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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莫先生,连总应该挺忙的,还特意跑一趟,真是让我们……我们淮南有些受宠若惊呢。”
刚刚摆平气不顺的小儿子,于鲜儿舔着一张脸开始和尽职尽责守在病房门口的莫一山套近乎。
墨镜遮挡大半张脸,半点儿反应也有没,好似于鲜儿只是一团惹人嫌的气体。
于月鲜早已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继续自说自话,假意关心连铖几句,时刻关注莫一山的脸色,估计时机差不多的时候,悠悠叹口气,换上一副[有所求但又难以启齿]的欲言又止神色。
心道:这人木头疙瘩一样,一点儿眼色都没有,再不递话儿,老娘嘴角都要抽筋儿了。
“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幅表情?”
结束游戏,不出所料收到若干投诉的齐思衡抬眼就瞧见自家老娘那副[死了老公]的衰样,满脸嫌弃。
于鲜儿眸底闪过一丝精光,心头一喜:果然是她的种,这话搭的恰到好处!
“唉……”
于鲜儿做西子捧心状,满脸愁绪就差怼到莫一山眼珠子里,“妈发愁啊,你大哥还不知道要在医院里躺多久,这黑心的医院就是个无底洞,光靠你爸一个人的工资怎么填的满……”
言语情真意切,悲戚异常,若不是莫一山知道他们一家是什么德行,还真没准儿就信了。
于鲜儿故意不去看莫一山的方向,“软倒无力”似的虚坐在塑料扶椅上,又是一声九曲十八弯的叹息。
“不过儿子别担心,你和哥哥都是爸妈的宝贝,妈妈就算砸锅卖铁也会治好哥哥的……这么多年不能陪在他身边长大,夜里妈妈不知道哭醒过少次,这次一定不会再让你哥哥一个人离开妈妈……”
齐思衡:………
哪只眼睛看到他担心了?
齐淮南:………???
莫得打扰老子睡觉!
莫一山:这老泼皮也实在无耻。
“儿啊!!”
逐渐昂扬的哭喊,隐隐包含了一些威胁的意思,几乎立刻吸引了四楼住院部所有的注意,这群趴在床上闲出屁的患者,以及陪床无聊到发疯的家属,迅速打了鸡血一样火速到场。
莫一山亲眼看到一位肥胖的大妈把半身不遂老伴儿轮椅推得直冒火星子,风驰电掣、一马当先迅速就位。
……
“够了。”
雄浑男声响起,熟悉莫一山的人可以从中分辨出他其实已经有些无奈。
于鲜儿就像按下了暂停键一样,迅速收声,期期艾艾半天,硬是一滴眼泪没掉,满眼期待的看向莫一山,准确的说,其实是莫一山的荷包。
就连一旁坐着的齐思衡眼神都有些蠢蠢欲动,目光终于是从手机上扯了下来,直勾勾盯着莫一山。
从裤兜摸出厚厚两沓整齐的毛爷爷,随手甩给于鲜儿。
于鲜儿明显不满足,快速收起钞票之后,期期艾艾再次张口,“莫先生……淮南这次住院……”
没等她讲完,便被白花花一片各种缴费单晃瞎了眼。
莫一山什么时候已经把手续都补办好了?她怎么不知道。
于鲜儿心情开始有些不那么美妙,眼珠一转,又是另一套说辞,“莫先生啊,您结婚没?不像是有孩子的吧,那您自然不清楚养一个孩子要多大的花销,尤其是呀现在孩子大了,哪哪都得用钱,您看……”
于月鲜窜到莫一山跟前,陪着笑脸仰视他自始至终没变化过的冷硬脸庞,“可不可以和铖少说说,这每月的……给涨那么一点儿……”
讨巧似的,于鲜儿在耳边抬起手,拇指食指比量着小小一段空隙,示意自己并不贪心,一点点就好,脸上谄媚的笑容比牡丹花还要灿烂。
对此,莫一山只是凉凉送给她几个字:“我只是打工的,没那么大[脸面]。”
刻意将后两个字咬的很重。
于鲜儿讪笑着拉着齐思衡往外走,嘴上说的是“时间不早,淮南一定饿了,她去张罗一口热乎的……当然,如果铖少不嫌弃的,也可以一起用一些。”
莫一山就当没有听见他的鬼话。
那对母子刚离开没多久,连铖推门走出来,在莫一山耳边交代了几句,自顾自离开。
莫一山虽然心头有些疑惑,不过他向来懂规矩,只是照连铖的话做就是了。
……
“唔~~”
被一连串瓶瓶罐罐清脆的撞击声吵醒,齐淮南舒舒服服的伸个懒腰。
睡得真爽啊,骨头都酥了。
都忘了上次睡得这么肆意是什么时候了。
“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
正是先前YY连铖的小护士。
“无事。”
不知道又睡了多久,窗外天空都已暗沉。
齐淮南坐起身来,手边冰冰凉凉的触感,好似碰到什么,低头一瞧,是一小沓毛爷爷。
数一数,不多不少正是十张。
“真是个勺子。”
齐淮南动动身上有些发紧的筋骨,后知后觉感觉到肚子在抗议,有愈加强烈的趋势。
“你好,请问我是不是可以出院?”
齐淮南心知肚明,自己就是一口气没“扳过来”,也就是俗称的“急火攻心”,发出来就好的差不多了,用不着住院。
“啊?”
暗戳戳观察着他的小护士陡然被点名,似乎吃了一惊,说话有些磕巴。
“林大夫吩咐过,如果您想出院的话可以直接办手续……“
齐淮南只见那护士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确定一样补充道:“对,就是这样。”
“多谢。”
能出院就好,他对这里可没什么好印象,每次来不是照顾病人就是处理后事。
唉……
齐淮南看着那堆[破布]就有些发愁,实在是不想往身上套,还有头顶那堆毛烘烘的头发,让他浑身不自在。
不过现在也没得选了,拿着那堆衣服进了洗手间,冲了个凉,洗掉了脸上厚厚一层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
不过在洗手间倒是发生了一件小插曲,正在洗头呢,动作有些大,泡沫溅到了眼睛里,齐淮南随手揉了几下,却突然感觉到手背上触碰了一个异物!
他赶忙擦干水渍仔细去瞧,之间手背上服服帖帖躺着水润的圆圆一小片儿“绿色瞳孔”!
“我草!”
齐淮南一个激灵差点儿跳起来!
这他妈是什么洗发水?怎么洗头还把他眼珠子洗出来了?
赶忙去照镜子,发现左眼眼珠子好生生的在眼眶里。
不放心的捂住右眼眶,眨眨微微泛红的左眼,还能看见!
“这是啥?”
一门心思全放在养家糊口身上,每天累的眼珠子都是蓝的,齐淮南自然不知道美瞳为何物。
仔细瞧瞧镜子里的自己,洗干净厚厚一层不知道是什么的粉,还能看,听水灵的,大大的杏眼很有灵气,不过右眼却是妖异的墨绿色!
齐淮南撩起头发,瞅瞅镜子里的右眼珠,在瞅瞅手背上的“墨绿瞳孔”……
“艹了!”
属实废了些力气,才笨拙的卸下另一只眼球儿上的美瞳,整只右眼睛被他搞得红红的,好像挨了一炮儿的感觉 。
等他捏着鼻子穿上那身衣服,小护士已经不在了。
搜罗了收罗,诺大的病房里,属于他的东西只有一个牛皮小钱包,一只手机。
所幸现在科技发达,手机都是指纹、人脸识别,就算他不知道密码也不影响使用。
划开手机,映入眼帘的就是连铖的一张自画像。
笔触颇为细腻,眉宇间的那丝桀骜、尊贵的气质勾画的颇为神似。
直了二十八年的老男人撇撇嘴,划开微信钱包,瞧见八千多的余额之后便把手机收起来。
坐电梯的空挡,翻了翻质感颇得齐淮南喜欢的深褐色熟牛皮小钱包。
里面只装了一张身份证,两张银行卡,还有一张连铖的一寸照片。
应该有些年头了吧,照片里的连铖还是寸头呢,穿着纯白天蓝两色的校服。
“叮。”
一楼到了,齐淮南把那一千块钱塞进钱包收好,去前台办理出院手续。
“哇咔咔咔,王姐,你看到了吗!钱包里放着连铖的照片呢!太甜了!”
“中午的时候铖少‘特意‘过来探病,简直了!”
经过一下午恶补,这丫头已经是深陷腐门不可自拔,全副心思全放在连铖两人身上,YY了无数个版本。
王姐抱着一堆病历本率先走出电梯,走出门的空挡按下了“-3“的按钮,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让这个大脑过热的小丫头去地下三层冷静一下,免得工作中出什么纰漏。
插一句,在她们医院,地下一、二楼是车库,三层是太平间。
“特麻微辣葱花香菜都要,谢谢。”
顶着一头朋克风,齐淮南揣着兜儿站在煎饼果子的小摊儿前,要了最普通的煎饼,只放鸡蛋和薄脆。
“四块。”
齐淮南递给大姐一张毛爷爷,也不嫌烫,边呲溜径直大口吃了起来。
他可是早就饿了。
那位名义上的“母亲”,老早之前就不见踪影,顺带拿走了茶几上所有的零食,前胸贴后背的齐淮南有一种自己现在可以吃下一头牛的错觉。
“找您九十六,您数好。”
齐淮南忙着进食,没空回应,只是点了点鸡窝一样的脑袋,团吧团揣到了兜儿里。
别说,煎饼果子做起来简单是简单,香也是真的香!
老板娘没想到,齐淮南看着瘦瘦弱弱的,打扮的也挺中性,吃起东西却是如此“豪爽”,边走边吃,没到三分钟干完一张放出锅的滚烫煎饼。
看来这娃是真的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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