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海[破案]

　　“你先回去休息，别搞了。”秦海沉着双目走了出去。

　　果然是四年前的事情。
　　真特么无聊。
　　不陪玩，管你死多少人。
　　我不是神，也不想当英雄。

　　沈鹤难得碰上好玩的对手，本来想多玩玩，但是秦海下了命令，老妈又在家群里催他回家，于是还是收拾东西，出门坐了个蹦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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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海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早上10点多钟醒了一次，郑所来的电话，嘘寒问暖发生什么大型车祸了，竟然请假了，还是半个月。
　　秦海一句话没说，等着郑所接着说：“半个月肯定是不行了，所里这么忙，给你三天，调整一下，再回去看下你爹妈。”
　　秦海一个字没蹦，挂了电话，继续埋头睡觉。

　　他住在一个老旧小区里，是之前他父母年轻时候住在城东这边买的第一个房子，秦海调过来城东之后就住在了这边，三楼。
　　楼下住着一个师兄，搬家的时候碰到才知道也住这，也姓秦。
　　其余的邻居，因为回家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没什么机会接触，所以基本不认识。

　　白天睡一天才知道这地方已经变得这么吵了。
　　在工作日睡觉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他甚至能听见隔壁小孩跑到天台上背英语的声音。
　　昨晚上好像还有女人在哭。
　　大清早的自行车铃声，摩托车还有汽车的发动机声音，就像放鞭炮，一个接一个。

　　秦海埋在枕头里的脑袋和沉在泥土里的心，竟然在烦躁中有了一点心平气和。
　　仿佛在说。
　　看吧，这才是正常人的世界。
　　秦海，你出来了。

　　直到午后他又昏睡过去，梦里有人在叫

　　——秦海，逃出去
　　——秦海，我女儿，叫宋炽。
　　——我们查不了！不能查！

　　他声嘶力竭：“你们也杀了我啊！都冲我来！打我！师傅！”

　　——“不要开枪，求你们了，救人啊！快救人！”

　　意识瞬间回头，秦海睁开眼，惊慌未定。
　　他坐起来，揭开被子下床想要找水喝，发现家里一个水杯都没有。

　　好像……上次搬家嫌弃麻烦怕打碎就没带过来。
　　每次都是在外面买的矿泉水。

　　他左右看了看四周，厨房里摆着仅仅拿出来煮过一次泡面的铁锅，其余的都还在脚边的箱子里，沙发因为之前被发现不洗就会有灰，好像自己干脆给盖了起来，一直没用。
　　除了每次回家的开门，一双拖鞋，洗澡，睡觉，其他的基本上都十分凌乱。

　　实在是……没有点整理家务的技能点。

　　秦海干咳了一声，准备上师兄家要点热水喝。

　　秦海换鞋，开门，举着个水杯，反手关门。

　　“师傅！”
　　秦海：……

　　转头看过去，没错是宋炽，提着一壶刚烧开的热水的宋炽。

　　“你怎么从这出来了？”宋炽假笑。
　　尼玛！老娘在这住了二十多年了，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隔壁原来是有人的哦！
　　我一直以为住的是鬼！

　　宋炽反应过来：“诶不对，你住这？”
　　她走上前，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水杯：“要水？”
　　秦海后退了一步，把水杯放在阳台的瓷砖上，稳住自己。

　　宋炽倒水，边偏头看他：“你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秦海皱了下眉心，出声，一个人睡久了声音有些沙哑：“大概四年前。”
　　宋炽：……
　　“我一直都没见过你，你都搬来四年了，我俩才第一次见面啊！”

　　楼下传来声音：“炽炽，让你添点热水啊！”
　　“来了。”宋炽对秦海道：“我妈在下面打牌，我去给她倒了点水哦，马上上来。”
　　说完，就提着热水壶跑了下去。

　　秦海端着水杯，就喝了两口。
　　咚咚咚，又上来了。
　　“师傅，你吃饭没啊。”宋炽看了一眼水杯：“你是要喝绿茶的啊，我去给你找找，我家有。”

　　“不用。”秦海阻止她转身进屋。

　　“饭要吃的，你是刚醒的啊，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今儿下午下班回来的。”宋炽大声说着，从自家冰箱里端了两盘菜又用两手小拇指勾着一盒饭，走到秦海门口：“师傅你开门，我给你端进去，晚上我妈做的红袍肉丝，炒了一个莴笋。”

　　秦海挠了下自己的脖颈，走过去摸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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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钥匙，忘了。

　　宋炽意识到了，转头看了几秒秦海的门。
　　“这个，我有办法。”宋炽将手上的饭菜放到阳台瓷砖上：“等我。”

　　秦海看了看四周，想找根铁丝。
　　宋炽手上拿了一张黑色的卡片走了出来，从门缝里塞进去提了几下，撬开了。
　　秦海将铁丝又塞回去。

　　“你这门还是以前的门，早就该换了。”宋炽又重新去拿饭。
　　“嗯。”秦海帮忙端了一个盘子和水杯，跟着宋炽走进自己屋。

　　宋炽看见屋里的景象，端着盘子一时间有点进退两难。
　　不该对住在隔壁的领导这么热情的。
　　虽然孝敬师傅是应该的，但是同事之间应该保持应该有的分寸。

　　领导知道屋里这么乱还让她进来，可能是想让她帮忙收拾一下，她现在直接退出去，可能会得罪领导。
　　但是如果不退，她对不起自己的双手和良心。

　　“呵呵，您这……住四年？”宋炽委婉。
　　“就回来过几次，一直住值班室，昨儿值班室没地。”秦海扯了点纸，随便擦了几下餐桌，开始吃饭喝水。

　　宋炽上前给擦干净，她突然想起，之前她俩还相亲来着，要知道就住隔壁，还去外面咖啡馆相什么亲。
　　她是真一直以为这间屋子没人住，去年有几个月家里装修甚至放了好久的废弃家具和施工材料在隔壁门口。

　　宋炽走过去，慢慢将他窗帘拉开，果然飘起慢窗的细小灰层，她伸出胳膊将窗户关上。
　　一瞬间，秦海吵了一天的耳朵，终于安静了一些。
　　“我就觉得你屋里好吵，你没关窗，这地很吵的，再过二十多分钟，下面那个小圆广场就要开始跳广场舞了，我给你讲，我家，365天，400天都是关着窗的，我说要搬，我妈舍不得，让我赶紧结……婚，想搬自己搬。”

　　秦海好像已经忘记两个人相过亲的事，没有发现宋炽没刹住车的话题。

　　“师傅，我先回去了，你吃完微信我，我过来拿盘子。”
　　“你坐。”秦海踢出一个板凳：“待着，别走。”

　　——待着，别走。
　　宋炽不知觉咽了一下口水：“哦。”
　　她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红袍肉丝你炒的？”
　　“我妈。”
　　“莴笋呢？”
　　“我妈。”
　　“阿姨炒菜好吃。”
　　“饭我煮的。”
　　“有点硬。”
　　“哦，我下次多加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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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炽端着盘子走进自家厨房，打开水龙头。
　　放空了两秒，突然偏头咧开嘴笑了起来。
　　搞个……搞个师徒恋？

　　隔壁屋浴室。
　　秦海洗了把脸，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拿出剃须刀充好电，开始收拾屋子。
　　书、模型、酒、衣服……

　　将近10点左右，他倒在床上，头发尖还有些湿润。
　　自己之前没想过要结婚。
　　和宋炽相亲那一回也是老妈死活逼迫，甚至找了郑所做了工作。
　　这么多年，从警校开始，喜欢自己的姑娘不说一百都有五十，被动谈过一个，陈风，后来分了。
　　一开始是一心都在事业上，后来成熟一点……是不想害了人姑娘。
　　他不适合找女人，更不适合结婚。

　　“妈！我警服你又给我洗了？！”
　　“我说了不用每天洗，都洗掉色了！”

　　不隔音，大晚上隔壁突然有了咆哮。
　　秦海翻了个身，突然想起一件事。

　　坐起来拿过手机给宋炽发微信
　　秦海：【你的警号是？】
　　炽阳：【269556】

　　秦海：【你应该是265928】

　　正在被窝吃鸡苟在草丛的宋炽嘴里一直卧槽，六倍镜里刚找到对面的头，就被滑出的消息挡住了视线。

　　宋炽愣住了，瞬间红了眼眶。
　　秦海怎么会知道……自己老爸的警号。
　　可是老爸不是烈士，她继承不了。

　　炽阳：【他不是烈士，我没办法。】
　　秦海：【他是，我来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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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海第二天就出了门，回去见了老爷子。
　　他老妈高兴得和阿姨做了一桌子好菜，都是秦海喜欢吃的。

　　老爷子病刚好，秦海关心了几句，求他办一件事。
　　老爷子点头，说可以，但他也得答应自己一件事。

　　秦海跪在床边：“我都答应。”
　　老爷子道：“一个月回来一次看看你妈妈。”
　　秦海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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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海的休假没有第三天，凌晨，城东派出所小圆广场发生了聚众自燃活动。

　　她们在深夜悄无声息的聚集，然后围成一个火圈点燃了自己。

　　与此同时，正在刷微博的宋炽同学突然在自己关心某个吃鸡游戏博主的话题貼里看见了一个奇怪的网址。

　　耳边撕心裂肺的鬼叫越来越大，宋炽打开窗户，往下面看。
　　小圆广场上，火光连连，本来还拉着手的人们最终忍受不了皮肤生生被火焰灼烧的痛苦，开始打滚。

　　宋炽赶紧跑下去，打119。
　　她直接从三楼翻了下去，还剩一楼就开始跳，下地捡了颗石头对着秦海的窗户砸了上去。

　　几乎一瞬间，秦海就睁开了眼，听到了鬼叫，看到了火光。

　　等119来太长时间了，宋炽跑到地方，根本来不及看人，她要找消防水管，接哪里？水管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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