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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袁母捧起一碗刚出炉的馅饼来到了饭桌前,放在左手边的座机一响她还没用抹布擦手,便匆忙一弯身夹在了腋下紧接着脸一偏道:“什么人啊?”
袁父放下报纸那两腿不自觉摆规整了,稍微有一丁点动静便起身作势就要过来道:“我们家霏霏出息了,都知道要给家里人打电话了。”
袁母一摇头打消了他想上前的冲动,她又为了征询电话里所说的人是否是他们所猜测的那样,便道:“我当然是袁霏霏的家长,你说她进医院里了?!”
“什么意思?”
“我们女儿赢比赛了!”
可袁父被她抑扬顿挫的语调给振的一愣,最终没有太久她们连夜飞到了她所在的地区。
而袁小迪在伸懒腰从卧室里走出,饿到不行了便叫嚷着要吃饭可室内一个人都没有。
“喂,爸妈,你们人呢?”
一张纸条飞到了他的脚边,写着:【宝贝儿子你自己煮着吃,我们先去看你姐了。】
袁小迪:?
大晚上他快速移动着鼠标那屏幕上泛起的蓝光里,登录美芬的官网不出意外他能从这里找到想要的。
点击播放量最多的一条短视频,下面有完整的链接让他心神一晃便点开了,嘴上嘟囔道:“传上来的视频会比现场有延迟起码到十分钟左右。”
镜头大多留给了她,场景一度的安静,仅凭几盏聚光灯在幽暗的室内一亮为室内增添了一些压抑和紧迫感。
“主题是什么?”
“爱人。”
美伢在两人对视的期间唇角一抿笑的那叫一个羞赧,恰好身材偏瘦真就一推就倒很弱不禁风的样子,道:“袁霏霏,我可以向你讨教么?”
就没有见过这么能叭叭的人,
自己都很冷淡了,
可她‘孜孜不倦’,
疯狂输出一万个字。
袁霏霏没忍住一拳头捶在了桌面上,胶桶里的污水晕湿了她的画。
这下可好,
原本画的好好的作品,被这么一搅和,
没了……
她鲜少出现了一次致命的失误。
重新再来,
肯定没有时间了。
袁霏霏起身从小型台阶跑下去站定于评委席前面道:“她的行为差不多是在作.弊了,一直在叽叽嘎嘎,一只鸡打鸣都没有她积极。”
真牛,
她要不是没有透明胶布,
直接给她的嘴给封住。
达奇开口道:“袁霏霏,你先稍安勿躁。”
让一个暴.躁女平静下来,
属实是太难了,
袁霏霏几乎暴跳如雷的‘啊切’了声一头抱住头本就难受的要命,还要来这里遭一回罪。
大爷的cnm。
就该呆在医院里,
放弃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
袁霏霏问道:“你们不应该为了比赛公正,在现场安装一些监控器?记录全过程?”
“我们考虑不周到。”达奇回道。
美伢在她满头大汗走下来的那一刻双手置于下颚那里低声道:“这回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呢?”
想让她也吃一口闭门羹,
可同性一般都不在她关照的名单里。
能把她惹毛,
等着。
“谢谢你,同学,让我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为我日后踏入社会省去了不少的麻烦,若我还能节节高升,那就是托你现在的福。”袁霏霏道。
收起利齿和利爪,
先假意示好。
外面滚烫到把柏油路都烤到冒出那些奇怪的气味,在冷空调下她却让后背的衣衫都湿透了。
状态差,
那又能怎么样?
但真是烦死了。
袁霏霏心平气和的用水刷了笔上的颜料,那粉色和柠檬黄在清澈的水面转着圆融在一起,映现于她的瞳孔里仿佛能很快形成一幅画。
美伢‘呀’了一声造作微诧的瞪大了双目道:“真不好意思呢,我画的太快了,都不知道接下来的时间该怎么打发了,我要有你一半的投入这把必赢了。”
又开始了?
很好。
袁霏霏没有理睬她,只是额头冒汗不止,咬紧泛白了的唇,她握笔的手一直在不受控制在抖。
那种兴奋感一到顶.点几乎要让她崩溃,这无疑是在钢丝上起舞,没有任何的观众,只有她一个人。
达奇低头扫看了一眼她的简历表,粗略的点评了一句道:“这学生,在默默的跟自己较劲呢。”
旁边负责计时的裁判员出于好奇问道:“有什么好较劲?”
达奇回道:“先天遗传的一种精神疾病想控制她,让她深陷泥潭,但她不仅不情愿,还想反抗。”
她们的画被人收了上去——
让人诧异的是这货的画风跟她如出一撤基本都没有常规操作,那种离经叛道的上色风格让人更容易眼前一亮。
可那幅画上的女人,
有点眼熟?
不会正如她猜测的那样吧?
将画投入了大屏幕上,由于是公示于大众便用了混合一体机触摸屏,电容屏的灵敏度和精准度很强,只要手覆上玻璃上辅了一层的导电膜便能轻易的现场打分。
达奇似乎也略有察觉,还将视线移到了她的身上道:“你画的谁?”
美伢一扬起小脸也不见得会难堪什么的,回道:“这副画的名,叫作‘袁霏霏’。”
什么毛病?
袁霏霏道:“主题是爱人,你画我?”
哈?
啊?
她又不是万人迷,
谁都必须要喜欢她。
“有哪条规定说了,不能画自己的对手?只要能拿分不就行了?”美伢道。
袁霏霏捉摸不透这家伙又在打什么歪主意,道:“是个人见了一次都会大呼‘照骗’,欺骗了大众的眼睛是很不明智的行为。”
这逗笑了在场的很多人,但她的长相和她所描述的截然相反。
美伢用手抚开肩上的直发,不等周围人震惊到窃窃私语起来,道:“你管我画什么,但我瞧你的画也不过如此。”
袁霏霏笑了声一低头怕她没事又找事,又道:“你可以说我是胡乱画的,一个三岁儿童来都比我画的好呢。”
美伢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什么好了,“你都开始拿自己开玩笑了?”
“我无耻、无赖、臭不要脸,行了吧?”袁霏霏一直怼自己倒让她哑口无言了。
美伢问道:“为什么?”
“我连自己都骂,还会怕你骂我?”袁霏霏回道。
……
达奇脸上惊艳之色不加掩饰,他把话筒移到了前面来道:“袁霏霏,你的作品展现出极致的原创性。”
达奇继续道:“让我们似乎能触摸到生命中最热烈的希望,只是这希望不在我们的想象之中,全然在我们的意料之外。”
一切都还未尘埃落地,
要沉得住气,
万一等等来什么反转,
她的喜悦就不值钱了。
“你们画的出发点是什么?”达奇道。
美伢踩在地上的两腿规规矩矩的并拢,唇角滞留的笑如山巅的莲花那样温润如玉,道:“能有什么出发点?我都是为了完成任务,赶紧回去大吃大喝。”
挺‘凡尔赛’啊,
给她整乐了。
达奇似乎料到她会是这样竟没太吃惊,便问道:“你呢?”
美伢看她的眼神像似在说‘我就不信,我答不上来,你就可以’。
“我画的人,都是我的家人。”袁霏霏回道。
就怕有什么遗漏。
她早早把从网上搜到的问答模板一字不漏的背了下来。
这下在无数人热切的注目中她一笑似有信手拈来的从容又有怕回答错的考量和谨慎。
美伢不爽了上前把她拿来洗笔用的胶桶踢翻了,那上腾的小水花溅到了她的手背上,她才用袖子擦去便听见一声道:“袁霏霏耍赖,评委不判她犯.规?!”
美伢道:“之前的大赛里从没有主题寓意这一环节,我们只是一个画手,又不是在做语文题,非要说什么表达了自己的情感?!”
袁霏霏淡淡‘嗯’了声紧接着回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吧?”
……
袁霏霏在她怒视下悠悠的坐下来了道:“你从一开始就在扰乱我的思路,我现在以牙还牙,只能教你怎么做人了。”
美伢逼近一步同她暗自用各自蕴满了杀意的眼神博弈着。
底下的人也不敢贸然插足两人无声的争斗。
美伢的雪地靴下漾开的水流下了台阶,耳旁是略带着嘲意的笑声:“只是你活这么大,连一个正常人都做不了,真替你默哀。”
美伢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手将她的作品撕毁了,满天飞动的碎纸也没有她脸上的神情生动,简直大放光彩了。
她一手拍在桌子上道:“袁霏霏的作品分明没有我的好,你们睁开自己的狗眼好好看看。”
评委们也被她这架势给唬住了——
只有袁霏霏微微偏过头开口道:“不要怀疑自己,这就是正常人应具备的基础呢,一个傻子会把你的智商拉到跟她一个高度,再用她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美伢彻底被激怒了,但有气也发不出这是莫大的悲哀,声线都气的抖了抖还要挤出一抹自认为得体的笑道:“可以,够可以。”
“你在意,就输了。”袁霏霏补充道。
这大大博得了其他学生和评委们的好感,把这一轮的主动权放在了达奇身上。
达奇自然成了万人的焦点便上前一步道:“感谢两位给我们带来了刺激的视觉体验以及你们丰富且宝贵的灵感。”
“说实话,美伢作为我目前手把手带的学生,我对她的关注自然要更多。”
美伢伫立于她的对面,小脸上那居高临下的觑视却只是让她微微一笑。
啧啧啧,
这就要上天了?
袁霏霏面上不显可心中拿不定主意了,她在这场比赛里几乎拿出了将近一半的实力,相当于底牌先亮给别人看了。
就像做一门生意一样,
每一步她都精打细算,
若输了,
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翻盘的机会。
可达奇接下来要说的话让各位全身一振,道:“但袁霏霏更让我赏识,她的作品一直盘踞在我的脑海里,久久不能忘怀。”
……
这让美伢更不悦了看她的眼神里的不屑都要溢出来了,道:“果然不简单。”
“哪像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袁霏霏眼底的挑衅不加掩饰,这种姿态又好像在期待她的回答。
别人能跟她对着干,
她来一个打一个,
对此乐此不疲。
几个评委在商讨了一阵底下其余人也不放过讨论的机会,终是一致认为该单独加她俩的场次。
她无力拒绝,
可精神上却开始脱力了,
若她在放风筝,
线在还没脱手,
放风筝的人先倒下了。
在休息的途中只有短短的十分钟留给她,他想把药递到她手里。
可她没有来得及收下别人欢呼中递来的花束,不允许她多待一刻便只能偷偷的躲在隐蔽的地方。
真特娘的带劲儿呢,
关键时候,
天降厄运,
她就是笑也不可能哭。
‘呜’了声她匆忙用手堵住了自己的嘴,或许是药物的作用她会经常无止境的困倦,导致在加时赛上她的大脑里一大片的空白。
美伢这一回看样子是全力以赴了。
而台下的萧硕真想把她拉下来也比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要好,可她似乎摆脱了苦想在动作上格外迟钝的捻起了笔。
袁霏霏在前两局都没有动真格,一方面她真的精神不佳连动脑子都不想,另一方面她在探究她的实力在哪个位置。
美伢开口道:“我的脸确实拉升了我的人格魅力,但还没大到让你画都不会画了吧?”
一旦让她摸准了她的实力处于哪个阶段,
她就更好下手了。
袁霏霏沉吟着,别人当她在认真专注的构思实则她真的眼皮快抬不起来了。
美伢道:“目前是五局三胜,加上刚才我们那一把,我马上能追赶上你。”
人家话说的很狠她却无力迎接,这一犯困直接让她丢掉了前两局,一局她们的分数咬的很紧,另外一局她有反超的迹象了。
“袁霏霏,你再输,她就赢了。”达奇本该安安静静的在那待着却突然叫了她一声。
最后一局定她的生死。
欧起来,
不能再非了!!
什么是欧,
哪怕是闭着眼,
都能‘妙笔生花’。
袁霏霏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连小腿都不自觉的抖出节拍,一个呼吸的时间她鼻间的空气都稀薄了一点。
在这一刻她的热情如火柴头,引燃的那一下‘嗖’的一下让她仿佛置身于白热带,譬如惊雷,又像孤勇的雄鹰在展翅。
达奇看她的目光满意了点,道:“袁霏霏,你再松口,就是她作为胜者淘汰你了。”
在其他人错愕的神色下她竟被她活.吞了一分,这时候空气似乎变得稀薄了,这一局等同于她们的赛点局。
美伢一脸茫然加难以置信道:“你是不是提前知道比赛内容?”
管她说些什么。
“你没机会了。”袁霏霏在前两局休息的差不多了便一鼓作气肆意而作。
她不仅要拿下这场比赛,
还要挫了她的锐气,
一举两得。
“这回,我不是作.弊了吧?”袁霏霏将她掷到了地上的笔转动于指间。
袁霏霏见她阴沉着脸还故作坚强的要笑,道:“我积存的经验可比你多,别没大没小的,没准我可是你上一辈的人。”
再怎么说,
她击败一个没有开过挂的人,
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作品无一例外迎合了大多评委的喜好,在中途不得不舍弃了自己的偏爱,意料之内在她拿到入围的门票时面色一沉,还没拿稳奖品便滚入了医院内。
真行,
让她拿住那朵花。
袁霏霏在闭眼之前还死抓着那朵花,不然她可不是白比了?什么都带走可不行呢。
导致医生好半天都没从她手里抠出那朵花枝来,可惜枝上的花瓣都没有了,那花瓣在风的吹动下在地上旋转了一会儿。
~
顾谣捡起地上的花瓣,顺道坐进保姆车里听旁边的小经纪人报告着近日的情况。
在短时间内公司为她买断了各路八卦的骚.操作,热度够了那碾压性的压制让她不一路高升都难。
经纪人说的勤勤恳恳道:“谢谢姐,肯放下尊严收留我,还让我当了你们家保姆。”
“苏烟,你还是叫我顾谣吧……”顾谣顿觉世界太小了,在公司为她招募经纪人那一刻,她们俩一见面都暗叫‘秒’啊。
“你跟傅戾一样,都是压缩时间打多份工?”顾谣乍然回想,不堪回首。
苏烟咳了一声努力装出她比别人高深所以更能胜任这一份工作的模样,道:“我想了一晚上,我们的优势就是能把营销重点放在15-40的男性上。”
“此次综艺节目上,能让你收获一大笔男粉。”
苏烟继续道:“他们都喜欢温柔的,你可以学一学。”
顾谣亮了亮涂满了红指甲油的手,道:“男人只是我的午后甜点,他们能算什么?我凭什么要为他们改变我自己呢?”
“啊?”苏烟又摆出了一套新的说辞道:“可你目前想大火,火到无理无头,就要投其所好啊。”
“我就不能有女粉了?”顾谣等镜头一停在她身上那表情自然就收敛了点。
可衣着什么的从出道以来几乎成了她被吐槽的一个点,很大的原因就是她穿衣服全凭自己的感觉。
说的好听一点是任性,
难听点就是毫无艺术细胞。
苏烟叹息一声道:“顾谣,可你再肆意妄为下去,真的会疯狂掉粉的。”
“坑都没捂热呢,我就不信他们敢退坑。”
顾谣一掏手机‘唰唰’那几下看了眼更新的热搜。
苏烟还从她的个性特点以及擅长什么的特意为她制定了百无死角的方案,为了挽回那群刚入坑的粉,那便是——恋综。
在节目上她通过了解到他人悲伤的失恋经历大胆的直呼:“哥哥,我真想不通她怎么想的,你那么的好,她都视而不见,我为你难过呢。”
茶,
只是渣女入门的第一课,
接下来是致命一击。
顾谣在同男嘉宾近距离接触那会,将脖颈上的丝巾拿下来一甩黑发紧接着洋装什么都不懂得样子,转手把它套到他的脖颈上。
男嘉宾红了脸,观众看得在电视屏幕前磕疯了——
顾谣刚结束这一期一走出片场,有人送来了一束玫瑰在她的手里。
苏烟问道:“你有对象了?”
“容我想想,是一号小奶狗,还是二号霸道总裁,或者乖乖学弟呢?”顾谣从玫瑰上取下了那一张明信片一瞧,面色一变。
“顾小北……”
“哎。”
顾小北应了声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走进她的视线之内,道:“我们距离天南地北,不是我周转了这么久,都不能见你一面。”
顾谣作势要扔掉手中的信纸,他‘哎’了声比较随心所欲的一手搭在她的肩上,道:“都是我自己想的。”
苏烟还乖乖的探过来一瞧道:“里面的长篇阔论,全是上网抄的吧?我全都见过。”
顾小北:……
他注视着她又无可奈何的开口道:“真拿你没办法,我当你的保镖吧。”
“行吧。”顾谣没有当回事的扯唇敷衍了几下。
顾小北双手勾在后脑勺上一乐,继续道:“顾小姐,你做我女朋友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爽快。”
“顾小姐,魏总让我来接你。”一个人覆在她耳边道。
为了躲避那些狂热的追求者,她不再穿那些性感的裙子而是在保姆车上换成了宽松的裤子和上衣。
这兜了地球半圈回来不是为了被她甩脸,他想像往常那样找她对峙一回,可这个法子在她身上行不通便放低了姿态,便道:“早去早回。”
谁知道他转眼就上前笑的一点作假的成分都没有道:“苏烟姐,加个微信?”
“啊我……”苏烟直接懵逼了,也不知道这两人在玩个什么。
顾谣一弯身上车之前很优雅的用手撩过散发,这下非的下车阻拦他的无礼,道:“你别乱搞,她不是你能染.指的。”
顾小北就等她这一句便还把新的联系方式写在纸条上放进了她的手里,道:“饿了,就来找我。”
顾谣一走进魏芫公司双肩一紧又一松,还是不太自在便在门口徘徊不定时,伸出的手还没敲听到一声——
旁边的助理道:“魏总,航班已经批下来了,不会耽误去晚上的新闻发布会,两个比较重要的会面也都安排在今天下午。”
魏文在她走进来时伸手一挥,识趣的人把门一关只剩下她们两人了,他勾了勾手她便心甘情愿过去了。
魏文开口道:“先把这个签了。”
“是合同保证书么?”顾谣一开心拿起一看,竟然是一份【合同解除协约书】。
顾谣:……
“顾小姐,别忘记了,你我是什么关系?”
顾谣迟疑了会儿才道:“我是员工,你是老板。”
魏文的手撑在沙发上很轻易的圈住了她,道:“平生最讨厌的人,便是拿着公司的钱,却混吃混喝的人,你还没有达到让我满意的效果。”
魏文道:“你没有挣钱的能力,就是垃圾桶里的垃圾,挣不了钱的东西,我是不会要的,拱手相让给别人也好,在恰当时机雪.藏你也可以。”
在反复挣扎之中难以忽视他的话,只听他一声道:“都由我说了算。”
“魏总,我已经有成绩了。”顾谣回道。
魏文故作苦恼的低头摇动着掌内的酒,道:“可该帮的忙我都帮了,但你没有如期实现公司销售额上的暴.升。”
顾谣道:“听说你有着一流的企划。我在你手下打工,即便让你损失了一点钱,比起你那半壁江山,也不足挂齿吧?”
魏文却没有再执着于这件事,却是话锋一转问道:“你跟顾小北私底下见面了?”
“也就那几分钟罢了。”
顾谣愣了愣,气愤和反感一并上来让她不惜拔高了腔调道:“你监视我?!就为了一个男人,你美名其曰借着这份东西威胁我,其实想让我老老实实的待着?”
“别太看得起自己了。”魏文道。
很不舒服的感觉,
让她一阵恶.寒,
她注定不会跟这种男人为伍。
顾谣只能给他台阶下便道:“我看老爷子愿意让你分担公司的公务,你注定是未来的继承人,提前祝你发大财了。”
“他叫不动魏荀而已,只能让我来了。”魏文看了一眼她道:“想玩什么?”
顾谣随口一说道:“你能推去所有的公务,陪我?”
“怎么不可以?”魏文的手扣紧了她的后腰,这么一捏给人一种盈盈一握的感觉,不是特别粗也不是皮包骨头的那种。
好处不能都让人吃尽了,她深深地呼了口气良久才将头偏在他肩上道:“哥哥,那你要去哪里呢?”
魏文问道:“你叫谁都是哥哥?”
“你不喜欢,我可以以后只叫你一个人哥哥。”顾谣回道。
顾谣洋装失落的低头抿唇,很快又满目的委屈让人很容易心生怜惜道:“可你以后能不能……只能享受一个妹妹的好呢?”
呵呵了,
他也非良人,
这一来二去的,
他果真不是个善茬。
当他拨开了她的羊绒大衣,白皙的皮肤衬的她越发细腻动人。
树上永远有一对灼目的红桃让人流连忘返,而他作为一个猎手不想仅仅停留于‘望梅止渴’。
魏文的西装以及她身上的一件衣服都没脱,却单单被她一张嘴撩的呼吸不畅道:“你和顾小北多久认识的?”
“你和你那个未过门的老婆多久认识的?”顾谣笑的讽刺道。
“不能只跟我一个人么?”魏文极度想征服她,特别是在她像只猫咪一样时不时示软又会动不动挠你几下,让人难以忽略她的存在。
她用手轻抚过杯沿,可那眼神流连于他的身上脸上还玩味的笑了笑。
可让他欲.罢.不.能的是她的话,“我为什么非要抱着那一根公用的黄瓜啃呢?”
她的动作恰当好处,给人留有余地,又让人不自觉浮想联翩。
“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她的话一说完,他转手从水果篮里拿来了一根香蕉在她手里。
这不存心,
在羞.辱她么?
而他从未有过如此畅快淋漓的体验,哪怕没有进行那方面的运.动,可她的唇一整个包住了它。
那种快.感前所未有。
“不生气?”
魏文一副运筹在握的姿态巡视了她全身上下,做着下.流的动作,目光却像在审视她似的。
他开口道:“别人都喜欢不懂装懂,只有你明明懂,偏偏装作不懂,那些特别纯.情的男人,都会中了你的套吧?”
一般女人在这种下不了台面的事情里,
往往会怒视或者面红耳赤的狡辩。
可他眼前的光线一暗她不知何时坐在了对面笑道:“魏总,那你入.套了么?”
魏文给她点了一支冰淇淋和自助火锅,道:“你在质疑自己的魅力,可据我所知,没有哪个女人没有自己的魅力,只是美的各有千秋罢了。”
顾谣一抬高头那唇上的力道一重,他用指腹擦去那一点,可她活脱脱的在钓.他,脸上的笑半带诱.惑又不缺少女的懵懂道:“可你老看我,让我都不好意思吃它了。”
魏文道:“那不吃了,把肚子丢给等会的菜。”
每一步都是把控好了分寸。
只给对方一点点的希望,
在他压住欲望,
她会用手为他擦额头上的汗,这火锅油都蹦到了他的衣服上,她再次好心的问道:“难受?”
她们吃饭的包房就只有一面纹满绣花的屏风挡着,可即便如此也离正厅很近,只要有什么细微的声响也瞒不过那些服务生。
“这个位置是你‘精心’挑选的。”魏文想欺负她都没办法,若她想让他难堪太轻而易举了。
“你们男人大多都好这口,不是么?”顾谣渐渐习惯了在他身边,伴他如伴虎,不过她的心中慢慢有了新的主意——
她知道他多半在玩自己,
像他挑.拨她的动作多熟练,
在背地里肯定没少害过别的女孩。
在摇晃的裙裾上是微微滑下的披肩,半掩春.色之间她一弯身,最是风情万种的存在。
魏文的手一顿连吃饭都没有胃口了,笑的促狭道:“你才是最完美的晚餐。”
她有心机,
若稍不留意,就会掉进她的陷.阱里。
魏文非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却不甘示弱便让语气恢复如初道:“今晚可以把自己交给我。”
“你对我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扑朔迷离,让人很难把自己真正的交给你呢。”顾谣嘴上说的有多情深似海,心底就有多毫无起伏。
“魏总,有所不知吧?”
“即便我有男朋友,也不耽误两个人偷情呢。”顾谣屈指扣了扣他的胸膛上道:“但偷情在后,偷心在前,才对吧。”
魏文一愣旋即顿觉有趣,便道:“那你现在有了。”
顾谣道:“我才不要你的(心)。”
“嗯?”
魏文的尾音一扬,她一拨.弄这头梨花卷,那个脆弱如风干了的花,在一绽开时让人疼惜的同时又难以忽略那一丝夹缝中的欲.望。
“魏总,身边总不缺各种女人,也老早想换换胃口了吧?”
不敢涉.险,怎么钓到大鱼呢?
顾谣亲自为他倒了一杯红酒,毫不犹豫打算反攻一次道:“那些人都奉承你,委曲求全什么的伎.俩,你不是早就看透了么?”
魏文没有说话但从接红酒到手上来时已经表明了态度。
“既然这样,那何不调换一下你我的位置。”顾谣道。
魏文可能被这酒香给熏的有点神志不清了,瞧她面色红润可眼底冷意十足道:“换你,来讨好我。”
顾谣干脆抛出一句,可她现在特别的矜持自重,眼神清醒的让他略感意外,之前在他面前的羞赧仿佛是泡影。
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他或许被冲昏了头便应下了。
魏文道:“过段时间我让人聘请一位设计师来为你打造最美的红毯造型。”
她在赌他的态度,
只要他答应了,
说明心理防线开始松懈了。
魏文面颊泛出不正常的红,而她慵懒的支肘一偏头笑着看他,那眼神有多无辜就让他觉得有多坏,还对他一口一个好道:“哥哥,你做好事这么彻底,前任知道么?”
“你想坐到我怀里来么?”魏文不想遭了她的道。
真是高手过招,
招招致命,
可魔高一尺,
道高一丈。
“为什么不行?”顾谣当机立断便要摆明自己就是掌控全局的主,才不要做那些被臭男人欺.压在下的小白花。
“我当你会怒骂我,是一个臭不要脸的混账。”魏文轻轻的倚在石栏上回身一望,她从人群里挤出脚踩一盏盏撒满在地上的灯光而来。
“这仅仅是我的天性,一直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顾谣道:“那是对一个帅哥感兴趣的表现,你说呢?”
“你在我这里,多可爱。”顾谣偏在墙边,而他被灌的差不多了那脸都红的像烙铁一样。
顾谣这才支着肘笑的不尽眼底道:“魏总,猎物是你才对。”
不明真相的几个居民们看着她俩一跑一追,还以为两人在夜跑,不过那跑姿着实销.魂了点。
她刻意放慢了速度在腰身一被抱住一咬唇钻入他的怀里,他早就从服务生那里接过房卡,两人连门都没开已经抱着亲在一起了。
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的婉转又勾人的叫声让他们都陷入了一个怪圈之中,没有人愿意先行离开只能不断的僵持着。
“你真是小妖精。”魏文反腿将门哐啷合上了,顾不得看房卡位置在哪里随便往电槽上一插,她还没脱掉高跟鞋,就同他一起倒了进去。
可顾谣用手抵住了他前倾的身子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若你真的想讨好我,应该以我的喜好为标准,现在、立刻我想去你家。”
真的很折磨人,
一旦让他尝到了甜头,
他不想要轻易的停下。
魏文似笑非笑看她。若是在品尝甜点,那么她还在余味之中深陷不出。
顾谣微张唇喘息着还是忍不住拽了拽他的领带道:“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而且只要你愿意,我也可以夺走你的所有。”顾谣的眼底既冷还狠。
一到他的住处两人在撕拉的过程里他丝毫没有把她当作人来看,衣服被徒手撕烂了,而她刚缩回去的腿被他一拉。
魏文的亲吻从她的额头渐渐到了腰身,这期间她没有像他一样动.情,这不仅引起了他的不满,也让他的动作越发大胆。
魏文问道:“你跟其他人发生过?”
“你也不见得多干净呢。”顾谣脸上的笑似乎在告诉他,她毫不在意他会不会喜欢。
“都在这个时候了,即便你不愿意,我也绝非真的动不了你。”
魏文直接无视了她的抵触,道:“一晚上挑.逗我,也该付出一点代价了吧?”
在准备了许久终于得以要进入正戏时,他胃部一沉在她不知所措的神情下他神色一变径直跑去了厕所。
顾谣:……
这倒让顾谣乐了,那些畏惧他的小心思全然没了,道:“不会吧?”
他多半是有那方面的‘隐.疾’。
魏文用手死撑着额头以便在关键时刻犯昏,道:“应该跟他有关。”
顾谣顺着他的话道:“你爹出.轨?所以你和魏老师是同父异母的?”
“聪明。”魏文道。
顾谣没有直言说破就是为了维护他那点不堪一击的自尊,便又从冰箱里拿了一箱啤酒来,渐行渐近的脚步声让她没拿稳杯子,多抖了一点泻.药在里面。
等魏文一进来她不得不攥紧杯子平复自己的心情,保持冷静才面向他道:“魏总,给你漱漱口吧。”
顾谣看了眼搁置于半空中的手,看向他错愕的笑道:“不是吧,你怀疑我下.毒?”
作势她一抢来二话不说要喝下去,这让他为了讨得她的好意不得不夺过来一口闷下。
魏文在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跑了几趟厕所,到最后都有点脱力了——
“魏总,你可能真的跟我不太‘契合’,类似那种水土不服,你知道吧?”顾谣脸上只差没有写满‘心疼’看向他。
在他哑然失笑见她毫不介怀时心神一动,她想后退却被他锁在了怀里。
魏文罕见的一次有些歉意的颔首低眉道:“对不起了。”
这一刻,
她知道自己彻底安全了。
至于她干不干净?
她就没真正碰过男人,
仅仅停留于肢体层面罢了,
不过还想揩她的油?
自己有没有油水都不知道呢。
顾谣躺在他的床上等他一上来,顺其自然的贴靠在他肩侧,道:“魏总,你都不需要管住自己的下半身,不是已经替自己解决了不少烦心事?”
他对她的心理防线在刚才彻底崩塌了一秒钟,她在他的面前故作脆弱也罢,玩.弄手段也好,虚情假意也让他不是很在乎了。
……
“你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吗?像我就有。”
顾谣在同他玩暧昧的时候连心都不跳动一下,道:“眼前的人。”
“我也有珍贵的东西,放在你的床头下面了。”他们睡一张床上让她难以安眠,等他一睡着她的手往床头一探摸出来一把钥匙,便轻手轻脚下了床推门走了出去。
可她不知道他睡眠一直尚浅,在她出门的那一刻他的双眸在黑夜里睁开了。
顾谣一走进他的书房,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严重的强迫症,那书桌搞的规规整整。
她心神一定便去拉开所有的抽屉,有一个是紧闭着的。
对了,钥匙,
没想到今天得来全不费工夫。
顾谣对准抽屉的孔一插‘咔擦’一声移出了一点缝,让她勾住边缘将它拖出来一点好让她看清楚里面的文件是些什么。
可不对啊……
她从没有来过他家,
也就是她在这之前
并不知道‘钥匙’的存在,
他今晚不仅暗里说了还指名了藏钥匙的地方。
可文件里写有的两个瞩目的大字已经不容她多想了——【系统】
顾谣的神经在手指翻动间绷成了一条弦,尽管她还没看仔细内容是什么,可隔三差五就有‘袁霏霏’的照片贴在上面。
像极了植物标本,
下面是什么重点研究人员、人.体实验报告、时间机器……
“时间机器又名时空机器,能让人回到过去,但必须要携带【系统】的人才能让它发挥作用。”顾谣喃喃自语起来。
妈呀,
这到底是什么,
他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西方人’。
顾谣怕时间不够便慌乱着掏出手机想一页一页的照下来,可反锁了的门忽然在万籁俱寂时被人敲响。
是谁在敲门,
不用猜都知道。
顾谣不敢发出声音,可敲门声越来越暴躁让她慌了神只能到处找藏身的地方。
“顾谣,我知道你在里面。”
魏文继续道:“开门,我可以选择忘记今晚发生的事。”
门外一安静并不代表她就安全了,她飞快将散落了一地的纸整理好了塞入原位。
不行,让他进来她就死定了,
可她拿其他东西堵在门口,
岂不是变相证明自己心虚了?
是别有用心接近他。
门以猝不及防的速度被人踢开了,她一晃身挡住了抽屉的方向,眼疾手快直接挥倒了桌上的茶具,同时反腿蹬到抽屉上。
“呵呵……”顾谣尬笑了声。
很响的一声碎玻璃在地上开出花来,可抵不过她的尖叫更让人容易被惊吓住。
她想回避他的逼近,可他勒她的力道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道:“这几天你都不愿意来,现在愿意了?想来我家做什么呢?”
顾谣的内心一个咯噔,眼眶尤为红肿连红唇都失去了一点血色紧紧的咬着看他道:“没有,都没有,刚才我梦游了,才不小心打碎了你的茶具。”
“你吓到我了。”顾谣在发觉他还没有松手的迹象便道。
“为了袁霏霏而来?”魏文为她披上了外套,她想要后退可敌不过他的强.硬。
她惊疑不定时他却什么都没做,仅仅是抱着她来到了窗台前面道:“你想从我身上挖出一点什么东西来。”
顾谣压下乱跳的心,假装没有任何的心虚便慢悠悠的甩开被勒青了的手,道:“简而言之,我来的目的很简单,想了解你,也是为她来的。”
“顾谣,我能一时间宠你上天,也能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魏文的话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完全能想象出他话里有多少真实的成分,听他恨不得把她活.剥的语气,即便是百分之一也足以让她惊惧一时。
“你这是要扔我下去?!”
顾谣被风吹傻了在他毫不迟疑要松手,反手抱住了他的脖颈拼了狗命的喊道:“魏文,你有种就让我死在你家门口,我日日夜夜找你索.命,让你绝.种,生不出后代。”
“把你的手机给我。”魏文很抵触这满鼻子的洗发水味便不等她同不同意夺了过去,借机把她扔到了床上。
他的眉头从舒展到紧皱,逗的她不自觉松懈了下来还勾唇道:“没什么,对吧?”
有一种叫作‘隐秘的地方’,除非有密码,不然连她都很难发现照片存放在哪里去了。
顾谣心不跳眼皮不眨一下同他同床共枕时,还亲自为他倒了杯温水来,手上的药放进他的手里道:“魏总,我瞧你大半夜容易惊醒,还是服用这个好睡觉些。”
“你不会还怀疑我吧?”顾谣问道。
魏文道:“你让我怎么能放宽心呢?”
魏文不让她起身,手掌拖着她脖颈向下,目光在她身上逐渐变得游离,道:“你扪心自问,我这段时间待你不薄,可你这样报答我良心不会痛?”
“想亲就亲,你当我母.猪呢?但也没见得你是饲养员啊。”顾谣的唇在微张时颤了下仍是羞愤难当的将他蹬开了。
魏文皱了皱眉道:“别不学好。说话跟谁学不好?非要跟袁霏霏学。”
“谢谢你的提醒。”
顾谣紧接着道:“不过我就该仗着你对我暂时的好心好意,多为自己讨一些好处,但我就是不想,你奈我何呢?”
魏文的气消了一大半迟了半拍才回道:“你把我该说的都说了,还让我说些什么?”
……
他平摊开的掌内有两粒药,让她吃偏不要,转眼就甩出一句:“什么都不用说,跪下来求我原谅你,我马上吃。”
反客为主,
被她整明白了。
顾谣在他看来就像一个刺猬,越激怒她就越会用满身的刺来伤他。
她继续道:“魏总,咱就是说,你大可不必老来威胁我,我家大业大,也并非要一直苟在你身边,想走就能走。”
魏文:“?”
“爱我的男人,排队都能排到天堂那边去了。”
顾谣这会的口不择言并非说着玩玩而已,当他毫无顾忌想置于她死地,她可以老命不要但必须也要让他掉掉血。
魏文淡淡的看了一眼她脸上切换自如的笑,前一秒还哭啼啼的后一秒就镇定自若了,道:“药不是你想让我吃?真不要了?”
理想当然不想让她因此恃宠而骄,他却特意没给她任何脸色看,还顺势接过她手里的两粒药片道:“我们一起?”
“好啊。”顾谣不等他从掌内两个颗粒中选取了一个吞入唇舌中,人生在世全靠演技,她想装可真的太困了直至触及他含笑的眼底。
上当了,
却没办法。
魏文笑着替她掖了掖被子,竟没有太气愤,只因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安眠药和维生素c片都是白色的小颗粒,
他早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
便在接过手时转换了下它们的位置。
‘钥匙’也是他特意给的,
没想到她还是太傻了,
直接跳进来了。
一如既往的,他在陪她‘演’。
“这么短时间,真叫我对你刮目相看。”魏文看了眼她在月色笼罩下妍丽的脸,轻笑一声刮了一下她的下巴。
手机一振动却让他脸色一沉,接起电话同对面的人说了几句便道:“傅戾逃去哪里了?你们要活抓他,不能落活口。”
……
顾谣在凌晨四点一惊醒便偏要回去,头也不回提鞋走了许久,瑟缩了下双肩还朝身后望了好几眼。
“魏总,你真不管我了,哪有男人大晚上让女人夜不归宿……?!”顾谣微乱的卷发半掩在脸上,露出小巧而又圆润的下巴。
背后真没人……
他让她回家,然后就无后文了,
震惊她一万年了。
可一件衣服盖在了她的头上还是暂时帮她抵御了一点外界的寒气。
“走。”他不由说分拉起她来到了一栋出租屋前,一把钥匙扔到了她手上。
顾小北的黑色风衣配上一件松垮垮的睡裤,眼里还带着红血丝明显是半夜截胡她来的,道:“你也玩够了,现在我带你去吃早餐。”
“不饿。”
“那我送你回家。”
“不想回。”
瞧瞧,
这个大怨种。
顾谣见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被逗乐了便道:“我想马上洗澡,现在浑身脏死了。”
“你回家洗。”这姑奶奶太难伺候了,让他一度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瞎了狗眼。
“就不能在你家洗?”顾谣‘哎’了声单独被落在他家门外凄凄惨惨戚戚。
本想上楼打探情况的包租婆询问了来意,便道:“妹子,要不你去我那里?”
顾谣回道:“姐姐,这个住户是我前任,我打算暂住在他这。”
包租婆道:“你们……”
“我们再怎么说也是老相好,他现在也单身,你一开门我一入,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顾谣使了一个‘你懂的’眼神。
要了钥匙她对他租的房子间的摆设一清二楚,等他去买早餐她早就轻门熟路到了浴室。
顾小北一回来没料到她真的不避嫌在浴室里冲起了澡,时不时还会发出嘹亮的哼唱让他打直手臂一敲门道:“顾谣,大半夜别人不睡觉了?”
门一露了个缝‘biu’的一声一块肥皂滑到了他的脚边,她用手掩着被浴巾包裹着的胸脯仅仅露了一角便让人想入非非了。
顾小北胳膊一打直就拦在了前面打断了她想出来的念头,道:“你要留宿?可我没有备太多的纸巾。”
他一弯腰她一开始还在挣扎和逃避,可他的手臂和大腿比她长一截很容易让她无路可走。
躲无可躲,避还没办法避。
她愤怒便不再闪躲主动勾上了他的脖子,扬起头啃伤了他的唇。
顾小北收拢的拳头迎面而来,却骤然停在了半空中开口道:“你跟他亲过了,转头来亲我,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还来主动亲我,你又想让我怎么办?”顾谣瞧他这肩膀子都比自己两个手腕要粗,这一拳下来她岂不是‘一步登天’?
……
“从今以后我们各玩各的,何必当真呢?”她一说完被他钳制住了手,而她嘴里的腥甜味刺激到了他,让他强行钻入她的唇舌里一阵的掠.夺。
他一直觉得不够想要更深一步,她却没有后退反把他推倒在床上。
顾小北的嗓音低了一点带着蛊.惑之意道:“顾谣,我一直在等你。”
这仿佛点了她的死穴。
“我知道你去他那里了,担心你饿着回来。”顾小北从买回来的袋子里拿出热腾腾的包子塞进她的嘴里。
“我都这样了,你不恶心?我都嫌恶心,一天亲两个人,我又不是亲人狂魔。”顾谣不想让他看见脸上一闪而过的狼狈便匆匆忙忙拿起牙刷挤了点牙膏便往嘴里刮。
“何必强求你成为道德模范呢?”顾小北道。
顾谣道:“你们有些男人渣的要死,玩.弄一帮单纯善良的女孩,就不许我玩你们了?”
“淫字论事不论人。”
顾谣一脚踩在他的腿上,顺势两手向后一撑起臀坐在桌上,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还捧起他的脸道:“我想要了,会找你的。”
顾小北的心躁的很,若她是香烟他愿意当打火机,只要能再进一步靠近她。
“我嫖客呗,来。”
顾谣洋装妖娆造作的从包里取出几张卡放在了他手里,道:“一晚上多少?姐姐给你,要多少给多少,你也不用对我负责的。”
“你在报复?”顾小北眼里明晃晃的都是笑意。
“报复个屁,我既没图你的钱财,也没有馋你身.子。”
顾谣一瞬间眼神里只有冷漠,仿佛刚才的勾.引都是一种幻觉,道:“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等会我就走。”
顾谣刚松手跳下去一只毛茸茸的玩意趴在她的小腿上。
是一只长满了毛的黑蜘蛛,她尖叫一声抱着他整个人不肯撒手了,一反应过来又一个蹬腿还来不及挺起身直接躲进蚊帐里去了。
可又猝不及防飞来一只扁且黑的虫子在蚊帐上面,她越哭他越开心了——
顾小北后靠在墙上随手扔了一只拖鞋来,道:“一用力打下去,快准狠它立马死。”
“我怕……”
顾小北道:“刚才勾搭我的时候,不是挺虎?这只是一只虫,又不会让你掉肉。”
“你帮我打一下吧。”顾谣抱着枕头压在头上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他,哪还有刚才那番得势的样子?
顾小北道:“你始终不敢动手,让它得了逞,可它原本不会吸你血,也不会伤你分毫。”
“我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虫子,家里有保姆定期清扫,在外也有保镖护着。”顾谣小声替自己狡辩道。
他拧着蚊帐的手还特意开了个缝让那只黑虫得以进来了,本想欺负她可这哭声一来让他还是捏死了快飞到她身上的虫。
都被捏.暴了,
一点黄汁液溅到了他手背上。
一对视上她鲜少一次怯生生的从枕头探出,喊哑了的嗓子像冒了烟似的道:“虫子很脏的。”
顾小北道:“那你觉得我脏么?”
“有点吧。”顾谣有点莫名的沮丧和气馁,她脆弱的一面竟让他看了去。
顾小北对她的回答没有太意外,可她竟怕自己的爱宠是他没有想到的,平日里他闲来无事就喜欢抓昆虫拿来养着玩。
顾谣的语气极其笃定道:“这虫是你养的?”
“隔壁飞来的吧,我也不敢养这玩意。”顾小北回道。
……
“是不是你太香了,才招蚊子?”
他用被子从外包住一整个都在哆嗦的她,而她身上的浴巾都松松垮垮了还边抽泣边叫骂道:“我们不是睡在一张床上过么,自己不清楚?”
顾小北一愣脖子上留下来的都是她指甲陷入脊背里的红印子,她却在眼前掠过一道黑影之前叫出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有虫!!!”
‘啪’的一声有人张开了紧紧合住了的双手。
~
只要别人叫的够凶,
她就越兴奋。
这活谁都不能胜任,
只有她可以!!!
袁霏霏从医院一出来病服又没时间脱,便打起了这飞来飞去且不知死活的蚊子。
“你吸了我几口血,我就打你几下,非得把你吸进肚子里的血都打出来不可。”袁霏霏抄起拖鞋对准一个‘嗡嗡’声闹个不停的位置飞快扇去。
李颖怕的要死要活的一直叫显然被这架势吓呆了,拿鸡飞狗跳来形容都不夸张。
时间线推移到了她们刚见面的那一刻——
袁霏霏一脚踩在板凳上将白布缠绕于吊灯的四个角,再一用力起到固定的作用,头套了进去只要轻轻一松手她马上就能毙.命。
试试了大小,
不错,
买的玩偶那大脑门跟她如出一撤。
可这会脑子里时而在呼喊,时而在嘶吼,脸上不是哭却又是在笑。
等到火候一到她想下来,可不知是谁‘哗’的一声奔来猛地撞上了她。
“袁霏霏,你别死啊。”
还抱着她的腿向左边一倾斜,而她刚想把头伸出来这会手被迫一松。
那种窒息感让她大脑空白了一瞬,很快底下的人比她还激动的甩动着双手道:“你之前救回了我。”
李颖道:“袁霏霏,求你别……”
天杀的了,
靠,
大哥你再不松手,
我真的要被自己吊.死了。
袁霏霏想下去可双腿动弹不得就连两手都垂于两侧,要气息奄奄时有人踩着凳子从腋下一举起把她从中解救出来。
不会吧,
她要葬身于此,
好想来一首《我还想活五百年》。
萧硕道:“她想下来,被你这么一撞松了手,不是我赶到及时,她真会被你吊.死。”
李颖满目的不可思议道:“不会吧?”
这一刻袁霏霏站的笔直就差没有奏响国歌了,一把摸过勒出青痕的脖颈道:“原来你打算来超.度我,才下手这么狠。”
李颖看了眼放在床底下的一个鬼娃娃,听她道:“特意买了个玩偶吊在我头顶上,我每天晚上被吓死,就能睡着了。”
“袁霏霏,你真会……”李颖道。
勿夸,
她就是一个小机灵鬼。
“说吧,你和你妈应该都来了,来这为的是什么?”袁霏霏问道。
李颖有说有笑点明了她的来意,道:“我打算假期提前去面试一家公司,旗下设计师和插画师不计其数,在业界堪称品牌大咖。”
“你跟我一起去吧。”
袁霏霏:“不想。”
“去嘛。”
袁霏霏态度强硬的回道:“求要在我这有用,我不介意你求我一百遍。”
……
李颖没办法了很不满的一个侧过身看他瞪眼又轻斥道:“谁允许你能踏足这里了?”
“狗娘养的吧?你活腻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毛丫头对我指手画脚。”
萧硕抖了抖发上的水珠,他刚从工地里回来,一身还留有燃烧未尽的油烟味,没忍住啐了一口唾沫。
李颖两手叉腰直逼着他的脸道:“你骂我就等于骂她。”
哈?
袁霏霏在旁边默默的啃了一口甘蔗看着她俩,本来打算看戏,可下一秒两人齐齐看向她。
李颖道:“袁霏霏,你评评理。”
“他怎么你了?”袁霏霏问道。
李颖道:“骂人是不对的,他一口一个爸爸一个妈妈的,我这八代祖宗都被他骂完了。”
“可我也骂人。”袁霏霏心不跳脸不红的回道。
……
李颖道:“你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袁霏霏问道。
李颖‘呃’了半天才继续道:“就是不一样。”
“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证明我和他都是一种货.色。”袁霏霏压根就没把这当回事,却成功把人逼急了,掉头就跑再也不理她了。
直到她在教室里看到了小饼干。
天啦咯,这是冤家路窄。
袁霏霏几乎是拿着课本半遮住脸走到了最后面的座位坐下,一到抽人回答问题的环节时她都想缩到课桌下面去了。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她都坚信只要是一只蚂蚁爬过,就一定会惊叹于她对于藏身的执着和努力。
可小饼干一声“袁霏霏,在哪?”所有人在同一时间将目光移到了她身上。
啊?
这都行?
袁霏霏真就一问三不知,其他人都不敢多吱一声她却盯着她的脸不动。
哎哟,我的妈,
丢丑丢大了,
还好放过她了。
小饼干开口道:“还剩多少天了?就要到国际艺术大奖赛了,我们班目前就有一个人入围。”
有人道:“没办法,淘汰机制从每个班进行,精英班的一伙人争夺一个名额,其他班的同学不在我们的挑战范围内。”
“是你们实力不行。”
小饼干继续道:“我也不想把话说的太绝,也不是你们的辅导员和班主任,只是一个被聘请来任课的人。”
“这一次我们班唯一一个进入国际艺术赛的人,袁霏霏。”
袁霏霏没忍住笑了声便听见一声,“你笑什么,你很牛么?”
“老师,我现在站的够高,就不能笑了?”袁霏霏起身对上她的目光。
完了,
她又说了什么鬼东西?
袁霏霏尽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拉开拉链一瞧存放于容纳盒里的颜料被人调换了。
又是哪个不要命的?
或许是她的目光敌意太过,让前面的人回过身来道:“怎么?”
袁霏霏问道:“是你的恶作剧?”
美伢的唇一张一合让她从口型中得以辨别出在说些什么,道:“是我换的呢。”
袁霏霏唇角一扬眉眼弯弯的笑道:“我不会辜负你的美意。”
她特意咬重了后面两个字,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们之间虽才见面不久,但彼此都看不对眼。
美伢开口道:“你可以打小报告哦。”
偏不,
在当前安静如上坟的气氛下她出声征询就是违反课堂纪律,更别说对象还是女魔头。
小饼干道:“课下之前,我需要你们交来课上完成的作业。”
浑浑噩噩上了几堂课,要不是老本还在她已经在被挨骂的边缘来回试探了。
可小饼干用长尺抵住了她的上半身道:“袁霏霏,你课下单独留下来,划水都划不明白,脑子是做什么用的?”
李颖道:“妈,你不能太苛刻了。”
“我完成了。”袁霏霏看了眼教室内零零星星的几个人都出去了有点不服气的低头又道:“我的颜料被人取走了,就给了我一堆的朱红。”
小饼干道:“在我眼里,你还没有完成,瑕疵还很多。”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自己觉得。”袁霏霏铁了心不打算练下去了。
谁怕谁呢?
她说‘不’就没有人能逼她。
小饼干道:“我刚来的时候,有人说你的能够打败美伢,夺得头冠,都是你的病情,让你的实力加成了。”
“袁霏霏,你没有让她们真正的认可你,因为你凭空横入,还有幸博得了达奇的青睐。”小饼干在她脸色变化之际补了一刀。
袁霏霏打断了她开口道:“你想逼我能不能来个大的,说的不痛不痒的。”
小饼干太清楚她的痛处在哪,包括她对‘赢’的执念便一字一句道:“没有人会喜欢来路不明却因为一个偶然和意外,夺走了别人荣誉的人。”
这就好像她满心欢喜去种了棵树,这树迟早会枝繁叶茂,可事到如今树下竟埋了一堆尸.骸。
树长的不错并不源于本身有多强悍,而是因为地下那堆行踪不明的尸.骸。
“谢了。”袁霏霏连玩的心思都没有了,还玩个屁别人都敢在她头上撒尿了。
呃,可恶。
可她又该如何堵住那悠悠众口呢?
只能在这一刻爱上这个板凳,
从此不再跟它分离,练到手软,爱到心碎。
袁霏霏紧盯着面前的画,余光里有只半死不活的蝴蝶在树叶上一起一伏,隐约有秋风吹起一地的枫叶。
没有悲伤也没有欢乐。
小饼干道:“完成度怎么样?”
她不是来询问她的身体状况如何,
而是一心一意扑在了作品上。
“袁霏霏,你不会又开始怨我了吧?”小饼干又道。
我饿你个三百回合,
你就知道什么叫作怨气冲天了。
袁霏霏默默的想着,却被她一句“它正如你的命,不是么?”给莫名其妙问住了。
“那些灿若星河的人,并非你遇不到,只是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遇到他们。”
小饼干把饭盒丢在了她的脚边,继续道:“饭菜还热乎着呢,吃了吧。”
袁霏霏听的如鲠在喉一般,精神欠佳的她也懒得怼回去便将冷了的饭盒放在桌上一滚入被窝里两眼一闭一睁。
她在等多久天亮,
到底多久才能安稳入睡,
她想睡觉,而不是让夜来熬她。
袁霏霏索性起身从抽屉盒那里取出一瓶褪黑素,可它吃了不管用只能用药效最猛的。
“真够意思。”
一旦今夜睡着了那么就能如期醒来,她便心安了,可她还有千千万万个明天。
“不睡了,我就看着你。”袁霏霏不受控制想摔东西想毁灭一切,只好转移注意力从镜子里同自己对视,看的久了越发的诡异。
她够憔悴,那泛青了的眼角在一张白脸上堪比一个大窟窿。
忽然一个夺门而入的人就像气泡水的脸在她的脑海里短暂的停了半刻,‘噼里啪啦’那气泡在响动时缓缓的消失了。
袁霏霏一腾起身下意识想将手背上的东西拔掉,有人按住了她的手道:“袁霏霏,你吃太多安眠药了。”
“我不许你有事。”李颖脸上全是急切和恐惧,若她再来晚一点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萧硕在一旁也极度震惊,刚开始他还以为她大胆且不落俗套,反正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可这段时间以来她的反常让他难以理解。
一回就行了,
接连几次莫名其妙跑医院,
一个病号都没有她跑的积极。
或许他马上就会感到她非常无聊,根本不值得自己白费心思。
袁霏霏睇了他一眼道:“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萧硕问道:“袁霏霏,你那天在厕所里躲着,到底在干什么?你有什么病?”
病?她能有什么病。
袁霏霏将气愤和不甘心统统给压了下去,险些拾起放满了水果的托盘向他砸过去,道:“我生了不可治愈的绝症。”
“滚出去。”
她可以相信,
可还是不愿意相信她会生病,
凭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她本可以迎来一个更好的人生。
“她有……”李颖的话被她一句‘我很好’给掐断了。
李颖停留于她俩之间的目光有些古怪,继续道:“我以前从不把那些会伤及我身体的药品放在面前,就怕自己一勾得着,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什么,
没什么能够主宰她,
可——
当袁霏霏看见胳膊上密集的针孔时语气一低,却是笑着说的:“我不怕人生中的苦难,这些都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可我目前担心自己还不具备与之抗衡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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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躁郁症有好也有坏,对于艺术家来说,这个疾病一旦发作其实是创作的高峰期。(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