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若] 短篇合集

　　“周芷若，你还是那么美。”这是赵敏经常在周芷若耳旁念叨的一句话。再次相见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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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灵蛇岛的所作所为实属无奈，我不怪你，你之后的所有事情也已然了结，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自己呢？”赵敏神色中蕴含的不解直入周芷若的心。

　　“芷若……我们没有时间了。”赵敏沉默了半晌，闷声道。

　　一定都尘埃落定后，周芷若几乎都以为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当峨眉一众一起邀她回归峨眉，她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不回去了……”她这么道。“在哪里不是静修呢？”周芷若淡淡摇头：“既然哪里都一样，又何苦回峨眉。”

　　“因为，有人在等你，况且，峨眉还需要你。”

　　周芷若终归还是回了峨眉，迎来的是本该早已离开的赵敏。周芷若再次见到那个冰雪聪明，明艳如娇花，皎洁如月色的女子，心中竟还是起了涟漪。
　　“周芷若，又见面了。”赵敏笑得一如既往，周芷若恍惚间看到了彼时少年白衣，嘴角含笑，“我不乘人之危。”肆意又风流的模样。

　　周芷若没有回答。

　　赵敏也不急，好整以暇看着周芷若寻了一处清净地儿，不言不语住了进去，不问其他，每日诵经念佛，清修看得赵敏几乎都要相信周芷若心如止水了……不过只是几乎，周芷若的其他尘缘已了，可是，还有一缕，与赵敏。

　　“周芷若，你的其他事情都了结了，那……咱们俩，是不是可以清算一下？”赵敏如是说，周芷若皱了皱眉，不知如何作答。

　　她和赵敏，真的算得清么？

　　所以赵敏日日上峨眉，有时只见她一面便匆匆离去，不多话，有时便不作声息在她身侧，默默看着她，陪她诵经，伴她衣食住行。

　　日复一日，是个人都会感动，何况，赵敏于周芷若，何止一个人？

　　日子不过你诵经我相陪，对坐看风起云涌，雁去归来，花开花落几许，周芷若不知何时开始和赵敏交谈，有时是赵敏自顾自谈起，她不接话，有时她们会聊起往事，后来，赵敏问周芷若：“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

　　多久？这样……不好么。周芷若依旧没有回答，每每到这个话题便不欢而散，可第二日赵敏依旧会攀上峨眉，峨眉弟子都早已见怪不怪了。

　　早知会有这样一日，她与赵敏又一次对立了起来，为了彼此——

　　“周芷若，你知道么？无论一个人怎样，这里是肉做的”赵敏指着自己的心口，然后低声道：“会疼。”周芷若撇过头，不可置否。
　　“周芷若，年少时你善良到可以照顾点头之交的人，成人后你可以继承师命变成从前你讨厌的样子，你心怀峨眉，你慈悲你大彻大悟，可是，我在哪里呢？我赵敏在你周芷若这里，又算什么？”

　　周芷若沉默了片刻，心口闷闷地，即便如此她依旧控制好表情，轻启朱唇：“你……”
　　“我不想听……芷若。”赵敏的神色让周芷若心底发慌，尽管如此，周芷若被打断却半点不见怒色。“周芷若，我只要你一句话，你让我等你，我便等，只要你开口。”

　　那一刻周芷若真的觉得整个心脉揪了起来，扯得她痛到不可言说，却又无法表达。她愣愣看着赵敏，嘴张了又闭，三番两次后，赵敏淡淡一笑：“你看，你说不出口……”赵敏深吸一口气，眼中含泪，语带决然：“芷若，希望你照顾好自己，珍重。”最后一字出口，赵敏用力一踏，身形极速后退，然后转身，离去。

　　峨眉之顶的风总是凛冽的，料峭风寒，以前周芷若怎没有觉察呢？云随风转，风却不会停留，树叶伴着寒风瑟瑟抖落，其中一片落至周芷若肩头，她不管不顾。

　　“不要走……等……我。”

　　每一个字都似从牙关挤出，周芷若的的话语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嗓子低沉，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言罢，她整个人便跟丢了魂一般，望着那身影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

　　怎么想的呢？赵敏，所有人都原谅了我，你是第一个，因为你根本不愿怪我，可唯独你，我无法宽恕自己，可我也只得这么对你。

　　我在偿还我的罪，以自我放逐的方式，见你每日上峨眉，我知晓那样不妥，可心里终究是欢喜的，我自私的想你陪我，对你不管不顾，是因为我知道，你哪里也不会去，你会来找我。

　　日子久了，我竟觉得这般也不错，却忘了，你有你的处境。时日，你说时日，我终究是耽搁你了。

　　你在我这里算什么？赵敏，你的心底曾经是我最想常驻的地方。

　　因为不能确定，所以无法开口。赵敏值得更好的，那份好，她周芷若给不了，不是吗？

　　所以赵敏，这一次，周芷若真的便是孤身一人了……再没有赵敏相伴，对么？

　　第二日赵敏果然没再出现，周芷若望着往日赵敏出现的方向，心中有些抽痛，可终究被她压下，她说，珍重。

　　静玄每每欲言又止，赵敏消失，已经七日了。

　　七日后，静玄略微迟疑对着周芷若道：“掌……掌门？”周芷若张开眼，淡淡道：“何事？”静玄暗暗观察着周芷若的脸色，轻声继续道“据说邵敏郡主要成婚了”

　　“……”周芷若手中盘佛珠的动作顿了片刻，若不是静玄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知道了，有心了，静玄师姐。”连语气都不曾波动。

　　静玄叹了口气：“掌门，我可以说几句么？”
　　周芷若手中动作继续，“师姐有什么尽管开口。”
　　“不要苦了自己。”

　　“……”周芷若闭上了双眼，静玄看着这样的周芷若，莫名觉得，赵敏何其有毅力。

　　“掌门，你不亏欠谁了，可是，赵姑娘等你，够久了。”

　　周芷若心底一声叹息，够……久么？

　　赵敏大婚之日，宾客来往，或真心祝贺，或看热闹，赵敏无心过问，今日之后，她和周芷若的缘分，或许就真的断了……四周一片欢喜，可赵敏总觉得与她无关，不过于她，若那人不是周芷若，其他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没有区别。

　　不过还好，在赵敏独自收拾之时，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嘴角略微上翘：“你还是来了。”“……这就是你说的没有时间了？”“芷若，你还要退却多久呢？这次你下峨眉来到这里，是为了我，对么？”

　　周芷若没有接话，赵敏叹了口气：“如果你只是来见证，大堂有一席你的位置。”
　　“……我……”周芷若对着梳妆的赵敏欲言又止，“他对你好么？”周芷若半天也只憋出这一句话，她从来不擅表达。

　　“他待我很好，周姐姐……你还没有想好。”如赵敏所料，没有了下文：“那么，请回吧。”

　　周芷若当真就离开了，赵敏苦笑，继续对镜梳妆起来。所以，周芷若终究不敢勇敢一次。

　　一步一步完成，赵敏没有感觉到周芷若的存在，兴许是走了吧，赵敏感觉苦意由心底滋生，慢慢遍布全身，一举一动开始僵硬……

　　“拜堂——”或许，真的就这样了吧，赵敏终究是敏敏特穆尔，而非中原女子，与周芷若，也罢。

　　“一拜天地……”赵敏随着声音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慢着！”声音恍惚，赵敏一时竟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真当看见周芷若出现在面前，她却发现，她此生，始终是向着周芷若的，此时此刻全身的鲜血都为那个女子欢腾，而她，比往常任何一日都开心。

　　那人素衣白裙，神色无惧，就这么站在门口，却掩不住一身风华绝代，出尘脱俗，静修只添其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于其气质，更上一层。那是赵敏见过最美的周芷若。

　　“阁下何人？”旁边有人开始质问，四周之人窃窃私语。

　　周芷若不问四周，盯着赵敏，叹了口气，轻声道：“赵敏，不闹了。”

　　赵敏眼中莫名闪出了泪光：“你只要开口说让我跟你走，我就离开。”

　　周芷若看着赵敏，缓缓开口：“我们回去吧。”“好。”

　　其他都不重要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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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很美。”周芷若在路上说道。“你最美。”这句话赵敏说出口时不假思索，后来细想，就算仔细斟酌后，赵敏也依旧是这般说。

　　“我们两清了。”周芷若闻言身体一僵，赵敏眯眼笑道：“周芷若，我搅了一次你的姻缘，你也坏了我的成亲大典，不要纠结于过去了，好不好？”周芷若这才放松下来，听了赵敏的话略微好笑，又有些气愤：“你啊”

　　“咦，周掌门，还不满意啊？要不然，我赔你一个？”
　　“怎么赔？”
　　“一个属于赵敏和周芷若的婚礼，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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