车什么的别碰,叫她放安心,我一定会保她不死。”
……
个头近乎一米八八的他在热烈的掌声中一跨上舞台轻轻松松到了她的前方。
袁霏霏为了不打扰她俩,一走出下到一楼大厅内,走到可以休憩的咖啡厅坐在偏角落的位置。
魏荀就正在她的对面,他一如既往一发现她人不见了,就会每间隔十分钟打她电话,可依然是无人接听或者勿扰的模式。
此刻她支着肘也同样如此,若有所思的摩挲着杯壁,手机快没音了她才后知后觉拿起。
“霏霏,抬头。”
但当她真的抬头,他一边要掩饰和她碰面后难以解释的尴尬,一边若无其事点燃一根烟。
“你等多久了?”
“很久了。久到计算了你和其他男人对视了五秒钟。”
“这么清楚……?”
“我掐表了。”
如果真如他所说的,真匪夷所思。
正感慨着,
一个凸起来的半圆状金属就在前面,套到后她又是一个趔趄摔到了一边。
“你不小了。”
魏荀的手一伸出,她心安理得就要借他的手优雅起身,可他的手同一时间巧妙绕过。
袁霏霏一愣他的手捏上她的腮帮子,他唇角弧度上挑至漂亮的弧度,道:“不过,去哪都有人宠着你,你大可以像小孩一样。”
靠。
“你先别上前,容我缓缓。”袁霏霏用胳膊抵着墙面拖起一条乌青的腿。
“好。”魏荀道。
累啊,
倒是扶她一把,
可他一动不动。
魏荀等她一瘸一瘸上车后,一同来到了她在外面租的房子里,一进门他便将房间内的温度调到了比较低的温度。
“你不上来扶我?”袁霏霏在他之前弯身拿起鞋放在右侧的鞋柜上,路径由窄到宽,视野一开阔可不得了,斜上方清漆色的衣架子上是她脏兮兮的袜子。
袁霏霏:……
no!
尽管他们都赤.诚.相.见了
但不行就是不行。
“学以致用。”魏荀才要抬头,覆到他脸上来的手一用力,头部角度硬.生生调转至45度。
“嗯,干的漂亮。”袁霏霏拿起茶几上印有樱桃的水壶倒了杯水。
他才抿了口走到米白色的地板上,扭动卧室门的手一顿,又道:“你的卧室一定也漂亮。”
有吗?
她的胸.罩好像丢到被套上了。
呃……
袁霏霏在惊吓中掐醒了自己,很可能会有个法子能延期他进入卧室。
“魏荀,我饿了,要先打一局游戏。”袁霏霏即刻戴上vr装具。
这回游戏界面竟发生了改变,随意飘动的花瓣从四面八方向中央聚拢,逐渐成了一朵精致的蔷薇。
npc道:“你已进入【私服】。只有组织内的人能够进入。”
弹出来的字幕如下:【达奇邀请你加入组织内的正式会议。】
接受。
迎面拂来的凉风吹动发梢,开阔的视野内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前方却都是黑点。
一轮巨月下蔚蓝色的光从云顶之上缓缓而至,冲破空气带来的浑厚的风力在呼啸。
袁霏霏才惊觉起初那一幕皆是人,他们就像密集的蚂蚁在挤动间排列成了一个阵型。
万千的光点远观如金蛾在振翅高飞,近看它们近乎是透明的,跟细长光束照拂下那一粒不起眼的尘埃一样。
可以无孔不入,但无须被人发现。
袁霏霏的手背正有点痒,刚想挠一挠但飘荡的机械音一如既往的嚣张。
臭臭道:【滚。爷先占坑了,她是我的。】
袁霏霏:“它们都是系统?”
臭臭道:【没错,我们不受约束,能自由寄.生,他们在此刻都成为了系统拥有者。】
眼见规模庞大的它们融入了他们皮肤表层内,不少人的欢呼声停歇了会。
给了她冷静思考的时间,他们的狂欢中只有她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道:“之前她就没想到?”
【总线】确实不存在,
它不一定是一条‘线’
或是什么线索,
它也可以指向一个人。
踏出的锃亮皮鞋踩在草堆上,耳旁乍起的呼喊声惊的她一跳,道:“魏文,我们的领导者。”
魏文道:“即刻开始,你们要为我们伟大的事业打好良好的基础,消除它们的死对头。”
一行缀有绚丽蔷薇的字出现了——
那将是新时代的呼唤,叹为观止、伟大、令人敬仰的业绩,密布系统的壮阔世界,
倒计时九十九天。
……
袁霏霏一起身没有再在卧室内待着,她走到公园内挑了个安静的地方,漫无目的望着步道、植被、过来过往的人。
其中一个人走到她的身侧坐下,道:“发现了什么呢?”
袁霏霏回道:“系统开启者,不是我,是他才对吧?”
“你的猜测没有错,不然我怎么会邀请你加入呢?”他的语气带了点促狭。
“可……”
袁霏霏又道:“萧硕和那群追杀我的人,可是畏惧系统时代,可我见他们并不畏惧。”
“你所见之人,并非之前那帮人。前者是后者的雏形,一切都在按照时间轨迹发展罢了。”
达奇又道:“目前他们思想未成熟,经人之手,大可能雕琢出各种形状。日后的激.愤,只需要看他们领导者是谁,就知道了。”
袁霏霏紧接着又问道:“那他们为什么都说,灾难的事端因我而起?”
“我之前浅浅点拨了下,你还是没开窍啊。”
他继续道“你参与了冰冻人计划,人都没醒,当然是他说了算。”
没错,
别人看,
她是好的,
但他都能说成坏的。
达奇起身走到她前方,她有意放慢脚步跟于他后面,问他道:“你之前不一口气说完?”
靠。
达奇道:“你的脑子再不动,就要生锈了。”
这句话,
暗箭齐发,
是一个危险的讯号。
“呃。”
袁霏霏同他走进一家烤肉店,这家服务生还免费递来两杯果汁,她隔着餐桌伸手一扒住桌布,又道:“你是在为我增加难度。”
“再降难度,你都可以把脑子批发出去了”
他特意仰面对服务员又道:“不要加芹菜。”
可是可是可是。
袁霏霏继续道:“魏文让他们都携带了坏系统,它们会唆使人做坏事的。”
“没错,系统时代可怕就在这一点上,能让组织内的穿越者们千里迢迢来,肯定非同寻常。”他回道。
她懂了。
“魏文才想除尽它们(好系统)?”
他才点头,她一低头那手掌抵到腿上方,如此无助、被动的动作颇有几分认命的意味,道:“可我连找都找不到。”
“通常我说一些话,他们都会笑话我。”
达奇又道:“找不到就算了,找到也是死耗子抓猫。与其对此事一筹莫展,不如抓紧时间强大自己。”
她垂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摆弄着桌上的胡椒瓶,把它们从头到脚都并排靠在一起。
他紧接着又道:“你尽管身持正义,最终什么都做不成,还不能让他绳子以法。”
一走出街上大部分都是穿短袖,一看温度计从午后二点就超过了三十度,在通往车站的地下商城,她的浑身却冰凉。
只因为他一句:“你只有成为比他更危险的怪物才可以。”
怪物吗?
临别之际他俩交换了邮箱地址,他送她到了楼梯口,她一推门哐当响那刻,盘踞在窗台上的黑色风扇转动了起来。
‘咔’的一声他扭动中间的调控按钮,围裙在他身上,突显出他的胸肌、背肌、二头肌,同时一转身同她道:“忙完了?该吃饭了。”
任何一件衣服在他身上都没有松垮垮的。
完蛋了,
她又要沦陷了,
太不争气了。
“魏荀,我吃过了。”
可鲜嫩多汁的美味在挑战她的味蕾,再吃时务必要做到全骨脱落入唇舌间。
“你吃饱了,那我呢?”他问道。
袁霏霏:?
魏荀一拉开两边的窗帘让月光倾泻进来了,她才消完食站在门口没有上前的动作。
他问:“困了?”
“我不困。”她发现卧室内干净到光亮可鉴,竟没有一点碎屑。
“可我困了。”
“那你睡。”
“我睡不着,你先陪我坐一会。”
他半天没等她挪动一步,他才起身她立马自觉的溜到了床头。
什么意思,
又要来?
“我想见孩子是真,但今天没空也是真。 ”
魏荀对她一副冠冕堂皇的理由充耳不闻,摘下束起她发的珍珠发饰,头发再顺势向上拢起。
她终是没忍住便划拉了下他的领子道:“魏荀,我……怕疼。”
“别胡来。”她再三叮嘱一遍。
“好”
他不知道取出什么遮住了她的双目,她趁着还有劲爬下床又喊了声道:“那你倒是拉窗帘。”
袁霏霏的肌肤在月色下泛出一点黯淡且足够神圣的光晕,本就白除去阴影的位置。
“别动。”
“你能不能别这样。”
“你的腿还有点伤。”
“不像话。”
他不由抚上她的脚踝,持续不断的酥.痒意促使她用手护住了前胸。
可魏荀言不由衷,他的指端若即若离一般从腰肢到臀沟,她忍无可忍想要甩开他。
“你大爷的。”
“我之前说过什么?”
他却更加用力控住她轻颤着的上半身,唯独能动的就属这双腿了。
但魏荀还捆住她的腿道:“马上就好。”
什么东西?
她可不会言听计从,想要动弹只有微半弓下腰,滚圆的胸脯便从肩头一探。
一时间不解其意,但双目看不见,她所有的集中力都在他的手上。
魏荀的指端从她的脊背若即若离的下滑,她才皱眉惊觉不妙要起身,但他从后方绕过来的手固固定住了她的上半身。
魏荀道:“袁霏霏,我想不出什么完美的计划,让你真正成为我的人,但我会尽力讨好你。”
这样吗?
不要吧。
可她难以忽视生理带来的反应,其中还夹杂着前所未有的羞耻感,道:“你是憨批吧?”
妈蛋,
没忍住,
又骂人了。
“?”
袁霏霏解释道:“你如今是憨批,是因为被我同化了吧,然后我俩都成为憨批了。”
“这就是语言的魅力?”魏荀道。
袁霏霏当他会就此打住,但他把她的双手高举过头,再用带子束缚住,道:“这样可以?”
她身上既没有漂亮的礼物,也没有任何金银首饰,单纯几条捆紧上半身的绳子,就足以让他喉间再次一紧。
“别……”
“会舒服。”
在他的折磨下她的汗润湿了脊背,听起来这是撒娇、难受、还有不可抑制的低哼。
袁霏霏第一次向别人妥协,更没想到竟是出于这样的事,而他见她微张的眸眼里余韵犹存。
这样的她,他也是首次目睹。
魏荀又道:“我的第一次和你一样。”
袁霏霏如藻的发披散在汗津津的后背上,他才舔舐她再次反复了一遍道:“给我。”
要死。
“不是不想要了?”
他在等她彻底柔软下来,太急太猛只会爽了自己,势必想要她先享受到一切。
袁霏霏在挣扎间身上暴.露无余,越是遮掩他越是阻拦她的动作。
在此之前她扭头对他道:“魏荀,以后和我单独在一起,可以随便来,但有别人在,你千万不能弄伤我哦。”
“伤你?不存在。”
他就连喘息都会一遍遍唤她,而她心下一动用手替他撩去额前的短发,又道:“大哥,再重点,我也要搞你。”
“你叫我什么?”
他覆在她腰身的手一举,她的位置同他相调换。
袁霏霏有气无力了便任由手从前耷拉在他的肩上,道:“魏荀?”
“老公。”
“不想。”
黏黏糊糊的,
她叫的出口吗?
他开始一边拉拽起束缚着她双手的绳,一边留意着她的伤口,时快时慢,迟缓有致,在她忍受不了要低呼时他握住她的手,道:“我想要被你需要。”
她平躺着而他从上方笼罩下来,皮肤在黑夜里呈现出一种古铜色,有着不可逾越的巍然,道:“以后都也能想到我?”
“好好好。”袁霏霏闷哼了声,才扭动了下上半身。
他的肌肤上隐约有水冲刷过后的暗红,腰身到髋部的线条粗犷了点,但同他紧凑到她鼻尖上的脸相得益彰,又道:“霏霏,我想这邪.念,都要在你的身上实现。”
“嗯……”
起初还有点不自在但在他张弛有度的反复刺激下她以开始加以配合了。
魏荀察觉到她全身都在轻颤,便更加用力环紧她,几乎要嵌进怀里,道:“你还好吗?”
她就像再度经历了一场海啸,海浪将她抛高紧接着落入海底,起起伏伏,时沉时起,永无止境。
“魏荀,万一隔壁楼顶养了一只鸡,看见咱们这样做,怎么办?”
“它不是人。”
“可它也长有眼睛啊。”
“只要我们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它。”
……
她的神志有点不清了,在只言片语间说的无伦次,越来越莫名其妙。
到最后两人的激情燃烧到尽头,直抵登峰造极的那一刻时都沉溺于此。
一个人走投无路时,要不就短兵相接,要不就旗鼓相当,可她们什么都不是,一切都水到渠成,连她们都惊讶于这件事。
魏荀凝视着她的侧颜,在均匀而又绵长的呼吸下他面色不变下床来到橱柜台面。
只有把她折腾累了,她才不会起疑心,他把她的手机小心的拆开,一个定位芯片安在上面再重新组装好。
“过后,我一定向你道歉。”他带着妄想揉进骨子里的痴恋,想要亲吻她,可她会被惊动。
魏荀一走出下到地下车库,开车到了外面的酒店包间里。
有人进屋停在他的旁边道:“魏文最近都在精心运营一款叫【巫师世界】的游戏,同时关注一个女人的行踪。”
魏荀眉头一皱又道:“又是我老婆?”
“是顾谣。”
魏荀眉头舒展了点,接下来长时间里他陷入了沉思,等旁人一询问缘由。
魏荀又酌了口白兰地,站在高度足足有六十层楼的房间内看外面的夜景,那晃着的光点竟都在围着她转动,道:“我该怎么跟他玩呢。”
~
魏荀一到家见她一口闷完了泡在杯里的蛋白质粉,对着一个挂在面前的沙袋重击出拳,绷带早就缠绕上她的每个指关节。
袁霏霏走到纵横交错的街道上,行程的路线比她想象的还要长,等他的车打斜停靠于路边,一入组织内她便要随时随地保持安静,
老大道:“切记,我们组织内都是叫代号,没有真名,你在入会的那天起,就该忘记自己真实的身份。”
袁霏霏:“叫我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你等会负责在后面站哨,确保我们安全撤退,别再被一网打尽了。”
袁霏霏又道::“等……你叫我什么来着?”
“什么都行啊。”
???
在死寂的夜里他们好几波人,确保实施无误会在外面的小路上打探,稍有动静便打响警钟。
想法设法挑合适的时间和地点下手。
老大从裤袋里摸出一个东西,是用纸包住的白色粉末,她抖了一点在手里再用药纸包好,道:“这药是最厉害的毒物,一旦入嘴,致命不到两分钟。”
“从哪里来的?”袁霏霏故作镇定问道。
不说全,
自是懂的。
有人回道:“新科技出品。只要剂量少一点,致死率高,它融入血液里,是很难找到踪迹的。”
老大附和道:“我们一般不用它,但工作时需要,那边会很快送过来。”
前方这栋公寓是五层楼结构,进入大门再拐个弯就能从门厅直抵电梯门口。
坐电梯往上到五楼,左边的房间就是目标人物居住地。
“顾谣小姐在吗?你的外卖到了。”
袁霏霏跟随她们贴墙走到门前,从猫眼向内看自是什么也看不清,道:“这招不管用,没人会傻到这种地步。”
而顾谣关掉了电视机,今日的晚间大型娱乐节目一点都没意思。
满心的烦闷令她发泄怒意一样狠狠将遥控器砸到了地上,可尽管如此,只有忽视敲门声她才能听清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
对方道:“顾谣,你报警,我们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快回来乖乖把婚结了,你的银行卡我就不冻结了。”
“好啊。”
顾谣的手机丢到了沙发上,敲门声不绝于耳,她耷拉着拖鞋停在门口,才要拉开门的手悬到了半空。
她又道:“我没点外卖。也没有人,这个点还考虑到我没吃饭吧?”
袁霏霏在外面听着熟悉的声音,既想冲进去又想即刻揭发这帮人。
这心底七上八下的,
企图以一人之力,
化解为宜,
可又束手无策。
袁霏霏不能再保持缄默,她从他们中间挤过去率先垂首一手放在左胸口上,道:“老大,我想立功,可如今她不开门,该做些什么呢?”
老大道:“是一个叫袁霏霏的人帮你点的,她特意备注了信息。”
此人认识她?
一丝狐疑稍纵即逝。
就在袁霏霏暗嘲她卑鄙的伎俩,‘唆’的一声门一开走出的人开口道:“是吗?!”
她一定会害怕吧。
袁霏霏尽量装的像个极恶之徒,可她一偏斜上半身朝她的身上靠来。
“哥哥。”
?
“大晚上你来坐坐?”顾谣倚在门边,从杀菌过的塑料袋里取出的高脚杯,自顾自酌满了红酒才递到她的手上。
袁霏霏只想赶紧速战速决,甩开她搁在胳膊上的手道:“不喝。”
顾谣的指腹抵在唇角上故作陷入沉思的样子,道:“那……”
“我也从不和陌生人对话。”袁霏霏道。
这是在教她,
话说回来,
人怎么就是不长教训呢?
但顾谣一倾斜来身上裹挟着酒精味令她眉头一皱,推搡着她的手再抵着晕乎乎的头,又道:“进来,我们就不再是陌生人了。”
打住,
她倒是醒醒啊。
“我跟你进去。”
袁霏霏已走入屋内,潜藏在背后的人默默监.视着她的举动,反复碾过药的手,再绕到酒杯前方,垂下来的黑袍顺其自然遮挡掉了她的动作。
巧妙的调换了白色粉末,倒入酒杯里的是她提前碾碎了的安眠药。
没想到,
她之前服用的安眠药,
竟派上了用场。
‘嘶拉’一声一次性手套开了个口子,戴到手上再扳开她的嘴。
顾谣却跪在她的前方只想去勾酒杯,可酒杯撞到了凳角,碎玻璃划伤了伸来的手。
“喝。”袁霏霏用手摸上伤口冒出的血。
“呜。”
顾谣仰身对上杯口嗅了一阵,嘟囔了声‘不要’才栽倒在了沙发上。
“喂。”
袁霏霏拿开压到她脸上的抱枕,又试图以东拉西扯的哄骗想让她配合一场,又道:“我给你糖吃。”
盼到她喝的一滴不剩,袁霏霏用手往她的鼻间一探道:“断气了。”
可袁霏霏后背的衣角在她反复内收的手中皱巴到了一块。
“糖呢?”所幸顾谣没有从她身后爬出,发出的低音也只有她能听见。
“确定死了?”老大问道。
靠,
哪有什么糖呢?
“嗯。”
袁霏霏反手塞了两张一块钱到她的手里,又道:“我会收拾现场。”
紧接着假称是为了秘密处理不落下蛛丝马迹,她想要合上门,以此来掩盖犯.罪的事实。
老大又道:“那他们跟你一起吧。手脚麻利一点,别耽搁太久。”
“成。”
真惊喜,
这事办成了。
但袁霏霏才反锁了门,她瞪开惺忪的双眸从她身后站出。
有一瞬间的混乱和失控,在他们中有人要跑向门的方向,是时候采取行动了。
惊喜和惊恐就一字之差,
但‘喜’和‘恐’天差地别。
他们倏忽脚底悬空了,如临大敌要还手,但黑色垃圾袋罩在他们头上,大喊‘救命’的同时她眼前一花。
“我……”
顾谣从醒来就目睹了如此惊悚的一幕,浑身像被奇怪的力量定在原地,连醉意都消了大半,等他隔空望来她急忙后退一步。
可一低头她才察觉他是在替她拢好微微敞开的内衫,他微低的嗓音就像轻点在她肩上的动作,道:“这是你的家,该走的也是他们。”
“你……”
或就心力交瘁,或是漫无边际的慌乱,但他的这番举动令她紊乱的气息逐渐平稳下来。
可距离她最近的窗户外面传来的警报声令他浑身一振。
“顾小北都知道,你要去问他。”
袁霏霏一收到撤退命令,飞快拖起他们要装入尸.袋里,可一默数人数她脸色一变。
少了一个人。
地板上的血迹蔓延到了门口位置,她道:“他刚跑不久。”
“对了,你别坐车、开车、修车……反正跟车相关都不可以碰。”
“哦哦。”顾谣没要到他的电话号码,他就一跑到楼梯上,前方的人大喊了几声救命,大晚上她凭借直觉大致判断他的位置。
袁霏霏再踢上他的小腿,他顺势跪倒在地上,领子在她手里紧拽着,道:“不跑了?”
顾谣则正上楼收衣服,站在走廊上,这会大惊失色,前方逃窜的人前一秒才喊叫,后一秒晕倒在地上,脚旁边是碎玻璃和倾泻出来的红酒。
傻眼了,尤其是他把他甩到肩上。
扛着走了……
可袁霏霏不能像她一样拥有缓神的时间,她必须暂且躲避开赶来的警察。
前方没有人接应,
很有可能她被组织抛弃了。
还好有条不起眼的小道被她找到了,树木掩映着的暗沉的天空,手电筒的光从树梢间穿射过来,道:“顾谣相安无事。凶手也没有走远,我们再好好找找。”
袁霏霏屏息凝神踩上栅栏才要悄身翻过去。
谁从后拴住她的腿一猛拉,她竭力压低声音在翻滚到一侧时借机抱住她的手肘,向前一抵再弹起身不管三七二十一赶路为上。
“你还跑?”
靠,
这么快?
警察发现她的行踪了。
袁霏霏抛起小刀再稳稳接入手中,看清来人才惊叹一声道:“老大?!有话好好说。”
但她俩出拳都格外果断,打架尽管比不上男人的凶猛和满身的蛮力,但总能以巧妙的技艺取胜。
在黑暗的空间里暗流在涌动着,即将开启的一场力量悬殊的争斗之下——她的身手太敏捷了,以至于她次次被反扑。
老大提起她的胳膊一撩袖口细细看了眼道:“你的伤口呢?”
“你在怀疑什么?”
袁霏霏再一次转为逆势的位置,又道:“我们不是同组织内的人?”
她的大腿又在重压下一阵闷疼,只有小心的摸出裤袋里的纸包才能方得一线生机。
所剩无几的白色粉末撒在她的脸上,她不小心吃到嘴里去导致胃部下沉要呕吐不止。
倏忽她俩恐怕是动机一致,借机拨开对方身上的黑袍。
愣住了,
彻底。
“帅哥别跑也是我。被欺骗的滋味,很好受吧?”美伢一看竟是她,嗓子眼的灼痛只增不减,从上半身到下腰一弓成了弧状,再次痛苦的溢出声。
“可你比我,更好受吧?”
袁霏霏不再管她,在翻过栅栏再跑向微光聚集之处,激动到难以言表,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时夹杂了一些低语。
“我们逮到他了。”
?
什么。
‘叮’的一声围在她周身的警车亮起前车灯,她用手掩着脸一走出,置身于数百人的中间。
李警官道:“举起你的双手。”
呃?
什么意思。
“凶手在后面,那那那。”袁霏霏的手一指后方,低头却猛然见手内的匕首,他眉头一皱她含笑急忙将匕首藏在背后。
他们队列呈方形,抬步间脚步声近乎没有,却有铺天盖地的危机感压向她,幽.黑的枪口对准她的太阳穴。
啊,
来真的吗?
袁霏霏一入戒备状态,眼见没有人敢冒着大风险上前,可谁喊了声“我可以当你的人质。”
魏荀卷起衣袖,来到她的前方,那点心安的迹象一来她浑身的焦躁都消失了,他如果可以控制心律,真希望它能多快一拍。
这样就能劳烦它多一刻心动的感觉。
此刻的心情,就他希望她能开口说一句话,让他确信就是她。
毕竟地图上给出的是一个大致区域范围,但他坚信她会再一次深陷逆境之中。
“魏荀,危险。”李警官在队员们的掩护下一靠近,要把他从她身边扯开,却吃痛的抱膝蹲下,原来是吃了她一拳头。
“我没有一个拿着枪的人,危险吧?”
袁霏霏一拽过他的衣襟,他没能看出她的内心正在酝酿着风暴,此刻她孤立无援,却不想成为他的负担,又道:“他的枪走火了,怎么办?”
魏荀道:“说好了,死也要一起。”
“难道我死,你也要死,那你先死了,也会拉着我一起死吗?”
她清楚大可更加的凶狠,但他的手覆上她的后背。
“我会在下面等你。”
力度不像强劲的风力和倾盆大雨,如此温软无声,连同他的语气也同样带着坚定的意味,又道:“霏霏,反正你甩不掉我了。”
“喂。”
李警官半蹲下身,枪的后座力会变小,在上膛了后他毫不迟疑扳动了扳机,又道:“再做无谓的挣扎,我们可以当场执行枪.决。”
顾谣则张口好几回,但像被死死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李警官道:“之前那桩事终于不再是悬案,得到解决,我们是时候告诉袁霏霏了。”
“如果。”
袁霏霏不再看他一眼,置于头顶的手不敢动,他当她会乖乖就范,谁料到她一侧身他击过去的手竟落空了。
随着她伸到半空上的腿劈下,黑袍一鼓起隐隐有马尾辫一甩动起来,划过的弧度同她踢蹬动作一样干净利落,道:“我就是本人呢?”
她给他的反应时间只有三秒钟,直逼来的拳头距离他的脸只有几厘米停下了。
“袁霏霏没有危险指数,但你有。”
袁霏霏一走动叠起的手在扭动间发出嘎嘣声,其他人厉声要呵止,她却已拾起滑到一边的手枪从垂下到对准他,道:“说的很好,但以后别再说了。”
枪声一响他们满目的惊骇,他勉强能支撑起发软的上半身,也是隔了许久才敢看她,道:“你……”
枪头还在冒烟,黑袍半掩到她鼻子底下的位置,却遮掩不了她勾起的嘴角。
袁霏霏百般聊赖暗自叫了声“真无聊”便丢掉了枪才重新举起手,她要上警车前有两人跑上来。
顾谣道:“让我和魏老师也去吧。”
袁霏霏一愣,可半途司机竟换了人。
之前她在派自所前面还演过一场戏,对路线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但目前从他的开车轨迹来看。
不对,
这……
不是去派自所的路。
当车还停到收费站前,两旁的安全栏一开收费员才伸出头。
袁霏霏道:“师傅,我的肚子好疼,才想起一整天,我都没吃饭,现在胃疼想吐,可……吐在你的车上,怎么办?”
顾谣转眸间面带震惊的看向她,仿佛在说‘你要搞什么?真的吗?’
司机道:“啊?”
袁霏霏又道:“师傅,我真要不行了,要不你先停个车,让我买个吃的垫垫肚子吧?”
把握好了,
能够借助好心人的帮助,
逃生。
收费员一有所察觉便道:“你们如果不停车,我可能不会放你们过。”
“行,那你看着,我们就把车停在后面,保证让她吃好喝好。”
可司机在要停车前倏忽间偏离了正常轨道。
尖锐的摩擦音下车身的余波还未结束就笔直的朝一旁斜坡上歪斜过去,他镇定拔掉了车钥匙瞬间熄了火,惊惧的喊叫声戛然而止。
“你们逼我的,我只能这么做了。”司机驾驶的车笔直的漂移出去,撞断围栏他及时踢门出去脱身了。
可她们还没解开安全带,后方斜坡底下一眼看去是一望无际的河水。
在剧烈的颠簸感中顾谣的位置偏向窗口,第一个夺门而出她便率先逮住他才开口道:“兔崽子。”
司机满脸的惶恐不安在同她你推我拉,担心他们的人上来帮忙便一不做二不休,嘟囔着‘别怪我’那腿倏忽蹬到她的身上。
顾谣的脚一向后趔趄从斜坡上滚下去之前,她才仓促的跑下车。
如此笃定,
就是因为她在,
她就不可能有事。
“可我忘记了她根本就不能接近车。”袁霏霏顾不上再从互相掩映间的绿荫小道中走下,只能借陡峭的斜坡抄小道。
她的所有猜测,
都失算了。
“顾谣,你别跟我开玩笑。”袁霏霏踩到水里的双腿卖力的滑动着。
而顾谣紧闭上眼,彻底绝望中所有的希望都化为泡影,指向天的手在蔚蓝色的水里渐渐垂落。
魏荀望着她从河里游出,或许是天色晚了,他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唯独发现了她臂弯里的人四肢无力垂到下方。
要不是那一张一块钱,
都猜不到她大概飘到了什么位置。
如今明明人就近在眼前,袁霏霏却突然不敢递手去探她的鼻息,满脑子都是她会亲昵的拽过她的胳膊,为她梳理头发。
“我珍视的人无法保护,也无法摆脱敌人,还有自己必死的命运。”
【杀了他。】
不知道哪里蹦出的声音恰好吻合了她此刻的心境,前方的人还没跑的多远,她追上他绰绰有余。
当她的刀刃正对他,滋生出的诡异感觉令她一下子有了撕碎一切的冲劲和不计后果的鲁莽。
但住在她窗格子里的人在瑟瑟发抖,他惊觉脸隐约有泪痕流下,一上手摸才抬眸发现她的泪光闪烁,恍然间悬在他的面前的匕首放下了。
司机道:“你……”
臭臭不断说着:【他伤害了你的朋友。】
她不能,
如果做了,
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肆意横行于她胸腔内的怒意都能幻化成一粒种子,从播种入土到生根发芽,从时间上看不到一星期,但她的愤怒发作不到一分钟。
“我自己可以。”
臭臭问道:【可以什么?】
“所有事我说了算,我也能主宰自己。”袁霏霏的一拳头打歪了他的头。
“即刻联系指示你的人,去固定地点汇合。”
“可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才说完,湿乎乎的头发在她一俯身都顺势贴到她的脸上,再等她一盯着他看,衬的她嘴角那抹笑更加诡谲。
司机吓到脸色苍白连同裤子都湿了大半,道:“你真是一头怪物……”
袁霏霏不耐烦的单手拧起他的衣襟,又问道:“行不行?!”
“行行行。”
在这辆车离开市区驶到收费站前,她挤在他们中间四肢不能舒展,只是目光越过他们忧心忡忡的脸,来到了他的身上。
魏荀问道:“怎么?”
袁霏霏道““我怕自己要真杀害了他,迟早有一天我也会害你。”
那个不真实的梦境,
又是如此的真实。
“霏霏。”
魏荀即便头发稍加凌乱,但也能在举止中看出比他们精贵的多,他上前倾身那手顺其自然放在大腿上,目光却放在她身上。
“我的不安全感,是你填补。”
在他开口一入她的耳,成了尖锐的刹车声,她才需要他再重复一遍,更别说这会仅仅是他脸上的笑,意味着一切不尽言语之中。
魏荀又道:“但治愈者也需要被人治愈。”
他们三人走进目的地,人让她目测了下大概有十多个人。
“袁霏霏,我等你很久了。”
美伢拿过伞柄快且狠甩到她身上,她防御不得当脸一侧,磕到厚实的凳角。
袁霏霏腿一痛牵动身形晃动偏大,断开的头绳弹跳到了他们的脚前。
要不是及时用手撑在地板上,她受到的伤害只会只增不减。
袁霏霏一起身钳制住她挥来的手,下一步蹬开挡道的凳脚,再蓄力于右手上,又道:“你小心走夜路,不然哪天突然因为一些事故,就一命呜呼了呢?”
“你们都别帮忙。”
美伢的刀一划来,她躲避太快,令她目标一转移,趁她防守不备,一下子扭转形势,直逼他的方向去。
魏荀只听到一道布料被划破的声音,掉到斜上方的刀片染上了点血。
“我能把警察局搬过来。”袁霏霏的脸蛋上有一道狭长的血痕,她脱掉了上衣随手扔在地上。
“李警官临时跟我们调换了车,他还保释了魏文,就是因为vl药剂。”
美伢一愣,倒不是自己的话有多震撼人心,而是她抬步到超市门前,‘唰’的一声铁门一关上她放下扛到肩上的桌凳。
美伢道:“你要让自己陷入死局?”
“是为你们而设。”
袁霏霏徒手扯断了牛仔裤上的铁链,在她挪开桌凳之前,借机从背后锁住她的喉部,一拽她的力气瞬间无处可使。
她的指腹将脸上刀痕留有的血擦去,道:“可能在体能、身法、反应上,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我肯定有一技之长。”
“狠。”美伢仿佛从未真的认识过她,今日算是让她见识到了,转而又对他们恨铁不成钢,他们秩序井然,在至关重要的时刻竟能保持整齐的步调。
还真是,
说不帮就不帮。
“动手啊。”美伢嘶声竭力的喊叫令他们凛然一瞬。
“再上前一步。”
袁霏霏一收紧勒在手中的铁链,她挣扎微果连带着呼吸都不顺畅了,倒是她做的游刃有余,又道:“看着办吧。”
顾谣才留意到自己浑身在发抖,是因为震惊,然后她及时纠正了自己:是因为害怕。
美伢察觉到她神色如常,可手上没有半分留情,再不叫醒这帮蠢货,那种窒息感会再度裹卷而来。
一次又一次的挣扎又令她的嗓音都哑了大半,道:“你们听她的,还是我的?”
可在群涌上来的人左右两侧钳制住她的臂膀时,她的头被迫要垂下,在难以抑制的愤怒中她企图挺直脊背。
“搞清楚了。”
有人一脚企图踩上她的背,被她用双手拴住了脖颈再狠狠的向一侧扭动,又道:“我只要把她送到警局,肯定是有去无回了,但我就不同了。”
美伢道:“你他妈……”
“我能取代她,成为你们的老大。”袁霏霏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就单纯站在那里,抬眸巡视一周下来,他们就会明白:她真的会这样做。
美伢有点难以置信看着她道:“袁霏霏,你吃了雄心豹子胆?”
“美伢,他们能以死谢罪,但你不能。”
袁霏霏倒不在乎她竭斯底里的喊叫,将墨镜摘下再放到胸前的口袋里,又道:“得罪我,取悦她,你们二选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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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晚安030
有没有发现女主在不知不觉中转变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