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Higher(月岛萤相关)

　　中午在食堂，几个穿着标有训练营logo的运动服的女生一边说着话一边在旁边的桌子上坐下来，刚结束了第一天上午的训练内容的影山飞雄淡定地吃着碗里的米饭，在听到熟悉的名字之后才开始留意她们的谈话内容。
　　“晚上抽签组队能跟原泽一个队就好了，当她的对手压力太大了吧。”女生A双手合十祈祷。
　　“姐妹，你跟我可是一个中学出身的，集训就两个二传，选拔赛我和她肯定会分开组队啊。”大约也是二传手的女生B很是激动地说着。
　　“对不住了亲爱的，我也选原泽，那可是高中女排全国top。”女生C放下筷子，同时歪头躲过了B的纸团攻击。
　　——选拔赛？
　　这是说原泽学姐现在也在这里集训而且要参加选拔赛的意思吗，影山不自觉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不愧是学姐，又暗自发誓自己也要走到这里才行。
　　和影山有过练习赛之缘的森然高中的一年级花椰菜君千鹿谷，将餐盘在他对面的桌子上放下，然后开口道：“大家好像都在讨论选拔赛的事，说女排教练要直接选人进二队。”
　　“啊，是吗。”他点了点头，然后又把注意力放回自己的碗上。
　　之前听同寝的女生们聊宫家兄弟只注意到了她们提帅哥这件事，到了中午饭点，原泽和她们从体育馆一块儿走出来的时候，才听到了那个全国no.1的称号，原来二年级的宫侑是全国第一的二传啊，怎么从来没听及川说过，排球白痴原泽千寻一瞬间就起了兴趣，于是转头立刻加入了对话。结果在食堂和真人擦肩而过时，除了那头有点炫酷的发型和似乎并不怎么和善的表情，她还没能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其他的东西。不过以她对高校男排的鲜少了解，二传手多半都有点儿奇怪，所以少年就继续努力吧。
　　咦，那不是影山嘛。
　　另一个努力的少年的身影闯进她的视野，刚吃完饭的原泽多放了一个硬币进自动售货机里，抬手按下了两盒酸奶，转身走到了后辈的旁边，弯腰放下一盒，笑着打招呼：“在这里见到你真高兴，影山学弟。”
　　——啊，活的原泽千寻出现了。
　　影山和对面的花椰菜两个一年级的姿势出现了三秒钟的定格，回魂后他立刻回道：“原泽学姐，中午好，我也很高兴能见到你！”一遇到前辈就不自觉僵硬起来的影山，就算是跟原泽一对一地练习过好几次还是没办法改。
　　“别这么紧张啦，”原泽摆了摆手，轻轻敲了敲桌上的酸奶，“之前看你好像挺喜欢喝这个的，合宿加油啊，我先走了。”
　　“谢谢原泽学姐！”影山可能就差站起来目送了，“原泽学姐再见！”
　　这一天突然变得好漫长，距离选拔赛正式开始还有几个小时，下午还剩二十个发球任务没完成的原泽手拿着排球，呆站在原地，缓缓抬头盯着从顶上小窗里透进来的光束，太阳怎么才爬到这里，赶紧比赛给个痛快好了。
　　紧张吗？
　　开玩笑，怎么可能不紧张。
　　不好，被监督瞪了一眼，她躲开捏了捏手里的球，昂起头将球抛起，大力地砸在边线的发球弹起来，精准打中拿着抽签条进门的助理教练的正脸。在被抓住喝茶之前，原泽便以尿遁为借口离开了犯罪现场，说到底也是“流弹”，杀伤力肯定没这么强，何况她刚刚也没用力。
　　经过走廊绕回来的时候又在拐角的树下撞见了似乎正和总监督在很激动地争论著什么的北野侑子，在柱子后躲着，原泽歪头皱了眉头，脸上表情很是困惑，她不是正在土耳其吗，前几天看她ig还发和了俱乐部队友的合照庆祝生日，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别藏了，”北野侑子伸手抓过和自己一般高的原泽的后衣领，“早就看见你了。”
　　“侑子姐，我……我就是路过而已。”原泽干笑着转过身来，“还得回去继续训练呢。”
　　“不差这两分钟，”北野双手插进外套的口袋里背靠着墙，“正好给你提个醒，一队正二传的位置空出来了。”
　　“空出来的意思是……”这可是大新闻啊，原泽吃惊地看着她，“可是你不是去年才......”
　　“我觉得俱乐部球队的风格更适合我，”北野看向她，“快二十二岁了，不抓住属于自己的机会的话，很快就要被新人超越了。”
　　“所以以后就留在海外不准备回来了吗？”原泽小心翼翼躲开北野有些锐利的眼神。
　　“嘛，差不多吧，”北野勾起嘴角又凑近了一些，“就这点事而已，不然你以为今晚为什么青年队教练说要选人进二队。”
　　“侑子姐太任性了啦，明知道现在的阵容是以你为中心......”原泽越说声音越小声。
　　“我不走的话，谁给你腾位置啊，小怪物？”北野狠狠弹了一下原泽的额头，“走走，滚回去训练，居然还有胆子摸鱼了你。”
　　“话不能这么说啊。”原泽捂住被打的地方，转身看向北野的背影。
　　穿着黑色冲锋衣的前辈走在冷风里，绑在脑后的高马尾被风吹得晃来晃去，原来除了一条道走到黑，能够有的选择还有很多。分和秒就这样拖着艰难地步伐从十二月寒冷的空气中前进着，入了冬之后的东京并没有向众人展现多和善的一面，沉重的空气压着心口，呼吸反而成了一件需要精力的事情。
　　晚上的比赛原则上是不允许女排以外的其他人来观战的，不过体育馆大门也没被上锁，想要进来的话倒也是拦不住的，尤其是强化合宿的一群后辈们又又刚好结束了训练，原泽从更衣室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出来的时候，就发现边上的坐席上坐了不少人，下午已经抽完签了，她觉得自己运气还算不错，同寝那位稻荷崎出身的主攻手海老名的风格正好是自己的type，临时队伍谈不上默契，但想打好一场比赛，怎么也得讲讲战术，毕竟比赛打三局两胜制，可没多余的机会去多试探。
　　“宫侑也来看了欸，”海老名帮原泽缠胶布的时候，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身后的人，“哦，我可不能让学弟看笑话。”
　　原泽回头看过去，先注意到的反而是自己的后辈影山飞雄，抬手向他挥了挥手，而被cue到的影山突然间站得笔直，她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又对着他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让后辈失望啊。
　　和同队的人商量好了站位，想先掌握比赛节奏，原泽的发球就成了必不可少的关键，长吁一口气，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自己说：“发不进场今天就倒立一晚上。”
　　对方似乎被一下子惊到一样，后排的人扑过去救球，结果在地上滚了一圈，差点撞到围栏上。不管怎么说也一起训练了这么长时间，看这个速度和力量，原泽居然平日里一直没有出过全力吗，保留实力的做法实在太狡猾了，醒悟到这一点后不仅是对方连同队的女生也都像被勾起斗志一样地看向她。
　　狡猾吗？原泽只是单纯的排球白痴，所以为了能够继续打排球，她当然会考虑到所有的事情，既然能够在最后一周设置一个所谓的选拔赛制度，那么如何让自己在这最后一次成为最突出的球员就成了长期战争，深知自己有发球做武器，就更不能这么快亮刀，大家都不是等闲之辈，很快就会习惯这样的速度与力度，而在那之前，她必须确保自己的一个席位才行。
　　发球很是惊人没有错，但她能走到这里也不是只靠着这个，抓准时机带领比赛节奏，才应该是真正的目的。
　　原泽的风格变了，影山在场外看着的感觉很是明显，和夏日里耐心地教自己的那个前辈相比，这一刻站在底线将球跑过头顶高高跳起的她，充满着令人畏惧的威慑力，强大是可以制造恐惧与紧张的，从对方队伍现在的状态来看，她确确实实做到了。
　　不过他没能看到最后，因为才进行到第二局中间的时候，负责管理强化合宿的教练员把他们这群小孩全给赶了回去，大家都颇有些不情愿地回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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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间体育新闻
　　：昨天我们刚刚从女排总监督的发言人那里收到消息，在今年的大赛上有着突出表现的北野侑子选手决定退出国家队，专注海外联赛，据悉北野选手去年签约土耳其瓦〇弗银行俱乐部后就已经有退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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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播的声音被旁边桌上的人的哀嚎声给打断了，顿时整个食堂都沉浸在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之中，议论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
　　“我说他们怎么这么着急招人进二队呢，原来是因为这个事。”
　　“听说了吗，原泽以后的背号是16号，就是北野选手的16号。”
　　“那是不是说二队的张间就要进一队了？”
　　“哎哟，说不定原泽一鸣惊人不是进二队而是进一队呢，我看她跟桥本选手好像也关系很好的样子。”
　　........
　　其实晨跑前做热身的时候，原泽千寻成了二队二传的消息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公开消息了，原泽拿着一个煮鸡蛋在桌上敲了两下，耳边所有的议论声都像是在另一个空间一样，她十分专注地盯着电视上北野侑子的比赛集锦的视频，想着昨晚临回寝教练跟自己说以后就是现役的16号的那些话，这种不真实感，让她差一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怎么说呢，梦想好像实现得有点快啊。当然明年的世界杯能不能出场她还不知道，后年的奥运会能不能出场她也说不好，只是这一步好不容易跨过来了，这次对着父亲也算是能够真的理直气壮地说出“我是国家队排球选手”这样的话了，集训结束前最后一日拿到了整套的队服，拍了一张照片传到了动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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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物君阿千：JP女排16号参上！
　　|||评论|||
　　阿彻：欸！！！
　　阿一：不错嘛你这家伙。
　　坂上：啊啊啊！！！我就知道你可以啊啊啊啊啊！！！
　　黑猫队长：哟呵，恭喜恭喜。
　　侑子姐：不是你就有鬼了（笑）
　　张间学姐：热烈欢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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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的评论一时间都没功夫回复，她把手机放在一边，然后把要带走的东西往背包里塞，之前已经跟影山约好了明天一起坐新干线回去，回去认真准备春高，接着准备毕业，再接着就是进队了，想想自己高中这三年跌跌宕宕过得还真是精彩。
　　感觉入学的第一天就在昨天一样，齐藤监督皱着眉头让自己去捡球的样子，田村学姐被花宫学姐拖去图书馆补习的样子，大岛接不住球在场上各种慌乱的样子，坂上偷偷在角落和音驹的自由人传短讯的样子，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上一秒才发生过。而如今，终于穿上这身队服的自己以后会怎么样，努力在学西班牙语的及川以后会怎么样，埋头准备大学入试的岩泉又会怎么样，他们一起长大，是不是总要到面临未来的分节点，才能去说一声不得不说出口的再见。
　　还有，对于高中才刚刚开始的月岛而言，她应该怎么去描绘这个将来。
　　——如果是你，肯定能够做到。
　　她想自己应该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生田麻央的话，也不会忘记生田麻央，偶尔她会觉得自己肩负着的还有生田的一份期待，就像是在代替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的那个她一样，选择了终结的生田其实一点都不懦弱，她反而很勇敢，将最耀眼的一个自己留在了所有人的记忆里，能够成为她的宿敌，原泽感到万分荣幸。
　　下一次再来这里的时候，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背着包站在大门口，原泽和跑着步过来的影山招手，然后便踏上了回宫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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