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Higher(月岛萤相关)

　　“队长！”
　　最先发现站在排球馆门口的原泽千寻的人是刚参加了宫城县强化合宿的中居菜菜子，两个多月没见了，她感觉面前这个穿着私服的学姐突然变得有一点陌生。
　　啊，不应该用陌生，而是学姐身上出现了某种以前没有的气质让她有点不习惯。而感觉到这个新的特质的人，还不止中居一个，从前只能依靠发球才能威慑全场的原泽，如今仅仅是静静站在这里，就有着强大到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可算回来了你这家伙，”坂上跳起来给了原泽一个暴栗，“你还知道要参加春高啊喂。”
　　“一回来就家暴，坂上你太让我寒心了，”原泽躲避开新的攻击，把背包放在门边，换了鞋走进来说，“大家别停下来，三对三比到哪里了？”
　　“7：9，大岛team领先。”一旁记着分的经理真城如是说着。
　　听她说着原泽才发现，自己走之前还顶着一头彩色短发的大岛由乃把头发整个剪短，还染回了黑发，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颇有队伍王牌的风范。轮到她发球了，原泽拍了拍手和大家一起说着：“大岛，发个好球！”
　　这一轮落空所以在一旁见习的坂上晴子把排球抱在怀里站到原泽身边，在她刚要开口的时候便提前回答着说道：“很好，所有人都始终在状态中。”
　　意识到坂上的变化的原泽笑出声来，跟了一句：“这么正经的人肯定不是你。”
　　“我倒是想跟你聊点儿不正经的啊，”踮起脚勾住原泽的脖子，坂上挑了挑眉毛，“和你小学弟发展到几垒了，二十一世纪了可不要这么保守啊。”
　　“喂，十八岁都没满你随便说什么呢！”果然还是一提恋爱话题立刻炸毛的原泽。
　　“啧，他没满可是你满十八了啊，原泽队长。”坂上还在坏笑着，“哦我明白了，意思就是到年龄了的话你就准备……”
　　“打……打住。”原泽一把捂住她的嘴，抬起头便看到齐腾朝着她们这里走过来，立刻拉过坂上站直了给教练打招呼，“我立刻就可以正式归队！”
　　“大家状态不错，想着你不回来估计也不会输。”齐藤反倒语气很轻松。
　　结果真城却在不远处摇了摇头，用嘴型说着：“他昨天还在说你一定要回来。”
　　脱了外套在场边做完热身，将头发用发带箍上去，在一轮结束后直接参与进了新的对抗赛，原泽已经回来的消息也从这边的体育馆传到了学校的其他地方，此时早已引退的男队三年级们都还在各自的教室里进行着课后补习，而放学后就会去参加语言班学习西班牙语的及川倒是顺路拐到了这里，站在台阶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动作变得更加漂亮的原泽千寻，平生第一次产生了不要输给她的想法。
　　她自然是不会停下来的，他当然也不会。
　　发觉在边上捡球的一年级突然都看向了同一个地方，原泽咳嗽了两声提醒众人，接着将手里的排球在地上拍了两下，对着球网另一边的大岛说着：“来，试验一下你现在的接球水平怎么样。”
　　——原泽你这是欺负小朋友！
　　坂上把一句不敢说出口的话用扭曲的表情表达了出来，而这一球发过来的时候她作为一个曾经拿过最佳自由人的老手竟然完全没反应过来，感觉就只是擦过了耳边而已，球就这么到这边场内了吗，这个怪物究竟去国家队学了些什么，难道是被外星人拐去又改造了一次吗。
　　“你……你你肯定是人造人！”她指着原泽大喊。
　　“我只是被一群人造人折磨了这么久的可怜人，”说着她又拿起了球，“同样角度我再来一个哦。”
　　“等等，没准备好呢！”坂上抗议着。
　　“来不及啦。”原泽往后退了两步。
　　门口的及川还在看着原泽训练，身后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想也知道大概是谁，向左边跨了一步空出点位置来，接着说道：“真是难得，小岩都翘补习了。”
　　“你这家伙还不是语言班快迟到了。”岩泉不客气地回，“英语太难了，今天不想学。”
　　“及川先生可以教你哟，”讨打的及川彻又飘起来了，“我今天也准备翘课不去了。”
　　“算了，不想在女队的人面前把你打飞。”岩泉看向了原泽，“才回来就上场，真不愧是她。”
　　“你看现在像不像第一次看到她打排球的时候，”及川笑起来，“我们俩站在外面，她在球场上。”
　　“得了吧，现在的你可完全不是站在‘外面’的眼神。”岩泉戳破他。
　　“欸——你就让我伤怀一下嘛，忧郁的及川先生的设定怎么样？”及川果也然还是那个及川。
　　“你问问我的书包答不答应吧。”还是三天不打又要上墙揭瓦的及川果真躲不掉的一顿打，两个人闹腾了一会儿还是在原泽凌厉的眼神中安稳了下来。
　　结束了今天的训练以后，看到还没走的两位幼驯染，她便和队里其他人打了招呼先走了出来，将装着衣服的单肩包扔到岩泉的怀里，她站在中间一左一右搭着两个人的肩膀，迈开步子就往校门口去，她比及川矮一点的却又比岩泉高了一点点，三个人这样肩并肩地走路，反而像是大姐带着小弟出巡了。
　　“去吃拉面，我太想念牛舌拉面了，东京这点真的不行。”她说话时候的笑脸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刚回来就掏空小岩的钱包这可不太好吧。”深知原泽的饭量有多大的及川幸灾乐祸地说着。
　　“确实是不行，”原泽看向及川的脸，“所以我的目标是吃光你们两个人的。”说罢立刻放开手跑在了最前面转过身来看着他们，“阿一，阿彻，这个世界真的好大，大到有一个瞬间我竟然觉得什么都要回不去了。”她说着又低头笑了笑，“不过看到你们我就又放心了。”
　　“你怕不是打排球打傻了，”岩泉上去就敲了敲她的头，不过一点力气没用，“想走到哪儿就去走，说这些话就不像你了。”
　　“喂阿彻，你想好了走多远了吗？”她背靠着公交站台边的栏杆。
　　“反正你停下来，我都不会停的。”及川意外地没打趣反而认真地回应说。
　　“肯定是你先停。”天知道她居然抓住这点开始不服输了。
　　“不，是你。”
　　“显然是你。”
　　“是你。”
　　“肯定是你。”
　　……
　　好的，幼稚的小学生对话开始了。
　　最后他们一人收了岩泉一记果断肘击，便乖乖坐上了车。
　　不过原泽也没有和预期一样吃光两个钱包，倒是自己主动把三个人的饭钱都给付了，天色渐晚，在岔路口和及川分开，她和从前一样跟岩泉两个人一同向着家走去。
　　“顺利的话，他毕业以后就先去阿根廷训练，之后应该会进俱乐部。”岩泉这样说着。
　　“就因为他小时候喜欢的那个阿根廷的二传，他也是意外的长情啊，”原泽双手抱在头后仰着看天，“你真的准备当老师了？”
　　“该留在高中的就留在高中，我是适合打球还是适合其他的我自己还是知道的，”岩泉把肩上的两个包往上背了背，“而且，教人打球听起来还挺不错。”
　　“你就提前去问问入畑监督，看他愿不愿意给你留个位置啊。”她开玩笑着说。
　　“就是入畑监督和班导提议的，”岩泉说，“我原本什么想法都没有，对于毕业这个事情，我很没有实感，只是发现你突然成了国家队的人，及川那家伙也快出国了，才醒悟过来什么事情都没开始做的人是我。”
　　“阿一，”原泽拍着他的肩膀，“这么说话，也非常不像你。”
　　“混蛋千，你少给我这么笑。”刚准备制服原泽的岩泉被飞奔过来的自家金毛吓了一跳，那只大型犬将他身旁的人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哎呀，太郎，太痒了哈哈哈，好痒啊。”原泽一边躲着一边又揉着太郎的脑袋。
　　先是愣了一下，岩泉无奈地弯下腰把她拉起来，看著有些狼狈的原泽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口水，非常顺便地在岩泉身上蹭了两下，在他发脾气之前赶紧带着太郎一起逃离了现场。
　　“可恶，你给我站住！”一把抓住差点从肩膀上掉下来的两个背包，岩泉立刻追上去。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对于她而言，只有训练的时候时间是停止的，或者说那时候的时间是如同翻页一样，好像看着漫画一样，从左到右两个分镜就又可以是一年后，甚至是十年后，总是在晨间踏进体育馆，走出来时便是黑夜，感觉不到太阳在头顶走过去的过程，只有翻书那瞬间的声音，她听不到一切声音，排球落地的声音，运动鞋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
　　除了，某个人向她走近的声音。
　　这年宫城冬日的雪来的及时而又刚刚好，天上陡然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白色慢慢地落在大地上，她隔着层叠的雪花睁大眼睛确认了两遍，那个站在院门口穿着深色校服戴着耳机的少年，是他没错。
　　“萤……萤？”小心翼翼地问出口，太郎跑到了对方的脚边摇着尾巴。
　　“回来得是不是太晚了点，学姐。”月岛拿下耳机，抬起头来看向她。
　　“啊，是萤啊！”原泽瞬间的反应和刚刚的太郎几乎没有任何差别，也有可能只是为了再一次认证眼前人的真实性，直接惊喜地扑进他的怀里。
　　没能稳稳接住她的月岛向后退了一步才站定，她凌乱的卷发蹭得他的脸颊很痒，厚重的棉服让人感觉不到她身上的温度，伸出手回应着她过于用力的拥抱，同时注意到了表情十分可怕的岩泉一瞪了那只欢脱的金毛一眼，接着推开隔壁的院门从他身边走过。
　　大声说出喜欢的那个夏天早早就过去了，此刻少年身上的气息过于久违而又太过熟悉，原泽甚至觉得自己可以一辈子都不撒手，她以为自己不是个黏人的性子，但见到对方的这一秒，她只想自己要是能变成月岛背包上挂件就好了，果然再多的电话都比不过真人。
　　“学姐没和太郎灵魂交换吧。”他在她耳边打趣道。
　　“我……”发现自己的举动可能过于反常的了原泽立马要将手收回来，却又被他以相同的力度再抱住。
　　“嗯，是真的学姐。”月岛轻轻闭上眼，抬手抚上她的后脑，将头埋在了她的连帽衫领口与脖子的空隙间，是淡淡的只属于原泽千寻的那种香气，是怎么样都掩盖不掉的气息。
　　“喂……”先抱着人的她反而更紧张了。
　　不必俯身就能触碰到彼此，对于原泽这个比寻常女孩子高了不止一点点的身高，月岛表示十分以至于百分的满意，因为这样的话拥抱多久都不会觉得累，也越发不愿意让她走了。
　　“你，今年多大了？”原泽冷不丁地问着。
　　“十六岁，”月岛疑惑地回答，然后又阴阳怪气地哦了一声，“不过满十四周岁就不是犯罪了。”
　　“你在说什么啊，”被抱着的人涨红了脸猛地挣扎了两下，“我就是突然发现两年后你才能毕业。”
　　“那你要等我吗？”月岛加大了一些力气以安抚不断动弹着的她。
　　“这该怎么说，”原泽顿了一下，“想想也是你等我回来。”
　　“大可不必，”月岛笑起来，“我会去找你。”
　　埋在心里那些想法在见到她的一刻通通都变得累赘而无用，什么月岛萤和原泽千寻，什么仙台与东京，什么日本与世界，与其再去考虑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如无视这些距离只是去相信她就好了。
　　“不过，”她将两手放在他的肩上，在他们之间拉开一点距离，“最先要做的是，春高加油！”
　　“春高的应援就这样？”月岛勾了勾嘴角。
　　“那你还想怎么……唔！”她眨着眼睛看他的同时却被打断了下面的话。
　　“我想这样。”他同时轻声说着，慢慢地靠得更近，蜻蜓点水一样的吻落在嘴角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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