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刀后重回18岁

　　“不止一个人，这辆货车看不清车牌号，立刻封锁入口，可不能让他们逃了。”

　　警方目前正朝到底是临时起意还是蓄意谋杀的方向进行排查，想从他们嘴里撬出一点东西，可他们在被逮捕前竟集体自杀了。

　　难以想象，
　　关键还是大规模，
　　奇怪的是他们的肩膀上都有蔷薇图案，
　　可如今线索都断开了，
　　剩下的这个人，
　　成了解开秘密的关键。

　　袁霏霏和一众人待在审讯室内，她盘在了脑后的黑发再摸上固发胶显得顺滑，竟能从她的身上看出成熟女性独特的韵味。

　　萧硕愿意微笑面对她的愤怒却顿觉此刻的沉默好笑，道：“都是我干的，那帮人是我的同党。”

　　两人没有一开始就争吵完全是无从谈起。

　　袁霏霏又道：“你进监狱不带凶.器，就为了看我一眼?不太可能吧，你是中途又犹豫了。”

　　“我的手上也有你的把柄。”
　　袁霏霏又道：“我可以告诉他们，系统、穿越、包括你告诉我的所有事。”

　　“真狠。”萧硕扬言让无关紧要的人先离开想单独同她聊聊，等人走的只剩下他示意桌上有把剪刀又道：“先替我松绑。”

　　她起身真就按照他的还心存一丝侥幸和希望，可当她一转身他皱眉开口道：“我会说的。”

　　袁霏霏半信半疑为他把绳子好不容易割断了，他缠上铁链的两手从后绕到了她的前方。
　　勒住了她的脖子，
　　只要他用力，
　　她就会窒息。

　　“你可真搞笑。”
　　惊动室外一群人的不是她的叫喊而是两人在挣扎和反挣扎中的拉扯下所碰撞出的摩擦声。

　　“萧硕，你不能再错下去了。”李警官在情况紧急之下一声令下出现的人队列整齐从四方包围上来又举起手枪。

　　紧张万分中，
　　没有人愿意充当人质一样的角色，
　　她也一样。

　　“不用。”袁霏霏才稍微扭个头那锁紧脖子上的力度空前的大，这让她彻底没了思考在面对面他时一旦力量在减轻。

　　一声低哼他的胳膊被刀刺入后流出的血让赶进来的人为之一振。

　　“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别人。”袁霏霏手中的剪刀干净利落的从中拔出，血溅到了她们的脸上，也未能遮盖住两人浑身的杀气。

　　很少女孩会有一身的血劲，
　　其他人，也从没有从她身上看见过害怕，

　　“小妮子，弄死你得了。”萧硕暗骂了声却没有真的用锁链顺势勒死她。

　　“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这种决定。”
　　空气静默了几分钟她不容他的反抗和不满，强迫他的手抬起以示大众，又道：“李警官，这就是他的秘密。”

　　萧硕想掩饰住逐渐伤口愈合的胳膊可他对她没有太多防备就这样让她得了先机。

　　李警官看见他胳膊的口子直接没了一脸错愕的问道：“你……”

　　袁霏霏问道：“那么你背后的人是谁?”

　　“是……”
　　可萧硕在看她又不太像，他开合的唇在说些什么，脸色也被光照的煞白有点不太正常。

　　她背后的人是魏文，
　　他瘸着腿，
　　那还有半点的风光?
　　至于他会出现在这儿，还得从头说起——

　　魏文进了医院不久就报了警，她俩又恰好在警局便一道赶了过来，要是能提前知道这事非同一般。
　　就不会让顾谣来了。
　　李警官问道：“是谁撞的你?”

　　顾谣本来兴致缺缺的低头扣美甲可当他的目光移过来时她还有点不可思议的瞪眼指了指自己。

　　魏文的腿被包裹成团悬在半空中，却不影响他思路清晰的回道：“是顾小姐撞了我。”

　　“血口喷人。”
　　顾谣又道：“我可以开不在场证明。”

　　“你有?你们可以去查行车记录仪。”
　　魏文的话里可信度到底有多少大家都不敢妄自揣测，但他的语气和神色都太冷静了，看起来确实不在撒谎，但又显得不太自然。

　　有人把行车记录仪调了出来，结果显示她确实开着他的车逃离了现场。

　　“这都是误会，我被他追着，无奈之下才会开他的车逃命，对……我是在逃命。”
　　谁知道他会在节骨眼上被人揍了一顿，
　　还偏偏报了警，
　　男人该有的风度，
　　他还真没有。
　　“真不是我。”顾谣多想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她跟其他人一样也都处于懵逼状态。

　　“我质疑他所说的话。”
　　袁霏霏又道：“之前我还见她俩亲热过，感情很好，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确实是我一腔错付了。”
　　魏文继续道：“你和另一个人情投意合，我的出现，让你觉得是我拆散了你们，如今他弃你而去，你气愤之下才动了不该的念头。”

　　“谁?”
　　“顾小北。”

　　便有人特意打电话去问了他。
　　顾小北回道：“确实有个叫魏文的男人，不是他，她也不会跟我置气吧。”

　　李警官问道：“那你目前在哪里呢?”
　　顾小北道：“我在学校。”
　　李警官又道：“你喜欢顾小姐么?”
　　顾小北没有直接回而是道：“离开她是迫不得已，可能我还不够好吧。”

　　李警官道：“魏先生，说的没错。”

　　顾谣刚想辩解几句可一男声直抵耳底道：“李警官，她对我的态度，从报警指控我强.奸她这一点，就看出来了吧?”

　　简直雪上加霜了。
　　李警官拿出记事本用笔做记录道：“她想杀你也是极有可能的。”

　　顾谣脸上血色尽失，她拼命想要冷静下来可无济于事，为了不再受刁难她两手准备拧包就走。
　　她又道：“你这说的，害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了。你要是开玩笑那就算了，可你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李警官拦住了她，她无路可走也退无可退了，这才猛然想起一件事便道：“他曾害过那谁谁谁……对——萧硕。 ”

　　“证据呢?”
　　“追踪器。”顾谣回道。

　　“你确实提供了强有力的线索，可我们没能从中提取到任何跟案件有关的可靠信息。”
　　“新科技呢?他拿人做实验。”顾谣深呼吸才勉强没让自己彻底抓狂。
　　越到紧要关头她不能出差错让他就此得逞。

　　李警官道：“我们的人没有查到任何涉.嫌犯罪的东西。你可以带路，我们会义不容辞跟上。”
　　……

　　可进去她是被蒙着眼睛的，
　　路线?
　　她自己都不清楚。

　　魏文扯唇笑的漫不经心了点，又随手把放在桌上的包包掀翻到了地上道：“顾谣，你的包掉了。”

　　无以复加的茫然让她再逞能也实在是没心思整理地上杂七杂八的小东西。
　　就是这样，
　　让别人钻了空子。

　　“你去过萧硕家?”
　　魏文美名其曰在为她拾东西实际悄无声息拉开了夹层的拉链。

　　这枚追踪器拇指般大小，
　　同她交上来的那枚型号、大小、精良程度都截然不同。
　　显然出自不同人之手。

　　顾谣一抬头便同他对视一眼，他暗波流动的眼底擒着玩味的笑，而她出于本能抢过来要朝窗外扔去。
　　她开口道：“我会傻到把追踪器放到自己身上，就等到你们查到我的身上来?”

　　“说对了。”
　　魏文这么说逐步加深了她此刻内心的不安。

　　“既然顾小姐明白这道理，我也不可能把追踪器放自己身上。”
　　魏文挑了挑眉又问道：“莫非是顾小姐放的?”

　　他在设计，
　　就等她跳入圈套里。
　　顾谣在两人只有一厘米距离停下，两手压到了他的肩头上才道：“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你想栽赃给我?”
　　魏文拿起水果刀悠闲自得的划开果皮又道：“一旦他有个闪失，我岂不是如了你的愿?”

　　魏文把削好了的苹果堵住了她微张开的嘴，仅用两人能够听见的音量道：“你果真太嫩了，藏什么地方不好呢?”

　　顾谣回道：“藏裤袋衣袋都不行，一般人都能感觉得到有异物，你又没有什么随手物品经常带在身边，情急之下我才会放到你后背的帽檐里。”

　　魏文眼底笑意不止道：“我还什么都没说。”
　　“啊我……”顾谣这才下意识用手捂住了唇。

　　李警官道：“顾小姐，我体谅你目前的处境，因为还是觉得可疑，调查你也是职责所在。”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快乐的时候装痛苦很容易，但痛苦的时候想要再快乐就很难。
　　顾谣把苹果掷到了地上才道：“当我是所谓的鬼上身了吧，我一时冲动就把人撞了，就是如此简单。”

　　魏文问道：“这就放弃了?”

　　“那不得正合了您的意。”
　　顾谣又道：“你要硬是把我说成什么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那你真是抬举我了。”

　　李警官问道：“你的动机呢?”

　　“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希望就此打住。”
　　顾谣又道：“你直接起诉我得了，至于什么动机，你爱在报告上写什么都行。”

　　魏文展露的微笑而她的委屈无处可说，可又不能白白遭了他人的欺.压便道：“我也想有那本事，不然就不会坐冷板凳，还要受他的压.榨。”

　　他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完好的。
　　真是活脱脱的悲惨的故事。
　　她又莫名喜悦了点。
　　可一种报复的念头一上来紧随而来的就是一种怕被报复的担忧和紧张。

　　这让顾谣在开口时斟酌了下依旧毫不犹豫道：“第一我进了他家，但人不是我撞的，第二针对萧硕这件事，我和他一起去的。”

　　“要查，也不能少了他。”顾谣补充道。

　　她的解释并未让他诧异和意外。
　　“来都来了，空手而归可不好。”
　　魏文后靠在床头又抬眸望来，又道：“既然萧硕就在审讯室，我们不妨现在就去。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我们之间的矛盾也该解除了。”

　　这才出现了以上这幕——

　　顾谣还在向她求助道：“霏霏，是我如今反被聪明误了，你可得帮帮我。”

　　可都逼的这么紧了他竟不敢多看她一眼，为了躲避她即将会到来的质问，他屡次三番想让一旁的警官涉足进来。

　　他绝非迟钝，只是在刻意掩护某个人，她也可以表面上浑不计较，总归他也会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画上句号。

　　某个人?
　　他看的人不就是介怀的人?
　　突然有个念头让她浑身一振。

　　可既然目前他不开口，袁霏霏只能换法子之前必须问问别的事。
　　值得她去争取的东西可多了去。

　　“你们可以先出去?”
　　袁霏霏可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在别人的劝阻下她用手把门合上了。这才压低声音又道：“系统跟我们距离远么?”

　　“不远，非常近。”
　　“它们也有一个世界?”

　　萧硕颔首回道：“系统无处不在。你看计算机，有管理系统、mac操作系统、unix系统……它们各司其职，所属的领域不尽相同。”

　　“系统能从我身上脱离?”
　　这样她就不是系统拥有者，
　　也杜绝了她成为后患的可能，
　　可不想再来一次，
　　被一群人追着跑的经历了，
　　真荒唐。

　　萧硕道：“只有你死了，系统才会脱离宿主，可你……”

　　她如今想死都死不了emmmm

　　袁霏霏问道：“你呢?你也有系统。”
　　萧硕回道：“别人也有，偏偏就你成了。”

　　也就是不止他俩，
　　目前还有其他系统拥有者?！
　　袁霏霏揉了揉眉心又道：“行吧，要不是系统让我恢复如初，我都已经归入西天，多半位列仙班去了。”

　　“你不会真当是系统的功劳吧?是你注射的vl帮助了你。”

　　哈?
　　她如今不死之身，
　　因祸得福，
　　却还不是系统的缘故?
　　那么……
　　袁霏霏又问道：“我们没有弱点?”

　　“心脏。”

　　萧硕紧接着又道：“至于那群人，类似邪.教，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他们的忠诚就是一座坟.墓，都是赴死之人。”

　　“你也是?”
　　萧硕点头这才撸起袖子给她看胳膊上的蔷薇图案道：“我想死之前在你面前体面一点，这才没有告诉你。”
　　……

　　萧硕被判了死刑，现代社会很少实行残忍无情的枪决。

　　他可能又会死里逃生。
　　像无数个往常一样。
　　袁霏霏本来不需要多加思考同李警官挑明并暴露他的弱点。
　　便能一击致命。

　　而他可以利用她，
　　让她大发慈悲，
　　不要揭露他身上不死的秘密。
　　可萧硕朝严阵以待的几个人道：“安乐死的时候，别找什么穴位了，就往我的心口上打。”

　　李警官同候在门外的人点头示意道：“袁霏霏，你可以出去了。”
　　死刑犯是可以指定执行的审判人员，执行的时候却不能示众。

　　萧硕却执意要她留下来。
　　李警官犯了难毕竟从未为某个人破过例，更别说眼前的人是个死.刑犯道：“这……”

　　“我留下来。”

　　“你这娘们，没白交。”
　　萧硕用手紧握住了她的手，这力气令她下意识挣扎了下，可他的话促使她忘记了反抗，道：“我没有鸿鹄大志，但能成为你从没有怀疑过人的么?”

　　她坚信，
　　他绝对不是为了表示有多对不起她，
　　或者又有多舍不得她。
　　他更像是驱使什么东西跑到了她的身上，
　　完成了某种‘交接仪式’

　　袁霏霏压下狐疑却没有立即甩开他的手道：“你做到了，我们之间再无猜忌。”

　　感觉到他的力度越来越重，
　　有什么难以忍受的悲恸让他紧闭上了眼。

　　她这才问道：“还有什么话要说?”

　　“袁霏霏，这次我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没什么，今生不还，来生也会还。”
　　“真会安慰人。”
　　“大实话而已。”
　　……

　　“行吧，那替我照顾好他。”萧硕牵起唇角自嘲似的笑，她能有什么义务必须答应他?
　　他们又不是生死之交，她无须顾及到他的感受大可以拒绝。

　　袁霏霏回的干脆道：“我会送他去教育资源最好的私立学校读书。”

　　萧硕声音生涩的很道：“别让他步我的后尘，尽早忘记我吧，我不想让他长大后，知道自己的亲人是杀人犯。”

　　药效一起也就几秒钟的事，她一站直圈住他头的手向内一收，他微低着的头抵到她的腹上。

　　“袁霏霏，你一定觉得我就是坏人吧?”
　　袁霏霏回道：“我希望你是受到理智的驱使，而非情感，才问的出这种话。”
　　萧硕道：“有时候我也搞不懂我自己。”

　　“那你就是好人了。”
　　袁霏霏的手微松开，让他得以扬起头就能看见她脸上的笑，他当她编谎话都不走心便满不在乎的大笑了几声，听她道：“我默认的。”

　　他的四肢被捆住了在涂抹了一点碘伏在皮肤上，渐渐预感到时间真的不多了。

　　“哪有什么真正的好人和坏人?”
　　所犯下的错也不求什么善意相待了，这就是最好的下场，可他心底的荒凉感到了极致就是麻木。
　　超出了心脏能承受的范围，
　　到一定程度上就无感了，
　　是一种谈不上悲伤的悲伤。

　　萧硕的没有吭一声同她一起看着针管里的液体没了，道：“我有幸看到你站到了那个舞台上，以前都不知道你原来生病很严重。”

　　他又道：“但你克服了，以后也会。”
　　昏暗那抹光为她镀上了一层浅淡的光膜，她从他蕴满了复杂情绪的瞳孔中分辨不出来。
　　是难过呢，
　　还是后悔，
　　可能什么都有。

　　“跟我说声‘再见’吧。”

　　再什么见，
　　多伤感的话，
　　她可懒得说。

　　“晚安。”
　　她的手插入他的短发中尽量不让过高的语气惊动到他，仿佛有一束淡金色的光束缓慢的笼罩住了他。

　　她，
　　那么一个热衷于发脾气的人，
　　总是动不动就跟他对着干，
　　骂骂咧咧的，
　　竟宽恕了他……
　　抿直唇也不能让她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破绽来。

　　等腹部上不再有呼吸所带来的一起一伏中的微痒意她才松开手。
　　按照他村里的风俗需要请几个道士和摆几大桌饭菜在热闹中送行，纸钱大把大把的洒，这才在半夜剖土下了葬。

　　萧硕脸上一向略显狰狞的疤痕兴许是在月色的照射下消失了。
　　平和而又安谧。
　　不知道是什么在作怪，她既没有悲伤连情绪波动都没有。
　　因为她知道，
　　他没有为她死，
　　是为自己犯下的错误，
　　既然当初滥杀无辜，
　　就要买账。
　　无关情爱。

　　她抱他呢?
　　而是出于一种尊重，
　　尊重他曾来到了这里。

　　那个人坐在轮椅上身穿全黑的套装，脸色淡淡的向出席的宾客致谢。
　　顾谣道：“他叫萧湛，跟他哥哥一直相依为命。”

　　可在此过程中她没有听到一句他说辞里的怨恨，这样反而能让她感受到他的愤怒。

　　在结束后她才庆幸终于能补觉了，可旁人好心提醒了声道：“有人在叫你。”

　　“你有空吗?”
　　萧湛带她去了家里从抽屉里面翻到了两张录像带递到了她手上，又道：“哥哥让我保密，肯定里面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信息。”

　　“谢了。”
　　袁霏霏顺手把它塞进挎到肩上的背包里，又问道：“你有什么想要的?”

　　“没有，我只想去新科技工作。”
　　萧湛拿起遥控板让电视屏幕在蓝光的闪动下出现了一个画面，道：“我哥说，新科技是未来高科技产生的集中地，只有那里，才有我的希望。 ”

　　画面中身为公众人物的她受到的簸箕不小，被告上法庭也不是多光鲜亮丽的事，因而她在屏幕里开始显得过分拘谨。

　　袁霏霏倏忽间想起一件事。
　　萧硕当时的口型好像是‘弟弟’。

　　“我这跟刀划在心口子上一样。”
　　萧湛眉宇间淡淡的笑意捧起手里的玩具，又道：“别人都认为他不堪，可在我的眼里，他就是堂堂正正的男人。”

　　“别感慨了，你不希望别人也像你哥一样遭罪吧?”
　　袁霏霏为了赶时间从后推动他的轮椅，轱辘转动间他们抵达了一个高楼底下，可能都有反射玻璃镜面，远看就像长满了的水晶植被。
　　姐妹，
　　等她！！！

　　顾谣怕被认出已经开始掩耳盗铃了，思绪开始神游时她一直不忘用手掩着口罩。

　　面对原告方律师的诘问，不是她的脑子不中用，是她就没应付过这类场面。
　　她的沉默不语让别人在气场上越发的足也使自己聘请的律师有点心头没底了。

　　就要一锤定音定音。

　　有人兴冲冲的推门直奔而入，坐在轮椅上的人在突如其来的刹车下差点被甩出，她进入了场内便拔高了音量道：“我们有话说。”

　　萧湛推动着轮椅上前开口便道：“都是魏文在搞鬼，我哥的事也是他在唆.使。”

　　“真是童言无忌。”魏文道。
　　袁霏霏回道：“就是小孩什么都不懂，才更容易说实话，不是?”

　　李警官问道：“他们是利益伙伴?”
　　萧湛回道：“算不上，他们只是在适当的时机下才会抱成一团，该推开彼此时都绝不含糊吧。”

　　“什么?”
　　萧湛：“魏文拿他做人体实.验不是一两回了，以前他每次回来都是浑身伤，他俩都不是平等地位，哪来的伙伴一称?”

　　李警官道：“你有什么实证么?”
　　呃，
　　萧湛看向她表情似乎在说‘我虽然没有，但你要确信我说的没错’。
　　这……
　　原本沉静的法庭上的人附耳低语时还都齐齐看向了她。
　　可能把他推进来的人是她，
　　都指望她能当场发挥，
　　可没用，
　　她脸上连同脚趾缝里，
　　都没有她们想要的答案。
　　怎么办?……

　　左中右不同位置上的人都投以目光在她身上，法官也同样在等待她会拿出什么有力的证据，而他从容应对她的逼视。
　　玛德玛德玛德。

　　“他没有，但我有。”傅戾的出现让她心下一紧，他不会又来捣乱吧?
　　彻底完犊子，
　　完蛋了。

　　李警官没料到一直要找的罪犯，竟自投罗网了。

　　原告的律师问道“关于顾谣蓄.意伤害他这点，你有什么可反驳的?”
　　傅戾回道：“他随便说说而已，你们却信以为真。”

　　傅戾担心他们还不理解进一步解释道：“纯属是因为那天他家的监控器被我弄掉了，只有一个行车记录仪才能证明。”

　　魏文从后一包烟中摸索出一支烟点燃了才夹在指间，道：“一个罪犯的话，有什么可听的?”

　　“可对方也是罪犯，那就不一样了。”傅戾把他的罪行细数了出来并且透露于世。
　　他又道：“可以去查我的银行卡这几个月以来的汇款记录，频繁出现的就是他常用的账户。”

　　这冒起来的烟一点点向外蔓延，正如惶然覆盖了他的难以抑制住狂跳的心脏，道：“傅戾，你……”

　　“魏老板还想引我上钩，今早又给了我一笔封口费。”
　　傅戾微扬下颚唇角一扬笑的戏谑继续道：“可几个臭钱就又想打发我?”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他被当场抓获，她脱掉了手上的白手套再逛入花园里。
　　顾谣喜极而泣在拥上她时忿忿不平的开口道：“你不为自己申冤?那群人罪该万死。”
　　她指的是那群邪.教组织的人。
　　袁霏霏回道：“可我报警，终将也是场悬案。”

　　有其他事更需要做。
　　袁霏霏坐于长凳椅上道别前的对话浮入脑海。

　　“萧硕。你能提醒我一下?”
　　“说。”
　　“阻止它的到来。”

　　“与其担心未来的事，你不担心那群人会卷土重来?”
　　他在她打算提心吊胆过日子时没来由扯了扯嘴角又道：“但他们不会再来了，穿越者是需要遵守相关条规的。”

　　……

　　系统整体实际上就是复杂精密的仪器，看似确实是毫无破绽，其实它们如同士兵打仗一样会渗入到各个队列中。
　　会有好坏之分，
　　肯定也少不了善和恶的摩擦和碰撞。

　　“如今你只能继续成为它的宿主。”
　　萧硕又道：“那么你就不能让它们跟其它的系统联系上，这样也能防止吧。”

　　袁霏霏问道：“它没有联系同类的能力吧?”
　　“现在没有，不等于以后就没有。”萧硕回道。

　　会有一条总线贯穿负责各个模块的系统，促进各个系统间快速传递信息，它们的语言信息会在后期变得越加的畅通无阻。

　　靠了，
　　这条【总线】是什么?
　　她又不是非人类，
　　能够踏入系统的领域?
　　╯﹏╰

　　“就不能毁掉系统???”
　　“系统能有很多非凡的能力，在短时间内搜寻到不少信息，正是它连接着网络以及有自己的数据库，它可以转移自己，你毁掉的只是一个外壳。”

　　也就是说，
　　载体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都是表面东西。
　　而数据库，
　　是建立在人类所给予的资料库之上。

　　萧硕紧接着又道：“可以把它们寄.生的人都杀干净，才能做到真正的销.毁。”
　　她瞬间明白了，
　　他们要杀她的原因，
　　他妈的。

　　“你会发现它们具有强大的自我学习的能力，我们都不一定是它们的对手。”
　　萧硕又道：“发布于任何地方的网络言论，都会被它们提前探知到。”

　　“可……”
　　都那么可怕了，
　　她更不可能就是未来灾难的源头，
　　对吧?（开启自我安慰）

　　“切记切记切记，别介入，别介入。你越深入，风险越大。”他的声音渐渐消散于她的耳旁。

　　袁霏霏试图忘记之前的种种关于系统的那些事儿，也不想卷入某种意义上的阴谋之中。
　　玛德，
　　可她就是忘不掉，
　　都是系统惹的祸，
　　还真是叫曹操，曹操就到。

　　一道冰冷中有带了点戏谑的男声在她的脑海里回荡道：【哟，小爷我名为臭臭。】

　　???

　　臭臭：【老子从没有想过会栽到你的手上。】

　　系统有好坏之别，
　　正因为如此。
　　她自从那日后一旦遇事便有两个不同的声音在互相吵架。
　　比如对着一条搁浅于海岸上还在扑腾着尾巴的鱼。

　　臭臭：【把它给爷蒸了吃。】
　　她的系统道：【它好可怜嘤嘤嘤，把它放回去吧，举手之劳而已。】

　　袁霏霏才挽起袖子想放这鱼一条生路，但它会暴躁如雷疯狂对她一次语言输出。
　　臭臭：【你听——不懂——人话?】

　　“人说话的精髓就是言不尽意，看似说了实则没说，但你呢?”

　　袁霏霏一到家里从肩包里取出了录像带。
　　她又道：“看来你还没有作为人的悟性，但这也不怪你，长途漫漫，想要成为真正的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臭臭：【你顶嘴?我偏要让你死做任务，不做我就天天吵你，睡都睡不安稳。】

　　“喂。”
　　袁霏霏拾起一块海岸上的石子瞄准那卷起层叠浪花的深蓝海水抛掷了过去，道：“你不帮我说一句话?”
　　她的系统：【我怕怕QUQ哇】

　　臭臭：【呵，没用的东西们，你们就该彻底从我们的世界里消失。】

　　袁霏霏把录像带放好等一按开播键，又问道：“好or坏系统之间水火不容?”
　　臭臭：【嗯哼，我才愤怒不平。让我跟死对头共享一个宿主。】

　　“除了圣人，没有能点拨你的智商。”

　　她的系统：【嘤嘤嘤宿主你好好，我爱爱了QUQ】
　　臭臭：【早晚都会取代你们。】
　　袁霏霏肯定能有法子治治它这烂德行，为了堵住它的嘴便道：“背个圆周率给我听听。”
　　臭臭：【3.14……】
　　死机了——

　　可，
　　思来想去，
　　不太对，
　　她的系统跟个闷包一样，
　　它就挺机智的，
　　简单而言，
　　它好像拥有‘人的个性’。

　　臭臭对此只是表示：【我在他身边待的时间够久了，进化的差不多了，才不像你身上的这个弱智东西。】

　　进化?
　　不就是更新和升级?
　　这说的，
　　不是跟他的完全吻合了么?

　　袁霏霏的头皮瞬间发麻，
　　接下来所听到的如下：
　　今年疫情爆.发
　　2055年六月份在xx地出现海啸，
　　同年虫灾，
　　七月份机器人大批量的生产和普及。
　　……
　　2088年系统如同病毒一样大规模的繁衍，
　　一月份全球机器人被授予公民身份，
　　十二月份机器人被禁用。
　　2099年系统时代到来。
　　这必将是大势所趋。

　　次日她把录音带里的每一项都写到纸条上，通过匿名电话依次拨打相关部门的电话就想提个醒。
　　可灾难没有就此停止，
　　因为没有人愿意相信一个信口雌黄的人。

　　袁霏霏拐进了浅蓝色的铁皮车棚下，斑驳的光影打在她踩着踏板的双腿上。

　　达奇的手搁置于桌上，她从进门有所顾虑迟迟没有上前，却在同他四目相对时脸上流露出的笑近乎一种平静。

　　没有任何涌动，就像她本该如此。

　　达奇从袖口里伸出的手覆上桌面的茶杯，道：“这可不像你。”

　　不是什么大事，
　　可能都难以激不起她心中的波澜了。

　　“我以为成长都是书里所描写的那样，必须经历一些撕心裂肺和绝无生还的痛苦。”
　　必须要以惨痛为代价，
　　可那种痛不欲生的经历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
　　难道每个人都没有成长?
　　可能么?
　　所以这个观点不对。

　　“不是?”
　　袁霏霏起身同他一起欣赏墙面上的油画，他则取出长条的烟斗抚摸了下。
　　她又道：“断指的痛苦和难舍难分的苦楚都不用，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人已经发生了转变，不是么?”

　　他炯炯有神的双目扫视了一遍她，脸上却是和蔼的笑容，道：“说吧，来的目的。”

　　“我有事要问。系统时代是在2099年对吧?”
　　“没错。”
　　“我那时候已经一命呜呼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他们都在欺骗你?”
　　“对，我又不是千年老妖。”
　　“你别忘了，自己是冰冻人的参与者。”
　　“我自己有主动权，可以拒绝。”
　　“哎，希望吧。”
　　“行，还有一件事。我想知道怎样打入它们的内部。”
　　……

　　他径直来到长桌旁入座，撕开画纸又刮开了一层胶带贴到了它的四周，嘴里挑起的烟斗扬了扬道：“赢了我，就告诉你答案。”

　　她有一定时间没练手了在动笔时太生疏了，以至于本就不敌他这下更是自称不如。
　　“重来。”袁霏霏的脑海里浮现出个场景。

　　把对手统统踩在脚下，她踩在屋顶上而那群人一脸摩拜的拱起双手于胸前道：“袁霏霏，她好厉害啊啊啊啊啊啊。”

　　可她很难再进入从前的理想境界了，
　　这就像她吃着鸡腿，
　　满脑子都是鸭子在跑。

　　达奇料到她的水平尚该如此，却又不该只停留于这个水准，便不太满意的摇头道：“你要想超越我，可能还需要时间。”

　　催她也没用啊，
　　她也想用三头六臂，
　　直接化身成奥特曼得了，
　　一门课就是一个怪兽，
　　她这就去打怪。

　　可他一句：“李颖考进了我们学校，她最近来问我，你的学习计划表，想要事无巨细的知道你多久学习，学习多长时间。”才要心浮气躁的她彻底心如止水了，

　　如同湖泊，
　　表明平静，
　　底下却是波涛汹涌，
　　这是几个意思?
　　一种紧迫感让她眉头一皱连一只蝴蝶伫留于指尖上都一无所感了。

　　达奇又道：“这周会有期末考。你这段时间都不在校内，该上的课别人一节没落下，你呢?”

　　“等我搞清楚就回去。”

　　她的一意孤行让他止不住的叹息，可她没空必须要去理解别人的看法。
　　达奇无奈之余把答案透露给了她道：“去玩巫师世界。”

　　袁霏霏把蝴蝶放在了窗户外面的枝干上，它的羽翅剔透且斑斓起初沾了点露水还飞不起来。
　　使了会劲它以她始料未及的速度飞向天空中。
　　……

　　她在晚上再次玩了把【巫师世界】。

　　游戏即将会为你开启，资料更新中——欢迎你来到石器时代。

　　一群原始居民正在使用武器同面前的野兽一较高下。

　　事到如今一个巫师也没见着，
　　这款游戏也仅仅是打着巫师的噱头。
　　而这群人还能灵活巧妙的用火焚.烧这一带的森林，只要控制火势就能让难以通行的丛林变成原野。

　　猎物变成食物。
　　她们穿着草裙再搞几条藤蔓作为上衣随便应付一下糟糕的雨季。
　　但她既穿的格格不入还抄着一口截然不同的话。
　　一个原始民竟没有再无缘无故的追杀她，只因为为首的人一挥手再一声令下。

　　可此人极为眼熟。
　　公公?
　　他会在这里?
　　一个框框显示于他的右下角【尼安德特人】。
　　哈?
　　他们有别于智人，
　　是一种新的族群。

　　看来长相极其像公公的人竟是被设计者创造出来的游戏人物。
　　不敢相信……
　　此时他盘坐在草丛里用手一拍地，可要她冒死去同一群野人坐一起是不可能的。

　　但冒烟的余烬中放了一些烤得香酥可口的动物肉。

　　人还真和动物不一样，动物即便能够凭借翅膀扇动的频率、敏锐的感知力、肌肉的力量来判断天象的变化和利用风的流动，但只停留于最浅的层次。
　　而人拥有自然的力量。

　　他会用类似蒲扇的东西一晃动让快熄灭的火焰重燃，再将草藤编织成一个环形冠在了她的头上，道：“巴拉巴拉（这是另加的价钱啊）。”
　　他多半默认她在地盘上杀鸡了，
　　事不宜迟。

　　几只鸡在他们的领地里啄米咯咯的叫，她当着他们的面把它们塞入麻袋之中，又道：“我希望你们能够给我当头一棒，而不是免费给我这么多鸡。”

　　原始居民：?

　　npc：“谢谢你的鸡，今天我也为你准备了豪华新手礼包。”

　　袁霏霏戴着vr装具在地毯上所摆出的各种动作，都能在游戏中成真。
　　新手礼包还需要兑换密码，她的手臂一抬朝高空一挥随随便便把礼物抛到了不知何处。
　　触发新的任务线——【系统】
　　哈?
　　新手礼包是随机抽发了一套价值五星级的套装……

　　袁霏霏穿在身上都不敢照镜子了，圆滚如猪肚皮的下半身和肥硕的大腿配上这个朝天鼻。
　　这水桶腰，
　　大脸盘子，
　　葡萄一样的眼珠子……
　　不愧是五星级套装。

　　一个自称是系统管理员的npc道：“需要你填写年龄、地理位置、职位、职业岗位等信息，我才能为你激活此项任务。”

　　这绝对是个不走寻常路、能够通过各种骚.操作激活任务、模糊了时间概念的游戏。

　　可录入个人信息，
　　不太行。
　　袁霏霏便上网自行搜索了一个名为李华，一长串的身份证让她输入了上去。
　　职业：挖矿工人。

　　npc等她填写完成之后道：“欢迎你。”
　　袁霏霏的双腿从地面上浮离起来，视野越发的开阔令她看清楚了周身竟有不少人。

　　他们试图通过拼命摆动双手来维持身体的平衡，地面从中间崩.裂开来。
　　裂缝越大又在天崩地裂的巨响中，再睁眼他们置身于一个大殿之内。

　　npc：“你可以转换为一枚光粒子，在这儿周游，同人搭话，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

　　在高空还有更难以企及的天地，只有仰头才得以将精细的地图全貌一览所有。

　　不是吧?
　　这就是系统的【总线】?
　　啊——这——
　　太夸张了。
　　小光点闪烁在相连中渐渐组成了不同的形状。
　　这是……
　　要让她在万千形状中找不同?

　　可这些形状不单单是无规则，它们似乎组成了人的一部分！?
　　长条椭圆是人的手臂，腿部是柱形，而脸部是鹅卵石那样的扁圆……

　　可能是形状之间分隔的有点远，她初看还未察觉但近看竟是这么回事。

　　有踩到狗屎抱腿痛哭、一个人欢快的钓鱼。
　　光看它们大致构成的图像都能察觉出当事人有开心、悲痛、气愤……

　　npc道：“伸出你的手。 ”
　　袁霏霏一摊开手那熠熠生辉的光点落入掌内。
　　她仿佛也能体会到一种令人心悸的情感。

　　npc又道：“你需要把每个光点都收集起来。”

　　怎么做?
　　光点一离开倒是有一张捕鱼网稳稳的悬置半空上。
　　她出海打鱼?

　　npc道：“捕捞它们。其他玩家也会进入，你们将同台竞争。”

　　袁霏霏问道“我们都能完成任务，不就行了?”
　　npc又道：“可是完成程度有极差、一般、最佳三个级别，完成的太差，你可能会永远滞留于这个界面上。”

　　什么意思?
　　npc解释道：“卡在这里。”

　　一轮满月悬于上方，它本身是没有光亮的，但淡银色光束从黑暗中穿梭而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同它交.融。

　　整个世界被切割成了两半。
　　满月左侧是白天，右手则是黑夜。

　　npc又道：“白天的地带是争夺组，反之则是淘汰组。”
　　满月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变成了半月，它阴晴圆缺的变化同沙漏计时一个道理。
　　每变换出一个形态就意味着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真会玩。
　　袁霏霏还沉醉于倏忽间身侧冒出的玩家，她们跟成群的蚂蚁那样能够悬浮于半空。
　　npc道：“开始，各就各位。”

　　……

　　没人知道当一个人拼尽全力的时候会有何等的风采，反正他是有幸目睹了。

　　袁小迪看她倏忽半弓腿像只螃蟹一样走路，又开始如同蟑螂臂的胳膊在半空中转动，道：“姐夫，你们的床.事肯定很和谐。”

　　什么高难度动作都让她做的淋漓尽致。
　　魏荀推动了下鼻梁上的金边镜框，道：“还行，就是需要很多纸。”
　　“确实，我姐身为一个画画的吧，最不缺的就是纸。”袁小迪道。

　　袁霏霏不比还在闲聊的两个人
　　她可是很忙的。
　　在无边无际的空间内能多捞了点是一点。
　　关键！！！
　　一旦开始，
　　这群光点自己跑！！！
　　更别说光点是金色的，
　　背景又是白色的，
　　这两色一碰撞一块真容易让人眼花缭乱。

　　袁霏霏的左腰上别了那个网袋，一伸手抓住光点就会有暖意。
　　奇怪的是她又能从中捕捉到一丝情感。
　　是人的情感。

　　尽管疯跑就为了摘光，但刺激上了她的神经中枢那种现实中疲倦感。
　　身临其境……

　　游戏规则挺简单，
　　只要能够在时间没有结束之前，
　　拿到最多的光点就行。
　　而且别人网里的光点，
　　是可以被抢夺的。

　　袁霏霏好不容易将几个光点收入网袋里，却遭到了别人的偷袭平白掉光了。

　　原来有限的游戏都在边界之内玩，
　　但无限的游戏只会冲破边界，
　　玩的恐怕就是边界。

　　所处的环境开始发现变化了，一座墓碑一样的东西在地面的震颤之下轰然而出，又开始崩裂的大地四分五裂了。

　　而它足足有十米高，刻在上面细小的字体都散发着金光，他们不少人没站稳滚入了石缝里。

　　这些人闪身出现在白天那块地带上，
　　显然被淘汰了。
　　npc道：“我们的荣誉获得者在石壁的最顶端，从古至今从没有人打破此项记录。”

　　这些光点附在藤蔓上在她没搞清楚状况时，它们胡乱的挥动过来，已经有几个人被撂飞到了天上，她在混乱中悄身躲到了树背后。

　　这群傻子，
　　不知道躲一躲。
　　可一条藤蔓隔空小心戳了戳她的手臂，她没回看当是别人胆战心惊前来避难还回拍了下嘟囔了声道：“别闹。”
　　于是一根藤蔓和一个人屏息看着前方大型单人吊打、双人混打的画面。
　　那叫一个血腥。

　　“喂，我知道作.弊的方法了，你能配合我不?”袁霏霏一拍上去首先是滑腻腻的触感，再次是一股蛮力把她抛飞到了空中。
　　还好她眼疾手快扒住了它。

　　一道机械音道：【超重了超重了！】
　　这光点竟是系统?

　　它力大无穷在乱晃时把她颠到了丛林里最高的一棵树的枝干上，粗壮不用担心会掉下去，她又趁别人又跑又蹿时当机立断换了装。

　　npc还有独特的光效和那套灵动的面部表情，
　　上哪去找?
　　只有这样了……

　　一个人头上ID闪动着：【帅哥快跑】。
　　他穿着红背心和绿裤衩，她一覆到他的耳边轻声低语了几下，没人知道她们正在密谋着什么。

　　弹出的对话框只有锁定的双方才能够看见，其他人一眼望去是全黑的。

　　【帅哥别跑】：“光效我可以给你，是当刺客砍boss获得的。”
　　袁霏霏：“你有价值不菲的宝贝么?”
　　【帅哥别跑】：一脸警惕jdg。
　　袁霏霏又道：“我们五五分，事后我可以给你充值。”
　　【帅哥别跑】：“你出尔反尔呢?”
　　袁霏霏：“不做拉倒”
　　……

　　不需要做脚底悬空，飘飘欲仙，做一个不问世事、睥睨群人、傲然独立的仙子。

　　袁霏霏就光脚踩在枝干上道：“征求广大玩家的需求，我们临时调整了游戏规则，可以用你们手中的光点来兑换稀有的奖品。”

　　在奖品区展示出来东西，
　　正是她求来的，
　　可没有赛后奖赏的丰厚。

　　袁霏霏又道：“不用担心。你们前来物换物，不影响你们积攒下来的光点数量。”

　　其他人将信将疑可有人大喊一声‘兄弟们，我先上了，等会就没有货了’。很快更多人朝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那个人正是【帅哥别跑】。
　　好家伙，
　　在结束之前她腰上别着的网袋都鼓鼓的了。
　　真正的npc公布获奖名单，
　　为数不多的人获胜了，
　　其中就有她。

　　npc道：“李华成为首个打破了记录的人，他的名字将永镌刻于石碑上，被后代的世人所铭记。”
　　开始有人不买账了——
　　陌生人A道：“李华人呢?他竟然糊弄了我们，找到他。”

　　陌生人B又道：“游戏机制是中伤绝对会掉血，血条清空便要强制性下线，我们要让他连游戏都不了，冲啊兄弟们。”
　　……

　　袁霏霏早就换上了那套价值五星级的服装，买了换名卡把ID更换成了别的。
　　她肥胖过度在扭起小腰时肉嘟嘟的肘子都跟着颤了颤，一振臂高呼时同众人一起道：“找出李华，找出李华，让他偿命！”

　　离开此界面需要乘坐无限电梯，形状为圆形且厚度挺足踩在上方都不带摇晃的，一道光从脚底以弧状向头顶延伸逐渐化成了一层透明玻璃。

　　无限电梯是桥梁，连接和贯穿各个区域之间的通道。
　　npc颔首朝她眉开眼笑道：“恭喜你，还获得了成为新人类的门票。”
　　npc又道：“全球的新人类总共不多于一万人，名额有限。”
　　新人类?
　　不还是两条腿、两个眼珠子加上一个脑子?
　　难道还能用头顶着地板走路不成?
　　没意思。

　　袁霏霏便问道：“光点是什么?”
　　npc道：“系统。”
　　还真是。
　　袁霏霏又问道：“可我触碰它们的时候，能感受到情感?”

　　“它们有别于人类，又高于人类，但跟人类脱不了干系。”

　　“可游戏里的系统，都是假的吧?”
　　“系统为灵.性物质，各自有着不尽相同的能力，以此应对变幻莫测的处境，适应不同的环境。”

　　虚拟世界不也是一种环境?
　　说明它们能在这儿生存。
　　救命了。

　　袁霏霏问道：“阻止系统们产生交集可有什么可行的办法?”
　　npc：“阻止不了。”

　　她还想问，可npc回道：“有些问题我暂时不能回答了，但有一天你有幸与系统时代结缘，关于你的问题，都会得到解答。”

　　既然【总线】没有，
　　那么假设来参加游戏并激发了此项【系统】的任务的人。

　　也有像她一样的人：系统拥有者。
　　在巫师世界举办线下活动——大型网友面基，网友聚会于一家奶茶店举行。

　　她原以为总会有人谈及系统，可直到她在这儿肩背帆布双肩包，头戴鸭舌帽再配上笨重的黑镜框这般全副武装。

　　大热天闷都要被闷死，
　　都没有人轻易谈起……
　　想错了?
　　要不，
　　走吧。

　　有人在招呼其他人站在扶梯上扬声道：“完成系统任务的玩家请往这边走，包厢xx号。”

　　袁霏霏一进去顶多也就十几个人，她们都会收到一份入席的名单，第一栏的网名和第二栏的真实姓名是对齐的。

　　李华emmm
　　不就是她实名认证的姓名么?
　　有人道：“谁是李华?奶奶的让他得了便宜，兄弟们一定要把这个人给我逮住。”
　　袁霏霏才背过身在他们挨着找人不可避免的迟早都得找到她的头上。
　　呃，
　　这……
　　现在走来得及?
　　可门一关上彻底阻断了她想逃离的冲动。

　　耳旁是震耳欲聋的喧嚣，四处游蹿的人以及酒香味弥漫于四周，可她只能看得见面前的人。

　　“是你?”顾小北问道。
　　她叹了口气，
　　是熟人就没事了，
　　可有人上前拍上她的肩，问道：“喂，这次线下见面，名单上的人，我们都能对应上各自的网名。“

　　袁霏霏摘下墨镜眉梢染上几分笑意一勾唇能给人一种假象。
　　她非常的弱。

　　“我是【帅哥别跑】。”袁霏霏昧着良心说完也不确定会不会被当场揭穿。
　　不管了。
　　可入目的名单上是【帅哥别跑】——袁霏霏。
　　嗯?
　　这这这?

　　“你就是那大佬?！”
　　没错，
　　玩家皆知道李华是装npc，
　　使用卑劣手段，
　　但没有人知道她们私底下的交易。

　　袁霏霏受到了众星捧月的待遇，在酒桌上有人好心倒茶端水的，还有人不断八卦她试图挖出一些有关游戏的事。

　　可惜她也不清楚。
　　顾小北道：“这款游戏的世界背景为2999年，人类在自然灾害下人口不断锐减。”

　　海啸?
　　虫灾?
　　疫情?

　　袁霏霏舔了口唇角上带有清新味的西瓜汁。
　　听人道：“可我除了第一天进服被一群人追着砍之外，所处的世界判若天堂啊。”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
　　大家都是苦逼人，
　　苦逼魂。
　　又有人附和道：“这款游戏就胜在瑰丽如画卷的背景设计，游戏可比现实好太多了。”
　　必须要打断她们了。
　　袁霏霏的目光巡视一周下来再捻起磕好了的瓜子壳道：“你们都知道系统么?”

　　不出她的意料有人神色一变，却灵活的切换了话题，哈哈大笑道：“顾老弟，他爹可是花了大笔钱投资了此项目。”

　　他也有系统?
　　袁霏霏在杯盏交错间晃悠到了他的身前，道：“顾小北，我想跟你谈谈。”

　　“还有什么是你习惯不说的?”
　　顾小北察觉她把手伸了过来，他惊疑不定的回握了上来。

　　没有感觉，
　　他不是。

　　她却多看留意了他几眼，他身上的莽撞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捉摸不透的沉默。
　　这种沉默，
　　让他们只好将话题转到了她身上。

　　“袁霏霏，你的职业真是矿工?！”
　　顾小北这刚进嘴里的酒水差点呛出，倒是她若无其事的喝了口才抬眼笑的眉眼弯弯道：“我还会修水管，黄金水管。”

　　“哟，又有人进来了。”
　　“算上她，我们人都来齐了。”
　　“所以她就是玩家李华！！！”
　　……

　　美伢裙角微扬倚扶着墙走入众人视野内，才用手抚开挡在脸上的鬈发却在短短几秒钟之内遭他人毒.打。

　　“你们。”美伢即便能耐大一个人就能挑五个但越是还手厉害，就越发坐实了她就是【李华】的玩家身份。

　　连解释都不需要了。
　　但混乱的场面中碰倒了的杯具砸的稀碎。
　　还是压压惊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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