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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由于小楼损失了一员大将,收入大受限制 。大将投敌,不仅动摇军心,还带动许多老百姓远走他乡。像追星一样追赵孝的女粉丝,就随着赵孝的资讯动态里公布的行程,一同去了南京。
  王云被曲艺杂苑小报爆出富二代身份,开朗爱笑的形象,以为是邻家弟弟,没想到是自己搭钱来表演的少爷,脾气好又刚成年,狠狠固了一波粉丝,抓住了那些工作稳定、不能随意离开本城的女粉的好奇。小楼最近的话题度都是因为王云。
  师傅并不在乎网络上的评价。卖不卖得出去票、哪些人来买、最近的鼓书评价如何,这些才是他的关心的。大师兄的事件狠狠给师傅敲了个警钟,往后的售票要凭身份证或电子身份证购买,并且禁止未成年买票。只有家长带着入场的,才可以在小楼1楼补票。
  来追星一般没有带着家长的,顿时人气又少了许多。
  无论如何,二师兄一个人也不能撑起全场,三师兄的能力还欠优。场次渐渐就降下来了。
  收入连续低迷三个月后,雅致的老地方房租都交不起了,师傅不动储蓄,带着师兄弟几个换了个奚落地。
  其他人的行李都是一个小行李箱,王云两个大行李箱 ,里头装着三弦,梨花木的、黑酸枝的,拍卖会上一眼相中,平日里没在用,只是爱摆在卧室里显摆。
  “从外头看还不算寒酸,就是小了点,没有艺堂。”苦中作乐,王云点评一番,新址灯光、茶具、座椅和台子齐全,而且小地方有小地方的文艺,如果他来听评书也是有可能坐上一坐的。
  待几人到住宿的地方,王云苦了脸,“当……当我没说。”

  除了夏浩然要权衡学钢琴和滑冰的时间,其他人吃住都在一起。
  原本是两人一间房,两个大床铺,带桌带椅子,还能在寝室里横着翻五个跟斗。赵孝跟王云一间,赵孝成年后经常晚课请假夜不归寝,上完早课,找师傅提前过了晚课任务,白天不见人,晚上登台。王云等于霸占了一间房。高良弘和张爱喜一间,两人年岁相仿,能有个伴。方三宝在师傅师娘大卧室隔间仓库住,与玻璃展柜中的珍藏呆在一起,每天睁眼不是阳光而是祖师爷的画像——那些珍藏被寄托在别处,不与大伙一起奔波。

  阮庆安背着篾片编的篮子,里头装着鼓,他带着孩子们穿过一小丛竹子,在糊着纸的房门前站定,把纸给撕了,“抵债拍卖的房子,以前出过凶案,房主是我一个听众,免费租给我们的,换了一张终身vip免费听众票。”
  孩子们好奇地看着墙皮上的窟窿,上手一抓,掉下来一地的白灰。
  “小云、小良、爱喜、三宝,以后你们一块住这儿。屋里有张上下铺,回头我再在二手杂货铺买一张。你们收拾一下,待会儿出去买锅碗。”
  天气热得叫人恨不得打开天花板,闷得像个大火炉,这里许久没通风,霉味被热浪发酵过,使得空气又臭又烫。南墙看起来像化了的胶水,北墙又阴阴的,裂开一条墙缝。
  王云摸摸自己的宝贝三弦,“委屈你们了。”
  张爱喜哼哧哈哧地把四个行李箱推到屋中央,行李箱撞到床又弹回来,“走不动了!阿,我要躺一会儿……”
  “别躺了,这床比地面还脏。”高良弘把行李码到一块打横放,手上提的、腕上勾搭、背上搭的、腰上捆的,都松下来堆在箱子上。
  其他人搬家是搬行李,张爱喜搬家是将网上买的成箱成箱的零食运走,他爱吃又精打细算,从网上买便宜又大碗,不仅够他吃的还够投喂师兄弟们。他推着四人的行李箱,其他三人可苦了,得扛着、背着、抱着。
  得亏没囤饮料——对嗓子不好,师傅不让多喝。

  众人开始大扫除。
  一只破了洞的鞋子里有一只黑耗子,不仔细看要跟地面融为一体了,黑耗子把鞋子当船,一边吱吱地划船,一边希望船能自己动。
  鞋子被高良弘举了起来,升到半空的耗子从破洞里掉了出去,慌忙地窜到张爱喜身上,“啊!老鼠!啊啊!我的小笼包!”滑头的贪吃老鼠叼着张爱喜裤兜里的半袋小笼包溜出了门。
  吵吵闹闹,充满鲜活的气息,眼前的烦扰冲淡了多日来的低迷,抓虫子杀虫子的优先要务让师兄弟们团结起来。
  可能一起住对于师兄们而言,房间变小了,私人空间没有了。但对于方三宝来说无疑是好事,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师兄们备课的时候偷师了!这么想着,方三宝露出了痛快的笑!
  “糟了,三宝你不会中暑了吧,怎么笑得我瘆得慌……快给他上清凉油!”
  “我没有……”
  “按住他,上清凉油!”
  “救……救命……”方三宝满脸绿油,无语凝噎——师兄太关心我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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