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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这回可真的怨不着吴桂芳了，她下午只不过是打了个盹儿，任谁一睁眼准备做饭的时候打开冰箱，却发现空空如也都得发蒙。
她已经火速让人出去置办了，奈何今天连铖下班早了些……
全赶在一块了，吴桂芳有苦内心苦楚，暗骂家里这些‘小贱人‘没用。
“是南少………”
“怎么又是他？”
连铖凝眉，根本不想往餐桌旁边坐着，“齐淮南又干什么了？”
“南少把家里的食材都用光了……”
吴桂芳讪讪，心知这个理由怕是不能说服连铖。
“他用完你不会让人送来？见天木头一样，瞧得人窝火。”
懒得换衣服，连铖扯过车钥匙出了门。
毕竟是他妈从娘家带过来的，不到一定程度他也不想把人撵走。
偷摸猫在二楼的齐淮南早就听着动静，果然如他预见的一样，连铖不会在意这么些小物件儿。
那他可就太快乐了，简直就是无本经营了嘛。
似乎已经听到银子掉进钱袋子的响动，齐淮南开心的眸子只剩下弯弯的一条缝儿。
“咳咳……”
老虎出门了，齐淮南轻咳两声整理整理干净的短袖，脚步轻快下了楼，递给吴桂芳一张厚实的牛皮纸。
“南少这是什么意思。”
吴桂芳扫了一眼，多是一些牛羊肉、普通蔬菜。
不过鸡头、鸭头是个怎么回事？
保养得当眉头缓缓蹙起，不知道齐淮南又想干什么。
“你每天准备好就行。”
欢快坐在餐桌前，连铖那个家伙不吃，他可不嫌弃饭菜寡淡，填饱肚子才是王道。
“好的。”
吴桂芳应下。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自己最近的表现有些‘扎眼‘，还是安生两天的好，可不能让连铖烦她。
反正这些东西也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破烂儿货，捅到连铖跟前人家根本看不到眼里，估计也会觉得是她小题大做、无事生非。
带着对明天的憧憬，齐淮南早早躺在床上，一觉到天亮。
今天晚上并没有上演冤魂索命的戏码，他睡得颇为安稳，乃至睡过了每天早上的晨练时间。
“南少？”
久等不见人上学，眼看时间快要来不及，高天亮只能上来敲门。
敲门声响过两遍，一团糟的被子里拱出一颗毛茸茸小卤蛋，然后探出一条纤细雪白的胳膊，虚虚在空气中抓两把。
昨天睡得早，窗帘儿都没拉，早起一束清凉的阳光沿着窗边儿射在床上，坐起身来的齐淮南不耐烦的眯起眸子，似醒未醒，就想往床上倒去。
“南少？再不起的话真的来不及了。”
齐淮南‘刷‘一下坐起身子，“我知道了。”
“我在门口等你。”
有了答复，高天亮只当他是又通宵玩游戏贪睡了，准备下楼。
“你倒是忠心耿耿。”
吴桂芳阴阳怪气的截住高天亮，轻蔑的上下打量着他，“不过眼光不咋好，找了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主儿。”
“管好你自己，别人的事少管。”
吴桂芳冷哼一声，“那就走着瞧，看我管不管得了。”
“龙宫住久了，还真当自己长角了，臭鱼烂虾腌臜货都把自己当盘菜。”
“你！”
吴桂芳作威作福惯了，向来只有她挖苦、讥讽别人的份儿，多少年没听过这话了。
“你什么你，还有更难听的，下次在不长眼一次性送给你。”
说罢，不理会把自己憋成了茄子的吴桂芳，高天亮大步下楼。
“喏。”
起晚了，齐淮南随便从厨房打包了两个三明治，上车之后扔给高天亮一个。
“吴桂芳是不是肝肾功能不太好，下楼的时候瞧了他一眼，那嘴唇儿和中了剧毒一模一样。”
齐淮南盘腿坐在后座上，大口咬着份量很足的三明治，随便和高天亮拉着闲话。
高天亮含糊应了一声。
“今天下午三点你到学校接我，别忘了把东西带上。”
齐淮南嘱咐。
“三点？不是六点放学嘛。”
齐淮南摆摆手，“六点儿不赶趟，三点刚刚好。”
高天亮明了，这主儿是要逃课了。
“好。”
齐淮南咽下最后一口，满足的点点头。
精神颇好的摩拳擦掌，就等着今天能有个开门红。
然后……
“大娘，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齐淮南抱着一箱子腌制好的肉串，瞧见本该属于他的摊位被一位卖烤冷面的老阿姨霸占。
“小伙子不能这样说话的呀，大娘我好的很呐。”
下午四点多，不是生意红火的时间段，大娘的小摊儿上没有啥子人，甚至都懒得抬眼看齐淮南，在自己的小摊上儿上瞎忙活。
“大娘，这个摊位是……是我弟租下来的，昨天你也瞧见这片儿的负责人带我们过来瞧过的。”
高天亮推着齐淮南昨天定制好的烧烤小推车，老远就瞧见齐淮南抱着硕大的箱子和老阿姨说着些什么，不由加紧脚步。
“啥是你弟弟的！我怎么没看到？老婆子还没嫁人的时候就在这里卖茶叶蛋了，从来没听人说过啥租摊位的事儿，谁先来就是谁的！谁卖的时间长就是谁的！可别想欺负我老婆子。”
横眉竖眼一通乱喷，老阿姨一点儿没有离开的意思。
眯起老眼打量一阵齐淮南、高天亮，撇撇嘴角，“瞧着你们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啥钱都想赚，呸！也不嫌丢人，只会欺负我们这群啥的不懂的老百姓。”
本来还以为是开门红，齐淮南特意请了三节课的假跑出来，没想到出师未捷先碰到老阿姨，真是倒霉。
好言好语半天，对面老阿姨一点儿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对他们污言秽语的，听的高天亮脑门青筋暴起。
“你和我一个老婆子讲什么大道理，我又听不懂，今天说啥这个摊儿也是我的，赶紧滚蛋别打扰我生意！”
“这么大人了，还带着弟弟出来摆摊儿，大的没出息就算了，小的也一副流氓样儿，哪像我儿子，自己在学校教书，还把他弟弟弄进去了，省了我多少心……”
“就你？”
说起儿子，老阿姨满是自豪，末了，轻蔑扫视高天亮，嘴巴撇的老高，老阿姨皱巴巴的忽然就绷紧了，“且有的学呐。”
没一会儿这老阿姨的老伴儿也来了，支开摊子卖炒饼和茶叶蛋。
和老阿姨搭腔儿一唱一和，耍起混来。
齐淮南抬头瞅瞅高天亮，虽有点儿无语，却丝毫没有感到惊讶，因为他知道这还不是高潮，这两口子还有必杀技握在手里没用呢。
打了电话，叫了昨天小吃街的负责人过来，那人估计估计也知道老两口难缠，磨磨蹭蹭不愿意过来。
那人也是个人精，知道这两人开大奔来的，尤其是高天亮身上的气质也不似普通人，一个眼神儿就让他心里直突突，是以也不敢怎么和稀泥，只能硬着头皮去和老两口讲道理。
齐淮南则拉着高天亮躲得远远的，一人一半冰镇西瓜。
果然，没一会儿那边就闹开了，老婆子把人家脸上抓了好几道，一会儿要撞墙，一会儿鬼哭狼嚎。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头子也不逞多让，比老婆子还‘威风‘，撒泼打滚样样精通。
眼看着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已经有人拿出手机，管理员摇人了。
来人估计是个小头头儿，对付老两口很有一套，先是威胁老两口如果再闹就把他们从小吃街赶出去，还要追究她们伤人的责任。
一听要赔钱，老两口安静了，抹干净眼泪，可就是赖在地上不起来，哼哼唧唧说自己身上哪哪都痛。
最终在小头目答应他们免除三个季度的管理费用之后才作罢。
“哎……那个妮儿回来，你是不是要吃烤冷面？大妈马上给你做。”
眼尖的瞧见一个老顾客要跑，老阿姨一个起身滚起来，拍拍屁股上灰尘，屁颠屁颠儿把小推车和老伴儿的摊儿挤到一堆儿，没事人一样开始烤冷面。
被老两口折腾出一头冷汗的市场小哥儿：……
“完事了。”
大招冷却了，这两头驴暂时算是技穷了，齐淮南把布满冷凝水珠的瓜放到小车上，一马当先推着小车归位。
“后备箱还有两箱肉，帮我搬过来呗，亮哥～”
齐淮南尾音拉的老长，高天亮脚下抹油，跑去搬肉了。
“哼。”
老婆子除了头发有些乱，完全瞧不出刚刚狠狠折腾了一通。
这种人齐淮南自小见得多了，比她两口子还难缠的都打过交道，自然瞧不上她这点儿把戏，做生意吗，和气生财，权当流浪狗乱叫了。
“年轻人，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真以为摊儿是这么好摆的，跟着别人说风就是雨，当心输个底儿掉。”
“我儿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那可是回回的年纪第………”
忙绿的齐淮南回头温吞一笑，小虎牙熠熠生辉，“不劳您费心。”
老婆子也不恼，拿起粉笔刷刷在自己摊儿前的小黑板上大大写了一行：
烧烤有害健康
她就不信，自己在这市场混了三四十年，这么多老顾客，多少有点儿脸面，能让这个小屁孩到赚钱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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