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声

　　这栋楼看上去也是鲜有住户，整个楼道安安静静的，挺干净，没有什么杂物堆着，灰尘的味道很大。看上去较为整洁但也有一种破败的景象。

　　身后的门一关。

　　整个楼道看上去都非常昏暗，只有墙壁最上方的通风口透进来的光洒进来后能够勉强辨认楼梯在哪里，这种居民楼当然没有电梯，所以他们只能步行上楼。

　　一楼没有住户。到了二楼时左右两边各有一扇木门，并且木门上还是那种新式的，有猫眼的那种防盗门。峻川会先从猫眼里往里面看，只能看到洁白的瓷砖地板。

　　之后他盯着猫眼的同时，手上试探性地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那就要慢慢试着拧动门把手。

　　门开了。

　　像是许久没被人开过，还是因为门还很新没有过太多的磨损，总之门开时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两人轻脚慢步地进去，发现这就是间没有住户的房间，有的只是瓷砖地和四壁白墙，一室一厅，卧室里只有木板的床架子，厨房里也干干净净，唯有的只有一层灰尘。

　　没有看上去突兀的桌子和椅子，甚至连张沙发也没有，地上的灰尘像是积了很久。上面只有峻川和欧江风的脚印。他们两个退了出去，继续看其他的房间。

　　一直看到了五楼，看到现在都是那样的场景。但峻川并没有因此而放下警惕，他赵就是从梦魇先看，然后再试探性敲门。可面前这五楼的一间房，门打不开。

　　峻川愣了一下，没有及时推开门。欧江风就也觉察出来了。

　　他在身后轻声问：“锁住了？”

　　峻川的眼睛还盯在猫眼里，头部轻微摆动，点了点头。他慢慢的尽量不让把手发出多余的声响，让它转回原位之后，单手向后……在后屁股兜里倒腾一会儿……摸出了一个发卡。

　　只见他用食指分开发夹的两片铁片，慢慢的嵌入门把手上的钥匙孔里。

　　两人都似乎在屏住呼吸，不作声响，只能听见铜钥匙孔里发出的细微的铁片相碰的声音。没过一会儿，听见一声较为响亮的咔哒声，欧江风去看峻川的手，他已经在轻微得拧动了那个钥匙孔，转了半圈之后他听见峻川轻声说：“把手。”

　　欧江风闻言将手伸出去，抓住那个门把手，轻轻往下一按。

　　峻川维持着动作用了点力轻轻一推，门开了。

　　这门一开，峻川瞬间意识到，觉得可能找对了地方。地上的灰尘明显比刚才楼下的几间房里的灰尘要薄，还可以看见有人走动的痕迹，这扇门开得也异常顺利并且没有发出过多生涩的螺丝铁片碰撞的声音，这证明他的连接螺丝片磨损程度良好，开关自如，这间屋子不是有居民，就是曾经有人多次出入来过这间屋子。

　　警局规定了，只要不是是抓捕工作和勘探具有危险性质的现场，是不可以带枪的。他回头，对欧江风无声地张开嘴巴说：“你别动。”

　　峻川伤了一只手，另外一只还捏着一个发夹，他慢慢走进去，先是看到客厅，里面和下面一样，没有沙发，也没有电视柜，他靠墙往前走着，眼睛贴着墙，往厨房的方向看……

　　瞳孔有一瞬间微微地放大，他看见了，厨房是整洁的，但是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张原木圆桌和周围十几张四角方正木凳子……这怎么看都是一个会议室，峻川几乎可以确定他们找对了地方。

　　峻川静下心来听着，这里面别还有什么余党之类的，刚想往里看看那扇关着的房门里面的情况，就听见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的一身沉闷的响声。

　　“砰！”

　　他一愣。第一时间回头确认欧江风，他看见对方也是怔住，随即在对视的那一刻，峻川立马反应过来那有可能是什么发出的声音，他冲出了房门，快速下到一楼一看，果然，这栋大楼通向外面唯一的门被人给关上了。

　　峻川不死心，走到门前还拧了拧门把手，锁死了，妥妥的。

　　欧江风也在后面跟着跑下来，在楼梯拐角处看见峻川站在门前，愤怒地踹了一下门，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峻川朝外面吼了两声，没有人应他，他转过头来看着欧江风，欧江风会意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再抬头，随即两个人都觉得有一股灰白色的气息笼罩过来，他看着峻川慢慢地摇了摇头。

　　没有信号了。

　　峻川的表情空白了两秒，突然出乎欧江风意料地笑了笑，欧江风皱着眉头看他，觉得他是不是傻了。之后他听见峻川笑着对他说：“得。现在我们两个共处一室，可以好好聊聊了。”

　　“……”

　　欧江风站着没动。他看着峻川抬步走上楼梯，一直到与他隔了两节阶梯的地方，这个位置峻川还是只能微微扬起头看欧江风。

　　欧江风的眉头始终是皱着的，他不明白峻川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两个人沉默着。

　　一个人等着另外一个人的下文，另外一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是面带着浅浅的微笑。

　　好像也在等着什么。

　　终于是欧江风移开了目光，看了眼楼下的门：“现在怎么办？怎么出去。”

　　峻川的眼睛还是盯着他，过了会儿，他说：“跳窗吧。”

　　欧江风点点头。转身上楼梯开了二楼的屋子的门，他记得客厅里就有窗而且还是落地窗，走过去，试着推动。

　　峻川跟在他身后慢悠悠地走，只一眼就看出来了，被焊死了。

　　欧江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退后两步，向卧室走，卧室里是半身窗，他试着也拉了一下，一样也焊死了。他觉得很奇怪。这么大的事情，峻川一直走到了五楼都没有发现所有的窗户都是焊死的。他一直看到了三楼，发现都是一样的情况。再往上，他也没什么心情看了。

　　峻川全程都跟在他后面，陪他看窗户的状况，一直到他停下来，转过身，一脸质疑地看着自己的时候。

　　他才无辜地笑笑：“我没注意。”欧江风丧气地松了松眉头，之后又问：“那现在怎么办？”

　　“嗯……”峻川看似是想了想，“我们先把这层楼看完。”

　　或许是峻川的神态很闲适，还是可能连欧江风自己也觉得可能现在想出去也还没有一个很好的办法，还不如把这栋楼看完，再找找还是否有别的出路。

　　他们又回到了五楼。

　　回到了那个房间里。

　　门都锁上了，峻川也就不担心里面还有其他人还能瓮中捉鳖了，他走过去把卧室的门推开，卧室倒是和之前看到的所有卧室都一样，木板床和焊死的窗户。看来只是简单的借用客厅放一张桌子和十几张凳子开会而已。

　　他在厨房转了一圈，打开水龙头，一股清澈的水柱喷射出来，这里是通自来水的，他看到灶台上有一个水壶，打开盖子往里看了看，里面还挺干净，这是外面有一层浅浅的灰尘，用的是旋钮式煤气灶，他转了一下，有火。煤气也是正常的。他单手拎起那个水壶放在水龙头下，冲了一下，发现很难控制，反而水溅了自己一身，他就递给在他身后站着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的欧江风，说：“装半壶水，给它放在灶台上烧。”

　　欧江风搞不明白，索性直接问：“怎么了？”

　　峻川看了眼窗外正在变得昏暗的景色，只是回答：“我有点渴。”

　　在这种时候就算有再多无语，也只能跟着刑警队长走。欧江风装了半壶水搁在灶台上，打开火。

　　峻川看着他做完这些，说了一句：“还挺像良家妇女的。”欧江风一滞瞪大了眼睛看他，峻川却在与他对视之前转过头，出了房间去看了五楼的另外一户，之后又去六楼看了。

　　整栋楼都是空的。

　　没有人住过的痕迹，只有五楼的那间楼里有多余的家具出现，水每户都有。但煤气只有那一家通了。峻川又回到那间房，打开了煤气灶下的柜门。之后叹了口气，“真不先进，居然用煤气罐。”

　　用了个煤气罐，就意味着没有煤气通，。刚才他去六楼，发现这栋楼没有天台，跳楼都不行。如果所有的窗户都焊死，那供他们呼吸的氧气……

　　他回到那间屋子。欧江风正在看着火，峻川清了清嗓子：“烧开了吗？”欧江风回答：“还没有。”

　　“……把火关了吧。”

　　“……你不是说渴吗？”欧江风这下真给搞得疑惑了，抬起眼看着他，那眼神势必要得到一个正常点的答案，可峻川居然只是说：“现在不渴了。”

　　……

　　峻川弯腰看了看那些木凳子，每一张上面都有些许薄尘。

　　欧江风把火关了，问峻川：“刚才是谁把我们锁在里面？”

　　“可能是那些学生吧。”峻川回答，他去看桌子底部，“我们发现了人家的秘密，他们或许直接想杀人灭口也不一定。”

　　“……可是如果他们想要隐藏这个秘密，其他同事或许没过两天就能够发现这里，这里有水，有空气，我们刚开……”

　　峻川笑了一下，欧江风的话被打断，还以为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他立马停止，看着峻川。

　　“嗯，顾问你还是很聪明的，”峻川夸他却也只是这一句，而是在对他之前说的话给予肯定，“是的，既然把我们关在这里杀不了我们，那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还是想杀我们，他们在外面或许有什么操作，让其他警方找不到这里，自然而然的我们就死了。不是缺食物就是缺氧气。第二种，那就是他们想拖延时间，在我们两个在这里的时候，在所有人都没有找到这栋楼之前，他们或许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以至于这个地方还不能这么快被发现，这里肯定有什么决定性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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