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犯病
当她还未真正的完成一件事,却已经预料到了失败或许近在眼前,没有人比她更笃定,她会输。
会输的很惨烈,但她想坚持到底。
或许很快她就能赢一回。
达奇道:“孩子,你又输了。”
不可能,
她从没有输的
如此彻底,
一次翻身的机会都不给她。
袁霏霏的唇再无色也没有脸那样白的离谱,道:“你能在模仿我的画法的基础之上,加入自己的特点,怎么可能?”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实力,
在哪个位置,
可眼前这个老头,
是实打实的清楚她的画技,
就像他俩在很久之前见过一样。
就在此刻他不容她反应还道:“你最喜欢运用青绿来调色,它色调清新,能跟其它色彩形成鲜明的视觉冲突,让人心旷神怡。”
怎么可能?
黑夜里苍劲的树木依在路两旁互相掩映着,幽暗的灯火在琉璃瓶里跳动。
袁霏霏在他的注视下撕烂了桌上的画纸,一腿蹬掉了脚边的易拉罐‘哐啷’的响,道:“跟你玩一点都不好玩,在你这,我尝不到甜头。”
达奇的眼中止不住笑意道:“人注定要输掉一些尊严,这是你无法更改的事实,也是人类总经验之中的万分之一。”
不听不听,
王八念经。
还没来得及清理的废纸团,簇拥在中央的她让灯光映红了脸竟没有太过憔悴。
‘咚咚咚’几声——
“又是哪位?”袁霏霏察觉到门让人拉开了便闻声投以探寻的目光过去。
啧,
小偷来的都没他勤快,
要不是她家没有十台直升飞机,
她早就连夜去度假了,
还会被困于此?
萧硕平生就没有如此担忧一个人,何况这个人还不把自己当回事,真叫他气打不出便‘嘭’的一声将饭搁在桌上道:“你当前的精神状态,再待在这不妥当吧?”
袁霏霏当他多管闲事只将目光聚集一个点,‘叮’的一声她将画纸平放下来道:“时间到了。”
萧硕瞧她背脊一挺在一声巨响下从左边来的充气大摆锤连续几下敲上她的头,她笑声有多猖狂也强不过他心中的震惊。
“卧槽。”萧硕想让她朝一边偏去。
“哥们,我安息了,先行一步了。”她平躺在那双手叠放于腹上真就像躺进棺材了一样,只是让他诧异的是她唇角滞留的笑意丝毫不减。
没过几分钟她悻悻然爬起身尴尬的一笑道:“不好意思,再来一遍。”
一次、两次、三次……
昏死又没完全昏死。
袁霏霏索性一歪头冲向墙壁,可没有想象之中的疼痛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抬起头了,道:“李颖,把我的药全没收了。”
萧硕的额头上细汗直流,生疼的一片还要用手掌搁在她的额头和墙面中间道:“像你这种平日里不怕死的人,真正想要去死的时候,才是最恐怖的。”
隔日萧硕为了将货物运到特定地点去,有时不得不途径操场,这会他的肩背蹭到了粗糙的树皮上,却被眼前的画面吸引住了。
不止是他,其他学生都投以探寻的目光。
一个人让一只二哈牵着在阳光下狂奔,先不说有多‘赏心悦目’反正够热闹的。
达奇正捧起一杯茶坐在椅子上道:“袁霏霏,你跑的比狗还慢?”
净想些馊主意,
袁霏霏气喘吁吁就算了还要跑到披头散发,在一顿步的那刻对面的人模仿起了她的跑姿。
还隔着跑道开始battle了?
李颖掩面唇角一勾,手里牵着的是一只温顺的兔子道:“你老师想的办法,绝对有用。”
众所周知狗和兔子的区别在于一个跑的‘丧心病狂’另一个‘温文尔雅’。
前者跑出剪影,后者跳出环形跑道。
跑道的中间长满了的绿草在轻晃,仿佛在跟随着一个人的心跳声在起伏。
一帮少年在激情四射的呐喊中踢着足球,她为了牵住那只蹦跳自如的兔子只能冲了进去。
早在有一个足球精准击中她之前,有人用手拴紧了她的上半身向旁边倒去。
李颖紧捂着还阵阵有余悸的胸口看她道:“哎?怎么样了?”
真他娘的鬼扯,
头部中球了,
怎么晚上的充气大摆锤这么不给力?
袁霏霏在起身之前不忘记朝她竖起大拇指又‘呸’了声吐去吃了一嘴的草,道:“喂,你再踢足球过来,对准我射门。”
玛德,
晕死过去啊,
她一天没合眼了。
顾小北才挽起衣袖兴许是被她的无理的要求给吓到了,道:“袁霏霏,我即便赔了跟你的比赛,也不需要你如此盛情偿还。”
“我认真的。”
袁霏霏刚说完,那球笔直的从空中横飞的一刹那她无比激动腾起身,谁都不能阻挡她徒手接球,甚至让她不辞辛苦撞倒了几个前来抢球的人。
可很重的一声闷哼,她直愣愣看他被击中了。
李颖一低头这足球便咕噜咕噜滚到了脚边,道:“顾小北?”
“我……很好。”顾小北头一歪又两眼一闭瞬间昏倒在地上了。
袁霏霏:?
别人都轻易做到了,
她做不到的事……
“袁霏霏,你过来。”萧硕看了许久一直默不作声,等终于有时间了便用抹布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汗一流进嘴里满口腔都是一股碱的味道。
袁霏霏两条腿拢在一件花短裤里牵着一只狗停在了他面前道:“萧硕,趁着我今天精神状态不错,我们的过节也该在这一笔勾销了。”
萧硕嗅到一股桦树特有的清香。
余光里那抹山丘屹立于葱茏的绿影里,而桦树还没有任何苍老衰败的痕迹,腻白且在蜕皮中绽露出更嫩更新的皮肤。
袁霏霏一逼近好让他看清楚眼中的锐利之色,道:“我要为受害者讨回公道,等会就报警,在此之前你尽早跑路吧。”
他还搁这呢?
不会中暑了吧?
萧硕:“为什么?”
“我让你跑是看在我们之前的交情上,饶你暂时不死,现在你走的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袁霏霏回道。
萧硕用来防身的刀已经抵在了她的腰上,刺入的痛感比光线还能灼烧干净她的理智。
她即便说的小声却异常的坚定道:“我跟你说这些之前,下定决心了,我不怕你了。”
“我把自己送到你的手上来了。”
袁霏霏发觉他果真不放手,为了自己的安危她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而她这身不怕死的劲让他感到恍惚和窒息,他的血液仿佛要凝固了。
她的话直抵耳底道:“萧硕,最后我给你一次机会。”
“我他妈一刀下来你就知道怕不怕了。”尽管他想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可她临危不乱还一个劲盯着他的脸看。
袁霏霏‘呃’了声发觉抵在腰间的刀锋紧悬在那,独属于女人的浓香让他还要克制着抚摸她头发的欲.望。
他不得不对一些不太好的念头进行自我开脱,在她的凝视下他只能一别过头,把话题转移了便问道:“袁霏霏,我脸上的疤好看?”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生涩,好似既担心又期待她的回答。
“那些人都会敬畏你。”袁霏霏一上前那滚热的血‘嘀嗒’一声滴到了他手背上。
“可你不会,对么?”萧硕想要从她的眼底探寻出一丝其它的情愫,可那里明净如窗面一样让人都不想去亵.渎半分。
说不出心头什么滋味——
萧硕抽刀的速度比她闪躲的还要快,所有酝酿于嘴边的叫骂在一声:“萧硕,就此离开我的世界吧。”就此戛然而止。
“我走了,那你就别想再找到我了。”萧硕欲言又止可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是低头局促一笑。
隐约有水声滴落的声响在耳旁回荡,他用毛巾擦脸擦手却一闷到脸上闻到一股霉烂了的臭水果的味道,透过这他还嗅到了难以洗掉的腥味。
袁霏霏的话跟这血没什么两样,还滞留于他的脑子里无法挥去,道:“萧硕,对你的感激我会收进心底,除此之外我们别无其他,在还没开始之前结束吧。”
萧硕一拳头砸碎了玻璃,尽管刺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不要越界,可他在偷看她时却忍不住开口对着空气道:“我想保护她,尽管这不是我该做的,不是我的使命啊。”
有秘密,
他想要告诉她,
可一旦告知,
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背影融进光里仅仅在一分钟她们之间短暂的过往停留于脑海里,纷飞的泡沫和天边彩虹在眼前却一并缓缓消失了。
终于摆脱了,
没有比这更值得庆祝的了。
袁霏霏却想到了一个更有用的法子就为了缓解她俩的病情,便道:“我们一兴奋,就做比这更兴奋的事。”
“比如……?”李颖不知道她靠不靠谱可当自己义无反顾跟着来,这下就知道自己的决定有多不靠谱了。
游泳池里有女孩戏水时捂脸的娇笑,也有懵懂无知的少年在一旁看的血气喷.涌。
瞧瞧这春光一泻的美好场景,
不怦然心动,
天地难容啊。
袁霏霏还一拍她的肩笑的恣意道:“有感觉了么?”
李颖一手捂着脸默默的躲开几步同她距离几米之远,道:“我们只能乖乖吃药,乞求它不要复发了。”
袁霏霏道:“天气预报还会告诉你,明天是晴天还是雨天,可这精神疾病一复发,它来的毫无征兆,怎么可能让你好受呢?”
李颖一愣又偏过头问道:“那你这段时间什么都不打算做了?”
“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袁霏霏回道。
……
可她走在路上同迎面赶来的两个人对上了眼,‘嘿’的一声她鞋带都没来得及系好便匆匆忙忙上前去——
“爸妈。”袁霏霏说不清自己此刻什么心情,可那些落在心头上的阴霾在暴露于阳光下时一点点消散了。
不愉快都在这算不得什么。
斑斓的光霭经过林荫的缝隙里只余下斑驳,从透明玻璃上折射出来的是耀眼的光。
袁父不等她跑过来抢先一步把她抱住了,那种感觉就像被剥壳了的蛋,蛋壳固然很坚.硬但里面的蛋白软嫩嫩的。
袁父总会走在她的前面,若前方有斜下来的枝干他一定会提前为她用手臂往上压,银丝在耳鬓那里占了有一撮,道:“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袁霏霏踩在石阶上在他身后一步一跟着,他一回头会在原地待一会,好让她能够赶上。
袁父道:“即便你未来一事无成,没什么出息,你也永远是我俩的孩子。”
袁霏霏一愣瞧他在面前蹲下身,他的笑如同和煦的风能让她像吃了定心丸一样慢慢的沉浸于这片刻的宁静,道:“怎么了?”
“我也不能替你做些什么,先在这里,陪你走一段路吧。”袁父一说完,她的手被他握在手里,他一般都会用力捏捏,她便顺势的爬上他的背。
袁霏霏的手勾在他的脖颈上,他宽大又坚.挺的背让她一度心安,既依赖这种感觉又满腔的歉意不知道往哪里去说。
哪怕是千言万语想要表达可在她的嘴里绕来绕去汇成了这么一句,道:“对不起。”
袁父只是同她笑的和蔼可亲道:“孩子,我同你永在。”
~
这夜里她睡的实在是太好了——
袁霏霏一起来把身上的灰都拍干净一踢开门道:“李颖,我打算下去准备去你所说的那家公司面试,借口你自己想。”
这栋高楼大厦底下那接踵而过的人让她不小心撞到了肩,不满的投以目光而来,她却面无表情从一层层台阶上下来了。
“请坐。”
一开始妇人就从双面镜那里无意窥看到一个女孩像一只章鱼一样伸展着四肢趴在门上,急于一时的偷听却忘记了这面镜子早已暴露了她的存在。
“袁霏霏,是吧?”
她披着一件薄外套放下了勾在手臂上一个荷花状的花包,道:“除了我们这家公司,你还面试过其它公司么?”
热情澎湃,
姿态庄重,
凭借一流的口才拿下这个offer。
袁霏霏摇了摇头,道:“唯独只有你们华丽、梦幻、考究的舞台里,才能让我这个人重新容光焕发。”
据她的了解,
这家鼎鼎有名的设计公司,
竟是魏芫旗下子公司的死对头。
她们在一来二去的谈话里都十分满意彼此,而她能料想到被录用的一瞬间那种欣喜若狂的感觉,如同热.浪一样将她淹没。
可对面的人以审视的目光看她莫名来一句道:“你有精神疾病?”
妇人一皱眉头在听她刚才大胆的发言下,好感度已经降至为零了,她来立断便放下了她的简历表,继续道:“袁霏霏,我们不收病人,精神病医院才是你的归宿。”
呃,
什么?
竟没有按照她预想的那样发展。
只能这样了——
“拒绝我,你们的损失会更大。”
袁霏霏道:“我能够让你们敌对公司魏芫,不再独占行业鳌头,并且她们工作室的明星也会来求着找你们借高定。”
“我说到做到。”袁霏霏紧接着又道。
妇人一愣瞧她面容姣好,甚至可以说太年轻了,经验不见得有多丰富,道:“仅仅有口头上的承诺,谁都能夸下海口。”
“你的职业这一栏写的是插画师,跟我们要招的设计师不太对口吧?”
多了太多慕名前来的愣头青,这世上永远不缺自不量力的人在社会上连续翻跟头,其中就包括像她这样的人。
袁霏霏道:“各位都知道插画师一份纸稿卖出去并不特别赚钱,他们为了提升自己的技术,需要学的东西可不比设计师少呢。”
“我们心意已决,不必多言。”妇人一说完便被她走上前来一手撑在桌上试图质问的举动给吓住了。
“近日由于受到市场的冲击,工作几乎全被外行包了。”袁霏霏把一沓资料摔到了桌面上,让其他面试官都为之噤了声。
妇人:?
袁霏霏继续道:“没有一件像样的高定借给明星穿,或者这就是你们销量越来越低的原因么?”
如何气死HR,
并且还可以做到淡定阐述。
“有想过原因么?”袁霏霏笃定了她们肯定不会让她顺利通过,可妇人神色探询之意明显只要她再多表表决心一定可以。
“做的太差,不符合大众的胃口,敌对公司不拿捏你们才怪。”
可她的语速太快,跟刹不住的小马达一样那话溜了出去,心已经死了一半便一不做二不休将手一敲在桌上道:“你们命里缺我!!”
其他面试官:……
天天天天——
完犊子,
刚才还有一线希望,
可瞬间那希望转手被她葬.送了。
奇怪的是其余人态度有所松动了,她一阵心虚还要找准时机道:“但是能让我进入贵公司,我相信我能带领团队步入时尚的前端。”
脑子不用了,可以捐赠,
可嘴被封了,就无法进食,
人一不吃饭,就会‘走’的快。
“不想说话了?那行,人都有耳朵是吧,你听着就行。”
袁霏霏的语速太快了让其他人陷入震惊久久不能自拔,而她一说完忍住不哭又来了一个毕恭毕敬的弯腰道:“让我成为贵公司的一员吧。”
有人一推门而入匆忙走来覆到她耳旁说了几句话,她看她的神色倒是变了又变道:“你的笔试成绩位列第一,通过了也只能是我们临时的御用人员。”
这番话等同于给她‘判.刑’了,
意思很简单:
我们要找的,
不是你这样的【年轻人】。
袁霏霏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态度比她还强.硬一扬起小脸道:“那再见。”
等她一下午跑遍了之前投下的海量简历,
如同石落大海,
无一例外拒绝她成了惯例,
精神疾病给她添了堵。
李颖姗姗来迟还没开口便不加掩饰脸上的担忧坐在她的面前道:“我也没有通过。”
无所谓,
得之我命,
不得我幸。
袁霏霏道:“把真实情况一五一十写进我简历里,谁的真心经得起考验,才配得上我日后的忠心和勤奋呗。”
李颖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到情深处自然而然煽情起来道:“袁霏霏,我发现之前自己难过,都是你安慰我,可有时候很难过的人,却是你。”
什么叫作建设和谐社会?!
让他人快乐,她就快乐,
才对嘛。
“妞,你的想法真不错。”
袁霏霏紧接着道:“只不过高不可攀也好,低若尘埃也罢,迟早有一天我们都会成一抔土,那些流言蜚语、偏见、小看都不用带入坟.墓里。”
“她们不收我们,也没什么。”袁霏霏又道。
即便如此,
可之前的受挫,
让她一度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仔细一想,
日他大爷的,
这就是典型的苍天在考验她啊,
在这时只能迎难而上了。
袁霏霏激动的搓手在遥望到天边那抹彩虹,胜利在望等她跨过了千山万阻。
谁是输家?
赢家非她莫属。
“李颖,我已经赢了。”袁霏霏道。
李颖愣住了都想好一套安慰她的说辞了,道:“是什么?”
“根据我看了这么多年的电视剧和电影,所积攒而来的宝贵经验来看。”
袁霏霏不管别人异样的眼光,一指苍穹说的字字有力道:“我在经过大风大浪之后,必定走上人生至高点。”
袁霏霏摩挲着下颚认真思忖了会,又道:“可每次课上划水的时候,你妈总抓我,这简直一等一的苦难,我想要抱抱佛脚,佛却总给我一脚。”
李颖:……
李颖‘哎’了声却没有时间拦住她又为了不被挨骂,铃声在耳边响起她回想起从外一路狂奔到教室过程中,那种焦灼感让她一阵心悸。
作为精英班的旁听者,李颖目睹全班人对着一张人形立牌发呆了。
小饼干上课期间还当她今日竟如此专注,在她一下来将人形立牌一推‘啪’的一声倒在了地上,道:“人呢?”
在全班多数人的注视下她瑟缩着双肩在他人的视网膜上留下一撮暗影,一声低微的嗓音传遍了整个室内道:“她发烧了,今天烧上40℃,我让她好好待在屋里休息,就没来上课了。”
“你在我面前,为了她竟敢撒谎。”
小饼干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她在替她说话,那团积攒于胸腔中难以言喻的气愤让她的语调都高扬了不少。
“这课我不上了,下次让她来教学好了。”小饼干气笑了却在大伙重新安静下来了,尽是褶皱的脸上却满是恍惚之色。
那一天她单独把她留在教室内,在旁若无人时她却率先向她提出了挑战。
很少有人会跟自己的老师竞争。
一方面是输了丢不起面子,更重要的另一方面则是很少人愿意挑战权威。
袁霏霏全程淡然处之,若不是她还在呼吸,她都认为她不存在了,同画融为一体了一般。
在结束之前她心中难掩震惊,可在同她对视时她满脸的欣慰道:“你不输于我了。”
小饼干道:“去把阶梯教室清扫一遍,总比你闲下来忍不住去想问题要好。”
……
袁霏霏一脸懵逼穿过走廊止步于门前,原来试想着趁人不在偷偷懒等到点了再回去,可里面有人让她不得不轻手轻脚的合拢了门。
达奇厚厚的袍衣在身,手旁时钟里的分针在悄无声息‘嘀嗒’的声下移动。
有意思,
真有意思,
他如同宝藏
能让贼一样的她想要去深挖。
他一敛眸不难发现她正在模仿他落笔、起笔、甚至是运笔的手法,她专注的目光一刻不离他的画稿。
嗯?
等面前的光晕成了阴暗一片,她才意外的惊觉到刚才自己一直都在走神。
“中国画按绘画题材分为花鸟、人物、山水三大类,而山水画中有一种名为青绿山水。”达奇放下笔在她身边徘徊在此过程里他每多走一步她就越兴奋。
她想赶紧尝试,
因为他可以,
她更可以。
达奇的手落于她的肩上重重的一压,她碍于彼此的身份不敢比他先坐,听他道:“青绿山水是指以石青和石绿为主要色彩的矿物颜料,来进行绘画。”
一切都亦真亦幻、奔放肆意。
“青绿山水能够让画面色彩完美融合,线条勾勒的更流畅。”
达奇随意的将墨水泼洒在绿竹的上方,又道:“这是泼墨泼彩法,在视觉感受上同各种技法结合在一起。”
破墨破彩,彩中破墨。
达奇一瞧她眼中的惊艳之色一闪而过,道:“你愿意把它推广出去么?”
“当然。”袁霏霏为了尝试这种新的画法不得不撕.毁了无数张的画纸。
整体造型要生动自然,没有任何过分的痕迹,涂抹的色彩、线条的勾勒、晕染都要运用的得心应手。
石青、柠檬黄、石绿在纸面上相互渗透、冲撞、转化。
可达奇眼底的笑意如同一吹就散的云絮,若不是顾及到她的自尊他恐怕早就破口大骂了。
一直以来她习惯了被人教训,默默等候发落他却只是软了软腔调道:“重来。”
袁霏霏有点疲倦了可仍然要绷着心头这一根弦,耳边仍然是他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道:“重来。”
重来重来——
换个正常人都要崩溃了,
可不能,
她不能停止。
她的鞋底在疯狂点地发出‘噔噔噔’的声响,没有人知道她有多煎熬和沮丧,可让她眼前一亮的作品却还是遭到了他的怀疑。
“再重来。”
达奇掌内转动的笔‘唆’的一声灵活的一顿,将笔端对向了她道:“让世界感受到你以及你身后的国和家。”
“你不是只会依靠技巧的天才,你是活生生的人,既然是人,那么你的情感呢?”达奇问道。
‘嘭’的一下她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踢飞了成堆如山的废稿,她企图通过握拳的方式缓解这燃烧于神经末端的躁动感。
日了狗,
可狗都不想被她.日,
因为她粗暴无礼,
尽管如此,
他的谈吐温和无刺激,
让这样的她如同击到了棉花上。
不满、倔强、暴跳如雷的她在夺门而出之前太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可最终她败给了自己的理智,又灰溜溜的跑了回来一坐下道:“等我练到炉火纯青,再说。”
只要肯勤学苦练,
没有什么不可能。
不畏身为长者的人多了去了,让他愣住了却是她不同于同龄人的锐利眼神,对他道:“我会达到你一样的高度,甚至超过你。”
途径长龙般的人群和一半的摩托车飞驰而过路道,生满了野草杂花的路沟里长出青.茎来。
~
它的生命力足够顽强疯长似的密布了整个别墅楼的四周。
从棕色的真皮沙发到纯白的窗纱,再从无数颗坠于大吊灯上的玻璃水晶在轻摇。
玲珑剔透,这些水晶流光溢彩,电视屏幕里一个女人在卖.弄.风.骚。
真是上梁不正,
下梁歪。
顾谣坐在u形的座椅上用细刀片修剪着长长了的脚趾甲,道:“魏总,我不用看这些东西,都知道怎样去舔别人的手指头。”
“我那东西可没有手指头那么小。”魏文就待在她的身后一个俯身她轻易被笼罩在内。
魏文仅是闭上眼都能嗅到一个女人香气逼人的酮.体似的,他的喉咙发痒了便沙哑着嗓子道:“顾谣,我们来一起学学,怎样?”
“叫我谣谣。”顾谣也学会了在恰当的时机开始逢场作戏,而他刻意去找她的唇,她一个偏头就不让他得逞。
魏文把她的手移到了他的胸口,他的心脏就在她的指端跳动,她在这受着不得不承认他的吻技太好了。
在她一瘫软在床上就要失神之前开口道:“那些外人知道你是道貌岸然的人么?白天人模狗样,晚上原形毕露。”
她势必要让他付出代价,
即便他肯定会为自己的罪行开脱和辩解,
但她下定了决心,
一定要让他进局子。
魏文渴望那种水浓于水的交.融,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想要,手指同她交握之间他一咬住她的脖颈道:“别动,我就蹭蹭。”
“轻点。”她的双腿一起如同轻轻的在半空晃过的银丝,在如同明镜的地面上抛出了一个绝美的抛物线。
她的胳膊碰到了桌上的包,而包的拉链还没拉好一些东西散落出来了。
魏文看了眼她掉在毛毯上的身份证,她收的倒挺快道:“看了也必须说好看,哪来的仙女。”
她被捞了回去,那头没劲了便斜靠在他的肩上,而他一手勾住她的裙边上一准备向下拉。
忽然正对面的柜子发出了被人撞击过后的声响——
两人皆是一愣。
顾谣在他失.控之前一把推开腾起身匆忙整理起了衣物,道:“魏总,我还是喜欢在你家。”
魏文竟没有任何的怀疑一丁点的犹豫都没有,带她到家里以后两人打的热.火.朝.天。
这回却是他率先止了步,没有太纵情倒是让她心底一惊,他假借着‘口渴’的理由去了楼下。
这让她越发不敢大张旗鼓去他的书房了。
“搞什么鬼?”顾谣蹲下身用放在书桌上的钥匙就要开抽屉,可门外隐约又有脚步声在逼近。
“找到了?”魏文此时正倚在墙边笑看她,他指间夹着的香烟还在升腾出寥寥白烟。
她本该慌张异常,
可在他的面前还能这么冷静。
“没有找到,是你藏的好呢。”顾谣没有回避连抽屉都没合上这回,一起身还笔直的走来却让他心下惊疑不定了。
“偷偷告诉你。”顾谣等楼下传来了警车的刺耳鸣笛一抓过他肩膀一凑近道:“我报警了,说你要强.奸我,你还不放手。”
“我猜到你要来那份资料,不就是为了袁霏霏?”魏文却没有立即松手,还牢牢的死抓着她。
魏文神色莫辨,没想到她做的一点余地都没有留给他,更别说她俩从那次情浓意切过后关系要更深了一步,可让她来选择依旧会毫不犹豫送他上黄泉。
对此他不怒反笑道:“为了你的朋友,你够仗义。还有这等手段,让我敬佩。”
魏文还用力握紧了她的双肩,她真的太过单薄随便让他一晃,那肝胆都要被抖出来了,听他威胁性十足的话道:“等会你说错了什么,就不怕我真的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这次不出意外,
把他一网打尽。
顾谣迎上他的目光,瞧他脸上的愠怒就像要把她活.剥.生.吞了一样,道:“我不怕身败名裂,即便是公众人物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魏文却忽地在她面前低头一笑,道:“顾谣,你还是太急了,这么快又在我面前露出了马脚。”
他在紧迫的敲门声下前去开了门,她几乎衣衫不整却没空捞衣服来穿,对上他刚才那记意味深长的笑这心底莫名一凉。
警方自称叫作李警官,一推门而入道:“我们接到一通警报电话,涉嫌违法的事时刻在各个地方发生,我们决不能再姑息。”
李警官道:“小姑娘,你……”
顾谣的话止了又止,他抢先搂她到怀里来,姿势异常的暧昧让其他人看了直接傻眼。
“这是我的女朋友。”
“我不是。”
魏文一弯手臂向内收拢,迫使她的头靠在他的肩头,语气缓慢而又不急道:“不信你们可以找女人来看她的身上有没有受到伤害,既没有吻痕,屋内也没有那些‘物品’。”
顾谣道:“你看我的嘴都被他亲肿了。”
“不是你让我亲的?”魏文道。
顾谣道:“你……”
魏文道:“那么你的证据呢?”
完蛋了,
她没有失.身,
他也没有对她做出.出格的事来。
“他对你还做出哪些事了?”别人的话让她精神恍惚了一点,今天他的异常终于可以得到解释了可她一时间竟恍然了。
“抱歉,是我的失误。”顾谣的双目空洞了一瞬紧接着一拍上脸蛋使劲缓解这麻木了的神经。
李警官哈哈大笑同他一个击掌道:“魏文老弟,你可要注意了,以后好好哄哄你的女朋友吧。”
“对了,你找到傅戾和萧硕了么?”李警官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一个回身问道。
魏文回道:“我承诺了你,就一定会找到。”
顾谣内心堪比波涛汹涌,她想都没想便在这群人要走时拼了命的想要挽回一线希望,一旦她们离开他会怎么对付她,闭着眼都能想象得到。
不是她褪一层皮,就是他被咬烂一层皮。
顾谣凭借着豁出去了的勇气一吼出声道:“傅戾是他指示的。他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曾经竞赛组的人,没有不良嗜好,不可能直接去害人。”
“是他,绝对是他。”顾谣不给其余人反应的时间,手指向了他大声一喊道:“他的目标是袁霏霏,不可能亲自动手。”
魏文道:“可他俩之前有恩怨,他想要害她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顾谣唇角一扬又道:“魏文,不会真的是你让他做的吧?”
可事情进展到此等地步,想收场也是非常困难的。
李警官难免面色一沉,却是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到底在胡闹些什么?谎报警情,罚款不说,可以让你去牢子里坐一晚上的。”
魏文唇角一上扬看她的眼神藏了点冷意,可面上功夫做的够到位道:“李警官,让你劳神了。”
李警官在离开之前还是问了声道:“魏老弟,她说的都是真的?”
魏文道:“是真的,你来扣押我,是假的,让她进去不就行了?”
顾谣等门一关心凉了一截,还没跑的时间留给她,他的手掐紧了她的脖颈推到了墙上一用力,她的两腿蹬了几下快要窒息了,他察觉到流入衣襟里的泪冰冰凉凉的。
“狗东西。”顾谣等他一松埋头咬破了他的手,反被他扔到了地毯上。
最让她恐惧的不是他手段多残忍,而是他的底细她一直不得而知。
魏文等她快晕过去了,才狠狠地亲了上去,迷恋于她身上的气息以及柔软香甜的唇,道:“警告你在先,你却还要义无反顾来激怒我。”
她死活不从让他又气又恨,这么有趣的猎物捏死了多不好,他有点舍不得便覆在她的耳边,道:“顾谣,我可以忘记今天发生的所有事,但你必须闭上你的嘴。”
门外一声,“小姐,你打电话给我,我马上来了。”
苏烟一身简洁的保姆服双手置于腹部,羞红着的脸即便埋的再深也让人忽视不了,可她安分守己看也不看他们。
她们两人亲的太生猛了让她看的脸红心跳了——
魏文根本不等她想要呼救便将人用枕头压住了,她一想要呼吸眼前的一根稻草就是他,只能紧紧的攀住他倒抽一口气道:“魏文,你先放手。”
“答不答应?”
他还以为她会反抗到底,可她红肿了的眼湿润了一弯身埋到他的肩上道:“我听你的。”
魏文不是不能相信她,而是不敢信任她,在反复确证她的话可信度,听她道:“你逼我就范,我能怎么办?”
魏文这才起身理了理上衣走到了门前,道:“苏烟,你找到傅戾了么?”
苏烟咬住了唇闷闷的回了声:“没有。”
魏文在她面前彬彬有礼的弯了弯身道:“你若找到了,可以通知我,周到的服务我一定第一时间帮你想到。”
苏烟眼眶有点湿润了便踮脚一直往他的背后看,而走出来的人在她被为难之际一手抵在了他的唇上,道:“哥哥,再不走我可要生气了。”
她完全不计较她们之前的纠纷,这倒让他好做人了,面色如常道:“那我走。”
顾谣等人一离开脸色一变,不再惺惺假意的作态,脸上的假笑被微冷的眸色取代,她收回了目光对她道:“霏霏不在,我也可以罩着你。”
顾谣瞧她重重的点头,一回屋试图把保存在私.密位置的图片翻找出来再整理一下就统统发过去。
可她迟疑了——
“苏烟,我该把秘密告诉袁霏霏么?”
顾谣的指端停留于发送键上道:“最近她还在备赛,要不等她赛后再发吧,我怕她分神。”
“那些事你都告诉我了。”
苏烟背在身后的手绞紧了,尽管不是她插嘴的时候,可不得不提醒一句道:“择日不如撞日吧。”
“你也别再去他家了。”
苏烟多半料想到了他会是怎样的人,颤抖着的手放在她的胳膊上继续道:“要去也带上我。”
“刚才你都听见了?”
顾谣艳丽的妆容也掩盖不了眼底的疲惫感,又道:“别告诉霏霏,可以?”
苏烟‘嗯’了一声又在她投以征询的目光下磕磕绊绊的说:“那你有其它办法揭露他?”
“找到傅戾。”苏烟在她的话之后一低头尽快藏住面上的慌张,可她藏的再深也躲不过她的眼。
顾谣点了点头,又道:“我们只要找到傅戾,就人证物证都到手了。”
“可不行。”苏烟‘呃’了声挣扎着抬起头看了眼她道:“他已经傻了。”
“什么?!”顾谣等她像一只乌龟挪动般从螺旋式的扶梯一路向下,还亲自倒了杯水递到她手上道:“请,小姐。”
“人在哪?”顾谣刚抿了一口冷水可当面前的柜子一打开。
一个挤在衣服堆里的少年满脸都是潮红,他微眯着眼没有一丝颓废感,倒是脆弱的有些不堪一击。
她仿佛受到了沉痛伤害。
“厨房、客厅、其它卧室不是有人,就是打不开。”
苏烟一慌乱连舌头都捋不直了,又道:“我就把他藏到你的卧室了,呃,他其实什么都不懂,你们若发生了点什么……他也不懂。”
看来不是,
是一亿点沉痛伤害。
顾谣一手撑在额头上,另一只手覆上他的额头,滚烫的惊人让她一振道:“他发烧了?”
“不能去医院,这段时间我都不敢带他出门,一出门都是让他全副武装。”苏烟抽泣了下就要泪眼汪汪了。
“小意思,包在我身上。”顾谣打了个响指,外面的佣人陆陆续续带着毛巾和药品进来,不久后还有私人医生到访。
而顾谣两腿翘在桌上慢悠悠的摇晃了下,还摸了摸她软软的黑发抛了个‘wink’过去,道:“是吧?”
“魏文不会真的走了吧?”
“那肯定啊。”
“他不会折回来?”
……
苏烟察觉到背后有人一个回身险些两眼一翻倒过去了。
魏文饶有兴趣看了看藏在柜子里的人,道:“在这。”
就连管家都没拦得住,她们俩没有及时拉住他反被赶了出去,她卧室的门‘嘭’的一声紧闭了。
魏文看向他时抖了抖手中还在燃着的香烟,灰落到了随意扔在地上的皮带上。
“傅戾,躲进她家多久了?”
他锋利的面容上神情太淡了,容易让人误以为他冷静且稳重,可这只不过是暴风雨的来临。
魏文已经做好了羞.辱他的准备。
“傅戾,你再装傻。”
魏文一拳拳砸在他的身上,他从来不会为自己的暴.行而感到丝毫的自责。
痛快感让他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我就该再狠一点对你,把你眼球挖出来拿出做标本,打断你的腿,让你没办法再跑。”
魏文拧着他的衣襟一个眨眼间让人双腿悬空,别看他生的高大却异常的轻。
“你不知道吧?我为了找你,让那群小喽喽每天定时定点蹲到苏烟家的门外。”魏文故意提到她的名就为了激怒他。
可他错了,
眼前的人果真傻了。
傅戾笑的像个还是襁褓中的婴儿那口水甚至流到了他的手背上道:“叔叔。”
“你来臣服于我不好?”尽管如此傅戾的眼中再无阴鸷,无论他下手多重他都是像个没有智商的人痴笑。
傅戾依旧傻傻的看他一眼,而他注意到了他还在看,一偏过头晕乎乎的裂开嘴,一手按在纽扣上动了动,嘎嘣一声是他在活动关节的声音。
“刚好我也想知道,自己动不得女人,难道也动不了男人?”魏文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的俊颜在他的眼里触手可及。
傅戾注意到他理的一丝不苟的领口里露出一片铜色的皮肤,贴近之前他一把抱住了他的腿道:“叔叔,我害怕。”
“那叔叔不碰你了,把你卖给那些人怎么样?”
魏文强迫他躺在地板上,裤子还没推下连鞋都穿戴的整齐,可他斜挎于腰身上的皮带一歪斜,大腿裸.露出来的肌肉轮廓很明显,又道:“价钱会很不错。”
魏文在他嚎嚎大哭起来,眉头一皱特别是门被外面的人砸的‘噼里啪啦’的响。
看来他真的傻了,
那么他的顾虑解除了一大半,
可哪一天他恢复记忆怎么办?
魏文的手抵到了他的后脑勺上在一个稍不留神直直的撞向了墙面。
正常人在这种力度下不傻也疯了。
他还想再来几下,可她的声音直抵他的耳里道:“魏文,你目前折腾我一个,还不够?”
魏文还是替他将衣服整理好了,快要失控之前把他推到了门外道:“虽然我混蛋,但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混蛋。”
“苏烟,好好带他回家。”魏文在临走之前看了看她,而她的余怒还没完全消失便选择直瞪着他默不作声。
苏烟对她很是感激涕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有幸为她夺得了经济论坛的参与机会。
“不是,我去凑热闹?”
顾谣被她推到最前面,而她身穿的这件裙子才勉强盖住她的大腿,上面的亮片随着她在走动间一下一下的轻摇。
“这次经济论坛在进行到尾声的时候,会有一个节目表演,我想着让你有机会就搏一搏,没准单车变摩托。”
苏烟怕她还听不懂,所有过渡性的语言化成了一句道:“你不想着换换金主爸爸?”
她需要?
顾谣嗤笑了声一弯腰摸出包里振动的手机,从听筒那里传出电流音竟让她思绪万千,没来由道:“顾小北,感谢你上回对我的照顾,要不以后我来包.养你吧?”
他都这个岁数了,
还住出租房,
既没车也没房,
在第一时间
就被踢出了她择偶对象的名单里,
可——
顾谣隐约感觉脖子还是一阵一阵的抽疼,便道:“姐姐我能让你日后高枕无忧哦。”
挂断了电话,她便取出一只口红对着一面随身携带的小镜子补起妆来,一嘟起红唇又偏过头道:“苏烟,我精神状态不错吧?”
“确实不错。”一道男声让她一愣住了。
在距离电梯只有几米远她不小心踩到了松开的鞋带子,一个前扑所幸一手撑稳了冰凉的格子地板。
可后脚跟磕地上还是带动她一同半跪在地上,身旁有风掠过迫使她不由自主挺直脊背。
一个挺拔如松的男人两手垂于两侧一挺直脊背面朝她的方向,可她通过快要合拢了的电梯缝惊呼道:“顾小北?!”
顾小北瞧她浓密的卷发遮挡住了半张脸,被艳丽妆容盖住了的脸上略显几分妩媚,道:“包养我,是个不错的提议。”
“失踪多时的私生子,最后被自己老爸找到,来继承家业?”顾谣本来赶不上要关闭了的电梯门,可他的五指抵在门缝那里让门被迫重开了。
这间狭窄的电梯内她的呼吸声让他听的一清二楚,她一脸埋怨望过去他却咧齿笑出声道:“这倒没有,我闲来无事,来长世面。”
“狗屁。”
还没从震惊里走出来的她只能勉强用颤着的手系好了纽扣,道:“你骗我吧?你只是一个出租房的穷小子。”
“我不藏的深一点,怎么引你上钩呢?”顾小北的双手从后绕到了她的前方,可容不得这只咸猪手碰过来她便要抽手去拍。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她僵在了原地而他伸直的手臂擦过她的身侧碰到了开门键上,道:“我要真没钱,在之前我们交往中,一日怎么够你的花销呢?”
顾小北带她步入一个偌大且空旷的场地,无数张u形座位有序且整齐的密布于各个方位。
“包养我,让我衣食无忧吧。”顾谣的脑海里全是他的调笑,她又在万众瞩目下步入中央随着音乐旋律灵活自如的摆动着四肢。
“一个人多没意思。”他的四肢太僵硬了一动起来跟老年人在跳广场舞一样,可这让更多人将视线聚焦到了他身上。
“你上来凑热闹?”
顾谣的衣服在设计上较为裸.露,他便在她要扭动上半身之前挡在了前方,别人再也无法观赏到她从腰身到髋部那一条流畅的曲线。
“不是怕你孤单?”
她的娇小玲珑配上他的高大欣长让画面太过和谐,引得别人一度叫叹真是一对神仙眷侣。
“魏文能给你什么,我可以比他更多。”顾小北在她覆在上半身的五指随着节拍一路向上,他为了隔空迎合动作还圈主了她的腰身。
台下的魏文本就仰坐在那里,正静静的从大屏幕看正在热舞的两个人。
刚才他本无心于此,可很多人都在惊叹他这才顺着视线望去,这一看要人命,垂于两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头。
顾谣才在更衣间把这垃圾衣服踩在地上,门就让人敲的哐当响她不耐烦的叫了声:“马上出来,别敲了,我没妈妈,没有妈妈叫我回去吃饭。”
顾谣一斜靠在台柱上瞥了他一眼道:“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魏文摇下车窗只露了侧脸,微敛眉目竟将声音放的沉了一点道:“上来。”
顾谣双手圈主他的脖颈顺势倒了进去,像往常一样拿出杀手锏,娇软的身子一入怀让他有点恍惚的想要推走,可她死皮赖脸的贴上来道:“哥哥,你又要来逼迫我了?”
“你跟他什么情况?”
魏文继续道:“不是他自愿上去,你还非常配合他?”
“妹妹的心里只有你。”顾谣怕牛排上的血碰到刚打理好了的美甲上,企图让他动手帮她切。
“少来。”魏文明明发现她有时婊的要死,想捉弄她一番可她总是装出人畜无害的样子,让人乍然顿觉轻薄都是一种罪过。
魏文反手把切牛排的小刀扔到了她的碗里,他都是别人来伺候,何时需要让一个女人来享受他的好?
“男人在你这个年龄,没有一个老婆都算不正常。”
顾谣做多了坐他腿上的动作,现在愈发熟练,都不需要他多叫,她的胳膊还晃动了下搭在了他的肩上道:“说不定他的内心藏着的人堪比公共厕所呢。”
她就不信拿不下这个老男人,
让他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哦,是么?”他尾音微微上扬,而她不着痕迹往旁边一挪,他却带着一些漫不经心,凑到她的耳边轻轻道:“你也知道,那个人进监狱了,现在你也想试试?”
“真讨厌。”
顾谣深呼吸一下为了努力平稳住情绪,不管他指尖亲昵的揉搓着她肉多了点的耳垂,道:“那你现在这里有我一席之地了么?”
“你呢?”魏文注意到了她还泛青的脖颈,道:“没事吧?”
“还好啦。”顾谣回道。
“可顾谣,你的心里不会同时装着两个男人吧?”
魏文继续道:“像挑选礼物一样,哪个更大更好,能够一夜满足你?”
顾谣快要憋不住了,她能想象到自己随时随刻都跟快要爆.发的火山没什么区别了。
“被我说中了?”
魏文紧接着又道:“顾谣,我目前对你什么占有欲都没有,你跟多少个男人上床,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洁身自好,我不喜欢别人碰过的女人。”
“真行。”
他以为拿捏住了她,可她讥笑着眼底的冷意堪比十月的飘雪道:“你即便是蛐,我是苍蝇,都是一个排便池爬出来的,有什么好一较高下的呢?”
魏文:……
“你不仅要玩他,还要玩你,你倒是咬我试试看。”顾谣早就忘记自己还是他手下的员工了,等他真的扣紧她的上半身,一头扎进那座雪峰里啃了几口让她的脸爆.红了。
他现在笃定她只会耍耍小心思,
藏不住什么大秘密,
算不上有多心机,
可以靠近这种女人。
这竟让他愉悦了不少,道:“顾谣,你既然想在我面前装的柔弱一点,何不贯彻到底?”
“可是哥哥老我挑的刺。”顾谣的眼泪说来就来,眼角挂着泪那手却胡乱去抹,唇角又不自觉翘了起来。
她像只羸弱的猫在舔舐着伤口般,他只需要稍微放低姿态她马上同他重归于好。
“没想到你还挺好哄。”魏文挑起她的下巴,两人对视之间她再镇定也在他的眼底无所遁形,道:“乖乖待在我身边,你就是掌上明珠。”
看他等同于看到了一大堆正在行走的钱钱。
顾谣用勺子摇匀端来的一杯美式拿铁咖啡道:“那如今这么多人宝贝我,你还不赶快珍惜我?”
他一皱眉头她便一手放在他的胳膊上道:“我渴了,不想喝这个,我要喝xx那条街xx牌子的奶茶。”
“自己买。”
魏文抿紧了唇,脸色忽然变得异常难看。
顾谣在他怀里扭动了一阵让他的呼吸越发的粗.重,她即便有所察觉也不会立刻离开,反复以这种方式折磨他,而他哑了嗓子抵到她的脸蛋上道:“乖乖,你太狠了。”
“可人家不想动呢。”顾谣道。
魏文一把她的黑发向后撩,就露出一截玉白的脖颈,一排精致锁骨在衣领那若隐若现,再向下是他的咬痕让他不知觉心软了,便道:“你没手没腿吗?”
顾谣依偎在他的怀里道:“人家想要你以表心意,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掌上明珠么?”
“那我的东西,别人不能碰一下。”魏文道。
“东西?”
顾谣变脸的速度让他措手不及,上一秒还含情脉脉,下一秒要同他明算账一样道:“你狗叫什么呢?你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你没点逼数?”
魏文:?
他强行要去她家留宿,在路上两人都对这几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你找她身上的东西,就是系统么?”
顾谣还是按耐不住了在瞧他点头了还随口一问道:“那你找到了,不会杀人灭口吧?”
“放心,有人去杀她。”
魏文收了收挎在她肩上的胳膊而她僵.硬了的浑身想不注意都难,开口道:“她是我的弟媳,我不会让她有事。”
顾谣扯了扯从肩头缓缓滑下去的肩带,圆润的肩头和白皙的手臂让他不自觉想伸手,她却一把拍掉他的手还果断瞪了过去道:“我看不懂你了。”
“你做着伤害她的事,却说会护她周全,哪个才是你呢?”
顾谣越想越慌乱和焦急,她不希望她会发生半点的意外。
“我做的事都是正确的。”
魏文一手覆上她的侧脸,神色说不出的复杂又道:“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其实想杀袁霏霏的另有其人。
“那个人就是你吧?别狡辩了。”
“不是我,也不是他(萧硕)了,而是他们。”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姐妹们我感觉自己一章写的太多了。。。如果你们觉得一章太长了可以当作几章来看,因为我好像一章就会搞一个转折点啥的,但是我文笔目前还有限,还没办法在三千字以内就让文变得有趣。(??????)??看着就行。
~
袁霏霏的感情线:儿童篇
顾谣则是:成人篇
前者还在游乐场戏水,后者已经火箭上宇宙了。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