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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衡站在姜显身侧：“有没有忘记带什么？”
天色暗了下去。
两人吃完饭，坐在屋内收拾东西。
今晚是莫衡做的饭。
虽然当时，他和姜显开玩笑说，他做饭方面长进不快，但半年时间过去，莫衡还是做出了些“能吃的东西”。
姜显是这么形容的。
莫衡觉得，这半年，店开得挺值。
姜显检查着行李箱内的东西。
依旧是刚到K市时带来的那些，东西没变，但是相比于从前，姜显的心情变了很多。
那种逃亡一样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他的脑海中闪过这段时间的事，无论是宋岩、宋歧，还是店里的那些客人，好像都是些友善的面孔。
而且，还有莫衡在。
K市接纳了他这个“逃亡”的人。
但也让他知道，不能过于沉溺。
姜显说道：“应该没有。”
姜显将那只银色的、莫衡家的钥匙夹在书里面，又将书放在一堆衣服上后，合上了行李箱。
拉链拉好。
滚轮磕碰在地面上，声音充满重量感。
姜显望了下四周，好像想起什么，突然说道：“我想换个窗帘。”
莫衡停顿了一下，他以为姜显说的是餐馆二层的窗帘。
他在姜显身后的窗帘上看了一圈，没想明白，为什么姜显现在已经要离开了，却突然说要换窗帘。
——怎么不在刚来的时候说？
姜显看着莫衡的眼睛。
他觉得莫衡疑惑的神情很有意思。
几秒种后，姜显上前一步，揽紧莫衡的脖颈，低着点头，贴近他喉结的位置，缓慢轻声道：“你家的窗帘，换个深色的……我喜欢深色。”
莫衡手臂一顿。
他拉开姜显的手臂，视线交错几秒之后，莫衡压着姜显的肩膀，抵住身后的玻璃窗——隔着拉紧的窗帘。
带着深刻情绪的吻重重落了下来。
……
分别之前，两人在床上赖得有点久。
“……莫衡。”
姜显的话语含糊不清，连起来的时候，那个“莫”字很轻，好像只叫了他名字的一个单字。
姜显想要打个哈欠，却又被莫衡吻了回去。
哈欠被堵回去，姜显起了脾气，扯住莫衡的头发。
“……”
“明天要起不来床。”
“我喊你。”
姜显微闭着眼睛，不经思考的时候，话语里多了几分幼稚：“……你喊我也不起来。”
莫衡让姜显放松：“我送你去机场，会送到的。”
姜显的表情像是在隐隐忍耐着，手指紧了紧，不受控地抬起来时，恰好碰上旁边的台灯拉环。
他用力一拽。
台灯亮了一个档。
姜显看见莫衡的样子，抬手拍了拍他的侧脸。
“回去记得换窗帘。”
“嗯。”
“我喜欢你。”
这话是奖励似的敷衍。
“嗯。”
“你怎么只会说这一个字？”
莫衡手指轻轻蹭过姜显的眼尾，擦掉一点湿润：“你怎么还有力气说话？”
姜显：“……艹。”
莫衡握紧姜显拽着台灯拉环的手，带动着拉了两下开关。
台灯又暗了下去。
……
T市的春天很短，寒冷过去，能够感受到几分夏天的热度。
街上已经有些人穿短袖。
姜显穿着薄薄的长衬衫，袖子遮住半个手，扣子系到最上面的一颗。
旁边有人给他递了一副墨镜和一只口罩。
“认识我的人没几个。”
姜显说得真诚，但对方似乎把这句话当成是某种“谦虚”：“以防万一。”
“采访打算怎么做？”
“姜老师，我们希望能够把这次采访做成类似于发布会的形式，采访期间，也会请到一些其他的画手，开始是单人的采访，后面，接上一些画手之间的互动游戏，全程直播。”
姜显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奶茶杯，轻微皱眉：“这和你们以前说的不太一样。”
之前只说了单人采访。
而且，采访的问题会提前告知姜显，没有即兴的成分。
姜显抬手轻轻按了下自己的肩头。
天气变化。
每次到了这种冷热交替的时候，他肩膀处原本好了的伤口，又会隐隐作痛。
“嗯，因为临时得到了一些消息，我们昨晚通宵加班，做了新的策划案……您先上车，我们慢慢说。”
姜显坐在车后座上。
T市的“次元文化”很浓厚，一眼望去，道路两旁，无论是甜品屋、还是商店，或多或少有点相关的活动，门口放着三角形的小架子，架子上贴着五颜六色的海报。
相较于这里，K市反而像是几十年前的城市。
缓慢、闲散。
姜显曾经给类似的海报画过画。
或许，瓦声接触这类活动的机会，会比他更多一些。
姜显突然想到，自从上次事情之后，他和瓦声就没有联系了。
那些热切，都因为一次突如其来的事情冷淡下来。
姜显收回心思，关好车门，他问：“你们得到什么消息？”
和姜显说话的是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女人，叫时冉。
时冉穿着白色衬衫、深色短裙，标准的职场装束，头发盘起，在后脑的位置带了一个浅金色的发夹，看起来十分干练。
说起话来，时冉也带着某种“气势”。
第一直觉告诉姜显，这是个在“舆论”中如鱼得水的人，
时冉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边拍了拍前排司机的肩膀，让他开车，一边转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姜显。
“姜老师不刷微博？昨天夜里消息传出来，今天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被顶上热搜了呀。”
姜显微怔。
他确实很久不看热搜了。
这段时间，他也没再登过那个发画的微博账号，因此，也接不到什么消息。
此时，时冉提起来，姜显拿出手机，点了两下，进入热搜界面。
熟悉的橙黄色。
司机将车启动，惯性使得姜显的后背和车座轻轻碰了一下。
姜显身体晃动，视线却定在了热搜的第一条上——
瓦声吸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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