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声

　　天光大亮。

　　“小江江～”

　　峻川的浴室门被打开：“怎么了？”

　　“麻烦帮我挤一下牙膏～”峻川将牙刷伸过去。

　　欧江风走进浴室，帮他把牙膏盖子拧开，为他挤上：“那昨天你是怎么挤的？”

　　峻川努了努嘴，欧江风顺着看过去……储物格子上是一瓶漱口水。

　　“嘿嘿……没办法。交了男朋友，这些事当然让男朋友来帮我做了～”

　　……

　　欧江风抓着牙刷转了个方向，又给它塞进了漱口盅里。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出去，峻川笑呵呵地在身后扬声喊道：“今天早上吃什么？”

　　不久后门外有欧江风的声音传来：“三明治。”

　　冰箱里有家政阿姨送过来的新鲜蔬菜，欧江风拿了一个番茄出来，切成几片，放在烤好的面包上，用平底锅煎了两个鸡蛋，再盖上一片生菜，面包一合上，再对半一切，两个三明治就做好了。

　　另外一个灶台上的小奶锅热着一点牛奶，热了不沸后便倒入了两个透明的玻璃杯里。待这些都做好端上餐桌时，峻川也洗漱好了，吊着一只胳膊走了过来。自己单手拉开椅子，坐在欧江风的对面。

　　吃完后就要出门。

　　照例还是欧江风拿上车钥匙，但在临出门前峻川拦了他一下。

　　欧江风不解的看向他。

　　峻川得意地笑了笑，眨了眨眼：“早安吻还没有给我。”

　　“早……什么东西？”

　　峻川不跟他解释，直接上去吧唧一口亲在了欧江风的嘴角。

　　“就是这个。”之后便趾高气昂地走了出去。欧江风怔怔地的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人实在是厚颜无耻，脸气得又开始热起来。

　　不过也跟在后面，将门带上了。

　　回到警局后，一进去，上下两个大厅都弥漫着生煎豆浆油条的味道，通宵了这个时候在吃早餐的，刚刚上班赶不及只能在路上买点早餐带回来吃的……

　　峻川上到二楼，看他们在那边打电话，嘴里还叼着一根油条，在那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些什么，很嫌弃的看了他们一眼：“吃早餐能不能吃有吃相，一天到晚的，把办公室搞得乌烟瘴气，全是油烟味。”说完头也不回鞋尖一转走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张肖婷刚吃完一个生煎包，正在那嗦着手指，就听见峻川说话，等人走进办公室了才喊嘀嘀咕咕的说着：“切。说得好像以前都是在办公室里解决早中晚饭的不是你一样，怎么现在说我们了？”

　　又看见欧顾问朝自己走来，赶紧站起身抽出一张纸巾，将自己的手指擦擦：“欧顾问，怎么了？”

　　欧江风对他温和地笑了笑：“袁副队呢？”

　　“哦，还没过来呢。昨天晚上在外面忙到深夜，今天大概得中午才能过来了。”

　　“哦……”欧江风点点头，“是该好好休息……那你们两个上次闹了别扭……这回和好了吗？”

　　“闹别扭？”张肖婷眼珠子转转，有些听不懂欧顾问在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闹过别扭？”

　　“哦，”欧江风愣了一下，又笑了笑，“没什么，可能是我感觉错了。”

　　说完后便转身离开。张肖婷摆了摆手：“哦……欧顾问再见……”

　　他原本是想回自己的办公室，但路过峻川办公室时，他的办公室门没有关，正好被他看见了。

　　峻川对着门外的他说：“欧顾问！你进来！”

　　等欧江风进去后，峻川又说：“把门带上。”

　　“怎么了？”

　　峻川单手操作着鼠标，“你过来看。”

　　欧江风绕过他的办公桌，站在他的身旁，电脑屏幕上是贫民区的环境，应该是那个地方的监控。

　　峻川说：“这是我们被困的那天，从上午的八点开始的监控，整片区域里面能够正常运作并且能够有影像出来的一共有23个，其中在我们被困的那栋烂尾楼的周边方圆500米内，只有十个监控当天是在正常运作。”

　　“那你叫我来……是让我陪你看监控的吗？”欧江风低下头看他，峻川将现在的监控直接按了两倍速，看了一会儿，说：“是啊，人多力量大嘛。”

　　欧江风将视线从他的额边离开，也去看电脑屏幕，两个人一同看了会儿，欧江风说道：“其实你可以分五个监控视频给我，我可以回我自己的办公室看，这样的效率会更快一些。”

　　“不。”峻川拒绝了他，“我怕我会漏掉什么重要的线索。我们两个一起看吧。”

　　“呵……怎么了？怕自己业务能力不如从前了？”

　　峻川摇了摇头：“我是怕，我因为想你会走神。”

　　那栋烂尾楼的周边，一共有相关的三个岔路口。能够被监控照顾到的有两个，另外一个需要在这个岔路口的旁边一个叉路。才有一个监控摄像头。

　　欧江风和峻川看完了这十个监控视频，到最后几乎都是用了三倍速和五倍速，欧江风在峻川的指导下画了一个简易的地图。在某些地点都做了标记，并在旁边标注上出现的时间。

　　他们大概是在晚上六点左右被锁了在那个屋里，所以在那之前和之后的两小时内所有可疑的人员都需要进行审问，在这几个监控视频里出现的人，峻川都在监控视频上将他们的脸放大，截屏之后全部打包传给了老王。然后给他打了个电话：“老王，这些人的资料尽快查到给我。”

　　挂了电话后，峻川伸了个懒腰，头也仰在椅子上放松脊背骨，他看了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动了动腿：“吃饭吗？”

　　欧江风被颠了一下，扶住桌子稳住身形。“好。”，他站起来，看着峻川的还坐在椅子上，视线往下……“不需要休息一下吗？”他着重看了一眼峻川的腿。

　　监控视频太长，哪怕是用了倍速，他们也看到了下午，最后欧江风想把桌子对面的会客椅搬过来在旁边坐。

　　可峻川偏不让他走开，硬把人拉到自己的大腿旁边，让他坐下，夹着他的腿不让他动。所以他扶着桌子虚虚地坐在峻川的大腿上，陪他看着监控视频帮画简易的地图。

　　其实……腿是有点麻了。峻川悄悄用了点力，发现好像有点站不起来。他从善如流的掏出手机：“这点儿一般的饭馆也不开门，我们是点外卖吧？你想吃什么，龙虾？小炒肉，还是板栗烧鸡？”

　　欧江风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峻川已经了解了他所有喜好的菜，脸热了一下：“你，你随便点吧。”

　　“哦，那行。”峻川想了想，“昨天晚上才吃过一顿好的，下午就吃地稍微简单点吧。”

　　所以就点了小炒肉和板栗烧鸡，加了个高汤娃娃菜。

　　点完放下手机后，腿也缓的差不多了。峻川站起来，欧江风也在这个时候说：“还有事吗？没有事的话，我先回办公室了。”峻川眼疾手快地攥着欧江风的手腕，“回办公室干什么？跟着我。”

　　峻川拉着人直接到了二楼的办公区。袁方恒已经坐在了他的办公位上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峻川走过去敲了敲他的桌子，等他一抬起头，峻川就问他：“DNA和指纹都收集好给顾岩了？”

　　袁方恒点头：“收集好了。昨天晚上已经给过了。他说现在有一个加急的在做，我们的得再缓缓。”

　　“嗯。桌子搬回来了没有？”

　　“也搬回来了。不过法医室那边放不下了，就放在了下面一楼。”

　　“好，没事，有指纹就拓指纹，有核酸就验核酸，下来之后就让老王去比对。”

　　峻川的手机这个时候响起来，峻川看一眼，烦躁的接起：“喂？干什么，刚给你派了任务怎么又给我打电话……什么？好，马上下去。”他挂了电话，眉目间有着兴奋，峻川和欧江风快步来到楼下，老王已经在下面一楼的大厅等着他们。

　　同时手上举着一个很大的文件夹，峻川边下楼梯边说：“修复好了？确定有李乌胜的身份证是吗？”

　　老王打开那个文件夹，上面都是用塑胶封好的一张张修复好的身份证，峻川走近了，修复好的李乌胜的身份证就在第一张，他眼睛继续往下扫着，“只有李乌胜的吗？还有谁的？”老王手指往下，“还有房小强的。”

　　“房小强？他不是已经进看守所了吗？他没有上交身份证？”

　　“这张身份证是过期的。”老王点了点，“他上交给警察局的那一张是不久前刚补办的。”

　　“呵，”峻川嗤笑，“还挺聪明。可惜他被抓到赌博欠债的事，是因为人证物证俱在。”

　　峻川看完了这些身份证，抬头问：“没有邓北的？”老王摇头：“没有。”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李乌胜的身份证会在？这证明他与赌场有关系，而邓北没有，他们两个明明……不，”峻川说，“李乌胜没事，而邓北中了毒，那这么说……给邓北下毒的人可能不是赌场那边的。”

　　欧江风问：“那他还会与谁有仇呢？到要下毒的地步……”

　　峻川接过那个文件夹，跟老王道了声谢，回身又走到办公室。欧江风一进办公室就问他：“你想到什么了吗？”

　　“……”峻川将文件夹放在桌上，看着欧江风，“还没什么头绪，你呢，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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