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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老板儿，两碗老麻抄手，多放麻椒。”
一份煎饼下肚，感觉和什么都没吃一样，倒是把齐淮南的食欲调动上来，随便寻了一家地边摊坐下，招呼老板点菜。
点餐完全是按照自己之前的食量，两碗抄手，一个煎饼，刚刚有吃饱的感觉，又不觉得撑肚，但……他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现在这个壳子，可不似之前他那副人高马大、年富力强，也不需要每天陀螺似的停不下来忙绿。
“嗝……”
头一碗老麻抄手刚刚下了一半儿，齐淮南突然感觉自己……饱了！是已经有些撑肚的那种。
这……
“老板儿…打包！”
浪费粮食是要不得的，晚上加个餐好了。
齐淮南漫无目的提着打包盒游荡在热闹的街区，肚子的问题解决了，他开始思考自己住的问题。
夏珊珊光顾着和他唠叨这个［齐淮南］怎么怎么可恶，对他家里的情况可是半点儿没有透露，不过瞧着今天下午那一家的情形，见钱眼开的样子也是属实恶心。
他上辈子虽然和父母相处了十年的光景，却也是没感觉到什么关心、疼爱；偏心眼儿、夫妻离心、贫贱夫妻百事哀倒是瞧见不少，亲情什么的，除了一对儿半弟妹，早就被他戒掉。
自打他开始接受自己在这里身份开始，压根儿就没对［齐淮南］的爹娘报着什么希望，反倒是他们如果对自己百般疼爱，才会让齐淮南觉得哪哪都不自在。
现在互不相关的关系，倒也是蛮不错。
“就是你了！”
齐淮南一路都留心打量，住哪里还没思量好，倒是先碰到了一家合适的理发店。
刚刚路过的七八家理发店门脸装修的都颇为高级，全都不是齐淮南的目标，倒是眼前这家不起眼儿的小店儿蛮符合他的心意。
“您坐，想怎么剪。”
不出意外的，店里面也颇为不起眼儿，只有两张椅子，他一位客人。
“剪短，越短越好。”
“我先帮您洗洗。”
中年男子店长还是稍稍有些失望的，他瞧见齐淮南的第一眼，就敏锐的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没想到人家只要了最普通的洗剪吹。
寸头嘛，老板是什么技术含量倒是没有显示出来，倒是露出了齐淮南那张素净的小白脸蛋。
有些神似他妹妹小北喜欢的一个叫什么“请回答”什么韩剧的主角儿，就是那个文文静静还会下棋的小孩。
偶尔他下班回家不累的时候会被小妹妹拉着一块儿看一小段儿，具体的情节倒是记不太清楚，不过确实挺不错的，很真实，打动人的往往是最朴素的情感。
看着电视喝的醉醺醺的时候，齐淮南也曾想过，同样的凄苦贫穷，为什么他们就没有遇到几个那样好的邻居。
“小兄弟？小兄弟？是不满意嘛？哪里不满意告诉我，我帮你在修剪一下。”
瞧着已经不足两厘米的头发，理发店老板听着自己说的话都有些违心，暗道：这小崽子可别是突然改变主意不想剪短了，再找我麻烦……
“哦，挺好的，多谢。”
齐淮南摸摸有些刺手的头顶，不管是像谁吧，总归是能入眼了。
“那我在帮你洗一下。”
“好。”
……
洗剪吹一整套，十五块钱搞定，要是之前的那几家，估计没个百八十估计是走不出来。
“精明呀，南哥！”
揉了一把新鲜出炉的卤蛋发型，赞赏自己一番，没了那厚重如杂草丛生一般的头发，感觉脑袋都轻快了些，齐淮南摸出手机点开地图，搜索了一下附近有没有夜市。
身上的行头也该换换了，走起路来叮叮当当不说，居然还兜风，实在是不舒服。
还真有！
不近不远，两公里。
权当散步消食了，齐淮南拎着一盒凉透的抄手儿晃晃悠悠哼着小曲儿寻了过去。
“姐姐，这衣服怎么卖。”
这身子还真是有些娇贵，没走几步路，脚踝隐隐透着酸痛，齐淮南无语的撇撇嘴，上辈子要是这个体格子，别说养活一对儿半弟妹，他自己活着估计都困难。
“一百块钱三件儿，随便挑。”
齐淮南摸摸下巴，还挺实惠。
提着一盒儿馄饨背着手在小摊儿里转悠起来。
挑挑拣拣，最终挑了三件花衬衫：清凉海边夏日、水墨山水间、玫瑰玫瑰我爱你。
“小伙儿眼光真好，这几件可都是姐姐这边的畅销款，来的真及时，快要脱销了都。”
面对模样周正、干干净净的小伙子，老板娘热切了不少，熟络的帮齐淮南打包装袋。
“还要别的吗老弟，姐姐这里还有不少好货。”
齐淮南没有坑声，不太信按吨批发的小摊儿，能有什么［好货］。
“你挑挑。”
老板娘倒还真从木板下面摸出了一个大纸箱，里面的短袖都是纯色的，质量还真的是不孬。
齐淮南估摸着，［这家伙］的衣柜里没准儿都是他身上穿的这种风格的衣服，好像还真的有必要再挑几件。
随手挑了两件纯黑色的短袖，两条纯黑色的短裤，就准备结账。
掏钱的空挡，手里攥着的一团衣服却是被老板娘扯了回去。
“老弟呀，年纪轻轻的，怎么尽挑一些老头儿穿的，姐姐给你挑几件儿。”
这……
现在的服务都这么“一条龙”了嘛。
“……行 …吧。”
他是卖力气的，惯于穿一些深色衣服，多是黑色、深蓝换着穿，本来是想拒绝老板娘好意，可转念一想，又同意了。
“看看姐姐给你跳的怎么样吧！”
纯色系淡粉色、纯白的短袖；浅灰色、卡其的七分裤，老板娘还抽出一条黑色轻薄长裤。
“买这么多，姐姐在送你一条，总共收你两百好了，就当交个朋友 。”
“……那多谢了。”
“没事！以后常来，姐这片儿都熟着呢……”
……
齐淮南咬着一串烤苕皮，离那个卖衣服的小摊儿老远，还是有些没缓过劲儿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靠脸吃饭？
也……太爽了吧！
夜市儿还是挺大的，一圈游荡下来，齐淮南手里又多了不少物件儿，炸的、烤的、炒的、甚至还有一小桶爆米花。
要说食欲，其实都是很普通的东西，也就一般般，齐淮南自己就是干烧烤的，手艺比这些要好的多，再则他吃饱没一会儿，也没觉得饿。
只是经过那个小摊儿的时候，齐淮南脑子闪过一丝想买的想法，然后身体就已经行动了，而他对于自己这种行为，全然是放纵的。
上辈子活的太“紧巴”，处处需要算计，这次他想活的肆意一些。
“嗡……”
贴在大腿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齐淮南腾出手摸出手机，显示着“莫一山”来电。
说实话，会有人给他打电话是齐淮南没有料到的，按照夏珊珊的说法，［他］不应该是狗狗见到都要绕道儿走的存在嘛。
“你好。”
“南少，已经快九点，您在哪里，铖少吩咐我把您送回家。”
齐淮南挑眉，这是还有门禁喽？
不过正合他意，什么都没搞清楚之前，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能有个住所再好不过了。
“那麻烦你了，我在……”
齐淮南告诉莫一山地址，转身出了夜市，路过冰镇鲜榨橙汁的小摊儿前停顿了一下，买了一杯。
这回可不是他自己想喝，他对这些甜甜腻腻的饮料没什么兴趣，只是觉得这么晚了让人家跑一趟有点儿不好意思，买给那个莫一山的。
等了二十多分钟，齐淮南蹲在路边玩消消乐正上瘾，一辆纯白的奔驰稳稳当当停在路边不远处，然后从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朝他走来。
中午那前儿，莫一山站在连铖身后，被那家伙挡住了大半张脸，是以齐淮南还有些不确定这人到底是不是莫一山，还是莫一山嘱托的其他人。
毕竟保镖什么的应该二十四小时跟在连铖身边吧。
是……吧？
“南少？”
能做保镖，视力自然是极好，可即使清清楚楚瞧见那人专注的眉眼，他也没敢认，这是那个活像一只咋咋呼呼野鸡的齐淮南？
未免差的也太多了些。
“辛苦。”
不知道是不是本人，齐淮南也没有乱叫人，只是把手里提着的大杯鲜榨果汁递到莫一山手边，看他下意识接过之后，拎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吃食上坐到了后座上。
深陷柔软舒适的座椅之后，齐淮南才后知后觉想到一个问题：这么好的车，他拎着这些东西，搞脏了、留下味道什么的，该如何是好……
当下就有些坐立不安。
而呆愣愣接过鲜榨橙汁儿的莫一山在原地呆滞站了一小会儿，掌心冰冰凉凉的触感、鼻息间甜甜的橙香颇为真实，可他的大脑却深陷梦幻中。
声名狼藉的齐淮南、南少，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看来铖少说的没错，这家伙肯定在谋划着什么，最宝贝的头发说剃就剃了，一定在谋划一盘儿大棋！他要仔细铖少不要中招才是。
“南少，您还有什么事要办嘛？如果没有的话我直接开回家。”
把冰果汁放好，莫一山发动汽车之前恭敬的询问。
“没有，嗯……回去的时候看看路边有没有垃圾桶。”
在人家车里搞这些味道重的东西总归是不太好，齐淮南上辈子就很喜欢车，不过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没有能实现，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有这样好的车，肯定会好好爱护，别说别人了，他自己估计都不会干这些事。
所以，虽然有些肉疼，还是扔掉吧。
垃圾桶？
莫一山眉头微皱，视线从后视镜瞧见齐淮南一直提着那些小玩意儿，觉得自己猜到了他所思所想。
这是在点他呢！
“南少，铖少上次答应送给你的‘幻影‘今天刚刚被提到车库，不过铖少吩咐，要拿到驾照之后才能上路。”
其实莫一山还有半截话儿没有说，连铖的原话是这样的：
‘告诉那个狗崽子，识相儿点不要出去招摇，要是敢惹事，少爷拆了他的狗腿，打发他去南山给老爷子守墓！‘
连铖良好的修养在齐淮南这里似乎从来没有奏效过。
而齐淮南呢，惊诧的一口气忘了出。
‘幻影‘？
他的？
妈妈呀！才十七就有车了？还是幻影？
如此天大的幸福，他简直想要爆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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