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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地*******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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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闹事的来了


      “不可能,桔子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她杀人?砍腿?你信吗?”
      程澄对着电话不停地叫唤着,孙桥终于丢下报纸,找了一副耳机戴上。
      凤晓白正将炒好的菜端上桌,程澄絮叨了几句,挂了电话。凤晓白便问:“老姐什么意思?”
      “她说案子不管她管,但是她会帮着打听的。”程澄带着希望说,“我觉得老姐应该能帮上忙的。审讯的都是她的同事啊。”
      “老姐管不了多少的。她毕业分到队里才几年?资历浅,不好说话,也不该说话。干扰自己同事办案子,呵呵。” 湛蓝筝端着汤出来,凤晓白殷勤地接过去。
      “可是绝对不是桔子干的!我和桔子是高中同学啊!”程澄强调。
      湛蓝筝说:“我也希望不是桔子做的。生意会不会泡汤是小问题,关键是看到沈珺那一脸复杂的表情让我怄气。几分不可思议,几分释然,还有一点轻松。”
      程澄不高兴道:“我也看出来了。还是桔子的老板呢。我看她虽然没说话,但是对桔子被逮住倒是挺高兴的。”
      “也不是高兴吧。”湛蓝筝说,“店里出了问题,找不到根源总是不安心。现在无论如何,也能有个解释,彼此情谊又不深厚,自然就本着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原则,大松一口气了。更何况要真是桔子做的,还要我去驱鬼做什么呢?沈珺省钱是小事,主要是她可以不和我联系了。”
      “刚才她请咱们走的时候,那态度是很恶心!”程澄因为桔子的缘故,对沈珺的印象已从三层楼坠到了地下室。
      凤晓白就很和事佬地将饭都盛好,然后说:“大家都吃饭吧。其实我要说一句,沈珺只是面无表情了一些,说话心不在焉了一点,倒不是说就急不可耐地轰咱们走。”
      湛蓝筝斜视他,“同学,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她巴不得一辈子不和我交往呢。”
      “说说看。”程澄是个八婆,她对于这段往事,早已好奇了。
      湛蓝筝冷笑道:“还有什么好说的。提起来我都觉得无趣。反正无论我怎么解释,总有些人会站在她那一边。”
      “有那么夸张么?”程澄不可思议道,“湛蓝你很好相处啊,沈珺才不接触呢。”
      “多谢夸奖。”湛蓝筝不客气道,“高二的时候,我,沈珺,文远淑,还有另一个姑娘,我们四个是一个圈子的。高三的时候,沈珺,文远淑和那姑娘还在一起。我,莞尔还有那个死女人是最好的。”
      “哪个死女人?”程澄说。
      湛蓝筝道:“你不认识,不用管是谁了。不过你明白我刚才那句话的重点是什么了吗?”
      程澄摇头,孙桥不咸不淡道:“你被那个圈子给赶出来了。”
      湛蓝筝拉开椅子重重地坐下去,挑起筷子不说话。凤晓白就默默地给她盛了碗汤,还将配好的果盘推过去。
      程澄不敢惹湛蓝筝,就去看孙桥,一脸茫然。
      孙桥冷笑着说:“不明白吗?”
      “怎么回事啊?”程澄看看闷头吃菜的湛蓝筝,问孙桥。
      “她,沈珺,文远淑和另一个女子是一个圈子,但是一年后,人家仨照样在一起,唯独少了她。虽然我刚刚也不确定是她甩了三个人,还是那三个人甩了她。不过看她这德性,我明白了,她被甩了。”孙桥不客气道。
      湛蓝筝也不生气,只说:“对啊,和你差不多呢,都被轰出来了,真是天涯沦落人。”
      孙桥眯眼,“和平太久了。”
      “我也这么觉得。”湛蓝筝平静地放下筷子。
      门铃一响,赫莞尔的到来,解了大围。
      “打扰你们吃饭了。”赫莞尔抱歉地说,“我找湛蓝啊。电话里也说不清。”
      “我还想找你呢。刚刚都没好好聊。”湛蓝筝一脸狰狞,“老实招吧。”
      “我和珺珺一直都往来啊。”赫莞尔很尴尬道。
      “这个我知道。我需要的情报还都是你提供的。我很高兴啊。”湛蓝筝肯定了赫莞尔的“细作”身份,“不过她提前回来又开店,而且还扯上了死女人,是怎么搞的?”
      “我只是帮忙打听而已。她的事情,我当然也不会托你帮忙了,就找了其他人,其中就有那死女人,她在南美,我就是骚扰她一下,都没想会把事情搞定呢。结果她神通广大啊,找了个在国内的朋友,给了我一个联系方式。然后又托这个朋友辗转了一番,最后不知道经手了多少人,就把那个店面给盘了。都是关系托关系,除了死女人,剩下的我一个都不认识。”赫莞尔如实道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你就搅和进来了,也太巧了。”
      湛蓝筝说:“沈珺跟你说我今天为什么来的吗?”
      赫莞尔摇头,“她没说,我看是把你当空气了。嗯……她不会像你老打听她一样打听你。”
      于是湛蓝筝摩拳擦掌,赫莞尔红着脸笑,“那你今天去那里干什么?”
      “碰巧了而已。裙摆么,主题休闲厅,一堆木头美人秀大腿,一堆裙子等着撩,啧啧,多有名,去瞅瞅新鲜。没看到我妹妹也在吗?”湛蓝筝轻描淡写,“不过倒是看场好戏。”
      “说起来,她店里出了事情,我还跟她推荐了你上次说的那个网店呢。不过我记得湛蓝你不是比较擅长那种东西吗?”赫莞尔说,“就是妖魔鬼怪。”
      “你别跟沈珺说,问都不要问。” 湛蓝筝道,“你知道她也不希望我去帮她的。”
      “我才不问呢。” 赫莞尔一脸不以为然,“不过也不需要了嘛。事情都解决了,还是人杀的。”
      程澄忍不住道:“不会是桔子的!警察都没定案,干嘛老胡说。”
      赫莞尔脸红,湛蓝筝解围道:“你们先吃饭去。莞尔,到我屋子里玩会儿。”
      她带着赫莞尔回了房间,“死女人上次声称今年会回来一趟,你知道具体时间吗?”
      “大概是九月份。”赫莞尔干脆道,“不过她忙,计划赶不上变化。反正咱俩都不管她。回来也是让咱俩请她吃饭。”
      “所以她最好别回来,她如果下飞机,我会立刻赶过去把她塞到行李箱里,光速托运到佛得角。”
      “如果她慢悠悠地坐船回来,你可别惊讶。”赫莞尔笑道。
      “即便她从太空返回舱里跳出来,我都不惊讶。”湛蓝筝说,“还有件事儿我得问你。你和钟锦怎么认识的?”
      赫莞尔不好意思地说:“工作往来。”
      湛蓝筝靠近了些,小声道:“你是打算玩玩,还是动真格?”
      赫莞尔假咳了几下,“嗯,其实吧……他人真的挺好。湛蓝,你看呢?”
      “我看什么?我跟他才见过几次面,话都没说过几句呢。”湛蓝筝冷笑,“我只是觉得你要是动真心了,就看住了点。我知道你工作忙,天天主动加班,希望年底前能获得一次升职。但是你也不小了,同学,你比我大六个月对吧?所以你会比我早六个月进入到二十五岁,姑娘,那是找男人的关键岁数,二五六七,错过就是大龄剩女了。”
      赫莞尔红着脸道:“目前我还没考虑那么多今后的事情。”
      “我认为你该考虑一下。工作和婚姻都很重要。而且我们的确不小了。”
      赫莞尔沮丧道:“再咒自己老,我灭你。那么怕当剩女,你怎么不和你家那位去民政局啊。”
      “我毕业了就去。他想跑也不行。”
      “那我等你。”
      “得了我跟你说老实话。钟锦不老实。” 湛蓝筝干脆道,“风流倜傥的浪荡子,靠不住。”
      赫莞尔窘迫了,“湛蓝……”
      “方丹霓,那位短旗袍,秀大腿,拖着高跟鞋四处跑的美女,是我初中同学,她漂亮而且聪明,尤擅抢男人。她现在几乎天天和钟锦腻歪着,吃饭啊,挽手啊,媚笑啊。我跟他们没什么往来,都遇见好几次了。”湛蓝筝不屑道,“我不了解钟锦,但我了解方丹霓。也就是她没得罪我,其实她真该得罪我一次,抽她两嘴巴,也就能让她早日悔改,为社会的家庭安定做点贡献呢。”
      赫莞尔平静地说:“钟锦不是那样的人了。”
      “没有不动心的男人,亲爱的,就看定力如何。”
      “其实我觉得你那个同学,大概更喜欢你那位叫孙桥的房客。”
      “她可以同时踏好几条船。你注意一点吧。钟锦他父母你都见过了吗?”
      “他说他妈妈早就过世了,父亲在外地忙,基本不回来。不过他是在这里出生长大的,现在还买了房子。我觉得他人好,生活也挺稳定的。”赫莞尔一脸信任,却让湛蓝筝更加忐忑。
      出于一种本能的感觉,湛蓝筝并不希望赫莞尔与钟锦交往。她说不好是看不上钟锦哪点——年轻有为,英俊多金,礼貌风度,是谈恋爱的好对象。在此基础上,本市有户口有房,母亲早逝——没有婆婆的压榨,父亲在外地——没有公公需要伺候,是一个结婚的好选择。赫莞尔自己也喜欢,湛蓝筝应该支持,她也一向信任赫莞尔,认为这个外柔内刚的丫头,能井井有条地处理好私事。湛蓝筝感到不对劲的,也并不全是钟锦和方丹霓的暧昧,以及曾经和廖清奇的卿卿我我,而是钟锦看她的目光,和手势——
      叶子香飘渺,铺在席子上的阳光温柔,修长的手指掀开了锅盖,银白色的水蒸气冒了出来,水泡翻滚的咕噜声很是美味,让人有些发饿。
      “他每次看我的时候,手都会不由自主地……”
      坐在另一张席子上的湛蓝筝,沉吟着,一翻广袖,双手伸出,轻轻交握,“对,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哪怕这个手势只有几秒钟,很短,似乎不经意,但每次都是。我注意到了。”
      手指让蒸汽熏红,无涯上仙轻轻说:“这样有什么不妥当的吗?”
      “当他做这个手势的时候,目光一定是落在我身上。我不是在自恋,因为那不是让女人陶醉的视线,而是感到危险。”湛蓝筝果断道,“就像是被杀手盯住的目标一样。”
      无涯说:“他叫钟锦?”
      “对。”
      “还有什么让你明显觉得不妥的吗?”
      “说不清了。”湛蓝筝揉揉额头,“他的手就这样,这样这样,那戒指就会反光,有时候能刺得我眼花,仿佛他是存心跟我炫耀他有个戒指一样。”
      停了一下,湛蓝筝问道:“他是个什么人物吗?”
      无涯的手指轻捏锅盖,“现在忙什么呢?”
      湛蓝筝说:“裙摆的事。我虽然没看出问题,但不相信是人杀的。房子的平面图我看过了,还查了图鉴,风水正常,也不是凶地。我估计还得出事,不过我也没辙啊,那天警察一走,沈珺就迫不及待地把我请出大门,本来我还很好心地想给她那后院布道阵法呢,吹了。”
      无涯说:“三亭湖溺灵幕后主使的事情,你还在查吗?”
      湛蓝筝变得谨慎起来,“什么?你说啥子啊?我没头绪,先放了吧。那个……那个……你知道我最近没钱也没时间,照顾自己还来不及呢。”
      无涯道:“去和你父亲说几句好听的。”
      “当对方下定决心的时候,低头对我而言是浪费和侮辱。”
      无涯静默了半晌,“你爷爷还好吗?”
      “好啊。老人家精神矍铄,现在出来管理湛家事务都没问题呢。只是听说我奶奶身体不大行了。”湛蓝筝说,“你知道为什么我爷爷不让我奶奶出来吗?”
      “老人的事情不要多问。”无涯冷冷地说,他将盖子放了回去,湛蓝筝不以为意道:“我上次拿来的那些砖石,都鉴定好了吗?”
      “是明代的砖瓦和金片。我以为你自己能看出来的。”无涯讥讽道。
      湛蓝筝冷笑,“你这腔调,跟那只金壳子海龟一个德性。真不错,乌鸦天上飞,海龟水里游,一起夹击我对吧?”
      “对你的新导师,要尊敬一些。她以后可以帮你的。”
      “她看我不顺眼,那我就让她看着更不顺眼些吧。”湛蓝筝无所谓道,“我又不考博了,她还能帮我干什么啊。”
      无涯不再多言,凤晓白走了进来,他们彼此点点头,然后凤晓白对湛蓝筝说:“出了点事情,咱们去一趟‘裙摆’吧。”

      因为没有证据,过了时间,桔子就被放了。她去‘裙摆’,想找沈珺陈诉冤情,当然也是得看看饭碗有没有因此丢掉。
      但是沈珺却发现桔子的手里,多了一张B5的打印纸,那上面印着鲜红的一句话,浓艳到似乎鲜血,还在滴落:
      没有了双腿,裙摆是否会飘得更美?
      桔子惊恐地说:“沈姐,我就是想看看账,它就夹在账本里了。”
      沈珺没有理会她,叫来了一直调查裙摆杀人事件的专案组。
      “你们店接到这种警告多少次了呢?”
      这回赶来的专案组,却多出了一个贾文静——事后她承认是故意和同事对调了一下案子。
      “四次了。” 沈珺说,“我一直以为是恶作剧。不过这个情况我都反应过了。”
      “再说一遍也很有必要。” 贾文静头也不抬。
      桔子流着泪说:“警官,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我真的没做过。”
      “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有数。” 贾文静不留情面道,“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我刚出来……我刚出来……”
      “谁让你又犯事了呢,这回嫌疑就更大了。恐吓信是你放的?说吧姑娘,别再耗时间了。”贾文静冷笑道。
      桔子战战兢兢,“不是我。我只是想看看账本,信就在账本里,我拿出来,我刚拿出来,沈姐就来了。”
      “我的抽屉是锁着的,因为里面放的是账本,不是谁都能看的。”沈珺说,“钥匙在我身上。”
      “抽屉是开着的。”桔子争辩。
      沈珺说:“我锁上了。”
      “安摄像头了吗?”贾文静发问。
      沈珺摇头,贾文静说,“好吧,你们俩,我该相信谁呢?或许应该找一下目击证人。沈女士,去集合一下你的员工,我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
      贾文静对着一排人发问,“有个情况要问问大家,希望大家配合。刚刚有谁,接近过,或者看到过,听说过有谁,接近了放账本的抽屉吗?”
      小保安说:“除了沈姐和桔子,就只有三土调酒的时候一直都在那里。”
      “三土是谁?”贾文静道,沈珺将复印过的三土的健康证递了过去,说道:“他家里有事,跟我要了一个下午的假,刚走的,大概晚上才能回来。”
      这个时候,湛蓝筝,凤晓白和程澄都进来了,程澄拽着湛蓝筝,一个劲地对桔子说:“你跟她说,她懂的。你是不是看到鬼了?”
      桔子含泪说:“是个女鬼!有着长长的头发。真的很诡异,我真的没有杀人。”
      “你头发也挺长的。”沈珺道,“不会是看道自己在墙上的影子了吧?”
      桔子瞪大了眼睛,“你说什——”
      “够了吧。”沈珺面无表情地看着湛蓝筝,冷冰冰地说,“交给警察就好了。我这里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垃圾。如果有谁那么想见到鬼,那就死去好了。死了自己就是女鬼,照镜子瞅瞅吧。”
      程澄气急骂道:“沈珺,你以为你是个什么玩意?!当个破老板就了不起啊?但愿你这里也被封!”
      沈珺的目光中第一次带出了不耐烦,她说:“你的诅咒是没用的。或许有人能办到,有一种人穷极无聊,就是喜欢这样瞎折腾,还以为是资本地到处炫耀,实际上她弄出的那些古古怪怪的东西,就和垃圾一样,令人恶心到吃不下饭。自己非说是香的,还想让所有人跟着她一起闻垃圾。根本就是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如果不是凤晓白拦住了,湛蓝筝会一脚踢翻了桌子,不过她依然有力气踢飞一把椅子。
      正一一盘问员工的贾文静很不满意地向这边喝道:“都把我当摆设了是吧?当我的面砸场子,小心我顺手都给铐走!”
      “等我抽完了小bitch再铐。”湛蓝筝对沈珺刻薄地说。
      沈珺面色一变,“你过分了!”
      “我知道我过分了。对不起,污染了诸位的耳朵。但是对于惹火我的人,我一向过分。我这人很恶毒的,不管那人是好人坏人,惹了我的话——”湛蓝筝轻蔑道,“我就不客气了。”
      “道歉。”沈珺说,“我要求你当众向我道歉。”
      湛蓝筝扬起手已经抽过去了,贾文静看到凤晓白站着没动,赶忙大喝一声“别打人”,一时情急,铐子就朝着湛蓝筝的手腕上去了。
      喀嚓一下,铐住的是一根擀面杖。
      湛蓝筝冷冷道:“老姐,你还真是正义化身。我犯什么罪了,你能用铐子对付吗?”
      比腕子要细得多的擀面杖轻松地滑了出来,湛蓝筝没来得及接着扬手抽人,孙桥就一瘸一拐从后院那边转过来了。
      “他怎么也在?”湛蓝筝愕然看程澄,程澄一时语塞,却听到咣当一声,孙桥将一块脑袋大小的厚重铜片给撂到地上,然后缓缓坐下。
      “送我去医院,腿折了。”他淡淡地说,“这个——是后面那缸子上的。那玩意绝对有问题,光是能让我踹坏了腿,就够有问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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