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

作者:富贵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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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只靴子落地


      眼瞅着快到二月,天气也该慢慢暖和起来,谁知一场倒春寒,京城又下起了鹅毛大雪,冷风呜呜地刮。乌达在礼部忙得焦头烂额,贡院得着人再去打扫一遍,好歹把号房周围的雪扫尽,免得举人们还没答题,鞋袜就湿了个遍,还有炭火炭盆,也要多加一倍。

      琼芸坐在炭火盆前伸手烤火,她搓着冰冷的手指,眼睛盯着外头的雪瞧。外头的风不停地朝屋里吹,小姐就坐在正对口,即使穿得厚实,旁边还有炭火,花枝也放心不下。她想把窗户关了,又见小姐正在兴头上,不忍叫她失望。犹豫来犹豫去,花蕊看不下去了,大大方方走到窗前,啪一声把木撑取了下来。琼芸看不到雪,不高兴地瞪着花蕊。花蕊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泰然自若地走了回去。琼芸摸摸自己冰冷的脸,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平贝勒只穿着一件长袍,外头加了一件狐皮马褂,他双脚踩在马镫,一手持缰绳,一手拿着鞭子,胯下骏马在山林小道上疯狂朝前奔跑。大雪哗哗地往他头上砸,平贝勒却没感觉到冷,浑身冒着热气。他偏头朝后面大喊:“说好了谁输谁请客,今天这顿饭爷蹭定了。”

      十四不甘示弱,他哼了一声,朝马屁股抽了一鞭。疼痛之下,马加快了脚步。不过几个呼吸,十四就到了平贝勒近前:“谁是第一名,还说不准呢。”

      十五跟在后面跑着,他颇为悠哉:“反正不是最后一名,也不用出银子,跟前头两个憨货争一时之气,爷骑骑马赏赏雪岂不美哉?”

      左贤先哼哧哼哧跑在最后,额头上全是汗。君子六艺,他虽说学过骑马,身体也康健壮实,可到底是读书长大的书生,从没干过这么生猛的事情,大雪天的跑来城外赛马。这几个阿哥可真是够疯的,尤其是平贝勒,疯起来有使不完的劲儿,外头越冷,偏生他就越兴奋。这顿饭他是请定了,左贤先哀叹了一下自己的钱包,然后乐滋滋地加快了马速。

      十六和十四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几乎是同时到达了终点。两个人看着对方,都不太服气,异口同声道:“这次不算,下次再比!”

      冯延年连忙带着人迎了上去,扶着平贝勒下马,拂去他身上的雪,给他披上一件狐皮大氅。他急道:“贝勒爷,瞧您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天冷风急,您穿着这么件湿衣裳,怕是要受凉。您先去马车里换件衣服吧。”

      平贝勒见最后一个也到了,大声道:“大家都去换衣服,换好了去亭子里,咱们煮茶赏雪,左贤先,你没有马车,到我这边来换。”

      到了马车旁边,平贝勒抬手指着里头:“你先。”

      左贤先犹豫道:“这,不合适吧,还是贝勒爷你先换。”

      平贝勒不耐烦道:“啰嗦什么,爷大冬天跑马惯了。倒是你,冷风一吹,人就病倒了,还怎么参加会试?快去!”

      左贤先拱拱手,忙不迭地进了马车。到底惦记着平贝勒在外头受冻,他不敢怠慢,很快就换了衣裳,装戴齐全地出来了。

      平贝勒持着马鞭进了马车,粗暴地将身上的衣服扯下来。候在马车里的两个小太监举着厚毛巾上前为平贝勒擦干雪水和汗水,然后拿了崭新的裤子和长袍马褂侍候他穿上,外头又加了厚实的棉衣,换上了干净暖和的袜子和靴子,再披上一件狐皮大氅,戴上挡风的帽子,这样便是万无一失了。

      平贝勒跳下马车,和十四、十六、左贤先还有其他几位年轻贵族子弟,一起往亭子里走去。

      几个人围着桌子坐成一圈,周围摆着炭火盆,桌子上煨着大壶茶,里头咕噜咕噜冒着泡,热气蒸腾萦绕在炉子周围。

      十五嗤道:“小十六,你什么地方都是真爷们儿,就这里怪娘们儿的,大冬天赏雪,喝酒不是正好?你却要喝茶。”

      平贝勒眼皮子都不抬:“那你别喝。”

      眼看着平贝勒伸手把自己面前的茶杯拿走,十五连忙挡住,讪笑道:“别别别,哥哥开玩笑的。”他举起茶杯啜了一口,微烫的茶水从喉咙滚进胃里,十五满足地叹了口气。

      几个人坐在亭子里赏雪,说些闲话。忽然有一人开口问道:“左兄,再过几天便是会试了,你不在家好好温习,却跑来跟我们一起赏雪,这会试是十拿九稳了?”

      左贤先笑了笑。他好不容易搭上平贝勒这条线,听到平贝勒邀请大家赏雪,他自然要来,这可是加深感情的好机会。

      至于雪天跑马,左贤先真不知道贝勒爷还有这种爱好。若是事先知道,他肯定不来了。

      那人瞧他模样便知他成竹在胸,笑道:“那好,我就现场考考你,让大家看看你的学问有多好。嗯,就以雪景为题,作一首诗吧,诗里不能有雪字、风字、冷字、冻字,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做不出来就再请大家吃一顿饭。”

      在场的除了正经上过十几年学的三位阿哥,其他几位都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们懂个屁的诗词鉴赏,见左贤先思考片刻便把诗念了出来,便大声叫好,毕竟左兄是平贝勒带过来的,他们得捧场。三位阿哥把诗默念一回,也暗自点头,文字功底的确不错。

      京城里的众位学子为这场倒春寒担忧不已,京城大雪过后却出了太阳。尽管阳光轻飘飘的,照在人身上没有一点温度,雪还是一点点地化了,气温也一点点升了上来。到了初九这天,即使只能穿一件厚实的单衣,号房里的学子们也能就着那一盆小小的炭火,熬过漫长的九天八夜了。

      乌达带着人抬着十几个箱子去取试卷,当着尚书大人的面把箱子用蜡封好,印上花纹。尚书大人看着烧红的烙铁,摸了摸胡子:“你这法子好,两个箱子,两重密封。”

      乌达躬身拱手:“谢大人夸奖,贡院还等着卑职去送考题,先行告退。”

      众人把箱子抬上货车,车夫赶着马将一箱箱考题拉走,货车周边跟着乌达的人,外围还有两队手持长矛身穿盔甲的士兵。

      到了贡院,乌达看着考题发下去,心里松了一口气。会试这九天,乌达带着人不停地在整个贡院来回巡逻,更是派遣重兵看守已经封存的考卷。学子们每隔三天还能回去休息一晚,乌达却在礼部和贡院之间来回奔波,不敢有一丝懈怠。

      十七日午后,贡院里的学子们鱼贯而出。乌达则带着写满回答的考卷回了礼部,郑重地在尚书大人面前开了蜡封的箱子,将里头封着封条的小箱子统统交还给了尚书大人。

      礼部尚书笑道:“瞧你这憔悴模样,老夫放你两天假,回去好好歇着吧。”

      尚书大人不说,乌达也是要告假的,好不容易把这摊子甩出去,他现如今是能躲则躲。还是等主考官阅卷完毕,他再回来张罗张榜事宜吧。

      乌达回了府,琼芸正在府里等着:“阿玛,如何?”

      乌达疲惫不堪地坐在椅子上:“老夫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万事留心,有九成九的把握。即使后面出了事,刑部来查,圣上垂问,老夫也是成竹在胸,问心无愧。”

      琼芸点了点头:“既如此,就看对方要如何出招了。我若是他,就在放榜那天出手,那天满京城的人都注意着会试放榜,而学子们年轻易挑拨,很容易就能弄成轰动京城的大事。”

      琼芸又道:“阿玛,我们不能再这样被动应对下去。阿玛要留心,闹出事来的是谁,煽风点火的又是谁,咱们睁大眼了瞧,总能抓住一些蛛丝马迹的。”

      乌达知道琼芸说得有理,但他还有另外一重担忧:“若是此事闹大了,老夫少不得要被问罪,到时身在棋盘中,恐怕难以看到弈棋之人。闺女,你得去求求贝勒爷,他身份高,行走方便,皇宫,六部乃至军营,都是可以闯一闯的。而且此事和他没有直接关系,没有证据,谁也不敢动他。”

      琼芸道:“阿玛说得对,女儿这就回贝勒府,求平贝勒帮忙。”

      放榜那日,左贤先躺在床上睡懒觉。江南赶考同行的几个学子梆梆敲门:“左兄,今日放榜,你有没有遣人去看榜?我们正要派人去,要不要也帮你看一下?”

      左贤齐睁开一只眼,透过窗户看外头的天色,烦躁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衣衫不整地去开门:“有什么好看的,我上榜还不是板上钉钉!别吵我,天都没亮呢,我再睡会儿。”

      说完,哐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的人吃了好大一个闭门羹,心中不愤,甩袖离去。有人道:“有什么好得意的,也不过就是乡试第七名,张兄你还是苏州解元呢,张榜之日照样心中不安。他倒好,学问不大,脾气不小。”

      又有一人接话:“他呀,搭上了贝勒爷,堂哥又是五品京官的门生,自然不把咱们白身放在眼里。不好好做学问,成天钻营谋取功利之人,我也不屑与之为伍,张兄,咱们以后有事就别叫他了。”

      张雍苦笑道:“都是江南远赴京城赶考的学子,我也是想着能帮就帮。算了,既然跟咱们不是一路人,为兄以后也就不管他了。”

      几人坐在酒楼二楼的包间里,等着书童看了榜回来报信。这一时三刻的也挺无聊,大家就边喝茶边聊天。

      有人还是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你们说,左贤先的学问也没有多好,怎得如此有把握?连放榜之日都漫不经心,躲在屋里睡懒觉。”

      又有一人道:“是啊,功夫下得也不深。咱们住在客栈里日夜苦读,他天天跑出去和人鬼混,都到二月了还跑出去赏雪,然后一身绫罗绸缎,满面红光地回了客栈。”

      大家的脸色有些难看,面面相觑之间心底不知转了多少思绪。最后还是张雍出言打断:“好了,也许左兄考场的学问真做得不错,所以心里有底。今天放榜,大家还是把精力放在这上面吧。”

      几人坐在窗边,看着外头的天色大亮,太阳渐渐上移,终于有书童回来报信了:“少爷中了,一百零三名,王公子和李公子也中了,和少爷在同一张榜上,小的也看到了,就是记不清名次。”

      三个人眼睛里齐齐迸发出喜悦之色,可到底还是顾及其他三人的心情,没有当场乐开花,即使是这样,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任谁看过去都觉得喜气洋洋。

      孙淼是个急性子的人,他哗一下站起身:“那我和张兄呢,你看到没?”

      何怀玉也跟着站起来,连声询问:“还有我还有我,看到我了吗?”

      书童面露为难之色:“小的是从后往前看的,第一张榜还没看,许是三位举人老爷在第一张榜上呢。”

      王公子出言安稳道:“是啊,咱们六个人当中,你们仨学问更好,尤其是张兄,那必然是在第一张榜上,莫急莫急,耐心再等等。”

      张淼和何怀玉稍微冷静,慢慢坐了下来。太阳已经升到了最顶上,路上的行人来来去去,卖糖葫芦的,卖阳春面的,卖泥人的小摊贩站在路边吆喝,酒楼的厨房饭菜的香味顺着微风悠悠荡荡入了鼻尖,三人却毫无食欲,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神情隐隐透着慌张。

      不该这么久的,众人都明白,这是出了问题。

      过了很久很久,张雍的书童才连滚带爬地回来了:“少爷,小的没在榜上找到您。”

      孙淼起身,走到书童近前揪着他的领子:“这不可能,张兄是苏州解元,这南方的学子里,论学问我就服他一个,他怎么会不在榜上?”

      书童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何怀玉却急忙插嘴问道:“那我呢,还有孙兄呢,你看到了吗?”

      书童看了两人一眼,声音中带着哭腔:“小的把榜来回看了四遍,没有少爷,也没有两位举人老爷。”

      包厢里一阵沉默,孙淼提着书童的领子问:“那左贤先呢,他中了吗?”

      书童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中了,三十二名。”

      连名次都能准确无误地说出来,可见书童看得到底有多么用心,只怕是趴在榜前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找的。可惜他这么认真,却还是找不到他的少爷。

      孙淼松开书童的领子,闷头就往外头冲,其他人唬了一跳,连忙去拦:“孙兄,你干什么去?”

      孙淼脚步没停:“这个名次,老子不服,这其中必有蹊跷,老子要去敲登天鼓,状告科举不公!”

      张雍扯住孙淼的袖子:“民不与官斗,孙兄,你冷静些,咱们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孙淼指着左贤先屋子的方向,愤怒道:“有什么不清楚的,那厮的学问如何你我还不清楚吗?除了会作几句酸诗还会什么?在苏州,仰仗着他伯父的身份,抬举他进了乡试,在京城,又不知走通了什么权贵的路子,竟然能在第一张榜上。张兄,难道你就甘心吗?你寒窗苦读数十年,家里省吃俭用供你上京赶考,如今糊里糊涂落了榜,你怎么同自己交代?怎么同父母双亲交代?”

      张雍脸色暗淡下去,手指也一点点松开。孙淼正要继续往外头走时,他的书童也回来了:“不好了少爷,榜下许多学子得知自己落选,已经闹了起来,一同要去顺天府敲登天鼓呢!”

      孙淼停下来脚步,转身看着张雍:“张兄,那咱们也去看看吧。”

      顺天府的登天鼓响彻京城,惊动了京城所有人的目光。这些上京赶考的学子们聚在府衙外头,群情激愤,要官府给个说法。

      平贝勒收到消息,闭了闭眼:“终于还是来了。”

      他转头看着坐在身旁的琼芸:“爷已经着人去查,会试这天,有多少人聚众闹事,多少人煽风点火,到底是真冤枉还是浑水摸鱼,总有查明白的时候。”

      琼芸点了点头:“不知道爷在朝堂上可有人?他们上的折子,朝堂上发表的言语,都是可以查一查的。”

      平贝勒皱眉:“爷一向不管朝廷的事,玩的好的几个朋友也都是家中的年轻小辈,并无官身。这样吧,爷亲自上朝去看。”

      琼芸心中担忧:“爷,这是否不符合朝廷规矩?”

      平贝勒摇头:“皇子本就可以上朝的,只是我们天天站着那里,一句话也说不上,怪无聊的,后来也渐渐不去了。”

      他想了想,又说道:“这个时候,消息恐怕已经传到皇阿玛耳朵里了。爷这就进宫去打探打探消息。”他不禁唏嘘:“这次,六哥只怕是要吃苦头了。”

      刚到乾清宫门口,平贝勒便听到茶杯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皇阿玛的一声怒吼:“混账!”

      平贝勒心中一跳,皇阿玛这是生了大气。

      进了内殿,平贝勒给皇上跪下磕头。

      皇上见是平贝勒,语气稍微放缓:“十六,你来见朕是有事?”

      平贝勒心里一咯噔,总不能实话实说自己是来打探消息的吧。他急中生智,回道:“儿臣听说了科举的事情,担心皇阿玛的身体,故而进宫探望。”

      皇上让他起来:“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平贝勒见皇阿玛没赶他走,便在一旁站着。

      过了一会儿,礼亲王、礼部尚书并两位大学士也过来了,他们一进殿便跪下请罪:“儿臣/微臣办事不利,请皇阿玛/皇上降罪。”

      皇上没让他们起身:“看来你们都知道了。老六,你知道科举对朝廷的重要性吗?朕把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你却办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叫朕失望。”

      礼亲王心中惶恐,他连连磕头:“儿臣知错,请皇阿玛原谅儿子,给儿臣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皇上没理他,淡淡道:“传旨,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共同审理科举舞弊一案,上至亲王下至平民,如涉其中一视同仁。礼亲王,闭门思过,非诏不得外出。”

      礼亲王一听,顿时软倒在地上。完了,刑部是老三的,都察院是老七的,趁着这个机会,他们还不得把自己往死了整。

      皇上说完之后,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他抬起眼皮巡视底下一圈,看到躬身侍立在侧的平贝勒:“十六,这件事就交给你来负责。”

      好大一个摊子骤然砸在头上,平贝勒连忙推辞:“皇阿玛,六哥是兄长,儿臣身为幼弟,不可以下犯上,还是请皇阿玛换个人吧。”

      皇上不为所动:“无妨,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十六,你并非是以幼弟的身份审理,而是代表着大清律法。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企图动摇大清的江山根基!”

      出了乾清宫,顺天府尹上前见礼:“贝勒爷,那些个敲天鼓的举人还在卑职这里呐,卑职要连夜升堂审理,不知您要不要也去旁听?”

      平贝勒点头道:“自然要去。”

      深夜,顺天府里响起升堂的威武声,两边站着的衙役拿着杀威棒在地上不停敲打。顺天府尹高坐于明镜高悬的匾额之下,手上惊堂木一拍,高声道:“堂下何人,所告为何?”

      考取了举人功名的学子见官是不必下跪的。他们一一走上前,把心中不平愤懑之事讲出,并且状告会试不公。

      顺天府尹叹了口气:“讲了这么多,也不过是你们的猜测而已。你们可有证据?”

      举人们面面相觑,纷纷说道:“大人,草民没有证据。可是大家一起上京赶考,私底下切磋不下数次,学问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数。可现如今,该考上的没考上,不该考上的却考上了,咱们大家聚在一起,足见有这想法的不止一人,难道不是问题吗?”

      “正是。”孙淼高声补充道,“江南赶考的有个叫左贤先的,学问并不如何,来了京城也从不苦读,整日在外逍遥享乐攀附权贵,却考上三十二名,岂不可笑?”

      平贝勒心中咯噔一声,这件事怎么扯到左贤先头上了?

      顺天府尹见有突破口,继续问道:“哦,你说左贤先攀附权贵,你可知道是哪门权贵?”

      孙淼没吭声,说到这里,他也有些怯了。一个是五品京官,一个是天家血脉,若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岂不是把人得罪死了?他嗫喏道:“回大人,草民并不知,只是酒席见偶尔听他提过,遇见了大人物。”

      顺天府尹又问了一会儿,见什么都问不出来,便叫举人们都回去了。

      他走下座位,拱拱手道:“卑职要把口供整理好,送到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接下来的事,卑职就不再插手了,贝勒爷要不要与卑职同去?”

      平贝勒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你自去吧,本贝勒要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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