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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父申冤
自打丁慕山从侯府回来,满眼惊喜地讲述他在侯府的见闻,李云飞就已经喝了一坛醋,只是想着他有要事要办,也不便跟他计较,如今要事已经办完,也可以好好算一算账了。
晚上,丁慕山坐在被窝里,还在得意洋洋地讲述今日在天牢中的事,讲霍侯爷多么身手矫健,将废晋王一脚踢飞,又单手将他提起来,就像提一只小鸡崽子一样,真可谓是力大无穷,功夫了得。他讲得口沫横飞,丝毫没有注意到卧在他身边的李云飞,微笑中带着一丝醋意和一丝杀气。
他讲完,终于停了下来,摇了摇李云飞,“姐夫,你知道那场面多惊险吗?但我还是镇定自若,气得废晋王号啕大哭,我是不是很棒?”
李云飞撑着手肘望着他,“我的阿山,自然是很棒的。”
丁慕山凑过来,跪在他身边,俯下身子亲了亲他的脸颊,“姐夫,我又办成了一件大事,我觉得我真厉害。”
李云飞不为所动,“我的阿山,自然是很厉害的。”
丁慕山撅撅嘴,“姐夫,你这态度有点敷衍。”
李云飞抬眼看了看他,“霍侯爷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打算怎么报答他呀?”
说起此事,丁慕山忽然想起在天牢的走廊里,霍文煊逗他,让他以身相许的场景,又想起自己语出惊人,胡言乱语“打败”霍侯爷的场景,不禁忽然脸红起来。他捂着自己的脸,咬着嘴唇为难道:“侯爷说……让我以身相许。”
李云飞噌地坐了起来,抓着他的肩膀,“你说什么?”
丁慕山佯作委屈,眼含热泪,“他帮我父亲洗清冤屈,这样的大恩,不能不报,我身无长物,也只能以身相许了。”
李云飞抓紧了他的肩膀,紧张道:“他当真如此趁人之危?”
丁慕山眨眨眼,“怎么能叫趁人之危呢?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姐夫你不也是这么教导我的吗?如今侯爷对我有恩,我怎能不报?”
李云飞忽然抱住他,抱得很紧,像是要把他嵌进自己的身体一样,“不行!我不许!”
丁慕山窃喜,又继续道:“那怎么办?不然我们给他钱好了,姐夫你把你的钱都给他,来赎我好不好?”
李云飞胸膛起伏,咬牙道:“好。”
丁慕山忽然就笑了出来。
李云飞放开他,凝重的表情忽然崩溃,“你……你是骗我的?”
丁慕山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姐夫,你当真愿意为了我,把钱都给别人吗?”
李云飞如释重负,仿佛宝贵的东西失而复得,但想想他如此戏弄自己,又气得将他扑倒,狠狠挠他的痒痒肉,“好啊臭阿山!竟敢戏弄姐夫了!”
“哈哈哈哈哈哈……姐夫,你当真这么紧张我,为了我,连你辛辛苦苦赚的钱都不要啦?”
李云飞按住他的手脚,将他圈在怀里,在他的脸蛋上狠狠咬了一口,以示惩戒。
丁慕山往他的怀里蹭了蹭,求饶道:“好姐夫,我错了嘛,我不是故意要戏弄你的,我就想看看我在你心目中究竟有多重要,是不是比你的客栈和钱庄都重要。”
李云飞捏捏他的小脸,宠溺道:“那是当然了,钱没了可以再赚,阿山却是独一无二的。”
丁慕山乐得合不拢嘴,拍拍他的肩膀得意道:“姐夫别怕,我是逗你的,刚才侯爷也这么逗我,吓了我一跳,幸好我机智应对,这才糊弄过去。不过仔细想想,侯爷也是不可能看上我的,毕竟他的前妻是齐先生那样文武双全的大才子,如今未过门的妻子又是个绝色的异域美人,像我这种凡人,他怎么可能看得上呢?”
李云飞捧着他的脸亲了亲,“我们阿山怎么了?我们阿山也是天生丽质,又才貌双全呢。在我心里,什么人都比不上我的阿山可人爱。”
丁慕山更得意了,嘟起小嘴,主动献吻。
李云飞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自从来了京城,他们虽然每日同床共枕,但白日里各忙各的,常常也是倒头就睡,亲昵的时候少了许多。再加上他也为了履行自己的承诺,在他十八岁之前不与他做那事,更不愿招惹他,也免得自己心火难耐。如今见他这段时间成长了不少,又办成了一件又一件大事,确实不能再拿他当小孩子看待了。
李云飞抚着他的脸,吻着他的鼻尖问:“想要吗?”
丁慕山红着脸点点头。
丁慕山得到了废晋王的签字画押,便是拿到了被告的认罪供词,足以证明父亲被陷害的冤情,便去京城府衙递交状纸。从前他来鸣冤,府尹大人总是推三阻四,不爱搭理他,可这次却异常顺利。府尹大人不仅接收了状纸,还向他保证一定会尽快审理此案,将判决结果送还给他,还他父亲一个清白。
丁慕山疑惑,不吐不快,因此在告辞的时候问了一句:“张大人从前对下官不假辞色,如今为何突然如此热心?倒叫下官受宠若惊了。”
张大人悄悄拉着他道:“小丁大人客气了,从前是在下有眼无珠,得罪了小丁大人,还望你不要见怪呀。就凭你和定西侯和世子的关系,来日恐怕还要小丁大人提携我啦。”
原来如此。定西侯霍文煊带着他进天牢的事并非密不透风,第二天便传得人尽皆知,不仅吏部的同僚对他另眼相看,就连出门办事也顺利了许多,果然沾了贵人的光,做什么都会顺风顺水。
丁慕山虽然年纪小,但官场规则也大约知道些,虽说如今政通人和,无人结党营私,但朝中最大的势力无非也就两派,一派是以太后为首的陆家,一派是定西侯为首的霍家,凡是新人入朝为官,总是希望能求做这两派之下的门生,以得庇佑,这两派势力也不断拉拢人才站在自己这边,以求稳固地位。只不过丁慕山官职低,做人佛系、不求上进,自然也就没有人拉拢他。但既然他的二姐夫是霍家的亲戚,如今又受了霍侯爷的大恩,自然是要被认为是霍家的门生了。这样也好,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丁慕山干脆顺水推舟道:“承蒙侯爷相助,自然是事半功倍,张大人如此尽心,与我方便,下官一定会禀告侯爷,为张大人美言几句的。”
张大人果然乐开了花,“哎哟,那可多谢小丁大人了!小丁大人如此年轻有为,又有侯爷相助,将来定然是前途无量啊。”
丁慕山笑容满面地抱拳谦虚,“张大人谬赞,不敢当不敢当,都是承蒙侯爷照顾。”
丁慕山顺利地办了事,又狐假虎威了一番,心满意足地回家去,觉得冬日的阳光都明媚了许多。
果然没过几日,他便受到了京城府尹下发的布告,宣告他的父亲丁卯在十七年前遭废晋王陷害,在狱中病死,实属含冤,如今重新查实证据,证明其无罪,为其翻案,还以清白。
丁慕山拿到了布告,和珠玉激动得痛哭了一场,母子的心愿总算达成,珠玉十几年的心结终于解开,与丁夫人安心地回江州去了。
年底吏部休假,李云飞的客栈也终于开张,步入正轨,他将甄先生留在京城照看生意,自己则陪着丁慕山回了江州。
丁慕山与丁夫人以丁家长房之名,召集丁家族人,开祠堂,公布了丁卯的翻案布告,将他的名字重新写进族谱,并将自己以长房三子的名义过继给丁卯,为二房长子,将生母李氏珠玉的名字记为丁卯之妻,一家三口终于得以团圆了。
虽然族人也有人对此事有些微词,但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私下议论罢了,毕竟有丁夫人这个大房正妻说话,况且丁家世代经商,其他族人也不过是做些小生意,唯有大房的生意如今最大,又出了丁慕山这第一个进士,实在是祖坟冒青烟,足以让所有亲眷跟着沾光。他要为父亲翻案,此事又办得名正言顺,自然谁也说不出什么。
办理完了父亲的事,丁慕山总算完成了一件心事,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珠玉这些日子也总是爱哭,但丁慕山知道她心里是高兴的,她委屈抑郁地过了十几年,如今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活在阳光下了。
这一年的除夕,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围坐在一桌上,和和乐乐地吃了年夜饭,然后一起聚在正厅里守岁。
丁夫人和珠玉坐在桌前下棋,丁慕山和李云飞坐在外间的榻上看书。
丁慕山见娘亲和大娘都不说话,觉得有些无聊,伸脚踢了踢李云飞的脚。李云飞抬头看了他一眼,将两人桌下的小毯子帮他盖在腿上,毯子下的腿却夹住了他不老实的腿,宠溺道:“多大的人了,都当官了,还这么顽皮。”
丁慕山嘿嘿一笑,用脚蹭着他的大腿,对他眨了眨眼。
丁夫人忽然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问:“云飞,你和阿山的婚事,打算什么时候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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