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

作者:富贵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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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惊一场


      平贝勒让冯延年亲自去贝勒府将事情告诉福晋,此番乌大人定是逃不过一番拷问的,连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他得赶快进宫,把审理会试舞弊案推掉,不然皇阿玛肯定会怀疑到自己头上,觉得是自己在搅浑水从中得利。

      夜色下的京城是安静的,唯一一辆马车在宽敞的街道上飞奔着。

      正院里亮着灯,冯延年一头扎了进去,发现福晋竟然还没睡,坐在桌边像是在等着什么。他没想到太多,拱手请安:“福晋,贝勒爷让奴才来告诉您一声。左贤先牵扯进了会试舞弊一案,有人举报他名不副实,有攀附权贵谋取名次的嫌疑。”

      琼芸脸色沉了下去,她握紧了茶杯,指腹压在杯沿上渐渐泛白。片刻之后,她沉声道:“多谢公公,贝勒爷还需要你,你快回去吧。”

      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把礼亲王和平贝勒一网打尽吗?为什么又不挑起两人的矛盾了?三司要怎么处理阿玛呢?圣上还肯给他辩解的机会吗?

      琼芸脑袋扯着筋一抽一抽直跳,跳的她两眼发黑。

      花枝连忙伸手替她按压太阳穴,轻声打断她的思路:“小姐别着急,急也没用。您先歇歇,奴婢遣了跑腿小厮去乌府候着,一有消息立马来报。您需要恢复精神,否则如何应对明日种种呢?”

      琼芸心知花枝说得有理。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后宅妇人,纵使能耐大过天去,还能正大光明从皇帝手里抢人吗?

      后发先至,以柔克刚;
      后发先至,以柔克刚;
      后发先至,以柔克刚。

      琼芸把这八个字在嘴里念了一遍又一遍,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的力量太过微小,她必须忍,必须等,只有看出对方的破绽再出手,她才有获胜的可能。

      琼芸搭着花枝的手站起身,一步一步朝里间迈去。

      终于熬到了天亮,花萼气喘吁吁地跑进去,快速蹲了蹲,膝盖都没打直,连珠炮一样地将消息说了出去:“小姐,刑部的人把乌府围起来了,老爷跟着他们走了。”

      像是从来就没睡着过,琼芸猛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侧头看着花萼:“看清了吗?老爷是怎么去的?坐在轿子里?自己走去的?还是身上带着枷?”

      花萼迅速答道:“老爷自己走去的,身边围着两队士兵。”

      琼芸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那就还好,阿玛应当不会受太多折辱,应该就是请他去刑部问话,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琼芸又问:“贝勒爷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花萼摇了摇头:“贝勒爷进了宫。富平远远守在宫门外,并没有看到贝勒爷身边的人出来送信。”

      琼芸来回思量一遍,实在没有什么好法子,只能找她试试了。她对着花枝道:“向宫里递牌子,就说我求见庆贵妃。”

      很快,宫里传消息过来,恩准琼芸入宫。她不耽误,挑了件不出彩的衣裳,发髻上簪了几朵素绒花就进宫了。

      入了翊坤宫,上次隐隐针对她的感觉好像突然消失了。庆贵妃又变回和气慈祥的贵妇人:“坐吧,乌大人去了刑部,十六又在宫中。本宫知道你急坏了,看见递上来的牌子便让你入宫。咱娘俩一起等着,总比你一个人在宫外着急好。”

      现在不是计较庆贵妃态度大变的时候,琼芸深蹲福礼:“阿玛决不会做出此事,皇上圣明,儿臣相信一切都会水落石出。只是阿玛年迈体弱,还请贵妃娘娘帮忙,让他少吃点苦头。”

      庆贵妃让人扶琼芸起来,温声笑道:“自然。刑部是老三在管,淑妃和本宫关系不错,她已经递了消息到老三那里,必会善待乌大人。”

      琼芸又行了一个大礼向庆贵妃道谢,才直起身坐到了椅子上。

      庆贵妃看着琼芸的脸,安慰道:“瞧你这愁眉苦脸的样子。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本宫相信十六,你相信乌大人,那么咱们只要耐心等着,总有拨云见日的时候。”她叹了口气:“咱娘俩一起说说话,时间过得快些,也能少受些煎熬。”

      庆贵妃和气起来,说话做事真是让人如沐春风。尽管琼芸对她有点戒心,此刻也不禁动容:“多谢额娘细心安慰。儿臣自幼体弱,是家里万般精心养着,才能活到现在。父母生养之恩,儿臣一刻也不敢忘。如今阿玛蒙难,儿臣难免有些着急,失了分寸了。”

      庆贵妃欣慰笑道:“是个好孩子。有时候本宫想,也许你和十六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们在有些事情上颇有些相像。”

      庆贵妃如此好说话,琼芸不禁动起了打听事情的念头。前朝和后宫的形势,又有谁能比庆贵妃更清楚呢。她有股直觉般的预感,此时此刻,庆贵妃是愿意把一些事情告诉她的。她道:“敢问额娘,刑部一直是豫亲王在管吗?”

      庆贵妃果然回答了她:“倒也不是,他也就管了一年多。本宫还清晰的记得,是前年冬天,皇上封了老三、老六和老七为亲王,又把刑部、礼部和都察院分别给了他们去管。圣旨一出,前朝后宫齐齐震动。后来,本宫便觉得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父子不是父子,兄弟也不是兄弟。”

      承德四十二年冬,太子谋反,被皇帝废黜,幽禁于长安宫。这件事曾昭告天下,挂在皇榜上日夜向百姓宣读。即使琼芸足不出户,也略有耳闻。

      庆贵妃把话说得很明白。皇上把手里的权力分出去一块,平分成三份,分别给了三阿哥豫亲王、六阿哥礼亲王和七阿哥睿亲王,而其他的皇子,除了五阿哥之外,通通是贝勒或者贝子,依旧毫无实权。

      储位之争从一家独大变成了三足鼎立。想要把礼亲王搞下去的,无非是另外两个亲王,又或者是其他没有实权但有野心的皇子。

      庆贵妃她刚刚又说,她和淑妃交好。难道谋划这一切的,是七阿哥豫亲王?

      要知道,当初琼姝错嫁那件事可就是言官上折子捅到皇上跟前的。言官,不正是都察院的人么?

      思绪疯狂跑马,琼芸连忙扯住缰绳拉了回来。

      就算其他人想对付礼亲王,这一切和平贝勒又有什么关系?他也没有实权。

      琼芸百思不得其解:“儿臣嫁给贝勒爷也有段时日了,深觉贝勒爷是个好性子的人。莫不是曾经罪过谁?怎么总是有人要跟贝勒爷过不去呢。”

      庆贵妃沉默下去,再不肯出声回答。

      看来这是庆贵妃留的考题,得琼芸自己去想。她不再深问,也跟着沉默下去,捧杯茶慢慢消磨时光,等着阿玛或者是平贝勒那边的消息。

      乌达进了刑部。刑部的人对他还算客气,并没有把他关进牢房,只是请进了内间坐着,并差人过来问话,翻来覆去的问一些细节,企图从中找到一些破绽。

      乌达自然不怕,这是一场有准备的仗,无论对方怎么问,他都对答如流。

      刑部侍郎把口供仔细看了一遍,最后问道:“乌达,你是否认识左贤先?”

      乌达愣了一下,随即答道:“认识。去年卑职收了个进士做关门弟子,左贤先正是他的堂弟,还来乌府拜见过老夫。”

      刑部侍郎面色严肃道:“有人指认他攀附权贵,会试舞弊。他原是否认,后来受不住刑,也就全招了,言:有人找到他,只需五万两白银,必保他榜上有名。”

      乌达简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会信这种鬼话:“他不怕别人坑他银子?”

      刑部侍郎皱了皱眉:“这也正是本官想不通的地方。左贤先说,那人自称只是一个行商,但是和朝廷里某位大官有生意来往,这大官手头紧,便托了他找人买贡士榜,五万两是最少的,榜上名次越好,要的银子就越多。本官原以为这行商口中的大官是你,如今来看,还需要继续往下查。”

      听到这里,乌达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多谢大人肯听卑职辩解。”

      刑部侍郎点了点头:“不用谢本官,若不是豫亲王传消息过来打点,本官也不会对你这么客气,必要先上过一遍刑,再来问你。”

      这位大人的性格还真是别具一格。乌达尴尬地扯起嘴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刑部侍郎也不需要乌达答话,泰然自若道:“案件水落石出前,你就先歇在刑部后头的小屋子里吧,那里安静少人,相比牢狱,是个适宜居住的好地方。”

      刑部拿着左贤先和乌达的口供去和大理寺、都察院进行核对,三司共同商议了一番,还是决定先禀报圣上。线索到这里基本就断了,如今只有两条路,要么把乌达再审一遍,用重刑,看能否问出别的线索,要么试着从别的方向下手去查。

      乌达本不值得三司如此慎重。五品官员,历年来他们杀过的还少吗?可他有两个好女儿,一个嫁给了礼亲王,一个嫁给了平贝勒,现在又得了豫亲王的打点,实在不好轻易用重刑。天家父子的事,还是交给皇上自己解决吧。

      于是三个时辰后,乌达又被审了一遍,不过这次是在乾清宫,审他的人变成了皇上。

      他跪在地上,口齿清晰道:“启禀皇上。考题答卷的运送、封存均是采用的双层木箱双层封锁,一层纸封,一层蜡封,旁人若是想偷,要开两道枷锁,还要把纸条和蜡纹还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至于贡院巡逻和看守,微臣都是和步兵巡捕衙门下的王千总一起做的。而答卷的糊名、封存、易书、校验等等,每道工序至少有三人以上共同参与,可以互相监督和证明。皇上可以召见王千总和仪制司的任何人与微臣对峙,微臣有九成把握,科举舞弊不是在微臣负责的这些差事里出现的。”

      皇上看了看折子,淡淡问道:“那这个叫左贤齐的人呢?没有嫌疑吗?”

      听到这句问话,乌达更是挺直了腰板:“皇上,微臣知道他和左贤先的关系,会试前直接打发他去庶常馆了,让他会试结束了再回。”

      皇上瞧他神情,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倒是准备充分,像是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似的。”

      这话虽然看起来像是玩笑,可是乌达头皮瞬间便紧绷了起来。不好,准备太充分,反而被皇上怀疑了。

      乌达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么回话。难道他要说,上回乌府被人坑惨了,看哪根绳子都像蛇,不得不防备吗?他抬眼,看见皇上的目光平平淡淡地望过来,心里打了个突。

      他伏在地上结结巴巴:“皇上,微臣真的没有参与过科举舞弊,微臣是冤枉的……”

      皇上命人扶乌达起来:“好了,朕知道你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坐吧。”

      乌达恭恭敬敬,半边屁股挨在椅子上坐了,可是下一刻却又差点儿软了膝盖跪下去。

      “你只需告诉朕,这些个新奇的主意,是谁给你出的?”

      皇上稳稳地坐在龙椅上:“想好了再说,若有隐瞒,那可是欺君之罪。”

      乌达心中慌张,左思右想,不知道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不说,皇上也不吭声,这样的安静带给乌达的是越发沉重的压迫。终于,他受不了这样的压迫,艰难开口道:“是臣女琼芸。可是皇上,她只是一个后宅妇人,根本操纵不了这样的朝廷大案呐。”

      皇上微微皱眉:“朕知道。”他抬手指了指乌达,言语间颇有些嫌弃:“你这人,怎么谈到闺女脑子就没了?”

      乌达不敢还嘴,委委屈屈坐在椅子上当鹌鹑。

      皇上思量了一会儿,偏头朝旁边的太监示意一下。太监领会,连忙到了偏殿请了平贝勒过来。

      见到人过来了,皇上道:“十六,乌达交代的,和你说的差不离。朕不怀疑你们,不过朕要你们一起演场戏,引出幕后之人。”

      听完皇上的话,乌达和平贝勒对视一眼。平贝勒请求道:“皇阿玛有令,儿臣万死不辞。只是此事能否告知琼芸?若是听到消息,她身子恐怕受不住。”

      皇上不允,言语间似乎有些玩味:“朕想要看看,她到底有多聪明。”

      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乌达和平贝勒的心里不禁蒙上一层浅浅的忧虑。

      手里捧着的这杯茶已经冷得像冰渣了,琼芸却浑然不觉,一味地朝门口看。花枝站在旁边,看着小姐两只红通通的手,欲言又止。她特别想替小姐把这杯茶换了,但这里是翊坤宫,她不能逾矩。

      这样不知道等了多久,屋外终于有人进来禀报消息了,不过带来的却是惊天噩耗。

      “不好了,乾清宫龙颜大怒,将平贝勒关进了北五所,将乌大人打进了刑部大牢!”

      琼芸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杯盖杯沿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琼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低头看了一眼杯子,伸手慢慢地将茶杯放在桌上,慢慢站起身来。

      花枝不知道小姐要干什么,连忙伸手去扶。

      琼芸走了两步,茫然四顾,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想救人,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她只是一个被困在屋里的女人,入不了朝办不了事,更加没有资格面见皇上为阿玛辩解。她从殿门望出去,看到那方四四方方窄窄的天空,忽然就有些喘不上气。她后退了两步,屋顶的房梁交错,像是棺材盖上的花纹,黑沉沉地朝自己压了下来。

      琼芸倒在了花枝的怀里。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醒醒!”花枝吓得心脏险些停止,她抱着琼芸软绵绵的身体不知所措,转头看着花蕊,惊颤道,“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花蕊连忙跪下朝庆贵妃磕头:“福晋受惊心悸,恐有性命之忧,请贵妃娘娘传太医救命!”

      庆贵妃也着实吓了一跳,连声道:“快,传太医。”

      一阵兵荒马乱后,琼芸被抬去了偏殿候诊。

      庆贵妃吐出一口气:“本宫知道她身体不好,没想到差成这个样子。看来本宫得请太医为她好好治治,至少先保她三年性命。”

      旁边的掌事宫女问道:“贝勒爷那边,娘娘打算如何处理?”

      庆贵妃微微摇头:“不用管,出不了大乱子。”

      处理完事情,皇上来翊坤宫用午膳。吃完饭漱了口,皇上拿着毛巾擦嘴:“听说十六福晋进宫,求到你这里来了?”

      不明白皇上为什么突然关心这个,庆贵妃答道:“是啊,现在还在偏殿躺着呢。”她看到皇上疑惑的眼神,解释了一句:“听到十六和她阿玛的消息,吓晕了过去。”

      皇上似乎是顿了一下,然后起身道:“走,一起看看去。”

      奇了怪了,庆贵妃心里纳闷,皇上对十六都不怎么关心,怎么突然关心起他的福晋了?她不明所以,跟在皇上的后面往偏殿走。

      琼芸做了一个噩梦。她梦见自己变成一只鸟,像是只野鸡一样被赶得狼狈四处乱窜,还一不小心掉了下悬崖。她拼命扑腾拼命扑腾,想要飞起来,直到快要砸到地面上时,才忽然意识到,原来她根本没有翅膀。

      琼芸梦中一惊,睁开了双眼。

      皇上和庆贵妃就坐在旁边。

      琼芸眼神惊慌,气息紊乱,额上全是冷汗,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噩梦中,还没回过神。

      其实她看到皇上的第一眼,大脑已经疯狂转动起来。琼芸意识道,一定有什么事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而这件事,说不定就是转机。

      琼芸回过神,然后立马掀开被子下床深蹲请安:“儿臣见过皇阿玛。”

      皇上没叫起,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十六福晋当爱惜自身。”

      琼芸抬头,笑容惨淡凄婉:“若不能陪伴夫君,儿臣又何须爱惜?不如舍了自身去,只盼能再见夫君一面。”

      皇上静静地盯着琼芸,忽然道:“你是不是早就喜欢十六了?”

      琼芸眼神惊愕。皇上却把这种惊愕视为戳穿心事后的反应,他笑了笑:“既然你这么在乎十六,连自身性命亦可舍弃,就去陪他吧。”说完,他就把琼芸关进了北五所。

      平贝勒看到琼芸时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他握着琼芸的手扶着她到椅子上坐好。

      琼芸被皇上一顿不按常理出牌打得脑袋发懵,双眼发直:“我往日里看书上说君心难测,今日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君心难测。”

      她看着平贝勒,抓着他的手问:“我阿玛呢?他怎么样?明明已是万全之策,为什么会下了刑部大牢?”

      平贝勒有些不悦:“喂,你都不问问我的情况吗?”

      琼芸的眼神透露出一丝鄙视:“你不是好好地坐在这里吗?我阿玛呢?他怎么样?”

      平贝勒没计较琼芸的无礼,实话实说道:“皇阿玛吩咐我们俩演戏,引出幕后主使,你阿玛虽是下了刑部大牢,实际上好得很。”

      听到这话,琼芸才真正地放松下来。一天一夜,那股吊着她不让她倒下的精气神突然消散,琼芸就再也坐不住了,病歪歪地靠在椅背上,软趴趴地顺着椅子往下滑。

      平贝勒连忙起身把人提起来,他把她半抱在怀中,她的两只眼睛已经合拢得只剩下一条缝,胸口也渐渐失去起伏。

      平贝勒吓得够呛,捏着她脸喊道:“琼芸!琼芸!快!快请太医!”

      刚喊完,平贝勒才想起来,他被软禁了,根本请不到太医。眼看着人要厥过去了,平贝勒咬咬牙,撸起琼芸的袖子,在她手臂内侧找了块有肉的地方:“你可别怪我,我也是不得已。”说完,他两个指头揪起一层皮肉,360度旋转狠狠一拧。

      “疼。”

      平贝勒听到一声哭腔,就知道人缓过来了。他连忙把她的袖子放下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这么没风度的事情,肯定不能是他干的。

      这口气顺过来,人也就慢慢地恢复了。只是琼芸还是没力气,只能靠在平贝勒身上说话:“多谢贝勒爷救妾身性命。”

      平贝勒真觉得这个女人浑身上下软乎乎,抱着特别舒服,一时不想撒手。他机智地跳过了救命这个话题:“今天我看到了刑部呈上来的口供。口供里说,有个行商找到他们,用银钱交换榜上名次。你知不知道,当初卖我那株头花的,也是个行商。”

      闻言琼芸抬头,她却只能看到平贝勒的下巴。她想了想,扶着椅子把手慢慢撑了起来,歪在椅背上:“那足以证明,谋划这两件事的,是同一个人。”

      平贝勒看人跑了,连忙把琼芸拽回来抱着:“靠在椅子上做什么?小心没力气,又滑了下去,爷可不想再救你第二遍。”

      琼芸被困在平贝勒怀里不得动弹,深刻怀疑他脑子是不是瓦特了。算了,反正她都嫁给他了,要抱就抱吧。琼芸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心安理得地把人当作真皮沙发靠着。

      平贝勒道:“既然皇阿玛有安排,那咱们就耐心等着。等事情都水落石出了,皇阿玛抓住了幕后主使,咱们就再也不用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琼芸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只是妾身生性爱多思多想,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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