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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子宁不嗣音（1）
辛悠悠无意看到，她放下乔睿的手机，朝卫生间的乔睿喊话：“乔——你手机有新消息——”
估计卫生间水声太大，乔睿并没有听到。
辛悠悠快速下单，放下了手机。
过了会儿，乔睿进来了，辛悠悠赶忙报告：“乔，你手机有新消息。”
乔睿嗯了一声擦擦手，她打开手机时，辛悠悠明显看到她身子一僵，好像连呼吸都慢了几秒。联想到短信内容，辛悠悠觉得这个在青陵市的人对她非同凡响。
乔睿坐在椅子上，过了几秒，才慢慢站起来，道：“我先去把衣服放到烘干机里。”
辛悠悠嗯了一声，倒也没再多想，“嗵”的一声砸回床上，是想再躺会的。
谁曾想，乔睿前脚刚走，手机就响了，应该是外卖来了。辛悠悠从床上爬下来接通，声音懒懒的：“你好。”
“是9号楼322乔睿吗？下来门口取饭。”那时候外卖还没普及，也没有外卖服，秦子衿穿的自己的衣服。
辛悠悠嗯了一声。
辛悠悠跑出公寓门后看到一个背影，后知后觉认出是秦子衿，他站在门口，背对着她，像是在等人。
辛悠悠看看自己一身行头，倒也没觉得丢人害臊什么的，只是让他知道她这会还在睡大觉略微有些尴尬......
刚转身，临出门拿的乔睿的手机就响了，“请问到了吗？”
她迷迷糊糊地没看手机，觉得电话号码眼熟，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他的。还真是，哪里有买卖哪里就有他啊。
她闭上眼，想摸个口罩戴上，但她忘了她穿的睡衣，哪来的口罩？只好认命地将袖子举起来，遮住半张脸，心里打算好趁他转过身偷偷取个饭就跑，她答：“到门口了。”
秦子衿转身就看到一个女孩鬼鬼祟祟往前靠近，他一愣神，反应过来是辛悠悠，哦，乔睿和她住一个寝室。
辛悠悠发现他认出自己了，索性站直又往后退了几步。
秦子衿正想开口，就听她逆着风远远打招呼：“好巧啊......小奇葩。”
自从上次交易结束之后，辛悠悠总会找些借口逗他，比如奇奇怪怪地叫他，或者刻意和他一起去图书馆，啥也不干，就盯着他看，怪让人发毛的，但这么几次下来，秦子衿倒也不怕了，她终究是个女孩，他还不信在她能在他这里占到什么便宜？
这么想着，他对她的称呼视若无闻，取出饭，也没看她，面无表情地说：“不巧，是乔睿吗？”
好想说个不是然后帅气地转身就走哦。辛悠悠暗戳戳想。
可是她不能，她饿得快要晕过去了......
拿过饭，低眉顺眼站着，就不敢再说话了，她还没刷牙呢......
上次见面还是剧社交人物分析的那天，她万万没想到因为他写的人物分析不错，她和乔睿立在教室被白宇夸了一顿，还被一阵鼓励，辛悠悠从小到大都是学习中游那种人，哪有过这份殊荣？也就她脸皮厚，不然早“不打自招”了。
她半袖遮面，含含糊糊道：“下午剧社要对台词。”
秦子衿嗯了一声，说：“知道了。”也没多留，腿一跨骑上自行车就扎进刺眼的阳光里。
到米线店差不多快2点了，外卖员都是趁没单子的时候扒几口饭，今天饭没吃一半，有人下了单，他放下饭又飞奔而去，还是青陵师大学生，这次直接送到综合楼会议室。
会议室人不多，都是剧社的几个骨干，在商量选角的事，上次开会已经把人物分析都整合到了一起。几个骨干决定在下午集体开会之前先做个大概的角色定位预判。
“学长学姐好，你们订的饭到了。”
白宇看到秦子衿，招呼他，“看你喜欢小根宝？”剧社里没几个男生，又是直系学弟，所以他格外亲切，完全不在意曾被秦子衿“狠狠敲诈”过。
“嗯。”秦子衿走上前去，道。
道具部部长大高个拿出一本人物分析，“这是你的吧，角度很独特，我很欣赏你。”
“谢学长赏识。”秦子衿答。
白宇把饭往后面接，问他：“你觉得你能演好小根宝这个角色吗？”
“一个生活在底层，却还是想要向阳而生的人。”他笑着答，声音不大却坚决有力，“我想我是本色出演吧。”
几个部长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都笑了：“那我们看好你啊。”
“承蒙各位学长学姐照顾。”
白宇笑着用剧里一句台词回他：“你小子是块料！”
许是被白宇的眼神鼓励到，他笑了笑。
大高个嘱咐他：“记得待会开会啊！”
秦子衿点头，朝各部长打了招呼就往外走，正好云雪进来，她眉眼不动看了看秦子衿，又看看他身后的外卖，掠过他去后面拿饭了。
秦子衿：“......？”
出门后听到魏可心的声音，“这个乔睿我喜欢。普通话很标准，形象也不错。”
白宇接过话，“那姑娘讨人喜，对了，她和那个什么悠悠的人物分析也不错，如果下午开会有意向，可以给个角色锻炼锻炼。”
“你和我想到一起了。”魏可心点头。
——
《高考1977》选角是个大事，要一遍遍试戏，对台词。
前前后后开了四次会，花了两周时间，终于把角色定了。
秦子衿饰演小根宝A角，谢勇斌饰演阿三B角，乔睿原定饰演二兰子，但她推辞说想要先学习观摩前辈们，所以白宇他们也没有强人所难。辛悠悠是剧组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嗯......
就是个小群演......
散了会，秦子衿和谢勇斌在食堂吃过饭出门时遇到了云雪，对于云雪，秦子衿不知道怎么形容，总感觉这姑娘对他有敌意。但也只是感觉而已，他无凭无据，当然，他也无所谓。
倒是谢勇斌主动打招呼：“好巧啊云雪。”
“嗯”云雪直接忽视秦子衿，看向谢勇斌：“已经吃过了吗？”
“嗯嗯，你快去吃吧。”
“好。”她说：“阿三。”
谢勇斌笑：“B角儿。”
云雪也笑了：“B角和A角没差。你性格好，演什么像什么。不像有些人看着挺好一人，私下里......”她话没说完，看了眼秦子衿。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秦子衿：“......”
谢勇斌也感觉出了什么。他充分发挥自己的社交能力：“人总有很多面的，多接触接触说不定就能发现这人和看着一样好。”
云雪没回，笑了笑，走了。
“这姑娘又是什么情况？”她走了，谢勇斌捣捣秦子衿。
秦子衿一脸懵逼，摇头。
——
开会时分配好任务，一切紧锣密鼓动起来。
台词已经对过几遍了，虽然道具还没有完全做好，但白宇想让大家上台试试，找找舞台感觉，毕竟围着圈坐着对词和在舞台上对词是两种感觉。
有一场是知青们边爬边哭。辛悠悠作为群众演员，排完这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以前只是对词，现在却要配合动作，还真的很累。
演员是很调动情绪的一个职业。众人只看得到演员们光鲜亮丽，却很难感受到为了拍好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色，演员们曾付出过多少。
辛悠悠仰头看天花板，边这么想着边试图让自己的情绪赶快调整过来。
“哭的时候别用嗓子吼。”猛不丁地，秦子衿的声音就钻进她耳朵。
她转身，他递给她一瓶水，自己则左手将瓶盖拧开，右手虚握着矿泉水瓶子，喝了几口，用左手手背沾了唇边，左手微垂，说不出的性感，好想摸啊......
可是偏偏那人毫无知觉，辛悠悠暗暗告诉自己，不能着急，要稳住，她顿顿心神：“可是台词就是要喊的呀。”
秦子衿笑了：“演戏也是有技巧的，笨。”
他竟然也会对她笑？就这一下让辛悠悠觉得，他其实是个温柔的男孩。这么想着，辛悠悠笑嘻嘻看着他，眼睛里像盛着清水：“我又不是专业学表演的，那不然你说我该怎么办？”
“让勇斌教你吧。”他一口拒绝完，要往前走。
辛悠悠一个蹦跳就弹到他面前，拦住，软着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我想让你教。”他看她几眼。问：“真想学？”
辛悠悠举手发誓，气势很足：“当然！”
他想了想，道：“得先学会呼吸。”
啥玩意儿？呼吸？
他大概也猜到她会这么想，道：“胳膊抬起来。”
辛悠悠照实做。
“现在呼吸。”他说。
“这多简单。”她张嘴，然后就被定住了。
因为在她呼吸的时候，秦子衿双手礼貌又妥帖伸进她敞开的外套下，从她的腰腹穿过，隔着底衫虚扶在她的腰之上软肋之下。虽然隔着底衫，但男生温热的指尖透过单薄的衣料让她一阵酥麻，他好像没找到最合适的部分，前后挪了挪，辛悠悠随着他的动作浑身一颤，举起来的双手瞬间紧紧攥成拳头。
心脏也紧缩，短促的失骤之后，厚积薄发，扑通跳得巨快，搅得她大脑一片空白，然后听见他说话。声音离她那么近，却又像是隔着她的心脏从遥远的远方传来。
“嗯？怎么不动了？”他抬起头看她。眼睛很亮，还掺杂着些疑惑。
辛悠悠一个泄气，终于呼吸完了。面色也慢慢恢复正常。
靠，刚才是什么情况？紧张到不会呼吸？
脑子里有些乱，辛悠悠听到他说：“叫。”
辛悠悠一时反应不过来：“啊？”
“叫啊。像刚才台上那样叫出来。”
卧槽？！！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辛悠悠难得脸一红。
“啊......”
“大点声。”他说，双手认真感受她的气息。
“啊......”
“叫点别的，别光喊‘啊’。”他引导她。
“秦子衿......”然后他在她的腰腹处捏了一把，她声音陡变——“啊......”辛悠悠后知后觉这声音听起来有那么点难为情的“骚”？
“别乱叫。”他脸红了那么一丢丢，柔声说，然后很快严肃专业：“还差点感觉。”
啥玩意就差点感觉了？辛悠悠瞪他一眼。脸又红了几分。
他说：“你这呼吸不对，还得练。”
辛悠悠定定看着他，乌黑的头发，白净的面容，他的手就在她的腰腹间，自然又妥帖，尺度恰如其分，并不会让人觉得暧昧。好像在日复一日跟着他上自习或者一起排练的日子里，他们的关系好了很多。
秦子衿认真给她讲解：“你们女孩平常呼吸是胸部呼吸，但这不适用于演戏当中，演戏的时候，尤其是情绪爆发时，必须学会胸腹联合式呼吸。”
辛悠悠回神。
“胸腹联合式呼吸？”她第一次听说。
他将手拿下来，认真科普：“日常生活用到两种呼吸：胸部呼吸和腹部呼吸。而胸腹联合式呼吸是播音主持常用的，你要学会腹部呼吸再学那个，不然会伤到你。”
“这么危险吗？”
他点头：“走火入魔听过吗？”
辛悠悠被他吓到，瞪大眼睛看他。他好像被她的样子逗笑了：“笨。逗你的。”又问她：“太极拳你会吗？”
辛悠悠被他这一笑搅得有点心猿意马。定定看他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所以赶紧答：“我们教练说，其实广场大爷的太极拳并不是正宗太极拳，真正的太极拳很难，所以安排到下学期必修课，等我们先打好底子再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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