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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异样情愫于眸底暗潮涌动，惊慌、羞耻、无助陡然乍现，澄澈的眸子笼上一层薄纱，宛若林间受惊的小鹿，井雪阳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拖着绵软的腿脚跳上了刚刚开回来的小蓝。
“铖少，车先借我。”
话音未落，原地只剩下一道白色残影 ，以及……一堆汽车尾气。
“狗！崽！子！老子今天非要活剥了你！”
好家伙，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子，直接给他干熄火了，不知道会不会留下阴影。
“给老子滚下来！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能干出这种事儿的，除了齐淮南没有别人！
自己明明告诉他，没有驾照不能上车，这是明目张胆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了？还敢在车库蹲他！今天不送他去见老头子，老子就不是连铖！
“滚下来，别让我说第二次！”
连铖也不知道为什么车库里居然会有棒球棍，还正正巧滚到他脚下，快自燃的连铖已经无暇顾及这棒子是刚刚从井雪阳开走车上掉下来的，还是齐淮南那个狗崽子准备“偷袭”他的凶器。
当下，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好好拾掇这个狗崽子！十七年！他整整忍了十七年！已经是够够的了。
“艹！”
忍无可忍的直接一棒球棍敲在引擎盖上，崭新的幻影当即塌陷一块儿。
“你个败家……败家玩意儿！”
知道自己办了错事，坏了“小西“好事的齐淮南，一直趴在方向盘上装醉，企图蒙混过关，是以不管外面如何叫嚣，他始终不为所动，直到连铖砸了车！
齐淮南火气直接窜上来，睚眦欲裂，活像要撕了眼前这个“不孝子”。
“你还敢乱叫？”
连铖虽然喝了不少酒，可经过这么一遭，那点儿酒气早就散的差不多，眼看齐淮南‘气势汹汹‘要下车时，当即大步流星绕了过去，攥着棒球棍的手指都在轻轻颤抖。
自然不是因为紧张，他是兴奋的！上次揍这个这个狗崽子是什么时候来着？
最少要追溯到十几年前了。
这个狗崽子，自小就和他犯冲，烦人的紧！
“敖！”
愤怒嘛，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开门的动作未免［大了一些］，从没料到平日里只会虚张声势的狗崽子居然敢先对他动手的连铖，猝不及防之下被车门狠狠拍了一记，手里的棒球棍一路轻响，不知道滚到了哪辆车底。
“嗝儿…长本事了你，老子费劲吧啦把你拉扯大，就为了个女人这么和老子讲话？”
齐淮南直接扑倒连铖身上，两人滚地葫芦一样纠缠在了一起。
虽然小拳头没有多少威慑力，打在身上还是有些痛苦。
连铖眼睛都红了，打小他就没想过有这么一天，被狗崽子压在身上“暴揍”！
这家伙好像还喝酒了？以前真是小瞧他了！
他确实想还手，不过这狗崽子下手黑呀！专挑太阳穴、鼻梁、眼眶脆弱的地方下手，最为致命的是，狗崽子尖戳戳的膝盖刚好顶在他手臂上的麻筋上，完全使不上一点儿力气。
他是头也昏、眼也花，蓄满了生理性泪水，只剩下一张嘴没闲着。
“狗崽子！你是谁老子？老子今天活剥了你。”
“嗝儿…”
齐淮南打个酒嗝儿，“哎呀，长本事了你，上了这么多年学学的是狗屁，敢这么和老子说话！”
顺手给了他个嘴巴子。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气愤归气愤，到底是没用多大力气，不过声响却是实打实的！
“啪叽。”
脆生生轻响响彻车库，连铖好似断了线的木偶，整个人僵住了，空气都似乎脆了那么一瞬。
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敢打他耳光！
“齐！淮！南！我日你姥姥！狗崽子老子要活剥了你！”
连铖额头青筋暴起，目露凶光，眼神凶恶，若是常人，即使不至于被吓的瑟瑟发抖，至少也能见好好就收，占个便宜就得了呗，把人逼到绝境有什么好处？
可齐淮南不是一般人呀，喝醉了的他还以为自己在教训自家［不听话的弟弟］，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下的其实是一头美洲狮。
“我姥姥也是你姥姥！老子是狗崽子你也是狗崽子！”
拳打脚踢一顿，觉得教训的差不多，齐淮南拍拍连铖鼻青脸肿色彩纷呈的脸蛋儿，“崽崽…嗝儿……知道错了嘛，给大哥认个错哥就不和你计较了。”
大哥？
认错？
好，非常好……
奶奶的，在连铖眼里，没了毛儿的齐淮南已经是个死人。
“老子认你MB！”
“嗷呜！”
后一声嚎叫已经不像人声音。
原来，刚刚酒醉的齐迷糊，不小心动了下位置，放开了连铖被折磨良久的麻筋儿，恢复过力气都连铖，一记上勾拳直接把人揍得倒飞出去。
若是齐淮南有幸还能挣开眼睛都话，没准儿就能瞧见，原来人的头发真的是可以立起来的。
恢复行动能力的连铖，周身仿似缭绕黑色魔焰，带着死亡镣铐的幽远声响一步步走向齐淮南……
“啊呀呀！别打脸！别打脸！你真打呀！”
“大哥错了！”
“嗷呜！”
“大哥给你赔礼道歉！”
“别……”
“日恁娘，老子和你拼了！”
被揍急眼的齐淮南陡然爆发出血性，小小身子奋力和连铖纠缠在一起。
大哥？
连铖青红交错唇角捻起一丝冷笑，一大一小的一双眼睛死亡凝视虾子一样蜷缩在车库里的齐淮南。
狗崽子，
夜，很长；
账，慢慢算！
“啊！！！！！！！！！！！！！”
凄厉的嚎叫于连府绕梁三日，余音不绝，闻者皆汗毛战栗……
…
“铖少？！“
语气逐渐吓人，如同见鬼。
正在打瞌睡，听到客厅有动静，披上衣服赶忙迎了出来吴桂芳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这是他家铖少？
披头撒发，衣不蔽体，英俊的脸肿成猪头，没有一处好地方，等等……
铖少手里好像还拖了一个……人？
是人吧……
咦（此处为三声）……
真惨。
“铖少，您这是……”被打劫了？
拖死狗一样拖着已经昏迷的齐淮南衣领一路回来，连铖甩垃圾一样把人扔到地板上。
齐淮南蹬了两下后腿儿，没了音响。
“唔……狗崽子在外惹了事。”
自然不能说他是被齐淮南揍了，不然就没脸见人了，简单一句话就让已经人事不省的齐淮南做了背锅侠。
“真是个祸害！铖少别管他就好了，自己也不……我去找医生。”
看着死狗一样趴在客厅里的齐淮南，吴桂芳恨不得上去补两脚。
“不用，找人把他扔上去。”
虽然着实有些被齐淮南气到，有些下手重了，不过一点儿没伤着要害，顶多是看着吓人，然后疼一点儿，这他心里完全有数。
“可……”
吴桂芳还想说些什么，连铖一个眼神，立马收声，起身去叫人。
“嘶……”
镜中身上五彩斑斓的自己，看着多少有点儿唬人，实际却不怎么疼，真正难受的是右颈靠近锁骨地方一排渗血的牙印－－刚刚齐淮南的杰作，每一颗牙印都是新鲜的，颗颗入肉。
“擦！狗崽子，老子非要敲掉你满口牙不可。”
简单处理了伤口，换了身衣服，连铖再次下楼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齐淮南的影子，甚至被他弄脏的地毯都被换过。
‘哼……算你命大。‘
把人从车库拖回来，已经是连铖最大的［温柔］，不然就他那个小身板儿，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晚上灌了一肚子酒水，不管是挨打还是揍人，都是一把子力气活儿，连铖饿了，揉着仍旧不舒服的胳膊走进厨房。
小桌子上整整齐齐摆列着已经凉掉的烧烤，不过炭火到还是燃着。
连铖坐下，重新把肉串摆在炭火上，食物馨香一点点儿被热度炙烤出来，连铖食欲完全被调动了，烧烤他是吃过不少，不过都是被厨师烤好、切好摆列在盘子里呈上来的，像这样自己动手，却是从未有过。
平心而论，这些东西的味道要比那些所谓大厨做的［只供观赏］的东西好吃、下饭太多。
咬下一片大腰子，连铖浅色薄唇浸染一层油光，直接拿勺子舀起一勺温热的疙瘩汤喝起来。
一勺下肚，连铖眸子微闪，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能做的这样好喝。
“铖少，灶上的……”乳鸽汤刚刚入味……
吴桂芳吞下剩下的半截儿话，看连铖坐在桌旁大快朵颐的吃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地摊儿烧烤。
“这是你做的？”
连铖咬着虾滑尖椒问到，吴桂芳呆愣愣点头。
“味道不错。”
“喜欢……铖少喜欢就好……”
专心烧烤的连铖没有瞧见，吴桂芳脸上的笑其实有些牵强。
吴桂芳就在一旁侯着，一直到连铖把所有烧烤打扫干净，干掉小半盆疙瘩汤离开后，才上前收拾。
其实连铖不需要她在一旁侯着，不过吴桂芳一直执意如此，连铖也就随她便。
吴桂芳眉头紧锁，暗道：这不要脸的小蹄子又在耍什么手段，从来没见过铖少吃的这样香，是不是放了……
被自己想法吓到的吴桂芳赶忙上前舀了一勺儿疙瘩汤送进嘴里，仔细吧咋半天。
除了……意外下饭之外并没有尝出什么……
往客厅瞧瞧，确定连铖不在之后，少少留了些样儿，打算赶明儿让家里的医生瞧一瞧，这才开始收拾残局。
少爷沾上齐家那个混蛋从来没有讨过好儿，她可要多长个心眼儿才是，若是那个小子真的没安好心，她刚好可以……
盘算着自己那点儿阴谋论的吴桂芳，丝毫没有注意到阴影里一闪而过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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