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时光站在一起

　　周六傍晚。蜜黄的阳光穿过楼宇的层层缝隙折射到透明光亮的玻璃上。校园里学生零零散散，老师们在等着坐最后的校车离开。

　　杨帅打来了电话：“我们确定罪犯了。”

　　最近要准备排新话剧，秦子衿刚从话剧社出来，忙问：“是小李吗？”

　　“是他。隐藏的很深啊，要不是你提醒，说不定就被他瞒天过海了。”

　　秦子衿叹口气。问：“是自首吗？”
　　“不是。我们申请了逮捕令之后去他租住的房屋里，才发现他逃跑了。”

　　“杀人动机呢？”秦子衿问。

　　“据他交代，是想迷晕朱虹，从她家里偷些财物，没想到用量太多，过失杀人了。”

　　所谓善恶，到底是一念之错，还是步步为错。他最开始怀疑的是张帆，段寒江辞职一天之后，张帆就补了空缺，他一来，朱虹就死了，这未免太过巧合。所以他打算那天晚上潜伏去张帆家里找找证据，没想到是辛悠悠的几句话峰回路转地让他转移了怀疑对象。张帆的个头与他差不多，但是体型明显比他壮一些，相反，小李与他的体型差不多，只是比他矮，而且与他共事一年多，想模仿他的动作特征，应该很容易。

　　只是他想不通，小李为何要这样做？这件事绝对是沈桀！只能这么解释。

　　“沈桀没有任何嫌疑吗？”秦子衿说。

　　“他的不在场证明很完美。”杨帅说。

　　“他的助理呢？”

　　那头静了静，才慢慢说：“这案子已经破了。”
　　“那视频呢？”秦子衿着急地问：“是谁替换了视频，难道不仔细查吗？说不定就是有人买凶杀人呢？”

　　“秦子衿，你冷静点。”杨帅说：“有些事情不是非黑即白。人是李祯杀的，证据确凿，动机明确。我们现在要争分夺秒，抓紧时间拯救下一个受害者，而不是跨局去管交通局的事情。”

　　秦子衿气得脸色通红。去他妈的天网恢恢！去他妈的人民警察！去他妈的为人民服务！可是只要钻了法律的空子，坏人就是好人，这也是杨帅无能为力的地方。

　　最后，秦子衿捏着手机蹲在墙根下冷静了许久，才猩红着眼在手机里问，“我能去看他吗？”

　　“现在还不能，正是检察院审查起诉阶段，公安机关在走程序，等法院宣判后，我通知你。”

　　“好，麻烦了。”他顿了顿，强忍住内心的酸涩问：“虹姐的尸体......领回去了吗？”

　　“领回去了。”杨帅说：“沈桀走的时候告了你——非法入室盗窃。他的别墅那天监控器正好坏了，他的管家一口咬定看到过你鬼鬼祟祟在他们家附近溜达。而且据沈桀透露，早在一年多之前，你在他所在的包厢安装窃听器，民警正在取证，如果他告你商业盗窃，而且证据确凿的话，你会遇到很大的麻烦。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事吧。”

　　秦子衿贴在墙根上，忍不住爆了粗口：“操！”虹姐说，沈桀这个人手段高明。
　　虹姐说，我们斗不过他。
　　她还说，你要好好活着，不能让他看出破绽，他想弄死你，真的太容易了。

　　我还有什么？我的奢望，我的期盼，甚至我的灵魂都被那个魔鬼吞噬。
　　我已经失去的不能再失去了！

　　挂了杨帅的电话，秦子衿愣愣地坐下，近处有几棵草胡乱摇曳，他扯下来，衔在嘴里，忽然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

　　手机铃声，沉思的秦子衿先是一个激灵，“秦子衿。”对方声音很远，低沉地笑了几声：“暗地里查了我这么久，难道不想见一面？”
　　是沈桀。

　　秦子衿没说话，脸色阴沉，紧紧咬着牙，沈桀似是料定了他的反应，“只要你答应过来和我好好聊聊，我可以撤诉。”

　　——
　　晚上20点，北方秋天的夜已经完全沉静下来。零星的灯光在教学楼和自习室亮起，有学生踩着滑板鞋穿梭在校园里，有动作矫健的，也有行动迟缓的。不时有人吹出清脆的口哨，男男女女们玩的不亦说乎，发出阵阵哄笑。

　　辛悠悠几个人在早上约好的地方静等。相比于其他地方的热闹，这地方隐秘，位于学校边角，所以也没有安装路灯，这会十分静谧，小情侣都不来这里，但却是打架的好地方。

　　早上因为场地问题，辛悠悠和两个传媒院的学生发生了口角，对方态度强硬，辛悠悠又在气头上，所以最后约了这场“过招”。

　　“这帮孙子不会吓跑了吧？”包允琰问。

　　王玉静：“不会的，不来也太丢脸了。”

　　方艳儿有些担忧：“万一待会他们人多，我们打不过怎么办？”

　　辛悠悠想想，缩着脖子：“............别打脸？”

　　包允琰正色：“都小心行事。”

　　正说着，夜色里涌进陌生的气味。

　　乔睿淡淡道：“来了。”

　　很快，几个人影从黑暗里慢慢显现，大摇大摆地站到了包允琰他们面前。但是很奇怪，并没有早上那两个传媒院的学生。

　　“约架的就是你们？”为首的是一个痞里痞气的头发挑染成红色的男生。

　　看样子，是那两个学生请了外援，自己却没有来。一定是被他们吓到了，辛悠悠暗暗窃喜。

　　气势剑拔弩张。

　　“我先来，你们靠后。”辛悠悠走上前。杜悦蓉小鸟依人的，宿舍的怕伤了她，让她站一边围观。

　　“显得我们欺负你似的。一起来吧。”痞痞的那个男生说。

　　几个人摩拳擦掌，对方打算先发制人，直接朝辛悠悠冲过去，辛悠悠伸手从侧边而起打掉他的胳膊，那人极快地反应过来，借着体长的优势用另一只手准确无误的掐住辛悠悠的脖子，哪知辛悠悠迅速双手交叉提至胸前，从胸口往上冲拳，那人手被打开，身子趔趄，辛悠悠趁其不备将他的头按下，提膝朝那人胸口一扣，那人闷哼一声，被辛悠悠推到一边。

　　而另外两个分别冲向方艳儿、乔睿，基本没什么悬念，方艳儿、乔睿各干倒一个。

　　地上躺着三个人，叫苦不迭。

　　辛悠悠心中纳闷，这三个完全像是来挨打的。

　　辛悠悠勾勾手指。心想这会不会是他们的田忌赛马的计策。反正得长点心眼。她看看乔睿和方艳儿，相互交流眼色，大家便都懂了。

　　其他人左右对视，很快又出来一个。这个人比刚才那些人壮很多，也高很多。

　　辛悠悠暗自唏嘘，对方体型上占很大优势，她只能靠技巧。正在暗自打算，包允琰却上前将她护在身后，对她耳语：“这个让我来。”

　　包允琰比她高一个头多，相比于她，胜算很大。
　　辛悠悠点点头。退到一边。夜色衬托下，顺着辛悠悠的主观镜头看去明显有一只眼透过DV机镜头冷冷看着这一切。

　　有了刚才那人的前车之鉴，这次出来的人聪明了些，并没有一上来就冲拳，他和包允琰慢慢周旋，终于看准时间右手出拳，包允琰反应极快，借着巧劲一只手顺着他的力往前走，整个身子却迅速退至他的侧右后方，臂弯飞快将那人扣在怀里，包允琰也是这时才反应过来那人力量并不比他差多少，只是须臾，那人快速发力，利用肩部和腰部的力量，看样子只需一个过肩摔就能将包允琰甩至前面，王玉静惊呼出来：“小心啊。”

　　哪知在落地之前，包允琰单手抓住他的胳膊，缓冲了过肩摔的力量。两个人都半倒在地。

　　这几个打斗场面都用的手持镜头，用来体现动作的真实刺激，加快情节紧凑，但这样的镜头拍出来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镜头晃。

　　但在这里处理的恰到好处，既不会让观众觉得晃得头疼，也体现出打戏的动作流畅。

　　包允琰转过来看辛悠悠一眼，那眼神意思明了清晰——这人练过，绝不是高校学生。更像是某个组织的打手，感觉是受人指使，来给他们点“教训”看看的。

　　辛悠悠心头一沉，转头去看，乔睿、方艳儿、王玉静也面色苍白了几分。

　　那人已经直起身朝旁边淬了一口，扭扭脖颈，眼神狠戾，仿佛在说——刚才那场只是他对包允琰的试探，事实上，他并没有放过包允琰他们的打算。

　　——
　　从沈桀的别墅出来，坐公交车时，秦子衿的手机上收到几条短信。他到树林的时候感觉隐约有光芒，观察细心，很快就摸着光源过来，发现一个人畏手畏脚躲在树丛后面，定是没干什么好事，他想了一下，悄悄走上前去，那人拿着DV机，他顺着视线往前看去，就看到远处两个人正在僵持。

　　包允琰快速翻身，但因为刚才的大意让他扭到了腰，他只站直一半就因腰骨不力半跪下。

　　许是摸清了包允琰的力量，那壮人这次毫不犹豫，只是瞬间就向包允琰袭来，包允琰正打算避让。

　　镜头忽然抖了几下，拍视频的人感觉有人拍他的肩，他转身就看到秦子衿笑笑，一记铁拳迎面直来，镜头晃悠着倒下。

　　另一边。
　　就在辛悠悠要冲出去的时候，一个人从方艳儿身边窜出去，辛悠悠跑一半停下。感觉身边那人如风一样掠过。

　　那壮人本以为胜券在握，结果从旁边伸出一只脚，左腿提膝，他分心，未曾来得及收拳，对方翻胯，脚背绷直，弹腿，一个高难度的高鞭腿就将他的胳膊打歪，人也被击得退了几分。

　　是王玉静！

　　“没事吧。”她蹲到包允琰旁边检查伤势。

　　乔睿，方艳儿和辛悠悠赶快跑上去，几个人扶起包允琰。

　　“都住手！”一道声音在暗夜里响起。
　　是秦子衿。

　　他整个人沉在夜色里，露水颇重，甚至能感受他的清冷。
　　众人都愣了。

　　秦子衿左手将一个耷拉着头看不清表情的人双手反剪在身后，右手高高举着DV机。

　　“都别动，不然我就毁了这个。”

　　乔睿最先明白过来，怪不得一直挑衅他们，原来是坑，体院一向对学生个人打架事件零容忍，要是刚才打架的视频流传出去，后果不堪想象。

　　乔睿怕被秦子衿控制的人清醒过来，便快速看向旁边阴影里的瘦小人影，在背后冲她比划了下。

　　今晚月亮并不明晰，但还是能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借着高达灌木丛的遮掩向远处跑去。

　　“呵，秦子衿啊，”那男生舌头顶在上颌，“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怂了不敢来了呢，你很幸运啊，可以少挨点打。”

　　“是你给我发的消息？”秦子衿喊。
　　“不然呢。”红毛道。

　　“我并不认识你，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你。”
　　“少他么给我装！”红毛怒声大喊。
　　闻言，秦子衿皱了皱眉，没说话。

　　“你们到底是谁？”乔睿冷冷问。
　　“你管我是谁。你们体院不是很能打吗？来啊！”那男生狠狠道，头上的一撮红毛随着他的动作夸张地摆动。

　　秦子衿：“是沈桀让你们来的？”
　　红毛笑起来，只是这笑在月光下难看得很，他倒不自知，点了根烟，慢悠悠吐出口烟雾。

　　还是乔睿比较冷静：“你们想得到什么？”

　　“看来有聪明的。”红毛道：“我想要的很简单，两件事，第一件下个月的篮球比赛你弃权。”

　　方艳儿：“你休想！”
　　“别急嘛，这第二件，那个什么............”红毛指指秦子衿：“小子，拿出我想要的东西。答应我这两件事，今天这事一笔勾销。不然光凭我这几个兄弟受的伤的事，也够你们喝一壶了。”

　　乔睿冷冷看着红毛：“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红毛笑：“你没有质问我的资格，你们只需要完成这两件事。”

　　红毛的一个手下惊叫起来：“老大，老大！！她们在拖延时间！你快看那边！”
　　一个身影已经快要接近秦子衿。

　　双方静了几秒。红毛骂：“妈的，敢给我玩心眼！”然后开始抢占主场。有几个人要往秦子衿的方向跑去，乔睿和辛悠悠堵住。

　　一时间，场面很乱。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王玉静和方艳儿一个人被对方的一个人缠住，包允琰身上有伤，也只能勉强顶的过一个人，乔睿虽不是武术生，但也一个人对两个人，辛悠悠也被两个男生缠住，尽管她有底子，但依旧被两个人缠的分身乏术。
　　红毛有四五个手下已经跑向秦子衿。

　　另一边——
　　那男生刚醒，正打算挣脱束缚，余光瞥见一个女生冲过来，心中大急，身体急剧扭动起来，秦子衿只怪刚才怕惹事没敢对他下狠手，谁知他这么快就醒了。不过醒了也好，正好有事要问他。

　　秦子衿一边护着DV机一边和他周旋，一个不小心，手中的DV机要往下掉。
　　他心想——完了，又要赔钱了。

　　这边——
　　也不知道那男生从哪里找来这些人，动作又狠又准，绝不是怜香惜玉之辈。

　　几个女孩子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王玉静被打晕了过去，乔睿勉强还在硬撑着，包允琰瘸腿帮着方艳儿和对方周旋，辛悠悠最惨，现在她身边有三个人，她只能——
　　打不过就跑！
　　边跑边打。

　　另一边——
　　就在DV机掉下去的前几秒。

　　忽然一个人影从秦子衿眼前闪过，杜悦蓉一个干净利落的下叉就滑至两人弯腰对抗的身下，一双纤手完好无损地捧住了DV机，学体操的杜悦蓉腰肢柔软，身体敏捷。

　　而几分钟之前——
　　乔睿站在微弱的光亮下，冲杜悦蓉比了个倒着的剪刀手，杜悦蓉迅速明白，在双方喊话墨迹的时候她就偷偷冲了出去。

　　“东西删除了吗？”她飞快地收起下叉，急切地问。嘶......在土地上下叉，磨得她大腿内侧火辣辣地疼。

　　秦子衿点头，“刚才删了。”他终于将那个男生重新制服，冷声问：“你手机里为什么没有视频？”

　　那男生似是猜到他已经动过他的手机了，扭扭捏捏不想回答。
　　秦子衿将他按在地上，佯装要打他，他支支吾吾：“这DV机是他们买的，连接的云盘也是他们的手机。我手机里自然没有了。”

　　怪不得刚才找不到。

　　“视频会自动传入云盘吗”

　　“当然了。”男生眼睛咕噜一转：“所以你砸了也没用！”

　　秦子衿挑眉。

　　这下可有点不好办。

　　“你是谁找的人？”

　　那男生都要疼哭了，指着远处的红毛：“他们就雇我录像，至于他们是谁我真不知道。”

　　秦子衿静静打量着他，那人：“我没骗你，真的！”
　　杜悦蓉：“你是学生？”

　　那人道，“对啊。”
　　“哪个院的？”杜悦蓉穷追不舍。
　　“新闻学院。”
　　“呵......”秦子衿突然一笑，然后从他身上搜出学生证和身份证，交给杜悦蓉。

　　见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了，秦子衿这次一点不心软，往那男生后脖颈一掌，男生身体松软倒地而下。

　　杜悦蓉忽然没头没脑地道：“怪不得悠悠那么喜欢你。”

　　秦子衿：“......”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秦子衿：“快把事情经过给我说说。”

　　就在杜悦蓉给他说的时候，有脚步声迅速逼近。
　　秦子衿将杜悦蓉拽到身后，杜悦蓉终于说完：“就这样，我到现在都是懵的。”那些人已经慢慢地，将两个人围成一个圆。

　　秦子衿和杜悦蓉背靠背。
　　“待会你别说话，我来。”他侧着脸说。
　　杜悦蓉点点头。

　　“我把东西放这儿，让她走。”秦子衿举起DV机道。
　　“呵。”那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几个人上去就将秦子衿和杜悦蓉架住。

　　秦子衿笑道：“喂，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们和平共处，各取所需......”

　　杜悦蓉刚都被吓傻了，这会却被他的滑稽样逗得笑出来，大丈夫能屈能伸，秦子衿使得一手好演技啊。谁知那些人根本不理他，拳带着一股狠劲向他袭来，他往后闪躲几下，终究抵挡不住，那几人轮番给他肚子上猛捶几拳，然后又在他腿上踢了几拳。秦子衿闷哼几声，歪倒在地。

　　杜悦蓉连连大喊：“不要打了！要出人命了，”
　　那几个人看秦子衿身材瘦削，已经窝成一团，面面相觑几秒之后住手了。一人用脚踩住秦子衿的脸，“沈桀给你的卡呢？”

　　之前沈桀给过秦子衿一张卡，后来秦子衿给朱虹但是朱虹没要，他本来想等事情结束了之后再给她，没想到朱虹红颜薄命，所以他遵了朱虹生前的愿望，将这张卡捐给了青陵市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修建村学校校舍。

　　“钱我已经给沈桀了!”秦子衿往地上啐了一口污血，“不如你们找他去要！”

　　又是一顿拳打脚踢，甚至有人去旁边捡了根粗木棍过来，边打边说：“糊弄谁呢！！”

　　秦子衿挣扎几秒，然后，不动了。

　　那些人也怕摊上人命，急忙丢下秦子衿，带着杜悦蓉到了刚才打架的地方。

　　已经休战了——包允琰嘴角有几处瘀伤正在试图叫醒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晕了还是体力不支的王玉静；方艳儿脸上有处擦伤，瘫坐在乔睿身边；乔睿抱着胳膊，估计是胳膊受了伤；几个人都垂头丧气，只有辛悠悠是个奇葩，被两个人夹着胳膊，还在使劲反抗，但她现在的的那点力气，哎......

　　杜悦蓉带着哭腔：“悠悠，他们打了秦子衿。”
　　辛悠悠的心猛缩：“人呢？”

　　杜悦蓉：“在那边，他们下手很重，已经打趴下了。”
　　辛悠悠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她吼架着她的两个人：“给我放开！”

　　众人都觉得她蚍蜉撼树，但压住她的两个男生明显感觉到，辛悠悠的力气竟然和他们两个人的合力不相上下，她现在在气头上，要是再挣扎几番，估计他两也弄不住。

　　“只要乖乖答应，你们也就不用吃这么多苦了不是？”红毛让另外两个更高大的男生架住辛悠悠。

　　“去你妈的，我们不会答应。”包允琰喊。

　　“那我就把视频发出去，把你们交给学校处置。”

　　“视频我们已经删了！”杜悦蓉大着胆子道。

　　“哟，还挺懂，”那男生手里把玩着机器，嗤笑道：“你以为删除了视频就完事大吉了？地上躺的这些人伤的伤，瘸的瘸，当你们校领导瞎？”

　　包允琰他们几个心往下掉了几分。

　　红毛刚走到乔睿的地方突然转个身：“学校可是再三强调不准打架，你们这次还惹上了校外的人，你们觉得学校会怎么处理？”

　　“而且啊，这个DV机，别的地方我看不上，但它还有备份这事我还能看过去。只要连接云端，随时备份。”

　　包允琰他们几个面色白了几分，齐齐看向杜悦蓉。

　　杜悦蓉低声说：“刚才秦子衿问了，那男生说备份不在他手机上，说是连接在给了他DV机的人的手机上。”

　　包允琰他们几个脸更白了，心更沉了。

　　红毛像是没有了耐心，很是不耐地问：“答应还是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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