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十五章
(十五)一将功成,万骨衰枯【心不动,则神不乱,神不乱,则静如处子,安若止水】
略皱了皱眉,韩子高动了动唇,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这种时候,陈蒨还执意如此究竟有何打算?
只得望向齐云卓,“齐将军有何事?”
忍了忍,齐云卓拱手言道,“叛军已经席卷而来,将军再不仔细应战,只怕,”行将全军覆没。
“齐将军这是不信本帅?”陈蒨斜眼一挑,冷笑道。
齐云卓面无表情,续言道,“就算将军有自己的打算,如今,恐也难以服众!”
“哦?齐将军之意,本帅不是很明白呢。”
“士兵们对将军您的做法已经开始议论纷纷,更有甚者,已经做好擅自出战的准备!”
“胡来!”韩子高忽的扬声狠戾,“自来都是将令一出,士兵必服,如此不顾大局,是要造反么?!”
“恐怕,不明白的是将军您吧?”齐云卓转向陈蒨,却并不理会韩子高的责难。
“也无怪齐将军不信本帅,想来一个三十出头的人,论经验,自是比不得齐将军这种戎马二十载的老将。”
陈蒨摸了摸嘴角,复又言道,“可是,本帅敢以性命担保,不出今日、最晚丑时,我军必得大胜!”他也不指望他会信他。
“将军当真是大手笔,您这可是在拿数万将士的性命做赌注!”
“退避三舍。”韩子高说道。
“将军以为末将是三岁孩童?末将绝不信这理由!”齐云卓看也不看韩子高冷笑道。
点了点头,陈蒨欣赏的望着齐云卓,“不愧为左先锋!”
他瞥了眼韩子高,见他不知因何出神,便掩嘴咳嗽了一声,续言道,
“看来,本帅如若不和盘托出,只怕是走不出这里了?”陈蒨嘲讽一笑。
闻言,齐云卓低头挑了挑眉,不置与否。
“将军,我军势如破竹,现下,可是要入城?”
望了参将一眼,郝仲把弄了几把烺捶,“先派人进去查看一番,再作打算!”
“属下得令!”
约莫过了半晌,参将再次归来,“将军,城里确实没有伏兵!”
眸色一凛,郝仲振臂一呼,“进城!”
“进城!”
“进城!”
一声一声将令次第传开,声势颇为浩大。
郝仲甫一进入大门,便一声巨响,百斤重的大门便訇然合上。
“不好!有埋伏—”他大喝一声,可是,后续军队全被隔绝在城外。
“放箭!”周文育搭弓,大声喊道,“谁射到叛将身上的箭多,谁功劳越大!”箭镞上有编号,便是根据编号论功行赏。
“是!”众将士众志成城,更加卖力的放箭。
不消片刻,城内的数百叛军已被射成马蜂窝,街道上,满是血污四溢的尸体,只有郝仲站着,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
就算是死,想必他也是死不瞑目。
“韩先生,这城外还有上万的士兵,属下不明白,将军为何要放虎归山?”周文育拱手相问。
“现在他们群龙无首,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微微一顿,他续言道,
“余下的叛军,会悉数回到宣城。传令下去,把叛将郝仲的头颅悬于城楼,示众三日!”
“先生这是要?”
“引蛇出洞!”
“可—”纪机会上当耶?
“哈!周参将还不能明白么?”
“属下愚钝,但请先生明言。”
“为何郝仲此次来袭,带走了宣城几乎所有的兵力?”
摇了摇头,周文育继续恭听。
“因为,郝仲是督军,历来都管着宣城、地州的兵权,而纪机只是小小知州刺史,你说,这说明什么?”
沉思半晌,周文育还是摇了摇头。
韩子高叹了口气,复又言道,“军中士兵向来以将军指令奉为圭臬,如今他死了,你认为士兵会怎么做?”
“奥!属下明了!”他们必将为郝仲报仇!
“那,周参将以为纪机会如何做?”
“这老狐狸一定想趁机把军权独揽,铁定不会管那郝仲!”
点了点头,韩子高又发问道,“那你以为,众将对此,又将会做出甚么举动?”
“杀了纪机,是狗急跳墙之举,”要真那般,自是成了乌合之众,他复又续言道,
“再有,若是不杀他,私自攻袭咱们,就是违反将令!”纪机亦是容他们不得!
韩子高摸了摸下巴,“所以,咱们可得好好利用一番,添点柴火。”
所谓心不动,则神不乱,神不乱,则静如处子,安若止水,动辄如泰山崩摧,雷霆万钧。
正当韩子高、周文育议事时,陈蒨着盔甲,缓步踱进来。
“将军!”周文育恭敬地行了大礼,“将军真是大大有才!”
闻言,陈蒨淡然一笑,“周参军谬赞!”
方才听完韩子高的解释,周文育激动地无以复加,而对陈蒨的帅才更是五体投地。
提了提音,陈蒨笑问道,“不知刚刚子高和周参将在讨论什么这般激昂?”
却见韩子高弯了弯唇,但笑不语,周文育抢先答道,“将军,方才,属下和先生在讨论宣城叛将纪机!”
“哦?”陈蒨掏了掏耳朵,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拱了拱手,周文育续言道,“如今,郝仲已死,看来,敌营行将大乱矣!”
见陈蒨挑了挑眉,周文育便把方才与韩子高的谈话悉数说与陈蒨,陈蒨听罢,甚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将军可是要用反间计?”周文育拱了拱手,小心的试探着。
闻此,陈蒨、韩子高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莫非,将军和先生复有妙计?”
“郝仲的尸首可还在?”陈蒨忽的问道。
“头颅已被割下,尸身尚丢弃在街口,无人敢去认领!”
点了点头,陈蒨望向韩子高,却见韩子高也正怔怔的看着自己,他笑言道,
“不知,子高心中所想可和本帅不谋而合?”
韩子高上前一步,负手、慢慢在帐内踱步,半晌,他说道,“命人日夜鞭尸,并扬言出去,叛将一日不前来和谈,那么,
对郝仲的行径便一日不停!还有,”韩子高忽的眼神一凛,
“每天用尿液喷浇其头颅,直到宣城那边有响动为止!”
“啧啧—”陈蒨斜卧于榻上,拊掌而道,“想不到,子高做起事来,竟也这般毒辣?”
低眉,韩子高不顾他的嘲讽,续言道,“若不做得狠,只怕是不痛不痒。”如何激将叛军?
尾音微扬,韩子高倏地止声,讷讷望向陈蒨。
陈蒨却是听出另一番意味,“狠一点好,若不,怎么能死心,又怎么舍得死心。”
言毕,两人皆有些黯然,却把周文育弄得有些不明所以,他挠了挠头尴尬一笑,
“那、属下这就退下了?”微微抬眉,瞟了眼面前的两人。
“恩。”陈蒨挥了挥手。
见周文育退下,陈蒨忽的起身,望向韩子高,欲言又止。
“子华可还有事?”韩子高整了整衣袖,坦然看向他。
“你韩子高可以对天下人都狠心,”他眼神黯了黯,“然,不要把我算进这天下人之中!”
见韩子高抿紧唇,没有答话,他鼻哼一声,阔步然后离去。
韩子高不由默然须臾,喃喃道,“如何会对你狠心。如何舍得。”
却见这边,宣城局势已然乱成一锅粥,纪机与众将之间,矛盾亦是一触即发。
“大人!”一侍卫匆匆跑进议事厅,叩首呼道。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