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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嘶……‘
悠然醒转，齐淮南第一个念想就是“疼”，骨头缝儿里都叫嚣着疼痛，他当街溜子那些时候也没被打的这样惨过，居然对他这幅小身板儿下这么重的手，就不怕直接把他拆散架？
“妈的，连铖个狗东西，干脆直接捶死老子。”
‘玫瑰玫瑰我爱你‘花衬衫上没有一朵鲜红玫瑰完整、干净，齐淮南颤巍巍扒拉下来扔进垃圾桶，还是有些心痛的，新买的衣服在他手上没活过两个小时就牺牲了。
骂骂咧咧挪进浴室，瞅着镜子里［紫红交错］的自己，暗骂连铖不是东西，下手真TM黑。
洗澡是不敢了，破口的、红肿的、黑的、紫的伤痕在身上像是开了花，热水一冲，痛感没准儿直接把他送走；洗冷水澡，就他这幅小身板估计可是受不住，只能拿毛巾沾着冷水轻轻擦拭一遍。
可即使如此，齐淮南还是疼的呲牙咧嘴，头顶虚汗冒了一茬儿又一茬儿，把连铖这个手黑的骂的狗血淋头、体无完肤。
他不就是当了回电灯泡嘛，至于把人往死里揍嘛。
有的人一喝酒就断片儿，醒来什么都不记得；可齐淮南就是个怪胎，喝醉后先干了什么，后干了什么全都门儿清。
可‘义愤‘的齐同学似乎完全选择忽视了自己昨天晚上的嘴贱讨打，以及‘先下手为强‘的行为。
“奶奶的，孙子不要犯到老子手里，不然爷爷绝B搞死你个黑心的玩意儿……”
“白长了一副欺骗世人的皮囊，内里早就烂透了……”
“烂人…爷呸！”
……
人是铁定要骂的，毕竟让齐淮南去‘报仇‘，醒了酒的他也是不敢，只能在心底过过瘾；饭呢，也是铁定要吃的，昨天晚上忙活一大通，只吃了两口不说，还被瓷瓷实实胖揍一顿，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套上海滨风情，齐淮南打开［自己的衣柜］，瞧都没瞧那些恨不得亮瞎眼的衣着，摸出一顶鸭舌帽扣在脑袋上，瘸着一条腿下了楼。
唉，
他这白食儿吃的，先捞着儿一顿爆锤，真是给广大穿|越同胞们丢人了。
虽说地毯很厚、很软和，到底是没有床上舒服，还没有枕头，齐淮南醒的蛮早的，折腾一通下来也才刚刚七点十分。
当然，和他之前比起来，算是“挺晚了”，毕竟光是一个烧烤摊子供三个人上学、生活的开支还是捉襟见肘的；齐淮南还拾掇了一个早餐摊子，一点多收摊儿，四点多开门做生意是他多年生活的常态。
揉着僵硬、抽疼的脖颈下楼，来往佣人投射来或幸灾乐祸、或惊讶、或畅快（？）的表情，齐淮南权当通通没瞧见，无视掉连铖瞧见他就已经冒绿光的凶神恶煞眼神，顶着比连铖还要‘过分美丽‘的脸，一屁股稳稳当当坐在餐桌旁。
‘咯吱吱……‘
如果没有瞧见连铖两排齐刷刷的小白牙磨的直冒火星子，齐淮南都要以为家里在闹耗子。
‘瞪老子？‘
齐淮南心底闷哼一声，故意往连铖身边挪挪，果然，连铖皱皱鼻子收回打量他的视线，嫌弃的直接坐到餐桌对面。
不过入座之后他就后悔了，面对面而坐，那张‘色彩缤纷‘的脸更扎眼！连铖一下子就像吃了死苍蝇，没什么胃口。
‘嘻嘻……‘
齐淮南心底暗戳戳给自己比了个“耶”！
打不过，骂不得，他还不能膈应连铖了？
当然了，想要继续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自然不能把连铖‘得罪‘的太死。
齐淮南‘狗腿‘的把剥的［惨不忍睹、坑坑洼洼］的鸡蛋放到连铖碗里，顺便附带一枚极其‘善意‘的笑容。
“砰……”
一声轻响，温热的鸡蛋划过一条抛物线快、准、狠降落在齐淮南眼窝。
“狗！崽！子！你找死？”
牙咬切齿，齐淮南似乎已经瞧见连铖眼底‘蹭蹭‘窜的老高的火苗子。
“不要浪费。”
齐淮南从衬衫里掏出鸡蛋，一口塞进嘴里。
啧啧啧，他不就是想表示一下歉意嘛，至于反应这么大？
“别噎死。”
“哦。”
齐淮南乖乖巧巧点头，好似连铖真的是在为他好。
简单的对话，连铖已经是够够儿的，甩手离开餐桌。
齐淮南暗爽，想笑却又得忍的辛苦，没想到还真的乐极生悲了，华丽丽的……把自己噎住了。
“咳咳咳………”
鸡蛋沫子满天飞，齐淮南色彩纷呈的小脸这下更好看了，急忙去够旁边连铖刚刚剩下的半碗汤。
“哈哈哈哈哈………”
瞧见他出糗，连铖心底那股气儿“倏儿”的一下子就通了，当下开心的不得了，摔进沙发乐的不成。
衣襟湿了一小片儿，下巴滴着晶莹汤汁的齐淮南满脸黑线。
“哈哈哈……狗崽子，那是少爷喝过的，你就只……哈哈……只配捡少爷剩下的……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笑的这么开心？
此人猖狂、肆意的态度和昨晚上骑在他身上胖揍时一模一样，齐淮南恨得牙根儿痒痒。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刚刚劝诫自己不要招惹连铖的念头顿时被齐淮南丢到脑后。
去他|妈的！
他齐淮南混迹江湖、养家糊口那会儿，你小子还在穿着开裆裤满口‘之乎者也呢‘！
勇敢老齐，不怕困哪！管他结果，爽在当下！
他就是要拾掇这个目中无人的兔崽子！
“哈哈哈哈………”
那人还在笑，肆意的笑声让家里的佣人有些吃惊，其中不乏年数颇长的老人；少爷有多久没有像这样放肆大笑了？
不过解下来的一幕，直接让她们原地石化。
因为连铖喜甜食，所以吴桂芳不管早上准备的是什么早餐，总会炙烤两方小小的甜点，今早上是三枚婴儿手掌拳头大小的泡芙。
齐淮南狞笑，攥起一枚泡芙恶狠狠咬了一口，小细腿儿倒腾的飞快，瞅准时机一个精准打击，半块儿泡芙准确投入连铖口中。
“咳咳咳………”
“铖少！天呐！叫医生，快叫医生！”
吴桂芳嗷呜一嗓子，天塌了一样奔了过去，还没等抱起连铖嚎啕大哭表忠心，便被冷冷眼神呵退。
“铖少……我…我就是太担心您了……”
连铖脸色有些难看，因为那个冒失鬼把泡芙直接扔到了喉管，为了不被憋死，他只能生生咽下去，生生……咽下去……
他居然吃了这个小子吃剩的，
又一个第一次。
“狗崽子，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没有歇斯底里的嘶吼、训斥，连铖就这样随意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他，平静的眼神让齐淮南小腿有些发软，没用的有些后怕。
不过这孩子从小就轴，认死理儿，吃软不吃硬，没有人护着长大的齐淮南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一点儿亏，丰富的生活经验教会了他，退一步之后从来不是海阔天空，只有变本加厉的蹬鼻子上脸！
于是，
被人欺负，干！
被人看不起，干！
被人排挤，干！
就算明知道打不过、明知道会输，齐淮南也不会有半分退缩。
就算是死也要从你身上扯下一块儿肉，让你明白欺负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舒服的处世之道，让齐淮南成功活成一只刺猬，只把最柔软的肚皮留给最亲近的弟妹。
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
只是那套底层摸爬滚打学来的把式，用在连铖面前，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吧。
心肝儿已经打颤，可齐淮南依旧瞪着一双眼眸，不屈的和连铖对视。
“对我太好？”
“那你对我再好一点儿好了，直接捶死我算了。”
妈的，把他揍得都不成人样了，还说对他好？
“你！”
连铖强忍下火气，示意吴桂芳带着一众佣人离开先。
吴桂芳神色一哂，齐淮南那副样子是被铖少揍的？
“不是你自作自受？拿着棒球棍在车库蹲我，不应该揍你？老子就算把你打死，也是正当防卫！”
诺大的宅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住，佣人全都离开，连铖也不怕自己是被齐淮南这个狗崽子揍成这样的事被人听到。
齐淮南喘着粗气没有言语。
属实他不记得自己带没带棒球棍，他明明记得自己只是顺手带了两个酒瓶子出去呀？
酒瓶？
酒瓶哪去了？
“狗崽子！少爷劝你不要煞费苦心，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少爷也不会看上你！”
连铖厌恶的抬过眼，这崽子不光没头发鼻青脸肿，穿的还像跳广场舞的大爷，多看一眼都丑的他眼睛疼。
“还有，看看你那穿着，‘机车风‘学没学到没看出来，光学会机车了吧。怎么？以为穿成这样就会多看你一眼？真是可笑至极！你连给雪阳提鞋……都……不……配……”
这小子不光下手黑，他妈|的嘴也是一等一的黑。
“你以为老子稀罕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就你这样的，趴在爷爷跟前儿，老子一准儿得阳|痿|早|泄，妈|的，今天非要教训你这个尾巴翘到天上的崽子！”
话音未落，两个均不服输的人又是滚在了一起。
只不过这次，清醒状态下的连铖，几下就制服了瘦弱的齐淮南，单手将其双手反剪背后，修长、充满力量的大腿横在齐淮南背心，死死压制住如小马驹一样剧烈的挣扎。
“你是谁老子？狗崽子，少爷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白眼狼儿？合着之前伏低做小，百般讨好少爷都是演戏呢？”
不到一天，这两位硬是干了两场，冤家一样。
连铖打理好的发丝散落额前，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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