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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灭缘起
丁琪在给自己铺后路,她收捡这些年攒的家当和投的铺子,加上借着柳瑜打了好多关系。她收了一个各地有许多分店的医馆,还有各地的几家镖局,加上零零散散的几家脂粉铺子和瓷器铺子等。
她倒不是为了钱财,只是如今江水两岸对峙,不乱也不安宁,她对这些不是很懂,只是看着生意不错的就去试试,多几个行当就多几层保障。
她不是很懂这些东西,毕竟从前没接触过,倒是银钱和人脉都不愁,所以做的都还算顺利。
在柳瑜这里,她动心过也伤心过。可如今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前方还有很多路要走,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
只是如今,她还不知道自己想求什么,所以这一步踏出去,踏向何方都不知道,她心里还都是空的。
这天她看各地报上来的营业情况,发现在蜀中买的那些铺子要普遍好一些。可能去蜀中吧,那边是和利黎国齐喜国交界的地方,常年贸易热闹,战火也甚少牵连。只是这语言文字也是个问题。
想着决定去喝酒开心一下。酒馆不远,一天没动了,天气不错,不如溜达着去。老天不开眼,走到门口就正好撞见刚下车的柳瑜和黄莹。
黄莹怀孕了。
柳瑜看她的眼神和扶她下车的样子,霎时和当年带她去放风筝重合,又霎时分离了。
她匆忙别过头,朝另一边走过去,越走越快,不知不觉间跑了起来。她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抽走了一样,那些情绪这些天被强制扑在别的事情上,如今连本带利的反弹回来。
不知道这里是哪儿。突然看见风月楼,就走了进去。也好,吵吵闹闹,好像这些闹哄哄的声音能把那些东西从他耳朵里震出去一样。
她不懂酒,她的身子只能常年喝药。撒了几片金叶子让老板娘帮忙挑酒。许是钱给够了,老板挑的酒是个桃花粉瓶,酒也是香甜口味的,一杯接一杯的,竟然停不下来。
不知道喝了多久,她去洗手回来的时候,脚步都飘飘然的,只能盯着那桃花酒壶找自己的座位。
可是自己的桌子上怎么有一个男人的身影。丁琪下意识皱眉,走过去直接坐在了桌子上,她本来也没什么注意的,喝了酒坐的实在有些放肆了,可这在这酒池肉林里也算不得什么,因此没别人注意。
男子只是抬起头来看着她,她抬手用食指关节扣了扣桌子。“公子,这桌有人了。”
四目相对。具是惊艳。
丁琪不必说,明明五官极媚,偏生被病色和冷淡拉出距离,那是种琉璃一样极脆弱的美,天上有人间无。眼波流转间仿佛看透了世间万种风情又仿佛不染世事半分。
男子的英俊却是在压制和攻击性之间找到了一种平衡,像阳光一样直接坦然的扑面而来。野而不凶,正而不羁。
丁琪见惯的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深沉冷峻,却又讨厌不谙世事的明媚阳光,酒喝到现在,意识早已模糊,逮住这样一张脸只想凑近端详。
方晰扫了扫对面桌上的桃花酒壶也不纠正她。“是在下唐突了,这壶酒就算在下请了,在姑娘这里借个座?”说完,也不起身,另找了个杯子倾身倒酒,放在桌上,然后抬头看着她,四目相对。
火光在树林深处点燃而后迅速延伸,试探,情欲,好奇,评判,就化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流动在二人之间。
丁琪翻身坐在男人身侧,举起酒杯“丁琪” “方晰”酒杯轻轻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当。
“椿寿堂”
椿寿堂,医馆,远近闻名,可惜盈利远追不上口碑,要不丁琪也没这个机会收入囊中。前任当家留下一堆烂账,让丁琪是忙的焦头烂额,所以对这个名字十分敏感。
闻言她眼角闪过一丝不悦,轻轻把酒杯磕在桌上。“小女子是来寻乐的,此间酒香难道还比不上铜臭味吗?”
“哪里话,空中漂浮的清苦药味清淡混杂却久久不散,在下觉得好闻而已”
看到那人坦然的神色,丁琪心里的戒备放下些,又撇到对面桌的桃花酒壶。是了,今日是自己走进来,又是自己主动坐在他身边。
没等她开口,那人又说。
“既然说是来寻乐,光有美酒怎么行”不知何时他找小二拿了两盅骰子,推过来给丁琪“姑娘可有兴趣?”
丁琪拿在手里摇了摇,“好啊”拿出一个明媚的笑,爽快的应了。
“既然姑娘说铜臭难闻,不知赌注为何”
“那就一件事如何?”
方晰笑笑并不回答 “开始吧”
到后来,不知是笑的还是酒劲,丁琪的脸越来越红,方晰就时不时分出一只手来按住她想要拿起的酒杯。
方晰风趣,混惯了风月场的老手,像是一团火,连丁琪这块冰被他不时用火苗燎一燎,觉得有个小爪子在她的心头挠一挠。
输赢有来有回,若说赌技,丁琪自然比不上方晰这样能算又经验十足的老手,可是丁琪擅长猜人心,方晰有意放水不做欺瞒。最后几局偏偏又边作遗憾状边故意输给了丁琪。
“不知姑娘要做什么?”
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的打算就是露水情缘,共度一夜良宵,此人已经超出了她的期望,帮她把那些烦心事挤出了脑袋。
丁琪侧头靠近那人颈窝处吹了口气,然后拉住宽大的袖子,一步一步走进了楼上的房间。
没想到的是,方晰却把丁琪放在床上安顿好后转身要走。
丁琪一手拉住袖子不松,另一只手沿着胸襟来回滑动。
方晰只好捉住她不老实的两个手放进被子里压住,俯身在她耳边说
“阿琪,今日你我二人若靠近,他日便再无进一步接触的可能。”
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在耳边炸开,丁琪和一边眩晕抗争,一边仔细琢磨着听到的每一个字。
“我可以陪你,只不能是今日”
“这一件事就先欠着”
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远去,竟是一夜好眠到天明。
第二天,丁琪起床后,发现桌上除了解酒汤还有一枚一寸长的玛瑙坠子,还有一个纸条:辉景票号方晰
竟然真的是那个票号的东家,联想起昨天种种,丁琪搓磨着坠子上的浮雕,嘴角浮上一抹淡淡的笑意,少年英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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